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阁,后山----
“哎哎,你别动,别踩啊千万别踩到!”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站在阵法中间,抬手指了指旁边,示意阵法外的白衣少年走远点。
牧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阵法内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件道袍正兴致勃勃准备大干一场的程路,默默地又后退一大步。
他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气,皱着眉说:“要下雨了,你还要多久弄完?”
程路闻言回道:“已经布置好了,可以开始了,你就等着瞧吧!”说完程路满意的看了看脚底下的阵法,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将指间血滴在了符纸上。
滴上血的符纸先是在程路手中发出淡红色的光,之后便自燃起来。
火光照在程路满是期待的脸上,待到符纸燃烧殆尽,程路喝到:“招来!”
脚底的阵法猛的亮起一道红色的光,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阵法很给面子的亮了一下后便灭了。
程路:“……”
牧白:“噗!”
“怎么可能!阵法灭了?这不科学啊!”程路一脸绝望的跪在地上:“这可是我学了整整一个月的招灵阵法啊…”
牧白有些想笑,但当着好友的面终究是忍着没笑出来,最后他踏入阵法打算安慰下好友,原本熄灭的阵法又突然亮了起来。
“轰隆隆----”
牧白过去将闷闷不乐程路拉起来:“赶紧回宿舍,要下雨了,我可不想被淋成落汤鸡!而且......”而且他有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程路没吭声,撇着嘴跟在牧白身后,就在他们即将走出阵法时,只听“噗通----”一声,程路昏倒在阵法里。
“喂!程路!”牧白急忙蹲下查看程路的情况,结果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这里是哪里?”牧白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呵,就是你把我召唤出来的?”
“是谁?你在说什么?什么召唤?”那个声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接着说:“你有什么愿望需要我实现的吗?当然是需要代价的。”
牧白直接拒绝:“我没有愿望需要实现.。”
“是吗?那就可惜了。”那个声音听起来似乎在为牧白的决定而感到惋惜“即便是不许愿,把我召唤出来也是需要代价的呀...…”
说完,牧白就感受到右眼传来怪异的感觉。
“唔!”他捂住右眼,接着便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流了下来,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儿钻进鼻子里,是血。
但是,如果他的右眼受伤,为什么他没有感受到痛?
“你的右眼被我取走了,这算是召唤我的代价。”那个声音不紧不慢的说“当然我也可以把你的眼睛还给你,只需要你答应帮我做件事,我就放你和你的朋友离开。事成之后还会把眼睛还给你。”
牧白捂着右眼冷声说:“如果我拒绝了呢?”
“你当然有拒绝的权利,毕竟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不过你和你的朋友必须留下一个人作为召唤我来的代价,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牧白:“……”这真的有的选吗?
如果答应了那个人,他和程路就可以出去,代价是失去一只眼睛,虽然那人说会归还,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如果不答应,他和程路就必须留下一个人……说到底,这个隐藏在暗处的人给了自己选择却好像也没有给。
牧白在心里疯狂输出,但事已至此,如果他想和程路平安离开,就必须答应声音的主人,一只眼睛换两条命也值了!
牧白思考片刻,最后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做不了伤天害理的事。”
“放心,不是什么大事。”那个声音说“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找人?”就这么简单?不,不算简单,世界上人那么多,他要怎么找?又要去哪里找?
那人仿佛知道牧白在想些什么“我取走了你的右眼,并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给你幻化出一只右眼,通过幻化出来的右眼我可以看到凡间景象。”
说罢那人又加了句:“能承载我的力量,倒是个不错的容器。”
牧白有些不悦的冲着那声音说道“你能看见又怎样?世界上人那么多,我怎么找?”
“我会给你一件信物,那个人和我有交易,信物对那人会有反应方便你来找人,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就在这儿…”
说罢,牧白手中便多了只精致的木盒,盒子里装着一枚十字架耳饰。
啧,摊上大麻烦了,牧白心想,他很清楚隐藏在黑暗处的那人是个不好惹的存在,可是他真的很讨厌麻烦事啊!他只是普通的大学生,为什么要逼着一个学生找人啊!
而且,还是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人!就算有信物,也很难找到吧?
哎,没办法,为了自己和程路能顺利离开他只能答应了。真是的,早知道就今天就在宿舍待着不出来了。
“我答应你。”牧白做出了选择“现在你可以把我和我朋友送回去了吧?”
“明智的选择,那么合作愉快…哦,对了,记得替我向那家伙问好。”
哈?什么那家伙...?
牧白只觉得一阵头晕,还没等他问出口便再次昏了过去。
疼...眼睛好疼。
牧白靠在树旁,疼的将身子蜷缩起来,他尝试着睁开眼睛,但强烈的刺痛感使他不得不又闭上眼睛。
“程…程路?”牧白疼的脸色发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你…怎么样了?”
没有人回答他。
“啪嗒啪嗒----”
雨水穿过树叶打在牧白的脸上,雨水和脸上的血水混在一起顺着少年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少年就这么靠着树疼昏了过去。
“嗯?怎么还有人在这里?”
这又是谁的声音?
“这是...塞西尔的气息?那家伙又在干什么呢?”
什么塞西尔?
“说起来,确实好久没有见到塞西尔了,他这次为难一个孩子做什么?”
孩子?是说我吗?谁孩子了!我都是成年人了好吗?
牧白感觉到有人将衣服盖在了自己身上,接着自己就被抱了起来。
抱着他的人身上还有一股药香的味道,很好闻,他很喜欢。
牧白淋了雨,眼睛又疼的厉害,但本能反应让他想逃离这个人的怀抱。
“别动,睡醒就没事了。”
牧白还真睡过去了,不过在睡过去前,他好像听到那人笑出了声,也可能是听错了吧?
牧白是在充满着药香气味的房间醒来的,睁开眼前,他听到了一段对话。
“真是的,明明是你把人捡回来的,为什么来照顾病人的是我。”一个少年抱怨道。
“哎呀,当然是看我们家小清游医术高明嘛。”这声音和他昏迷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很像。
那位叫清游的人怒道:“分明是你把人捡回来却懒得管了吧!这人除了眼睛外就没什么大问题了,我走了,下次捡人回来你自己照顾,别总是想着扔给我!”
“好好好,要出门了吗?帮我带份饭回来呗?”
“不带,自己下山去买!而且你还用得着吃饭吗?”
“弟大不中留啊,明明之前还一直跟在我身后喊哥哥来着…...”
“滚!”
等那少年怒气冲冲的离开后,房间又安静起来。
“醒了?怎么还赖着不起?”
牧白闻言睁开眼睛,一位张相英俊的男人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男人身穿黑色绸缎长袍,上面还绣着精致的暗金色花纹,头发用发带半扎起来,耳朵上还带了符纸一样的耳饰,上面好像还写了字。
“嗯...你眼睛的颜色还挺好看的,和我的扇坠一样,是天生的吗?”
牧白起身从床上下来,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黑色折扇,上面还有暗金色的花纹,但折扇的扇坠却是蓝色的。
牧白:“……天生的。”但这扇子是什么鬼搭配?
当然,牧白没有直接说出来,他打量着眼前这人,最后只得出这人修为在自己之上。
现在虽然是现代社会,但仍有一些家族保留了修道修仙之法,还专门成立了仙门监管局来管理和解决灵异事件。
牧白是天策阁的学生,而天策阁是仙门监管局创办的一所学校,里面的学生大多都来自那些家族。
若是哪里有灵异事件发生,当地会有专门人员将此事报告给天策阁,而天策阁会将这些事件当作考试交给学生去做。
天策阁每月都会进行一次考试,考试内容无非就是测试学生的实力和解决地方异常。任务会在学生论坛发布后会标有等级,学生可自行选择考试任务。学生考试前身上都会带着保命牌,遇到危险时将牌子毁坏,学生会自动传回天策阁。
当然天策阁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他在后山昏倒,但后山设有结界,非天策阁的学生或者导师压根进不去。可眼前这人牧白实在是没印象,难不成是新来的导师?
不管怎样,这人救了自己,救命之恩总是要还的。于是牧白开口道:“我叫牧白,多谢你救了我,这份人情我会还的,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答应你。”
男人听了他这段话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片刻后男人笑着说:“哦?什么都可以?”
“对,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男人闻言用折扇挑起牧白的下巴,轻声说:“我救了你,不如...你就以身相许如何?”
牧白:“...…”???
看着牧白呆愣住的表情,男人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放心,逗你玩的,在下墨涟,是这座房屋的主人。”
墨涟拿起医药箱里的绷带:“来,我帮你缠上。”
牧白似乎还沉浸在墨涟开的玩笑中没反应过来,看见墨涟靠近自己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下。
墨涟被他的反应又逗笑了:“你再往后退,可真要倒在床上了。”
说罢,墨涟将绷带轻轻缠在牧白的头上,他靠的很近,牧白因为自己的一些原因不太习惯别人与自己相处时靠的太近,他稍微往后退了点,却又被一只手轻轻按住肩膀:“别乱动。”
牧白皱着眉道:“那个,我自己来就好…”
墨涟缠绷带的手没停下:“你是病患,这种事让医生来就行。”
牧白问他:“…你是医生吗?”
墨涟帮他缠好绷带,收拾着医药箱说:“不是。”
牧白:“……”
“你的右眼被塞西尔取走了,但他又用自身的力量为你幻化了一只眼睛。我很好奇,你向他许了什么愿?”墨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挠有兴趣的看着牧白。
牧白摸了摸被绷带缠住的右眼说:“你说的塞西尔是那家伙的名字?”
“对,塞西尔。”墨涟看着牧白被绷带缠起来右眼说“西方大陆的邪神,教会最忌惮的存在。”
牧白听完沉默片刻,说:“我没有向他许愿。”
“没有许愿?但你也答应了他什么吧?”墨涟和塞西尔认识几千年了,塞西尔的行事作风他还是了解的。
墨涟笑着说:“我猜他是不是让你帮忙找人?你知道他找那人找了多久吗?我认识他几千年了,那个人他到现在都没找到。”
牧白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的青年,脱口而出一句话:“你还是人吗?”
墨涟:“……”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墨涟眼神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人难不成是会把你吃了的恶鬼?”说完他又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后辈真不会说话,我看着难道不像好人吗”
牧白:“……”活了几千年,还开玩笑调戏后辈,真不像什么好人。
“总之,塞西尔的事你尽力而为吧。”墨涟起身打开房门“对了,塞西尔的力量对你会造成侵蚀作用,如果不想左眼也瞎掉就每周来我这里一趟,给你上药。”
牧白抿着嘴不吭声,他不擅长与别人相处,更不喜欢麻烦别人,而且他也不信真的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对一个随手救来的陌生人这么好,就算墨涟是真心想帮他,但欠的人情也总归是要还的,他不想欠别人什么。
于是牧白摇头拒绝:“不用麻烦了,我……”
还没等牧白将话说完墨涟便扔给他一块玉牌:“这道观在苍玉山,整座山都设有阵法,常人看不到也进不来,下次来的时候带着玉牌,上面有传送阵可以直接传到这儿。”
牧白:“……真的不用了。”
他想把玉牌还回去,但是玉牌却死死的被他握在手里松不开。
牧白:“……”这么强制性的吗?
无奈之下,牧白只能收下玉牌,并表示之后会来归还玉牌。
墨涟满意的看着牧白妥协的样子,指着外面说:“下山吧,门口那棵柳树下也有通往山脚的传送阵。”
“…多谢提醒。”
“小事。”墨涟靠在门边看着他:“赶紧走吧,再不走等天黑就危险了,你现在的右眼是塞西尔的,所以自身也有塞西尔的一部分力量,不过我建议你平时用自己的灵力就行,他的力量能不用就尽量不用,毕竟塞西尔可不是好家伙。”
牧白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离开道观。
夜幕降临----
墨涟正在书房整理书籍,房门被推开,一位背着药筐的少年走了进来。
“咦?墨涟,你捡的那个人回去了?”
墨涟看着眼前叫他名字的少年,伸手不轻不重的敲了下少年的脑袋。
“墨清游,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明明小时候还跟在我后面黏糊糊的喊我哥来着。”
墨清游一脸嫌弃的看着墨涟:“…得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时常在想能在你手里活下来真是算我命大。”
墨涟就当没听到他说的这话,只是说:“那孩子回去了,眼睛目前侵蚀不是很严重,以防万一我让他每周来看一次眼睛。”
“哦,那还行,不过他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墨清游好奇的问。
墨涟将前几日墨清游没看完一本书递给他:“这你就别管了。”
墨清游接过书也不再多问,过了会儿,他听到墨涟说了句话:“牧白。”
墨清游抬头问:“什么?”
墨涟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微微上扬:“他叫牧白。”
墨清游不解的看着墨涟,奇怪,总觉得墨涟今天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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