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你人呢?买东西买到天黑?”
牧白刚回天策阁便收到了程路发的信息。
买东西?程路不记得发生什么了?是那个塞西尔修改了他的记忆吗?
牧白回复他:“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程璐:耽误了几个小时?你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牧白:没有,我现在回寝室。
程路:真的没有吗?要不要我出去找你?
牧白:不用,我快到了。
十分钟后,牧白回到了寝室,他站在寝室门口想着等会儿该怎么解释出门买个东西,眼睛绑了绷带这件事。
思考片刻,最后决定对程路先胡扯一番,至于理由嘛……就先说路上因为眼睛受伤去了趟医院包扎而耽误了买东西的时间,虽然这理由听起来真的很扯淡,但是能先糊弄过去就行。
牧白推开门时,程路正趴在床上看书。看到进来的人是牧白,他连忙从床上下来,拉着牧白仔细检查。
牧白被他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在程路准备掀开他的衬衫时牧白往后退了一大步,问:“你干嘛?”
程路担心道:“检查啊!看你有没有受伤!不然怎么买东西会买几个小时!”
牧白看着程路担忧的目光,感到有些疑惑,程路看不到自己的右眼缠了绷带吗?
“对了,还有你的眼睛。”程路忽然提起眼睛的事:“眼睛都受伤了还那么晚回来是想再被邪祟伤到吗?”
“啊?”牧白问一愣:“我的眼睛是邪祟伤的?”
“那不然呢!”程路眉头一皱:“你的眼睛不就是前几天和我去除邪祟时被邪祟偷袭伤到了吗?难道我记错了?”
“没有,你没记错,确实是前几天伤到了。”
还真是把记忆都给修改了。
牧白又问起阵法的事,程路感到很奇怪:“那个阵法啊,那不是我们前天在小树林试的吗?最后失败了啊,你当时还安慰我来着,怎么现在忘了?”
程路满脸狐疑的看着牧白,忍不住拉着他又检查起来,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牧白被他这模样弄得哭笑不得:“真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程路不信:“哦,那你买的东西呢?”
牧白:“……”草,光顾着想该怎么解释,把买东西这事忘了。
最终,在牧白的百般鬼扯下,程路总算是消停了。
“牧白,我是你的朋友对吧?”熄灯后,躺在床上的程路忽然他。
牧白回答道:“嗯,怎么突然这么问?”
不知道为什么,牧白从小到大都很倒霉。再加上牧家人背地里搞小动作,使得刚回牧家的牧白周围都没什么人愿意接近他,他也很少去接近别人,而程路是他幼时的唯一玩伴。
当时牧家年龄稍大的孩子带着弟妹去玩耍,却单单忽视牧白。唯有程路注意到坐在花园里安静看书的他。
程路问:“你怎么不去和他们玩?”
六岁的孩子不懂什么是孤立,只是知道自己被讨厌了。
牧白摇头说:“我不想去,他们讨厌我。”
程路坐在他身旁对他伸出手:“我不讨厌你,你和我玩吧。”
牧白招架不住程路的热情,没多久他就和程路混熟了。
后来程路说起幼时刚与牧白认识那段时间,他还以为牧白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跟别人交流,后面才知道牧白是因为自身原因不想和别人有过多的联系,怕自己会连累到别人。
“没有人是会一直倒霉的,像你之前说的那些事,肯定是会有原因的。”程路这么跟他说,然后这个傻子坐他旁边跟他唠叨整个下午。有理有据分析牧白曾遇到的倒霉事,分析到最后发现,这他娘的还真是纯倒霉……
当时程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着牧白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反正我就觉得你说的倒霉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这样的。还有那什么牧家,他们要是再敢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牧白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心里不免有些感动,两人就坐在椅子上东扯西扯的继续聊天。对于牧白来说,程路是他重要的朋友,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更不希望这个伤害是因为自己。
塞西尔更改了程路的记忆,或许是不想这件事再有其他人参与进来吧?如果这时候冒然告诉程路的话那塞西尔会不会再次出手做出一些事呢?
对面床上的程路翻了个身说:“没事,我就问问。总感觉今天的你不太对劲,牧白你有事可别瞒着我啊!”
“放心,我能有什么事。”牧白闭上眼睛说“行了,快睡吧,累了一天困死了。”
“哪里累了一天了,也就你出去买东西买了几个小时……”程路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嘟囔了一句“牧白,你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幸福吗?牧白闭上眼睛,这个词太过陌生,跟他可是哪里都不沾边。
几日后,牧白背着黑色双肩包准备出门先买点东西再去墨涟那里。临行前被程路塞进兜里一张符纸,牧白看着兜里的符纸伸手便想拿出来,却被程路制止了。
程路说:“别啊,这是我画的保命符!”
牧白满脸无奈道:“我只是出门买个东西,还用得着保命符?而且我自己也会画啊。”
“但你这不是没画吗?而且怎么用不到了。”程路幽幽的说:“上次你不也是出门买东西,结果东西不仅没买回来,人还回来那么晚……”
牧白:“……”你怎么还记着上次的事儿呢?
最后牧白还是收下那张符纸出门,虽然他觉得用不到。
牧白从便利店出来刚往回走两步,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最后牧白选择走另外一条小路绕回去。
“嗡--嗡--嗡--”
手机响了,是程路打来了电话。
“程路?”
程路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喂?牧白,你现在在哪里?便利店吗?”
牧白说:“我刚从便利店出来,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呼,吓死我了……”牧白听到程路长舒一口气,皱着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程路向他解释道:“咱们平时去便利店那条路刚刚发生车祸了。一个男生被车撞伤,有人拍到模糊的照片发进群里了。”
牧白明白程路的意思,程路是担心出车祸的那个倒霉蛋是自己。
“我没事,不用担心。”
“行,那你小心点。”
“嗯,知道了。”
牧白挂断电话,伸手摸了摸兜里的符纸,结果摸到一手的灰。
牧白:“……”所以,这符纸方才真的救了他一命……
苍玉山,道观----
牧白拿着玉牌来到这里时,看到墨涟正躺在树下的躺椅中休息,他的脸上盖了本书,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墨涟将伸手将脸上的书拿起来随手扔到一旁的桌子上。
墨涟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站起身懒洋洋地冲着牧白说:“来了?”
牧白点头,跟着墨涟进房间换药。墨涟将绷带解开,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水滴在牧白的右眼中:“这个药每天早晚用一次,可以缓解侵蚀。”
牧白接过药水开口道:“今早换绷带时我还看到幻化的眼睛有些变化。”
早上起床洗漱时眼睛突然刺痛起来,接着他抬头看向镜子,原本那只幻化出来血红色眼睛中出现了图案,那图案看着像是十字架……
“嗯?有吗?我看看……”墨涟捧起牧白的脸,凑上去认真观察,他离得很近,牧白很清晰的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那股药香味儿。他抬头与墨涟对视片刻后目光往下移,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再到鼻梁,最后视线停在了那张薄薄的唇上。
墨涟呼吸间的热气打在牧白的脸上,牧白感到耳垂有些微微发热,他伸手打掉墨涟的左手闷声道:“看完了吗?”
“看完了。”墨涟一边说右手一边往下移。牧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刚想站起来,却又被墨涟按了回去。
牧白怒道:“你干什么!”只见墨涟将手伸进他原本放符纸的兜里,然后从里面掏出小团黑漆漆的东西。
墨涟将那东西拿给牧白看了眼,然后捏紧手中的东西,那团黑漆漆的东西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太吵了。”说罢,墨涟便将那东西捏成了粉末。
牧白早就在他从自己兜里掏出这么个乌漆嘛黑的东西时愣住了,墨涟看着牧白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笑着说:“这东西跟了你一路你都没察觉?”
牧白微微一愣,随后又摇头:“没有……”
墨涟叹气,在牧白的头发上重重揉了两下:“塞西尔的力量强大。在邪祟眼里,现在的你就是个香饽饽,只要吞了你实力能大增。”
说罢,墨涟指了指牧白的口袋:“刚才的邪祟不止一只,还有一只是有被符纸灭掉了。这只才趁机钻进你兜里。”
墨涟眯起眼打量着牧白继续说:“毕竟,这么诱人的力量在一个人类身上,再怎么说也是会有想试试的家伙。”
牧白听的后背发凉。靠,那个叫塞西尔的家伙想让他找人,也得看看他有没有命活啊!
墨涟敲了敲牧白的脑袋让他回神,回过神来的牧白瞪着他,这人怎么老是动手动脚的?
墨涟假装看不见牧白的眼神,他问牧白:“你不是剑修吧?要不要跟我学画符纸?”
牧白皱眉,他确实不是剑修而是符修:“让我学画符纸?可是我会啊。”
况且,天策阁教的广,他的剑术也不算差,起码用来斩恶鬼邪祟还是没问题的。
“我手把手教你,比你在天策阁学的还好。”墨涟笑着说:“怎么样,你考虑考虑?我画符纸还是挺厉害的,保证教了就会。”
牧白狐疑的看着他,虽说这人救了自己,但在牧白心里还是不怎么信任他。墨涟是不是对他太过于热情了些?说到底他们才总共见了两次面而已,为什么要对一个才见了两面的人这么好,墨涟真的不是那种烂好人吗?还是说,他也想要塞西尔的力量才帮他的?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牧白已经脑补出了认识几千年的朋友,为了争夺力量大打出手背刺好友的画面了。
想到这里,牧白忍不住开口问道:“喂,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比如法器或者天材地宝什么的?”
墨涟回答干脆:“没有。”
“你救我还要教我画符纸,是不是……也想要塞西尔的力量?”
墨涟:“……”不是,这孩子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觉得他想要塞西尔的力量啊?真当邪神的力量这么容易拿到吗?
“你想多了。”墨涟感觉有点头疼:“我那天真的只是顺手救了你而已,至于为什么想教你符纸……”
墨涟想了会儿说:“可能是因为……我有个弟弟?”
牧白:“哦。”所以,这和你弟弟有什么关系吗?
墨涟一本正经地向他解释:“我真有个弟弟,看起来和你年龄差不多大,平时我也会教他符纸的画法。而且帮人帮到底,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被救回来的后辈被邪祟吃了吧?”
牧白面无表情地盯着墨涟,冷声道:“你活了几千年,却有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弟弟?”你当我是傻子吗?
墨涟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扭过头,假装看院子里种的树:“都说了,只是看起来和你年龄差不多。”
牧白:“……”所以,实际上还是差了很多的。
不管怎样,墨涟说的是对的。自己说到底只是个人类,遇到实力强的邪祟基本没什么能力去反抗,一不小心就会把命丢了。虽然牧白承认自己很倒霉,但是……他不想死。
“好,我学。”
“考虑清楚了?”
“嗯。”
“行,跟我来。”
墨涟转身向书房的方向走去,牧白抬脚跟在他身后。
书房----
墨涟从书架上取出本记录各种符纸画法的书递给牧白。
牧白接过书大概翻了下,嗯,这上面的内容他在天策阁的书籍里没见过。
“牧白同学,过来认真看。”墨涟拿出张符纸,提笔便在上面画了起来。画符的动作快而丝滑没有一丝停顿,一气呵成,然后停笔。
接着墨涟指着画好的符纸,问旁边站着有些惊讶的牧白说:“方才我画的是烈火符,符纸的使用需要驱动灵力,只要将灵力注入进去就行。你来时用的那张保命符是被人提前注入过灵力,所以在你遇到危险时自动保护了你。不过,那符纸是谁给你的?”
牧白简洁说道:“一个朋友。”
墨涟闻言也没有多问,他让牧白拿着桌上画好的符纸说:“你用自己的灵力试试驱动它。”
牧白按照墨涟说的话,闭上眼睛感受自己身体中灵力的流动,将灵力集中在符纸上。
可那股灵力不再是自己熟悉的蓝色,反而是一抹红色。
黑暗中那抹红色的力量格外的显眼,牧白伸出手去触碰,当手指接触到那抹红色时,牧白的右眼传来阵阵刺痛。
牧白猛地睁开眼。此时他的右眼泛着淡淡红光,原本隐藏在眼眸中的十字架显现出来。他低头看着手上的符纸也亮起了光,这是成功了?
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滴在了牧白的衣服上,白色的衬衣粘上红色的血迹像是在雪地里落了几朵红梅。
一只白皙的手轻柔的抚上牧白的脸,用帕子替他轻轻擦去脸上的血痕。
牧白抬起头看着为他认真擦着脸颊的人,那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也同样看着他。
最后还是墨涟先开口打破了此时的沉默:“啧,侵蚀变严重了啊。”
牧白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和墨涟保持着距离。
墨涟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收回帕子对眼前的人说:“说个坏消息,以后你可能用不了自身的灵力了。塞西尔那家伙的力量在慢慢融合你本身的灵力,我会想办法联系到塞西尔让他把眼睛还给你。不然你迟早要被他的力量完全侵蚀,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
这还真是摊上了个大麻烦。
牧白无奈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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