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不得不说离别。
从天而降的牢狱之灾,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毕竟遭了罪,糊里糊涂的成了犯人,又糊里糊涂的被放了出来,诸多因果,她已不再想了。但无论如何,这里对她而言就是不祥之地,那既然确定是不祥之地,又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呢。
这里既然克她,那她再也不来就是了。山不离去,她便自行离去。
“小米,你自己走吧……”“小老头我呀,老了,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怎么行了,不像你,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去闯荡。许久事情不经历,到老了会后悔的。”
“而我,你看。头发和胡子早就白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到了我这把岁数,外面的生活已经吸引不了我了,什么吃的玩的,早就不在乎了。人老了,图的就是安逸两个字,图的就是可以落叶归根。”
苏糯糯在房间里收拾着,将前几日赚的铜钱,给小老头留一大部分放在抽屉里。又觉得不妥,从抽屉里拿出来,用手帕裹着放在小老头枕头底下掩着。
一出房屋,就瞧见院外有两匹大马在低头吃草。
一匹马,通身棕褐色,依着记忆,好像是周煜璋带她回来那晚骑的。
另一匹,颜色没这么深,像是淡棕色,也不知是谁的坐骑。
苏糯糯管它是谁的马呢,不是周煜璋的就行。
她将胸前的包裹斜向上向下用力系紧,多加了一两个结,然后站在淡棕色马前又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忘记带上的。
想了片刻,十分笃定应该都带上了。况且就没有些忘记了,小老头不是还住在这儿么,再回来拿不就行了。
回来拿简单,她就怕,再回来就走不了。毕竟她也不知道周煜璋是不是个小心眼会记仇的人。
她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加油打气,又从地上拔了一大把看着还挺新鲜的草,喂给棕马吃。
“小马哥,我跟你商量商量,过一会,你可别激动,我很轻的,肯定比你主人轻。我哒的一下上去,待我坐稳后,你就哒一下向前跑。不求你快,求稳就好哈。”
棕马看着近在眼前的草,张口就开吃。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同意了啊。慢点,都是你的,你多吃点,毕竟我还没想好要去哪。要不,凭你的感觉走,听天命吧。小马哥,拜托了!”说完,苏糯糯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啊~慢点~我不会骑马啊,你这马也太凶吧,看来你家主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也不知道,马是不是听懂了苏糯糯在说主人的不好,竟跑的更快了些。
“马哥,我错了。你主人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我错了还不行嘛。”
“殿下,苏小娘子,怎么自己走了?还是,骑着我的马走的……”
周煜璋和近身侍卫诚墨两人原是站在梅花山上商讨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待听见哒哒马蹄声,两人才侧身看看,山顶在寒风中盛开的梅花遮挡了他们的身影,隐隐绰绰的。
瞧着苏糯糯在马背上一会趴着一会又挣扎着坐起来,一看便知她并不擅骑射,周煜璋又侧身吩咐道。
“派人在路上盯着点,别真摔伤了。无所谓她要去哪,去哪都行,别去干涉她。”
是用一种特别温柔地语气说的,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不是对诚墨温柔,是对苏糯糯温柔。
他是块冰块,但是冰块靠近滚烫热情的火锅会不由自主的融化。
“小马哥,咱们要不然往前面再走走?”
“嗯?这儿的草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吃吧……马哥!马爷!您就行行好,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挪挪脚呗……你倒是在这里吃的香了,我吃什么啊!唉!”
“不仅你老是饿着肚子的,我可也一直饿着肚子呢!”
棕马完全不理睬腰背上那人的言辞恳切,依旧低头吃着嫩草,苏糯糯垂着脑袋一手随意抓着头发抓狂想着能让马挪动的辙,另一手又死死地拽着缰绳,才让自己不至于跌落下马去。
新鲜的嫩芽草,上面甚至还能依稀看见今晨的露珠。实在是过于新鲜了,她突然有些羡慕这匹马来。她要不是个人,她都想下去尝尝到底这青草是什么味道了。可偏偏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人一般情况下是不能吃草的。
苏糯糯自然也知道马儿肯定是累极了的,这一路上甚至都没能给它一个喝水的机会,一路只顾风驰电掣,可谁叫它怎么就偏偏摊上她这么个喜欢远行乱跑的新主人呢,虽然她也拉扯不住它吧。
待棕马将这边一大块青草全都啃吃完后,她方才拍了拍马脖子,趴倒在马背上,一想到自己马上要说的话,苏糯糯就想笑,但面上然而却表现的十分温善,轻轻的将它的毛发捋顺,对着马耳朵小声说道。
“也不知道马肉的味道怎么样啊?这辈子还没能有机会品尝品尝呢?”
原本耷拉着的马耳朵瞬间立起来,然后“嗖”的一下,棕马立刻恢复了刚才极速奔跑的状态。
万物都是有灵的。
苏糯糯死死的攥着缰绳不敢松手,这要是没抓住滑落下去,她的腰不是被残酷摔断的,就是被马蹄子给毫不留情踩断的。
也不知道到底是走了多久,苏糯糯只知道现在自己饿得那叫一个头昏眼花,眼冒金星了。角色互换起来,现在马倒是没事,有事的反倒是她了。
原本她还想着,学习电视剧上,一人一马闯荡江湖呢。
抬头一看,透过太阳照射下来的光圈再直直的往上看去,现如今才刚刚开始,就已经是这般场景,那叱咤江湖的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般可笑。
太阳似乎也在笑,在笑连马都可以随意欺负她。
人活的还不如个马。
表面上是人骑着马,实际上是马带着人跑。
“行了行了,马哥,我不吃你了,我哪敢吃您啊,您是爷!”
该怎么才能让这匹马停下来呢?在马背上颠簸太长时间的苏糯糯尽可能的环顾四周,这儿附近也没看见有什么新鲜草地啊。
不需要它的时候,它就在眼皮底下蹦哒来蹦哒去,可真正需要它的时候,它却给自己给死死的藏起来,一点尖都不露。
这马的主人到底是谁啊,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养出将两个极端都融入在同一匹马上的啊?快的时候,险些能把人的腰给颠断;慢的时候,就只顾自己吃,苏糯糯要是不恐吓它,它怕是现在还耍脾气不肯走呢。
想着想着,她突然就发现,自己竟从这匹马又想起周煜璋来,从前总说他像块呆木头,现在倒觉得他像这匹呆头马,一样的不可理喻,一样的气死人不偿命,一样的不会好好说话。
“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
很显然单靠自身肯定是不行的,那就只好寻求外力帮助了。
不管了,先喊再说,万一有人能听见呢,万一有人会来救她呢,万一有个白马王子呢。
说这时那时快,有一郎君似乎能听见她的心声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从天而降的,待苏糯糯看见他,不过两三步之后便跨上马来,用力猛拉缰绳,竟三下五除二就利索的制服住烈马来。
真的有个白马王子哎。
待棕马完全被稳住,二人同坐在马上。苏糯糯像是被那男子圈在怀中,她侧头瞧着,觉得这人的侧脸跟周煜璋好像啊。
怎么又想到周煜璋了,苏糯糯闭着眼摇了摇头,试图将那张讨人厌的脸给甩出去。
不信邪的她,睁眼又看看,认真看了之后,她越发肯定只有眉目间像而已,眼前这位郎君比周煜璋脸部轮廓更硬挺些,看着也更加成熟些。
她从嘴部慢慢往上移,到鼻尖,到鼻根,再到眼睛。
那人竟然也在看她。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他右手仍拉着缰绳,左手随意摸了摸脸,莫不是刚才控制马时没注意,有什么脏东西迎风贴在脸上了。
“啊!没有没有没有……”苏糯糯怕他不相信,丢了缰绳,赶忙挥了挥双手表示。
“小娘子下来吧。”有一女子从一旁走来,站在马下,像苏糯糯伸出手来。
待那男子也下马来,与那女子站在一起的时候,苏糯糯这才迟钝的看出,这二人穿的竟然是情侣装!衣料都是以深绿竹叶暗纹贯穿上下,将郎君显得愈加挺拔,将娘子显得愈加修长起来。
词库匮乏的苏糯糯只能用现代的流行语暗自说句:“衣品不错啊!”
“多谢郎君和小娘子,苏糯糯才得以解燃眉之急,还不知两位姓氏。”
“我?姓……姓魏,单名一个璟字。”男子指了指自己,略加迟疑的说道。
“魏郎君!”苏糯糯向他弯腰行礼,又微侧身问那位女子:“那这位夫人呢?姓什么?”
“妾姓陆……”女子向她行礼。
“陆娘子!”苏糯糯阻止她继续往下说,知道姓氏便已经很好了,名字便不必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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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九 章 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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