陈之尧侧过身子，后背对着高鸣散发着雪松气息的胸膛。理智如冰水浇透全身，他想起现实世界里导师说过的话：“永远不要相信博弈中对手的承诺。”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单暗纹，突然摸到某处细小的磨损 —— 大概是原主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留下的痕迹。
水晶吊灯在剧烈晃动，折射的光斑像碎钻般在陈之尧苍白的脸上跳跃。他被高鸣桎梏在丝绒床头，腕骨与雕花金属碰撞出闷响，脖颈处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你应该能感觉出来，我变得和从前不一样，有些不对劲，你就不能别刺激我吗？！” 喉间泛起铁锈味，他拼命扯动被攥住的手腕，发梢扫过高鸣西装上的银扣。
高鸣垂眸盯着他泛红的眼眶，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崩飞，滚落在波斯地毯的玫瑰花纹里。想起三天前陈之尧撞向窗台的决绝模样，他突然掐住对方下颌，拇指碾过颤抖的唇瓣：“我看你挺能折腾的，有病明天带你去再看看，今晚必须把你办了！” 话音未落，桎梏在腰侧的手骤然收紧，将人狠狠压进蓬松的羽绒枕。
陈之尧的反抗像困兽般激烈。他用膝盖猛撞对方小腹，却被高鸣反手扣住脚踝，冰凉的皮带扣硌得他后腰生疼。“你混蛋！放开我！” 嘶哑的怒吼撞在缀满水晶的吊灯上，又碎成细小的回音。指甲在高鸣后颈抓出五道血痕时，他突然想起心理课学过的应激反应 —— 越是挣扎，越会激发捕食者的狩猎本能。
呼吸声在寂静中此起彼伏。陈之尧蜷缩在床角，睡衣肩带滑落露出大片苍白肌肤，像被揉皱的宣纸。他盯着高鸣解开袖扣的动作，喉结滚动着咽下恐惧：“我现在不想做这些，你不要勉强我可以吗？等我缓两天，我需要时间适应。” 尾音发颤，像寒冬里即将折断的枯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声音里带上了某种近似哀鸣的意味。
床头灯亮起的瞬间，暖黄光线将高鸣眼底的偏执照得无所遁形。他望着陈之尧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睫毛，突然想起初见时对方在拍卖会上举牌的模样 —— 那时的少年意气风发，举着天价红酒对他挑眉，说 “高总敢不敢赌一局”。此刻那只骄傲的孔雀却收起了尾羽，低垂着头等待发落。
“折中？” 高鸣松开领口的珍珠母贝纽扣，俯身时雪松香水的气息将陈之尧笼罩。他指尖划过对方锁骨凹陷处，看着那里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让我摸摸就好。” 这话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不容拒绝的命令。金属腕表的冷意贴上陈之尧发烫的皮肤时，他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压抑的闷响，像巨兽终于叼住猎物时的低嚎。
浴室蒸腾的雾气裹着雪松沐浴露的味道，陈之尧盯着镜面蒙着的水雾，指节抵在冰凉的瓷砖上才勉强撑住身体。热水冲刷过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锁骨处还留着高鸣指腹按压的痕迹，像道洗不净的烙印。镜中倒影模糊不清，却映出他紧咬的牙关和发红的眼眶 —— 那是屈辱与愤怒在胸腔里沸腾的证明。
“的确，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对着空荡荡的浴室轻笑，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水珠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凉意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恶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为高鸣擦拭身体时的触感，此刻却像沾了毒的藤蔓，疯狂缠绕着理智。
卧室传来皮革沙发的吱呀声，高鸣慵懒倚在床头，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精瘦的胸膛，锁骨凹陷处还凝着未擦干的水珠。他看着陈之尧裹着浴袍走进来，潮湿的发梢垂在眼睫上，将那双本该明亮的眸子衬得愈发幽深。
“我想去见见我弟弟。” 陈之尧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目光却不自觉扫过床头凌乱的床单。记忆如潮水涌来，他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才勉强将那些画面压回心底。
高鸣挑眉，故意慢条斯理地擦拭湿漉漉的发梢，金属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见倒是可以见。” 他拖长尾音，看着陈之尧瞬间绷紧的肩膀，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浴室门虚掩着，蒸腾的热气漫进卧室，在两人之间氤氲出暧昧又危险的气息。
陈之尧盯着对方喉结处的痣，那是他方才被迫亲吻过的位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强迫自己冷静：“你说。” 话尾的颤音被吞咽口水的动作掩盖，却逃不过高鸣锐利的眼神。
“你亲亲我，” 高鸣突然倾身，雪松气息将陈之尧笼罩，指尖挑起他湿润的发梢，“我就答应你，让你去见你弟弟。”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带着胜利者的戏谑。床头台灯的暖光打在陈之尧脸上，将他骤然苍白的脸色照得无所遁形。
陈之尧望着近在咫尺的薄唇，胃部翻涌着强烈的不适。他想起现实世界里弟弟抱着他撒娇的模样，想起被卷入这个荒诞世界前最后一眼看到的，弟弟书包上挂着的小熊挂件。喉结滚动两下，他缓缓闭上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就现在？”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高鸣的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耳垂，带着滚烫的温度：“现在，深一点。”
窗外突然炸响闷雷，陈之尧在闪电照亮房间的瞬间，主动凑近那张带着恶意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在心里默念弟弟的名字，将所有的屈辱、愤怒与不甘，都化作这场被迫的亲吻里。而高鸣环在他腰间的手，正贪婪地收紧，仿佛要将这个倔强的灵魂彻底揉进骨血。
陈之尧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死死攥着床单的褶皱，仿佛那是他仅存的一丝尊严。他瞪着高鸣，眼底翻涌的愤怒几乎要破眶而出，睫毛上还沾着方才强忍的泪珠，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你就是故意的！” 沙哑的控诉从齿缝间挤出，却在触及高鸣玩味的眼神时戛然而止。
他缓慢而僵硬地俯身，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牵引。颤抖的唇落在高鸣脸颊时，皮肤上残留的剃须水薄荷味刺得他鼻腔发酸。高鸣枕在手臂上的姿态慵懒至极，指尖却突然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之对视：“我可没说是吻脸，是这里 ——” 食指擦过陈之尧颤抖的唇瓣，在唇角留下一道湿润的痕迹。
陈之尧攥紧床单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几乎要将昂贵的真丝面料划破。他再次俯身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剧烈抖动的阴影。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刚要撤离，后腰突然被灼热的掌心扣住。高鸣翻身将人压进床垫的瞬间，陈之尧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唔……” 反抗的呜咽被滚烫的唇封住。高鸣的拇指用力碾着他的下颌，撬开牙关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陈之尧挣扎着去推对方坚实的胸膛，手腕却被轻易制住按在枕侧。湿润的纠缠中，他尝到了自己唇角被牙齿磕破的血腥味，混合着高鸣口中威士忌的辛辣气息，令人作呕。
眼泪毫无预兆地决堤，滚烫的液体滑进鬓角，浸湿了枕套。陈之尧红着眼眶怒视上方的人，泛红的鼻头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沾着泪花的睫毛下，倔强的目光如淬毒的箭。这副脆弱又倔强的模样，让高鸣喉结剧烈滚动 —— 眼前人像是被困在蛛网里的蝴蝶，越是挣扎，越是在薄翼上晕开艳丽的血色，美得惊心动魄。
“怎么会有这么……” 高鸣的呢喃混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陈之尧脸上，手下禁锢的力道不自觉收紧。他低头轻啄对方泛红的眼睑，舌尖尝到咸涩的泪水，心底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 —— 既想将这倔强的灵魂彻底揉碎，又渴望将这份破碎的美小心翼翼地珍藏。
窗外的闷雷越来越近，雨点击打玻璃的声音与急促的喘息声交织。陈之尧在混乱中突然咬住高鸣的下唇，血腥味在两人口腔蔓延，换来的却是更凶猛的回应。高鸣将他的手腕扣在头顶，另一只手抚过他湿润的睫毛，指腹擦去泪珠的动作温柔得与肆虐的亲吻形成诡异的反差。
外面下起雨，雨幕在落地窗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将月光割裂成细碎的银箔。高鸣松开禁锢的手，指腹擦过陈之尧湿润的睫毛，像是在摩挲一件破损的瓷器：“我要的是这样的吻，你不会，我主动一点也无妨。” 沙哑的语调里裹着得逞的笑意，拇指还眷恋地按在对方泛红的唇瓣上。
陈之尧猛地偏过头，喉间涌上的恶心感几乎让他作呕。他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水晶吊灯倒影，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真恶心。”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才勉强压下想要暴起伤人的冲动。那些被强行掠夺的亲吻画面，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最后的尊严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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