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我是懦夫吗？

王砚舟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大猫起身拉着他往家走“让他静静吧”

“你知道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那么对他说话？”王砚舟扭过头问大猫

“我怎么说话了，他现在就要上去，那不是闹得更难看吗？你自己看小猫给我发的视频”说着大猫把手机递给王砚舟，视频是小猫偷着拍的，他妈坐在沙发上哭，旁边坐的是大小猫的妈，‘姜砚是个祸害啊！我儿子要被他毁了啊！是我错了，我当初走了小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被他们这群人给带坏了的！怎么办哪，你说怎么办啊！’

大猫说“你妈现在觉得是姜砚把你带坏了，上去除了被骂一顿还能咋样？他看着你的面子还得忍下来，我就不管，我就支持他，我说你上去，上去是对的？”

王砚舟一遍一遍的看那个视频，又退出来看小猫发的消息

‘哥，王姨骂的太难听了，你啥时候回来？’

‘你跟小舟说一声，今天别上来了，我妈说她留下陪着王姨’

‘我在四楼呢，我让赶下来了，你们啥时候回来？’

大猫看到消息又说“你自己看吧”

王砚舟沉默的跟着大猫往家走，大猫看着他的样子又说，“我刚才给张誉峰打电话了，他们两口子马上过来”

王砚舟上了楼到了四楼门口听见里面的声音，推开门，晓林张誉峰和小猫呜呜泱泱的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他怎么回事，王砚舟看着他们突然冷笑一声，转过头看着大猫“那姜砚呢？他错在哪里了？”

众人听的一头雾水，倒是张誉峰开口问“对啊，姜砚呢？”

王砚舟还是看着大猫“我跟我妈闹，我妈有人陪，我妈有人给做饭，甚至前两天的饭还都是姜砚做的，我把自己弄成这样，你们在，那姜砚被你说走了，谁去陪他？”

晓林立马问“啥？怎么回事？”

王砚舟没回答晓林，张誉峰算是听出点儿意思，把外套拿起来又出门了，王砚舟看着他出去，扯着嘴角笑的嘲讽“那姜砚呢？他错了吗，他好端端的跟我谈个恋爱，糟的什么罪都是？他昨天在六楼站了两个小时听我妈在家里骂人大喊大叫，今早起来的时候脚还是冰的，又给做饭，手也是破的，他凭什么啊？”王砚舟说着又抹了一把眼泪“你让他静静，为什么静静的不是我妈不是我？”

大猫径直走进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王砚舟“我还办错事儿了？你看看你妈的样子！那是你妈！那是你妈呀！晓林家里也不同意怎么不见他们闹成这样？你是谈恋爱谈疯了是吧？当年的事儿你是不是还没长记性！”

大猫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站在原地看着王砚舟变了脸色，“我不是，小舟，我”

王砚舟也不和他说话，转身就走，下去两个台阶想起什么似的对屋里说“你们回自己家，这是姜砚的家”

晓林拿起外套给张誉峰打电话出了门，小猫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大猫把杯子洗了放在厨房对小猫说“我说错话了”

“哥，你提那件事儿干嘛！还有啊，你骂姜砚了？你说他干嘛，怎么想他也是受害者啊！”

大猫摇着头也出了门，小猫跟在后面把门带上给王砚舟打电话出去追王砚舟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妈的，姜砚你接电话！”王砚舟在八角楼那边的巷子里瞎转悠，给姜砚打了几个电话都显示正在通话中，这就是给挂了的意思，他也不管另一只手刚缝了针，一拳捶在墙上

王砚舟害怕极了，他没有比此时更恐惧的时候了，他满大街的转，满大街的找，他和姜砚从认识到现在所有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帧一帧的闪，他发现，自己每次都是想的特别好，要对姜砚好，要给姜砚幸福，要做姜砚的后盾，但他真正做了什么？姜砚和他在一起之后又得到了什么？钱钱还是那么点儿，事儿却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来

他怕姜砚走，他怕姜砚怨他，他怕姜砚在未来的规划里没有他，王砚舟咬着下嘴唇，心里一遍一遍的恳求，他想让姜砚不要离开他，他祈求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今天的老天爷大概也是替姜砚生他的气，一两个小时过去影儿都没有，他走不动了，他回家打算开车找，刚上楼，晓林和张誉峰在四楼门口坐在台阶上抽烟

“我俩想着姜砚或许一会儿就回来了”晓林站起来看着王砚舟

“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王砚舟抖着手开门

张誉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替王砚舟开门“不会的”

“你咋知道他不会的？”

“肯定不会的，赶紧进去”

王砚舟被推着进门，他匆匆喝了口水拿着车钥匙就要出门，他把家里钥匙留给张誉峰，让他在家里看着，姜砚回来就给他打电话，晓林开车他们再找一圈，突然小猫给晓林打电话，王砚舟不等晓林有反应，拿过电话直接接起来“找着了？”

“没，我跟我哥把酒吧跟前的地方都找过了，也没见着”

王砚舟咽了口口水，他把手机给晓林就往楼下跑

“先不说了，我们开车再去他俩平时去的地方看看”

此时的姜砚正在白木山上的凉亭，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拿出手机，里面几十个未接来电，谁的都有，甚至还有一条大猫的微信，他想了想关了机，坐在凉亭里吹风

兰城被黄河一穿而过，两边全是山，他刚跟王砚舟在一起的那两天还说想爬山骑马出来玩，各种各样的事儿挤在一起，最后上了白木山的还是他一个人，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姜砚觉得心里空空的

姜砚仰着脖子看着天上的云，他觉得当一片云真自由，下辈子就当云，脖子酸了他起来在白木山公园瞎转悠，他又想当一棵树，走累了，他找了个阳光充足的石凳子坐着抽烟，他觉得当个石凳子也不错

姜砚累极了，不光是这两天没休息好，主要是心累，人一心累，就喜欢复盘自己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他盯着一处发呆，细细的捋自己的过往，青春时期过的很不好，吃不饱穿不暖，没爹疼没娘爱，也没个朋友。上了大学，以为老天开眼让他翻身农奴把歌唱，结果到头来就是一场镜花水月，还裹挟着大量的难堪与羞耻，他现在回想那是被季薇追着骂男小三，同事疏远他，工作也丢了，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不怨王砚舟，也不对，细想下来还是怨的，他心中一个邪恶小人碎碎念“你可怜死了，你看看你挑男人的眼光真是差劲儿”

另一个白色小人反驳“王砚舟哪不好了，没注意到的地方他知道改，把所有家底全给你了，这事儿是他的错吗！”

邪恶小人立马回答“那也可以不谈啊！你没工作吗？你能把自己饿死吗？你不是还打算考学吗？现在立马回家收拾行李，让他和他妈过一辈子去吧，去哪儿不行？”

白色小人过去给邪恶小人一巴掌“王砚舟难道不尽力吗？一天干着多少活？他答应你的事情那件儿不是在努力的做？你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遇到苦难就只知道躲是吗！”

邪恶小人藏起来，在一个角落发声“躲起来多舒服啊！不用面对这些事儿，你继续走远一点，只要别人都不认识你不就没有这样的痛苦了吗”

白色小人叉着腰大喊“没有痛苦了，那幸福呢！也不要了！？你个懦夫！”

姜砚被吵的烦不胜烦，他甩甩脑袋，暂时把这两个声音压下来，继续放空自己发呆

“小伙子！闭园了，赶紧回家吃饭去，几点了都”

姜砚回过神，太阳落下去了，天边一溜细细的黄昏线美不胜收，他对管理员道了谢往山下走，走着走着是感觉饿了，肚子咕咕的叫，到山下找了个馆子准备吃饭，突然觉得吃一碗面太亏待自己，他打车去了平时总去的火锅店，点了满满当当一桌子想吃的东西，慢慢的吃饭，还要了一打啤酒，美哉美哉

等到要结账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一直关机呢，他开机，微信短信未接来电争先恐后的冒，他也没细看都是谁，说了什么，结了帐找了家酒店就进去了，他外卖点了一些必需品，洗了澡出来钻进被窝里沉沉的睡去

王砚舟在家，陪着他的只有张誉峰和晓林，大猫在楼上给他妈做心理疏导，小猫在酒吧，“他那么大个人了，没事儿的，你先吃口饭，咱再接着找”

王砚舟摇摇头“吃不下”

晓林一边吃饭一边给姜砚不停的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哎哎哎！”晓林一口米饭没咽下去拿着手机站起来冲着王砚舟喊“开机了！开机了！”

王砚舟一把拿过晓林的电话继续打，开机是开机了，但是没人接，这也算好消息，他像魔怔了一样不断地打，那边即使没人接电话他也觉得起码开机了，下午最后一个电话打过去关机的时候王砚舟甚至差点儿给自己摔一跤

别欺负我们家孩子！一个个的！（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