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尔顿”
那人将舒月黎身上外袍取下。
“是,姑娘”
“我叫舒月黎”
尔顿是个高壮的草原勇士,身跨弯刀。
“舒姑娘,这是我们首领送来的库普”
“库普?”
这是一件十分笨重的皮袍,保留羊毛的原色,毛朝外摸上去倒是十分温暖。
见舒月黎双手都举不动,尔顿将它放在了床沿上。
“这可以抵御我们这的白毛风,是牧民家都有备之物”
“还是这个轻便些”
指着进毡篷耶律罕所赠之物,大襟、衣身宽松,长度过膝及踝,袖子长而窄,可以保护手腕。
舒月黎是直接披在身后,这帐篷里并不冷,加上木炭更是暖和,但从身上拿走时却有明显暖热差异。
这是致密厚实的羊毛毡、袍子衬以羊皮、狐狸皮制得,皮毛朝内,保暖很好,比自己那外袍厚了许多,相似这边更加严寒才是。
“能与我讲讲你们习惯吗?我们中原虽各地文化差异不同,但都遵循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这种规律”
“舒姑娘想问我们因何而居?”
“嗯嗯”
“游牧民族,虽各部落有所不同,但基本都不固定居住在一处,随着季节变化,便会驱赶着牲畜在不同草场之间迁徙。这样来年的草场长得更好,同时寻找最佳的水源和气候,夏季去高爽的山地草场,冬季到背风向阳的山谷。”
芙蕖院
“子睿”见谢子睿坐在院中,看着紧闭房门。
“天牧,明日我往东北方与凉国汇合围击匈奴与四皇子去了信防止往我朝东北处流窜”“七日后,若我没回来,你去送药,好好看看她”
“我知晓”“东胡人,不似匈奴,他们祖辈与匈奴为敌,远些时候也是一直强压匈奴,这几十年才溃败”“我查到了,那人应当是东胡部落的二皇子耶律罕”
“虽现东胡衰败,百余年前分为东胡、乌恒、鲜卑,现有割裂东胡北胡,但他们与匈奴确实不同,月黎在那边应当无碍”“我们这也紧盯着其他部落以防偷袭,若东胡安稳,祁山以北沿西一带便可安稳”
说着霍天牧拍了拍谢子睿肩。
南越
“什么!舒姑娘,既留在那北寒之地?”
镇南王看着传信,指腹间的宣纸碎裂,落了下去,萧炎捡起一看,大为震惊。且不说北域境况如何,就那干旱严寒的气候怕这位养在深闺娇贵的官家小姐也是受不了,再说她那身体本就差了些。
“王爷,是否....”
镇南王扬手打断。
“她向来就这般有主意”“断是也说服了他人”
萧炎想着,老葛往日就几字,这次洋洋洒洒这么多,这舒家大小姐可真不一般。转眼看向王爷。
“可是,舒小姐那身子...”
“让葛格留在那,霍家谢家尽管协助”
“是,王爷”
萧炎垂头,这该如何是好,这边吃紧能否安稳设郡安府就看这场战役,而北域....
“两月内必须结束”
镇南王拳拢紧,但这是战场他也不会拿这几十万将士冒险,又松了松拳,只道是盯紧舒月黎那边。
东胡
这几日终于弄明白了,这更寒冷的干旱的西北域,秋季紧密冬来的更早,这冬麦早早种下收获期却更晚些,每当出苗拔长之势后,便是他们正是迁移之时。
而与像匈奴这般纯粹的草原游牧民族相比,东胡的经济模式更多元,适应性更强。所以这百年前他们是这草原霸主也不是意外。
“尔顿,我看前面片地里种了作物,可是冬麦”
“是的,舒姑娘”
“可那土地我瞧着,贫瘠不堪”
“这是我部落前沿处,往后是更好的土壤种了“春粟””
“为何?”
“春粟极度耐寒,贸易的价格也更为可观。”
“秋季以后便是对你们最大的考验,前日去看到那宰杀场”
“牲畜在肥美的秋草上放牧,积累脂肪,我们便要为过冬储备能量。这是牲畜最肥壮的季节。”
“所以这时你们部落会大量屠宰这些牲畜”
“其实是那些过冬困难的牲畜,老弱病残会先将其肉风干制成肉干,以便储存。这也是为冬季准备食物的关键时期。”
“是的,严寒和雪灾是最大威胁。如果雪过厚,牲畜无法扒开雪吃到草根那便是“白灾”,就会饿死冻死。冬季的生存..”
说着尔顿语塞。
“你们还会说汉文,想来在族中地位也不低”
“我是首领的护卫,”
“他们迁去哪儿了”
舒月黎来了几日,最远也走了百里,未见有其他部族生存痕迹。
“迁徙到背风、有水源的冬季山谷营地,活动也会减少。”
外面传来响彻整个草域的好似聚落集会般载歌载舞的声响。
“舒小姐,首领请你出去一起欢庆热闹”一人走进,垂手侍立。
“有什么事吗?”
舒月黎看向尔顿
“我部大捷”
这几日不见人影原来是去做事,舒月黎出去,见好多人围着火把,五颜六色的旗帜飘动,还有平日不常见的许多器物,这里或许还藏着部落大本营。
服饰和青铜器上都有虎、狼、熊、鹿、野猪、马、蛇、鹰等动物,造型生动、凶猛、写实,充满力量和动感,或许这是游牧族共同特性,可这青铜器和瓷器倒是让人意外。
耶律罕坐在前侧,看萨满举行仪式,见舒月黎来后。
“你们汉人常说福星,舒姑娘来我们便打了胜仗”说着给了舒月黎一把短剑,那剑柄是由青铜锻造而成剑身弯曲刻有鹿纹,夸张的鹿角,抚过有着明显的纹路。
“曲刃青铜短剑”
“嗯!”
献俘典礼后部落大会上,战利品包括人口、牲畜、财物赏赐给有功的勇士,论功行赏是最重要的庆祝。
“尝尝”
碗中白色水没有牛羊奶那般稠密,闻着有些许酒味。
“酒?”
“这是我们奶酒,舒姑娘可以试一试”尔顿在后说着。
看着他们欢呼,作为一个勇武的部落联盟,庆祝军事胜利,部落首领举办的盛大宴会,在萨满主持下庆贺,又将掠夺来的财物、牲畜和人口赏赐给勇士,众人围坐篝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观赏着表演,随着盛大的宴饮和狂欢,开始了竞技。
看着尔顿呆呆望着圈内摔跤表演
“是比赛吗?”
“是的,舒小姐”
“你去吧!”
说着尔顿溢于言表的开心看向了耶律罕,耶律罕点头他便直直的迎了上去。
“尔顿,是我部摔跤、赛马最强的勇士”
“他这般厉害”“不,他看着就很厉害”
两人欢笑饮酒。
“今日倒是瞧见了许多有虎、狼、鹿、熊等动物纹饰的青铜牌饰、武器和工具”
“都是祖辈相传,工匠打磨,也就是这种欢庆之际用一用”说着他捏了捏手上的器皿,一旁是金银高脚杯镶嵌着宝石和玉碗细看还雕刻图纹,除他以外我们都是用的普通木碗或角杯。
看着这大片草地,融了不到万人,拉的很长很长,可周围警戒未曾松懈,他们并不是散漫的部族,更像是一个聚集的小国家。
又见一人牵来一马,那马具很是精美,上面刻着狼头纛的图腾,马上还挎着皮囊
“这是?”
“尔柯拉哈马,是马中最优良品种,骑速稳、快”“舒姑娘可要一试?”
“不用了..”
“我见舒姑娘日日饮那汤药,不知所患何病?近来可有好转”
“你这几日都没在,见我喝了?”
哈哈哈哈哈
“就是身体差了些”说着拢了拢身上皮毛云肩,坐下时下袍便拖在了地上,这围在颈部的裘領纯白狐皮很是温暖。
“他们还在比吗?”
“还没结束,摔跤、赛马、射箭是我们每次庆典仪式都要进行”
“草原三艺呀!”
“中原有礼乐射御书数六艺而我们草原也有摔跤、赛马、骑射 ”
“你好像对中原文化很了解”
“鉴前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不是汉人也常说“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他目光如炬,看着那群人。
历史的车轮碾过留下深深浅浅的齿轮印,谁又数的清历经多少朝代政权的变化着,顺着迁徙的轨迹看去,或许那便是一代人的一生。
历史何其相似,寥寥几笔,已然是波涛汹涌的一生。
“这,不是你们的主力部落吧”
“这边只是我所领部众”
舒月黎见他如此坦诚,不禁犯了嘀咕。
“听说这几日舒姑娘都在省视周围,可有所发现”
“调查研究表明,这里确实不是特别适合播种作物,不过我很好奇你们与其他游牧族竟然大不相同”
这时有人送上了炙烤后的羊肉,鲜嫩带着草饲的香甜,没有太多佐料,原汁原味却让人垂涎。
“试试”
耶律罕让舒月黎吃这烤肉,比那日在毡篷中还要大的一块,舒月黎取出腰间谢子睿给她的短刃,划拉起来。
“味道很好,若是撒上芝麻更好”
“芝麻?”“可是胡麻?”
“对”
舒月黎开心看向他,十分激动。
“这里,可以种它”
“西域国多有种植,这,那有何用?”
“可以榨油,作为食用,可以药用,也可以直接食用,我朝元宵所食之物便是如此,寓意团团圆圆”
“元宵—团圆?”
“上元节”
舒月黎继续道
“对,你们这不是有那个紫色小花吗”
“可是苜蓿?”
“对,你们当马料那个,除了是牧草,它也是很好的绿肥—将它翻压入土会大大增加土壤的肥力”
他们的牧场不能动,所开垦的土地都是边缘区域并非草场,所以种植区大多贫瘠沙化多石粒。
“哈哈哈哈,可笑”
边角处有一俘虏,膀大腰圆很是魁梧,几人将他压起,那人发出来声,大声的嘲讽。
“中原女子竟与蛮夷这般,你这中原女子竟然如此偏帮,不怕胡人的铁蹄踏入你朝边境吗?”
那人被压着往他们庆典篝火中心处去了,他的声音被周围欢庆声淹没。
“他是?”
“叶护督卫”“抓到的骑兵首领”
“叶护?”
这,好似在西夏听到过,他们曾侵犯西夏,很是勇猛。
“他们是从哪来的”
“金山南麓”“就是你们汉人说的阿尔泰山”
阿尔泰?这么远吗?好像这样说来,也还好不过,快马加鞭不过日行百里不过几日可达。
见舒月黎疑惑
“”阿尔泰山部叶护骑兵,他们最初是柔然汗国的锻铁奴,活动于这一片山区。他们的部落用阿尔泰山山形如战盔命名兜鍪,部众称兀鲁思”
“你们这些时日,便是去到他们那边?”
“没到,只是伏击,他们在往东与匈奴争抢浑河流域政权。”
“那边很好吗?”
“连绵草原地带,一望无际,水草丰美,非常适合游牧,被草原人视为神圣目地,在整个草原谁控制了那块区域,谁就拥有了统治草原帝国权力。”
说着耶律罕顿了顿,停了好一会,他眼里不似游牧族散出野心更多的像是惋惜、怅然若失?
“你们,从哪边迁徙过来?”
“早些年听父辈提起过,后来有缘去过,那里很美,不过早些年也不在那边”
“东面?”
“嗯,那里有湖泊、森林、草原,南面与中原交界”
“那,现在呢?”
“鲜卑族,牢牢占领着,他们每年都虔诚祭祀“鲜卑山””
“你,你去看过了”
“嗯,前些年去过”
不会是以前东胡的起源到迁徙路程他都走了一遍吧!又见他缓缓睡着:
“阿尔山的鹿鸣湖、白狼山、雪朗峰,乌兰草原,很美。”
“怪不得你们会善骑射、狩猎”“你,你会想要拿回来吗?”
他摇了摇头,又道“想,但不是一定要做,至少现在不会”
说着他喝了口奶酒。
“你倒是诚实”
想想,不对,鲜卑山?看着他的神色。
“鲜卑,不会与你们源是一族吧?”
见他轻点着头
“ 几百年前我们祖先从东边因战乱、天灾而迁徙,形成林胡后被汉化,他们生存的地方便是你们北疆一带,也有南下,南下后裔鲜卑人有祭“鲜卑山”的传统,与我们东胡的祭祀场所相似,在圣山、圣水旁,仪式由萨满主持,通过宰杀牲畜、献上珍宝来沟通天地先辈。”
只听一时间,前面几百米远众人围簇一起,不见缝隙,齐声欢呼,如那狼群嚎叫。
好长一会
“那其实,你们与百年前,都会通过迁徙去适应,生活随季节和自然变化。”“但其实都是固定,若非人为你们并不会举族大规模迁徙?”
“与匈奴这种,在整个草域北境肆意流窜不同”
“匈奴是强大的部落联盟,他们不停吞并草原的部族,将政权牢抓在手中”
“东胡也有许多部族,每一任国主若有几个儿子便会封王分地,久来久之便..”
“成一个新政权?”
“这不是与周朝制度相似吗?”
见舒月黎深思
“舒小姐还真是贯古通今,博学多才”
“停停停停停”“并没有,只是我好奇”
“舒姑娘请讲”
“你要是把人伏击不得来来找麻烦吗?就没有人回去通风报信吗?”
“没有,全军俘虏”
“可他们若是能与匈奴抗衡,不是,应该也很强吗?”
“北匈奴退回遭遇反击退回阴山后侧,原主力也退回达拦扎”
“别说地名”
“就是黄河往上,沙漠往北的地区”“还未回到于都山”
见舒月黎对此来了兴趣,便讲了起来。
“ 匈奴国在扩张过程中,征服并吸纳了草原上众多的其他部族,使其成为联盟的一部分。所以你说他是个强大的联盟部落不假,但并非因此薄弱,早些年的柔然也凶猛异常,占了玉度山为牙帐将匈奴赶到西北方流域,部分主力被你朝驱逐便长期在阴山后大戈壁,草原北部和南部沙漠绿洲活跃,大有取代之势,他们部众百姓皆为控弦之士,草原的最高领袖从撑犁孤涂单于变成了可汗,他们是真正的草原游牧行国,可内部一直存在叛乱和分离之势,加之长期的南下导致国力空虚,被西面这支突灭,匈奴又卷土重来”
“你的意思是,匈奴的集权其实更强?”
沉思良久
“不,我觉着,还有其他因素,比如他们如何支撑国力?如我朝会有货币通行南北互市,茶马互市,海上贸易等等”
“他们几乎完全依赖游牧畜牧业,“逐水草而居”,饲养马、牛、羊、骆驼。狩猎是重要补充。他们不事农耕,所需粮食、纺织品等主要通过贸易、掠夺以及中原王朝的“赏赐”从南方获得。”
“那政权呢?”
“百年前原来只是东胡一支别部奴隶,早期也依附过鲜卑,在漠北建立王朝,以部落制为基础,军事与生产合一,全民皆兵,可汗是最高统治者,但权利有限,其下有大将、酋长等贵族把控。”
“他们迁徙性如此强,从这些草原猛虎中夹缝求生又迅速崛起。”
历史,真是何其相似,被自家奴隶推翻。
“就是,你觉着他们主要问题其实是,松散,他们是松散的部落联盟?”
“你们呢”
舒月黎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轻抬了眼眸。
“我族更崇尚自然”
“金山南麓”“你们已经占了吧!”
耶律罕看着舒月黎,久久未言大为震撼转念想想又好似正常,不禁感叹这女子竟然这般聪慧。
“看来,舒小姐我没寻错”
为了她,放弃了胁迫南面,抵挡本部的压力,并且严令禁止南下侵扰。
“今日有些晚了,明日再与你商议”“对了,我,舒月黎,我朝吏部尚书之女”
见舒月黎坦荡直言,耶律罕也不再隐瞒。
“耶律罕,东胡王子我排老二”
“行吧!明日再议”
舒月黎回到营帐,环视外围又进入帐中,两名东胡侍女服侍,可她们好似只能听懂一点点汉语,更多的是肢体动作描述。
看来 ,这里是一个中转站了,好似中原的驿站,今日瞧了瞧她这帐篷由毛毡和木材组成,比寻常的大了不少,原还不觉着,今儿一看比其他的更为华丽,用彩色布条装饰帐顶,内部铺设地毯,悬挂彩色的织物在四周。
耶律罕营帐
“舒小姐近日可还有何不同之处?”
尔顿挠头想想,不是今日都问过了吗?
“无异动之处”
“往后,她所问之事可直言不必隐瞒”
“舒小姐,她好似很好奇游牧族的生活,不过这几日应当也不是很习惯”
“舒小姐有何需要尽管满足,若是有难,向我禀告”
“是,二王子殿下”
尔顿跟他自小长大,更习惯叫耶律罕为二王子。
“今日二弟旁边那女子,可是从中原带回来那位?”
这人意兴阑珊的走入篷内,带着一行人不知是施压还是看戏般。
“王兄”
“ 舒姑娘 ,乃天朝一品大员之女,于我部大为所用”
“她一女子,在中原也是进不了朝廷无法从政,怎么来了我们东胡,还要尊奉?”一人在旁讽刺到
“舒姑娘聪慧,或解我朝安危”
“大单于莫不是打了胜仗昏了脑子,她一女子,每日饮药病病殃殃是能抗兵器还是上阵杀敌”
哈哈哈哈,一时间大帐哄笑,那女子怕是连剑都拿不稳。
“左仆射吃醉了,送他回去休息”
“大单于,还请深思,带着这女子恐是不妥。”
“王兄还请放心”
说着一行人走出了门。
“大单于怕不是被美色迷了眼”
“那姑娘有什么好看,哪里比得上我部族女子,英姿飒爽”
“中原女子,温润似水”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他这样做,自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要我说,大单于这位置就该大王子来坐”
一行人哄闹的走出中心部落。
宫帐内
“舒小姐是一品大员的女儿?”
“嗯,尚书之女”
“怪不得呢,舒小姐可聪明了,去了一趟耕地便瞧了许多问题”
“那你便待在她身边好生保护,多加学习”
“王子说的对,舒小姐也耐心,每次与我说的都多些,要在中原地区,那又这般详细的解释”
“行了,回去吧”
久久,尔顿回来,听到动静舒月黎掀帘查看,在帐篷外与另外一个身形与他相差不大的男子站在两侧。
“你们站这干什么?”
“舒姑娘,你快进不去吧,这风口莫要受寒”
舒月黎看了外围一圈的帐篷,用手指了指。
“这些都挡的差不多了”
“首领派我等前来保护舒小姐”
“你前几日都是在这”
舒月黎不可思议的指了帐篷外帘处。
尔顿不好意思挠头点了点。
“今日不是庆典吗?你们没在玩一会”
“赛事都结束了,我们也不便饮酒,还是早些回来吧”
说着又起了风。
“进来吧”
“尔顿”“这扯一个帘子”
“不可”“舒姑娘,你们中原的规矩我也是知道的,这不可”说着尔顿忙摆手
“外面太冷了,我在这也不是住一两天,你,你们不能一直在外面这般站着”
“有炉火,晚些会有人送来炉火”
尔顿是个简单纯粹的草原勇士,他遵从部落首领的命令,把舒月黎保护的很好,只是舒月黎怎么也没想到,这几日,既然都是尔顿在自己帐篷外这样看守。
想着便叫来刚刚那两个婢女去帘帐
“舒小姐,真的,不可,我去过中原,尔顿知晓”
“是的,舒小姐,我们在外面,不冷,早年有山遮蔽就已是兴事”
“这帐篷太大了,两盆火染着也冷”“你们就在前面,这样大家都休息好!”
“莫要再说了,再说我可就生气了”
说着舒月黎走到最里面,摊开双手烘烤。
“这,要不要跟大单于禀告?”另一人问着尔顿,被舒月黎听见。
“大单于?”
“就是二王子,是大首领,就是我们国主指定的继承人兼任,他掌控部落武装”
“啊?你是说你们的军事首领也是他?”
“是的,舒小姐,这是为了培养部落继承人对我族事务的管理能力加封”
“哦,就是与我朝太子一样,只是他还多了军事权”
两人面面相觑后点着头“嗯嗯”
“你叫什么?”
“哈尔”
“对了,哈尔—尔顿,你们春天会回来吗?”
想着应该是要走了,他们的生活节奏,与自然节律高度同步,不知何时回。
“不会”
“春季,接羔育幼,充满希望的开始也是生产的关键期,母畜像母羊、母牛、骆驼在春季产仔。”
“对,我们部落需要找到水草丰美、相对温暖且能躲避春季风灾的草场,精心照料幼崽。这算是打下好的基础。”
“嗯嗯,春季牲畜经过一冬消耗,膘情最差,我们称为“春乏”。此时若遇白灾,会造成大量牲畜死亡,是生存最脆弱的时期”
“白灾就是风雪吗?”
“是的”
“那是过了冬天回来?”
“夏季,会迁徙到夏季牧场比这里海拔较山高些也多些,凉爽多水。水草丰美,牲畜大量进食,迅速长肉。这是牲畜恢复体力和增重的关键期。”
“那都挺关键,主要是是畜牧业”
“夏季也是盛会与贸易最多的季节”
“对对,夏季食物充足,气候宜人,河流和马匹,天空与草原,舒小姐见过,定会喜欢,这时还会举行部落聚会、祭祀、那慕会、成婚的人也是许多,这是也是我们与贵朝贸易与商队换取吃食、器物、丝绸,茶叶的时节。”
两人说着便开心了起来,美好的愿望真的会带来希望,而希望更能支撑他们走过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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