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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真藏脉

第八位大夫跑进林镜初的闺房,林羡脸色青白,一声不吭地站着,手紧握成拳,一一扫视这间房里的每一个角落,屋内除了一张床榻还算完整,发黄结团的棉絮从脱色的被褥中跑出来,其余摆设都破烂不堪。风从支离的棂格,直吹着如残存蛛丝的纱帐也生出了凄凄。

“真藏脉,这是死脉,多年积伤劳损所致,若是早两年医治还可调养。如今郡主精气衰竭,油尽灯枯,恐难撑过半年之数。”

林羡第八次听到类似的话,钝刀子割肉般的痛。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怎么就油尽灯枯了?林羡走出房,金毓秀想拉住他,他大力挥开径自往外走,他要好好看看这被风雨剥蚀得只剩个架子的观澜院,不见花草树木,一眼便看到了底,地上连片落叶也没有,它们不知枯萎了多少岁月,早腐烂成泥。

林羡双手捂脸大笑,风呜呜和鸣。金毓秀站在他身后,挺直着背,百口莫辩,她身为一宅主母,如何去解释林镜初和观澜院为何会成这般光景?可眼下,她只想抚定他发颤的背,她伸出手在半空僵停了一会,还是在他背上落下。

指尖刚碰到,林羡倏然转身抓住她的手腕,双眼通红,恨不得将她粉身碎骨。转瞬,他无力地放开她,他能恨谁?罪魁祸首是他这个亲生父亲呀。

“你不信我?”金毓秀反紧紧握住他的手,她坚持问他,尽管没有别的答案。

“毓秀,那都不重要了,剩下的日子让那孩子好好地过……”

金毓秀松手,自嘲一笑。有关她的,从来什么都不重要,她再不堪也无所谓,他只是要报父亲的师恩。他要还恩,那就还吧。

“就按她的意愿搬去和锦时做个伴,好吗?”

“不好。”金毓秀丝毫不退,“这里我会收拾好。”

林羡沉默地凝视着她,这是一张没有半点攻击性的脸,眼神清澈,一如从前。金毓秀仰着头,望着他眼中的自己,大概,自己这张脸他现在只觉得面目可憎吧。

“好。”良久,林羡才说出这一个字。他想起了老师提出将独女许给他时的郑重与小心翼翼,他那时是什么心情呢?也只能用平静来形容,他很早就察觉到了金毓秀对他的情意,没起丝毫涟漪,这是一个相处起来很舒服的小妹妹,天真却不愚笨,羞涩却不扭捏,不善言辞却爱笑,相处一辈子也未尝不可。他应承了,此次科考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回来迎娶金毓秀。

即使在他邂逅赵望舒并情根深种,他亦不曾动过毁婚之念。那毁的不是两个人的姻缘,而是与他恩同再造的老师的师徒情分,和一个如朝露的少女。他恨天意弄人,却不料很快传来金毓秀另攀高枝,嫁了密县知县幼子蒋玮。

欣喜若狂后,他觉出不对,一查才知其中不堪。蒋玮文不成武不就,虽无恶行,但却是贪杯好色之徒,许是腻了烟花女子,偶遇到脱俗的金毓秀便生出了兴味,百般追求无果,越发不肯放手。竟设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令人假扮劫匪掳了金毓秀,他这个英雄就可以等着美人以身相许。至于金毓秀落入匪窝,名声尽毁,他又不在乎,还给她正室的名分,金毓秀如何能不感激涕零?

老师金道卿何等人物,为何会看不穿蒋玮的算计?金毓秀名声尽毁又如何,为何不信他还是会回来娶她?他一开始不懂,七年后在他和赵望舒决裂后,为了护着赵望舒,他自污名声时,他才突然懂了。

金毓秀就是因为信他会回来娶她,不愿一个有污名的妻子累及他的仕途。她不另嫁,他便不会另娶。

那日,她送他赶考时望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暨白哥哥,你看的是那么远的地方,我是够不着的,无须顾虑我和爹爹,你往大道上一直往前走吧。”

她一直知道他的抱负,又怎会当他的绊脚石。

金毓秀转身离开,抹去眼角的眼泪,抹不掉眼里暗涌的黑气。

他不知道,她其实一直知道他对她并无情意,哪怕有一点点,她也会舍不得放手,即便会拉着他一起下沉。

在蒋府暗无天日的那几年,她不曾后悔,至少她还有一点仅存的尊严。

林羡求娶她时便已言明,嫁给他会受千夫所指。他还给了她另一条路,愿认她为义妹,亦会护她母女一世周全,若他日得遇到良人,亦可风光再嫁。

才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她,只不过是一缕几欲魂飞魄散的残魂,对人间望而却步,但光明处有他呀。她见过幼年的他在破落中艰难度日,见过少年的他在严寒酷暑中劳作苦读,见过他的惊才绝艳,见过他端方君子下的谋算。

他是她少女时代的绮梦,半生的执念。她别无选择,只有他,能安她的魂定她的魄。她踩着自己的尊严,奔向人间,奔向他。

从她弃掉尊严的那一刻起,再想捡起就是个笑话。

“娘……”

林锦时拉住了她的手,实实在在温热的触感将她拉回人间,她恍惚还在过去,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鲜妍得不真实,“你好好的长大了呀。”

“娘,你怎么了?”林锦时声音都在发颤,这般失魂落魄的娘亲令她不安。

金毓秀瞧林锦时双眼浮肿未消,不由轻叹,这孩子想必是哭了一宿。拉着林锦时入里屋,屏退所有下人,正色道:“我已吩咐罗嬷嬷在收拾箱笼,待肃王府的春宴后她会随你回密县暂住,对外就称你外祖父身体抱恙,你前去侍疾。”

林锦时在金毓秀脚边跪下,垂泪道:“娘亲,我刚被退亲,此时若离开栎阳,外面的人会如何恶意揣测,女儿今后如何做人?”

“我问你,你在外可有逾矩半步,可有言行不当?”

林锦时摇头。

“那你可有和其他男子暗通款曲?”

林锦时没想到母亲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惊呆住,半会,才忙用力摇头。

“你明知道自己没有半分错处,持身以正,又何须畏人言藉藉?钱垚不管为何毁婚,都是背信负义之辈,你为这样一个人自哀自怜岂不可笑。”

林锦时咬着唇不说话,金毓秀叹气,温柔地摸摸她早哭花了妆容脏兮兮的小脸,“傻孩子,你告诉娘,你是只想嫁那高门大户吗?”

林锦时还是摇头。

“那就算全京城的权贵人家都看不上你又怎样,人云亦云的我们不稀罕。”

林锦时伏在母亲腿上,眼泪无声滑落,她只是委屈,若她是爹爹的亲生女儿,钱垚又岂敢如此欺她?是否是因为爹爹的亲生女儿出来走动了,娘亲才要她退避三舍?

一滴滴泪落在金毓秀膝上,灼得她生疼,她又怎会看不透女儿心里的委屈,还是说道:“这几日你就呆在平秋斋不要出去,不要去惹林镜初,不管她做了什么,你都要忍,顺从她,知道吗?相信娘,娘是为你好。”

金毓秀一下下轻抚着林锦时的后背,林锦时似乎生来就是温驯的,她轻易就被安抚了,忍让对她而言更是本能。

金毓秀眼眶发红,望向窗外,挺直的背微微颤栗,天黑了。

天刚亮,京兆府便被一桩离奇命案惊动。死者非是寻常百姓,乃是国子监祭酒常府的八姑娘,年仅十四,竟在重重护卫的府邸闺房之中,遭人虐杀。

那闺房成了人间屠场,少女倒在血泊之中,全身遍布伤口,房内到处是喷溅的血迹,连梁上都沾染斑斑暗红,满室腥气扑鼻,这般虐杀动静不可能小。

可怪就怪在,这般惊天动静,竟未惊动半个人!

睡在隔间的两个丫鬟浑然不觉,外头守门的老仆也连连叩头说一夜太平,连只野猫都不曾闯入。

一桩血案,做得鬼神不知。是丫鬟仆从集体撒谎,还是凶手真有通天之能?

难不成当夜院内的所有下人都被迷晕了过去?但经多名郎中一起诊断无一人有中过迷药的迹象。所有在常八姑娘院里侍候的下人都被下了京兆府狱,严刑拷问,一无所获。

常家连连向京兆府施压,却不肯交出常八姑娘的尸身,不允许仵作验尸,这案还怎么破?向来好脾气的京兆尹李穆都气得在常府拂袖而去,没办法,天子脚下,随便哪个官员背后都有可能攀根错节。国子监祭酒虽是高官,但真正让人忌惮的是常家大少夫人的娘家安成侯府,这也是当今太后的娘家。

马车里,李穆一筹莫展,头痛闭眼静坐。

同坐于马车内的少尹云灼开口道:“大人,可还记得刚在常府园中撞到的花匠?”

那花匠用头巾遮了半边脸,虽粗布灰衣,难掩婀娜,露出的半边脸还是个美貌的妙龄女子。此女是故意撞上来,李穆不是好色之辈,况有公事在身,无暇他顾,自然抛诸脑后。

“她表演实在拙劣,生怕不能被看出来。既然她想让我们留意到她,属下也就随便打听了几句。大人,你猜她原先是侍候哪位主子的,头巾下的那半边脸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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