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终于来了?孤还以为您吓得不敢来呢。”楚辛珏勾唇,“孤乃父皇亲封的大燕储君,可佩戴兵器和带领武装任意出行宫闱,您难道忘了吗?”
“即便如此,你提着把刀私闯后宫,公然胁迫宫妃,可曾想过后果?”冯皇后抬手示下,“去将太子的刀刃取了。”
后头几名殿前司上前,楚辛珏的侍卫见状纷纷拔刀,怒目相对。
“怎么?你还要造反不成?”
楚辛珏冷嗤,“到底是谁想要造反?母后带这么多殿前司前来,莫不是要杀了孤?”
“可惜,时机还不成熟,母后要是现下就杀了孤,这个消息立马就会不胫而走,届时你的黄粱美梦注定一场空。”
冯皇后敛眉,“你在威胁本宫?上次你骤然扳倒冯家,又杀了冯颜,正好,本宫还没找你算账呢!动手,活捉太子。”
两方对阵,一触即发,荣妃眸中藏着一丝喜色,看来先前她去坤宁宫挑唆一番果然管用,先让这对“母子”斗得两败俱伤,她再坐收渔翁之利。
“啊——”一声惨叫响彻大殿。
楚辛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刀插进荣妃腹中,清冷玉声如阴间修罗,“孤杀人向来光明正大,杀冯颜只会脏了孤的手,母后不如去问问孤那个好七弟呢?”
“还有,比起一刀毙命,孤更喜欢这种痛苦挣扎听天由命的感觉。”
荣妃面色痛苦地瘫倒在地,扒拉着手看着冯皇后,“娘娘……救我!”
双方都被眼前情形震住,纷纷持着兵器立在原处待命。
冯皇后对他指认楚景知的话将信将疑,厉声呵斥,“你竟敢当真本宫的面屠戮后妃!就不怕……”
楚辛珏抬手,刀指冯皇后,笑道:“都要这种地步了,还说什么敢不敢的?难道到现在母后都还不了解孤吗?”
“将人抬下去,叫太医。”冯皇后眸中并未惧色,侧头示意吴内侍。
“母后,你我之间终有一战,最终都逃不过你死我活的下场。可不是今日,您请回吧。”楚辛珏收刀,一把扔到地上。
冯皇后眼神变幻莫测,“本宫当初就不该对你心慈手软,果然是养虎为患,别以为攥着三千暗影这个底牌就胜券在握。”
楚辛珏自信地笑,“母后说笑了,只握三千暗影的话,如何能与大权在握的您对垒?您是篡位,孤可不是。”
“你——”冯皇后面露惊色,他居然知道了她的谋算,难怪这么急迫地扳倒冯家。
“你现下不过寥寥几十人,便是加上三千暗影也不是本宫的对手,如何笃定今日能从皇宫全身而退?”
楚辛珏笑得晦暗不明,“母后这个问题问得好,您若不信的话大可试试。”
冯皇后冷笑,“真以为不敢吗?你以为你那疯癫的性子是学了谁?”
楚辛珏眸光一凝,袖中大手瞬间捏拳,他向来不喜听她说这些。
此时与冯皇后动手确实胜算甚微,匆忙进宫来找宣岁宁未来得及布置周全,再加上镇北军还没到。他刚刚不过是虚张声势,迫她主动让和。
既然她不愿让和的话,那就只能实行另一个计划了。
“母后知晓孤刚刚为何杀荣妃吗?”
“自然是为了你那心心念念的薛三小姐。从前你在本宫面前表现得那般喜爱太子妃,现下太子妃尸骨未寒,便与她的妹妹搅合在一起,你可真是薄情寡义……”
“与我那父皇一样?”楚辛珏接下她的话,理所当然道:“我们身处高位,有权有势,自然是喜欢美女环绕,见一个爱一个实属应当。您要是喜欢孤也可以为您网罗天下美男……”
此言落,众人惊,殿内顿时一片寂静,某位持刀的皇城司都忍不住颤了两下。
“放肆!”冯皇后怒极。
“母后先别生气,更生气的还在后头呢。”楚辛珏从腰间掏出一枚褐色丹药,“你猜这是何物?孤刚刚从那小屋里搜出来的,闻着似乎有股血腥味,莫不是用……”
冯皇后心里大惊,顿时怒发冲冠,抬手道:“将太子拿下!拿不下他你们也别想活了。”
听得某位殿前司又是一抖。
冯皇后退到一边,静看双方缠斗,却见一位个头比较矮小的殿前司,松松地举着刀来回乱砍,时不时地还往旁边人身后躲。
她立下蹙眉,她每年花那么多银钱怎么养出一个如此废物的饭桶!
楚辛珏同样也注意到了那名低着头露出白皙脖颈的小殿前司,他毫无章法地挥着长刀踱来踱去,一看就是个滥竽充数的。
双方打得胶着,互不相让,但二人都很有默契地未再唤更多的人前来助阵。
楚辛珏的侍卫找到空档,举刀向那小殿前司砍去,他旁边那位立即往他身前站了站,挥刀卸去攻击。
那小殿前司一个踉跄,露出腕处一抹金黄。
楚辛珏长眉高挑,眼睫深压,她怎么回事?怎么躲到殿前司里面去了?现下还举着刀要砍杀他!
一个时辰前,宣岁宁顺利持着宫牌出了翠熹宫,她根据叶霜提供的名单想去找殿前司吴风,路上问了几个宫人,才知他今日在太极殿当值。
太极殿她去过,算是熟悉,便一路低着头找了过去。守卫见她穿着翠熹宫宫服,查验宫牌后直接将她放了进去,毕竟以前荣妃娘娘也时常差人往太极殿送东西。
宣岁宁见到吴风后,希望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送出宫去,这种节点她不敢乱往外传信,万一被他们截取了传到荣妃耳中可不得了。
吴风现在是殿前司的小领头,也算有些权力,便暗中让宣岁宁换上殿前司的甲胄跟在他身边,等到戌时换值的时候便悄悄带她出去。
哪曾想冯皇后突然召集所有当值的殿前司去坤宁宫待命,宣岁宁不可避免的也得跟着去。
他们在坤宁宫外候了一会儿,冯皇后便怒气冲冲地带着他们杀到翠熹宫。
宣岁宁直觉无语,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翠熹宫,她统共来过三次,每次都是不同身份。
长刀好沉,她根本就挥不利索,跌跌撞撞的。吴风正当值,也没有什么吃食先给她垫两口,她现在饿得两眼放金光,偏偏还得举着大刀在激烈血腥的战斗中演戏。
若不是吴风默默相护,她恐怕早就被砍成血窟窿了。
她抬头甩了甩,瞪大眼睛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刀剑无眼,万一被砍到了那不得一命呜呼!
蓦地对上楚辛珏的眼神,他在凝视自己,绯唇轻抿,眸色幽深,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伪装。
她下意识地低头,踉跄间又一把把长刀向她砍来,楚辛珏赶紧上前一步,手腕轻抬,“够了!都停下!”
他若知晓她就藏在这帮殿前司中,刚刚也不会故意激怒冯皇后,特意引她动手。
冯皇后向来谨慎,便是动手也只会先以最小的代价试探对方实力,不会倾巢而出。他也不亮出底牌,两相僵持,最终会以殿前司险胜收场。
而他呢,则会趁机负重伤,将冯皇后意欲杀害储君这个罪名坐实并快速传出去。如今局势本就风声鹤唳,她这番举动立马会引起诸多猜测,到时朝野动荡,交权下台指日可待。
可眼下,他必须将宣岁宁安然无恙地带出去,他可以死,但她不可以。
冯皇后摆弄着猩红指甲,冷哼道:“太子殿下这就投降了吗?可本宫还未尽兴呐。”
她想将他逼急了,唤出暗影探探虚实。
“孤说了,眼下时机还不成熟,母后何必急于一时?各自养精蓄锐,来日巅峰对垒才算畅快,母后您说呢?”楚辛珏深知她谨慎之余又是极度的自负,喜欢将仇人捧上云端再骤然踩在脚下,享受无情碾压的乐趣。
“母后将父皇的殿前司夺了去,看来调教得也不怎么样,这般懒懒散散地像什么话!”楚辛珏指着貌似神游的宣岁宁,“不如将此人交给孤,照着暗影那套系统训练,他日定能叫她拿得动刀。”
“……”宣岁宁抬头看着他,眨眼表示不满。
那张原本白皙的小脸,被她不知道用什么涂得黑黢黢的,与衣襟处微露出来的白嫩肌肤形成鲜明对比,满脸错愕,显得甚为滑稽。
冯皇后嘴角微抽,只觉脸上无光,却又一时看不透他打得是什么主意。
若按他所说,他将此人带回去交由暗影训练,或许可以做个细作,再顺藤摸瓜弄清暗影实力,再不济,也不过就是个不入流的皇城司罢了。
“今日确实不是个好日子,本宫就放你一马,来日再叫你们父子俩为本宫的珣儿陪葬!”冯皇后挥手,命殿前司退下,对楚辛珏公然抢走那位瘦弱的皇城司置若罔闻,只拂袖冷哼:“丢人现眼的玩意!”
宣岁宁被两名侍卫扣着臂膀动弹不得,她屡次被嫌,难免心中气闷,却也不反抗,眼下跟着谁能保小命她心中还是异常清楚的,她给吴风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那就多谢母后了,走!”楚辛珏无视冯皇后的恶言恶语,幽暗的眸光一直盯着宣岁宁圆巧的后脑勺。
寝殿中,太医将荣妃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一苏醒宋姑姑便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她。
荣妃立马命人去给楚景知传信,咬牙切齿道:“本宫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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