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越离还没踏进王帐就察觉到了气氛凝重。
王帐附近人来人往,俱是一派肃穆之色,守帐的羌戎士兵远远看见他们的身影,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见此情形,跟随而来的两个婢女全都犯起了嘀咕,越离与翻译使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映出了对方凝重的神色。
待靠近王帐,这份无形的压迫感愈发沉重,仿佛正有无数双眼睛如影随形地盯着他。
但越离无暇顾及这些,他不安地走入帐内,映入眼帘的便是穆兰因面色惨白地跪在札木合面前,她身体本就不好,此时额头已经沁了一层薄汗,秋意的手稳稳扶在她腰后,看见越离出现,她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希冀,继而却化作了更深的忧虑。
望着穆兰因白中泛青的脸色,越离不由皱起了眉。他定了定神,款步走至王帐中央,掀开下摆,朝最上首位置的札木合与吉雅行了一记羌戎的重礼:“拜见汗王,拜见可敦。”
翻译使紧随其后,用流利的羌戎语熟练地道:“臣等拜见汗王、可敦,恭祝汗王、可敦圣体康泰、福泽绵长。”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然而高座上的汗王与可敦听罢非但未展颜,眸光反而愈发森冷。
“好一个圣体康泰、福泽绵长。”
帐内烛火摇曳,映得吉雅的面容半明半暗。她指尖轻叩金座扶手,唇角微挑,眼底却凝着寒冰:“中原的礼数倒是周全,但送来的‘心意’,可不太干净。”
越离这时才注意到札木合唇色发绀,瞳色发散,脸上也浮着成片的瘀斑。
这是……中毒症状?越离拧紧了眉。
但还没等仔细观察,吉雅便阴沉着脸,猛地将手中铜盏重重砸向案几,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未饮尽的马奶酒溅在地毯上,晕出一片水痕:“若非巫医诊治及时,这‘福泽’怕是要送汗王去见长生天了!我王待中原以诚,换来的就是这等蛇蝎手段?”
跪在地上的穆兰因浑身一颤,秋意明显感觉到掌心下的腰肢瞬间绷紧。
越离余光瞥见穆兰因下唇已渗出血丝,他能感受到身旁翻译使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也能看到帐角武士们悄然握紧了刀柄。
结合少年的话,越离隐约有了猜测。
他俯身叩首,尽量维持着平和的语气道:“可敦明鉴,我等对汗王、对羌戎忠心不二,这其中必有误会。”
“误会?“可敦闻言冷笑,她指尖一抬,身旁侍女立刻捧过札木合桌上残存的半碗酒,端至越离面前。
“本帐也不想在汗王宴上见血,可你既说‘忠心不二’——”
她抬手,旁边侍从快步走来,不由分说地按住越离双肩。
“那不妨尝尝,你们这份‘忠心’,究竟是什么滋味?”
越离盯着近在咫尺的半碗酒,眼瞳锁成了两个细小的点,耳畔只剩自己如擂的心跳声。
“可敦!” 穆兰因猛地抬头,冷汗顺着额头蜿蜒而下。
她挣开秋意的搀扶向前膝行了两步,发间银饰簌簌作响:“求可敦高抬贵手,此酒若真有毒,妾身愿代饮此杯。”
“放肆!”吉雅眼底骤寒,周围武士立刻横刀将穆兰因团团围住。
“穆侧妃这么着急认罪?莫非这毒——本就与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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