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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余波

苏恹行回府时,长廊上已然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世子爷乍然被晃了眼,怔怔地在廊上站了一会,半响从灯笼堆里探出个脑袋,与正在挂灯的苏宜甯对个正着。

苏恹行问:“好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挂灯笼呗。”苏宜甯欢快的说。她今日穿了身淡粉色的襦裙,拥玉白色大氅,双耳明玉珰照在灯下,却不及那一双杏目明亮有神。

好一个灯花映美人。

苏恹行发现,自从离了徐钦章后,自家阿姊就愈发明丽爽朗了,病弱气掩在明艳的皮囊下,气色也越来越好。

“过了后天就是年,这样才好看,”苏宜甯拍着手说,“我早就想这么干了。”说着她扭头去喊傅婴:“小婴,来这边。”

傅婴风风火火的拿着满手灯笼跑了过来,路过苏恹行时咧嘴叫了声“世子”。声还没落,人已经跟在郡主身后了。

恰在这时,定绥王爷也在灯后探了头。爷俩在廊下盘腿而坐,都望着苏宜甯走的方向——女子的裙摆已经转过廊角,只留下薄薄的影子,像是当年豆蔻年华的余波。

“你阿姐随了你娘,喜欢在廊下挂灯,单色的灯还不行,就得花的,”苏远旭说,“这样也好,好的很。”

苏恹行也跟着他点头:“是好的很。”他伸手去拨灯下的流苏穗,被苏远旭一巴掌拍开。

“我还没碰着呢。”苏恹行收了手,往自家爹旁边挪了挪:“我见到杜冈师父的徒弟了,冈叔将那把黑刀给了他,刀名叫逐鹰。”苏恹行在地上划出“逐鹰”两个字:“这个名起的好。”

苏远旭骤然听到杜冈这个名,恍惚了片刻,问:“那,他怎么样?”

苏恹行瞬间会意了这个他是谁,回答说:“冈叔人在澧都,听说是好好的,只是年纪大了,不喜欢出门。”

“澧都?怎么会呆在澧都呢?”苏远旭皱眉不解,“他再怎么也不会回澧都才是。他的徒弟是谁?”

苏恹行就如实说道:“你见过的,姓盛,叫盛钧则。”

一听这名,苏远旭先是诧异,而后眉头皱的更深。“盛钧则,”苏远旭说,“他这个年纪,又是允州人,赶的太巧了。”

——当年杜冈拒不入世,经先太子三请不入东宫,后来他因时禁军总督陆术之恩做了其子的师父,悉心教导。最后先太子谋反一事牵及陆术,满门抄斩。若是陆术的儿子尚在,也该是盛钧则这般年纪,更何况,杜冈肯为他留在澧都!

澧都是杜冈的伤心地,他在那里失去了妻子、蹉跎了岁月,最后又成了一个人。

若是此生他还会为了谁再去澧都,必是充渠陆家子!

“不巧的,”苏恹行道,“刚刚好。”

苏远旭呼出口气,他在灯火斑斓中仿佛看到年少意胜的剪影,那些持枪执刀的少年郎都于峥嵘过后归于隐退,由意气风发到两鬓苍苍,把江山巍巍和青史名册留给后人。

苏远旭说:“他这一条路,选的太难走。”

先太子已薨,祸及亲友师朋,当年的知情人早已经不剩几个了。

“就是万般难走,他也会走下去,”苏恹行指尖划过听雨刀鞘,“这是他的念想,他就是为了这个活下去的,那是他的命。”

两人都知道对方在说谁,一时谁也没啃声。这种执着他们都明白。西南烽火,长草与重雪在关后疯长,苏远旭和苏恹行都执守在这里,成为了令瓦真十三部闻之生畏的狼鹰,这是他们的道。

苏恹行懂盛钧则,苏远旭也懂杜冈。

“这些年缺的军粮,有一部分都折在康绥城,”苏恹行换了话题,“商贾和蛮人纠缠不清,又与澧都息息相关,里头的水太深了。”

苏远旭对此事了然于心,淡定道:“牵扯到澧都和边境,再加上世家门阀,这里头的腤臜多的很。你现在能查到的,怕只是冰山一隅,还有更多麻烦在后面。”

确实麻烦。泓昭帝多疑,自其登基后,澧都与西南的关系就没了以前那份情谊在里头,便只是纯粹君臣。君是君,臣是臣,这本也是再好不过的,但澧都权利角逐,泓昭帝固执的想要牵制西南,一压再压,已然是寒了人心。

苏远旭说:“姓盛的那个小子,他该不是真正来监军的,打着这个幌子办别的事呢。”

盛钧则不是实实在在来监军的,苏恹行早就有所察觉。锦衣卫纪律森严,怎么会随便由他带过来,又随着他差使,即便是随他一起来的锦衣卫所镇抚段淮也没法这样才是。

苏恹行支起腿:“我知道的,我明白他。”

说是明白,可有些地方苏恹行也不太明白:盛钧则这个人,太凶了,温良的皮囊下是近乎决绝的狠厉,命太苦,太重,可偏偏又给人的太多。

还没等他彻底想明白,次日早晨官衙便送了账册过来,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地牢里的消息:齐琏死了。

齐琏在地牢中畏罪自裁了。负责关押的人发现时,人已经凉了,说是自个咬了舌头。认罪的自悔书就放在地上,将知道的事交代的仔仔细细。

苏恹行到地牢时,齐琏已经被白布盖上。看押的人没换,还是原先带齐琏过来的那一批人,苏恹行一一扫视过他们——都是锦衣卫。

苏恹行两指掀开白布:“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出事,还真叫我意想不到。”

锦衣卫中站出一个人回复他:“一心求死的人,难免防不胜防,世子勿怪。”

一心求死?齐琏这一辈子,短短三十多年都为了一个“生”字,他想活,还想活成人上人,哪会有一心求死的时候,他自己舍不下这条命,需得别人来取。

“我怪你们做甚。”苏恹行伸手按在齐琏颈骨上,夸奖似的说:“手法不错,这骨头断的干净利落。”

下一瞬,听雨刀骤然出鞘。众人眼前猩红一瞬,等反应过来时,齐琏的头颅已经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到角落里了。

世子爷断了齐琏的头。

苏恹行收刀回鞘,声音淡淡:“礼部主事之子齐琏,在内私扣军饷,在外勾结蛮夷,不忠不义,罪孽深重,经扣押之后仍负隅顽抗,不得已被我斩于刀下。”

此言一出,几个锦衣卫瞬间会意,忙收起齐琏的头颅,将人拉了下去。

听雨刀沾了血未擦,在刀鞘沿口隐隐能看到血迹。走在路上被人瞧见,都要绕开他走,可苏恹行生的那样好,这副皮相让人避开后又要回头看一眼。

但偏偏有人不避开他,还要往他身上贴。盛钧则偏着头瞧他:“世子爷心情不好,谁招惹你了?我替你讨回来。”

苏恹行道:“我有什么心情不好的,刚才砍了人的脑袋,气全都撒出去了,我现在好的很。”

听这话,盛钧则哪能不知道苏恹行是在恼他。再一想苏恹行走来的方向,当下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总归要死的,留的久了反而是麻烦,”盛钧则卖乖似的,垂眼低声说,“澧都那边我有交代,你不用为我担心。拎刀砍人累了我们承云的手,怪让我心疼的。”

他这话很轻松的就说出来了,仿佛只要是对着苏恹行,这样的话就是信手拈来,随时都能说。

苏恹行歪了头看他,认认真真的说:“这些话是向谁学的?褚阁老不这样教学生的吧?”

褚谦文为人耿直,自然不会教人这么说话,与谁学的呢,好难猜啊。

盛钧则道:“我这般聪明伶俐,自然是无师自通,一见着你这话就到嘴边了,想不说都难。”

苏恹行“哦”了声,很不信的样子。

无师自通这种东西,放在此事上得另说,反正世子爷是不信的,不信。

“好吧,好吧,我承认了,是我学来的,”盛钧则坦诚说,“我见到别人两厢情深,羡慕的不行,就偷偷的学了——可不管用啊。”

不管用怎么办,世子爷不吃他这一套。盛钧则心想,还是得学点别的才好,得学实用的。

苏恹行搭了他的肩膀,小声道:“想不想知道什么才管用?”

盛钧则便也小声的问:“当然想,你告诉我。”

两个人凑在一块,说秘密似的。苏恹行琥珀色的眼带上笑意,说的又低又快:“盛揽松这三个字,最管用。”

不待盛钧则反应,苏恹行立刻放下搭着他肩膀的胳膊,转而抽了帕子去擦听雨刀,好像他眼里只有刀似的,别的什么,比如说天啊、地啊,盛钧则啊,都是不瞧的。

可世子爷的耳尖红了。

盛钧则憋着笑去捏他的耳,指尖刚碰到耳廓,却急急转了方向。盛钧则拉着苏恹行猛然向一侧退去。与此同时,一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箭穿进一旁的树干中。

此箭只惊风,不伤人。可那树足足有环臂之粗,现下一端卡着箭羽,一端露出箭簇,竟是被一箭射穿了!

盛钧则警惕的回头去看射箭者。苏恹行却不仅不惊讶,反而颇为欣赏的围着箭转了一圈,看着看着露出笑来。

那只箭深红箭羽,雕着半面鸟尾,正是苏恹行所熟悉的样式。

重红朱雀羽,美人挽雕弓,仪城莫挽疏!

苏恹行冲不远处跟着的廖阳招招手,欢快道:“快快去告诉我阿姊,莫姐姐到了。”

感谢观看[猫头]

手误删除了自己码的三千多字,又重写了一遍[裂开]

作者在这里轻轻跪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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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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