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牧缓缓地苏醒，他觉得身体沉重，好一会才意识清明。
“哥哥！你终于醒了。你不醒，我和老师很担心你”
怀悟退至一边，让孙平有空隙扑到孙牧身上。
孙牧轻轻摸着孙平地脊背，安抚着孙牧。
“嗯，不，难过。”
孙牧的声音沙哑至极，所有音节都黏糊在一起，让人难以听清。
“快命人拿水来，快！”
侍女们在外听见响声全都忙活起来，一进一出地伺候。
孙平接过水杯给孙牧细心地喂水喂药，用毛巾细细擦拭着孙牧的脸庞到脖颈。
“林公子，我哥哥的嗓子。”
“孙尚书大可放心，我给陛下用了不外传的手艺，不出三日陛下说话无事；只是由于毒素进嗓，声音怕是大不如前，难免无法大声说话；以后沙哑是常态。”
听见此话，孙平明显愣神，又早有所料，他抱住孙牧。
“没事哥哥，我会找人医好你；再不济，就这么静悄悄说话，反正谁敢不听哥哥的，就杀了他。”
孙牧没有作声，安静地喝着茶水。
“康成，如何？”
孙平明显冷下来放开牵着孙牧的衣角，撇着嘴。
“毕竟太害了你和王决，而且对老师有非分之想才会出此下策，所以就给他做阉刑；不过，没有全切；职务也照旧，最近抱病在家，我也随他去了。”
茶水洒在被褥上侵湿好大一块，直到收拾好孙牧的手也一直停在那儿回不过神。
“哥哥你身体才好，就不要管这些事，明日，老师就来看你，你调整好，别让她太担心；她之前为照顾你身体都累垮，休息到现在才好个七八成。”
孙平淡然地把孙牧的神给赶回来。
“平儿，我们一起长大啊！他也是你哥哥啊！”
“是啊！所以我才留他一条命，不然他就和王决一同死，哥哥。王决已经下葬。”
孙平贴着孙牧的耳朵说着，不顾孙牧惨白的脸色。
这两人的谈话全程圈在床榻之间，再加上孙牧说话声小又哑，除怀悟这种，不会有人听清二人的谈话。
四月是如此美丽，湛蓝的天空，和谐的鸟鸣，回暖的天气，走在大街小巷无论什么位置都有花草的清香传来沁人心脾。
这种时候玉璐总会闪亮登场。
“你们家这饭，好吃。”
玉璐吃饭埋头苦干的样子总会让怀悟疑惑；按理来说，玉璐这种级别的仙根本不需要进食，可玉璐对于凡间食物的兴趣无限大，永远都是没吃饱的状态。
“最近的事我都知道，我来找你是告诉你，那个孙平是人间结束这场分裂的关键，不是今生，也会是他的来世，天命之人。”
玉璐此言怀悟早就感知到并不惊讶，可玉璐接下来的发言才让怀悟愣住。
“不过，最稀奇的是那个孙牧和孙平是一体，阴差阳错之下才化为二人，我估计再过个几世便有会合为一体吧！”
“哦，这倒是稀奇，他们究竟是什么？”
“这个嘛？我偷偷告诉你，你凑近点。”
怀悟倒是没什么动作，玉璐就已经把整个身体往怀悟那里倾斜。
“听闻就是一位凡人在之前的一次洪涝中及时发现解决；最后为保百姓牺牲，救了几百号人的性命；没想到此人竟得天助，也得民爱，形成天人之姿；只是，他死得时候，身首异处，魂就被先后化为两半投胎成二人，便是这孙牧和孙平。”
玉璐停下来喝口茶又接着说。
“你说巧不巧，白瑕当时也在那修行，说不定他们三人早就见过；我说白瑕怎么会一两百年都没个结果，这次突然就有，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啊！”
面对这样的故事怀悟也不禁感慨，世间万物都是因果缘分。
“原来如此，怪不得白瑕他们三人会这样。”
“三人？”
玉璐在抓关键词上总是天赋异禀。
“说来话长，你直接读取吧！”
说着怀悟就把手递给玉璐。
“哇！这也太精彩，这就是我舍不得人间的原因啊！”
是个人都能感受到玉璐的快乐，表现就是她又多吃两碗饭，并且带着林府一家三口到大街上到处乱晃，别说这段日子大家确实没好生热闹。
自从孙平发布打破坊与市的界限，主街上到处是小摊小贩，不仅有南北方的东西，甚至还有西方大陆和出海岛屿的物件，这也多亏孙平与各方协商，大力鼓励市民四处经商，也为各处增加管理人员，大大减轻流民安居的压力。
虽然上面的权力争斗没有尘埃落定，但下面已然一副太平盛世；怀悟算算不过多久田整也要回来了，不知道她瞧见现在的局面是何感想。
“想什么？”
林观澜往怀悟嘴里塞糖葫芦。
怀悟见着这糖葫芦又想起初到建邺时也是似曾相识的画面；不过，林观澜挑得这串糖葫芦甜蜜不少；他从林观澜手里接过糖葫芦大咬一口。
“好吃。”
他朝着林观澜笑。
“我觉得，我的，糖画，更美味，看，月亮，样式，还是，桂花味。”
阿奇举起手上的糖画炫耀。
“不就一圆。”
玉璐弹阿奇额头。
“我这元宝才是天地精华，你们瞧瞧。我这可是稀罕的什么玫瑰，可甜。”
“对了，我刚还看见那里有杂耍，走姐姐带你去。”
玉璐一个劲地说。
“什么，姐姐，是姨。”
“就你贫嘴。”
说罢玉璐就牵着阿奇不管不顾地往前面的摊位走。
林观澜看着此情此景大笑出声，她很久没有那么放肆地大笑，也很久没有那么轻松的感觉，她兴奋地勾住怀悟的手臂。
“我想放孔明灯，我们去长生桥，好吗？”
“好。”
他们俩就这么勾着手慢慢走到桥上，春天的路吹来的风都是惬意的。
周围的男男女女纷纷结伴和他们一样散步，少男少女的笑声给空气都平添一番乐趣，偶尔碰撞到彼此的肩膀也不会恼怒，只会调皮地说声抱歉；也会有一些上年纪的人抱着孩子或者孙子来消食走动，温柔亲和的对话给这里带来了别样温暖的气氛；林观澜看着这些画面再次感叹国泰明安真好，这就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太平盛世。
因此，她在孔明灯上写着，愿岁岁年年人安乐，朝朝暮暮有所期，这是她写给大家的祝福语；她又加上几笔，我、怀悟和阿奇长长久久。
怀悟看着林观澜一脸满足的模样感觉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嘴里泛着麦芽糖甜味。
他告诉孔明灯，他希望林观澜的志气一定会实现，以后的人间一定像今日一般和谐的盛世；到时候，他、林观澜和阿奇一直走在幸福的路上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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