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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晨光爬上青灰瓦檐时,阆州城的街巷便醒了。

挑着新鲜菜蔬的农妇蹲在街角,竹篮里沾着晨露的青菜叶子上,还停着只不肯飞走的白蝶。

货郎摇着拨浪鼓穿行其间,竹筐里的麦芽糖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引得孩童们追着跑过青苔斑驳的巷口。

“阿姊,没想到这阆州城,竟还算繁华。”

“那是自然,不然你身上所穿着的重莲绫,为何算是上好的贡品呢?”

雕花檀木打造的车厢四角悬着鎏金铃铛,随着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节奏叮咚作响。

八匹毛色油亮的枣红马套着嵌玉辔头,马蹄铁裹着软布,踏起满地碎金般的晨光。

车辕上的马夫都身披玄色锦袍,掌心的乌木长鞭缠裹着银丝,轻挥间便能精准控马。

车厢两侧垂着鲛绡帘幕,金线绣的云纹在微风中若隐若现。

忽而一阵银铃似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名少年骑着通体银白的高头大马并行而来,白马额间镶着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马鞍上的鎏金兽首衔着九节连环,随着马的步伐轻晃。

少年剑眉星目,眉眼间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月白锦袍上暗绣着金丝蟠龙纹,腰间玄色丝绦系着一枚和田白玉螭龙佩,玉带扣上镶嵌的南红玛瑙色泽明艳。

她手持鎏金错银的长柄马鞭,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既像是贴身守护车厢中之人,又似这华贵车马阵仗里不可或缺的一抹亮色。

就在此时,街道忽然炸开一道嘶鸣,不远处,一匹黑马暴突着猩红眼珠,鬃毛炸立如钢针,四蹄腾空间带翻路边货摊,陶罐碎裂声与百姓惊叫此起彼伏。踏着铁蹄疯狂撞向雕花檀木车厢。

“阿姊!”

黑马上身穿藏青色布袍的年轻男人,汗如雨下,青筋暴起的双手死死攥着缰绳,额角冷汗混着尘土滚落。

惊马直冲向八匹枣红马拉着的华贵车舆,马夫瞳孔骤缩,长鞭闪电般劈出,却被惊马带起的劲风卷得偏了轨迹。

眼看车厢就要被撞,一旁的少年,果断俯身,她足蹬马镫猛然发力,银白骏马人立而起,用健壮的胸膛硬生生挡住惊马去路。

两马相撞的闷响惊飞檐下燕雀。

惊马停了下来,马上的男人急忙下马,作揖解释道:“大人莫怪,这是鄙人方才在东市上买的马匹,谁料鄙人刚上马,它就被街边放炮仗的小儿给吓到了…”

“着实对不住,对不住…”说着男人又拜了几拜。

“哼!对不住?!”马上的少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武夫。

“嗖!嗖!”

“啊!”

随着两声鞭响后,男人痛苦倒地,捂着胸口,皮开肉绽的伤口宛如赤红蜈蚣盘踞在皮肤上,鞭梢撕裂的皮肉翻卷如锯齿,血丝顺着凸起的鞭痕脉络蜿蜒而下

男人瞬间疼的脸色煞白,抬眼看着那位公子,却不敢开口说话。

少年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她似乎很满意,将马鞭扔给马夫后,准备继续行程。

“粗野武夫!”

周边的百姓,都不敢做声,但一道异样的声音,从近处传来。

“这位公子!岂不是欺人太甚!”

闻言,从人群中,慌忙挤出一位十五六岁少年人,身着薄墨色棉袍,一看就是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甚至因为太过于慌张,险些跌倒。

只见他扶起地上的男人,想要查看他胸前的伤口,却被男人制止。

“表兄!你没事吧…”

明眼人都知道,方才的话语,定然不是这位小郎君所说。

“来着何人?”马上的少年似乎耐心已经耗尽了。不耐烦的问道。

“浮萍漂泊本无根,落拓江湖君莫问!”

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位侠客模样的人物。

马上的少年仔细的打量起眼前走来的人。

眼前人身着宝蓝色文武袖长袍,倒不华丽,但不失精美,腰缠犀皮革带勒出劲瘦的腰身,衣摆以银针暗秀流云纹,行走间似寒芒游走,鹿皮护腕紧裹小臂,一看便是习武之人。

再看其容颜,眉如出鞘剑脊斜飞入鬓,眼尾天生微扬,,眸光流转时恰似雪夜寒星坠入深潭。

鼻梁秀挺如白瓷细刃,最妙是下颌线条,既有玉山将崩的锐利,又因天生骨架纤细。而略露柔美。

少年眼里尽是看透一切的轻蔑,心中暗想:

“是个女人?”

少年看着那位无名之人,在柔弱书生和粗野武夫面前站定。一行人都怒视着自己。

“这位无名兄,有何贵干?”二人对视,少年才惊觉那人眼中的阴狠。

“我表兄驾马,虽是惊扰了诸位,但并未与马车相撞,公子你却鞭打他,着实…不妥!”

少年注意到眼前人将手握上了剑柄,心中也升起了怒火,想要与其论个高下。

“怎的不妥!”

说着少年也摸向了腰中的宝剑,眼看局势不可控制,在少年即将拔剑而起时,马车里传来一声话语。

“璟之!莫要多生事端,赶路要紧”

少年只能愤恨的将剑入鞘,又在怀中摸索着,拿出一个锦囊,在手中颠了颠,随后带着愤恨的将其摔给那位无名之人,说着:

“今日是尔等走运!倘若真是撞到我阿姊的车舆,尔等死不足惜!”

随后马夫便掉转马头,赶着车继续赶路。

………

“表兄你没事吧…”柔弱书生才不管刚才的局势多么危险,他一心只想着表兄的伤。

“无妨,清晏你不必担心”

“清舟,刚才的局势太危险了…”

几人走在街道上,楚清舟手上把玩着刚才那枚锦囊,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表兄是在同自己说话。

“嗯,方才你们可曾猜测到那一行人,是何许人也?”

清晏想了想说:“肯定是富贵人家,那可是八匹枣红马的车舆”说完骄傲的看向楚清舟,就似那讨要大人夸赞的孩童一般。

“嗯…还有…表兄,你可有注意到他们的随从?”

听闻此言,文戈眯起眼睛似在回忆方才的情景。

“那个马夫,长相凶狠,膀大腰圆,善武长鞭,我想起来了!就在你同人对峙之时,他一直握着座下的扶手,那形状像是一柄大刀!就等着那位公子一声令下!”

说完后文戈还有点后怕,要当真打起来,他们可没有半分优势。

楚清舟单手打开那枚锦囊,里面装有一锭银两,这可是够寻常百姓几年的花销。

“还有,车后还跟着一位老侍从,文文弱弱,骨瘦如柴的,就似那账房先生一样,但在当时的局势下,并未有太多波澜,右手紧贴怀中,怕是早已将那暗器对准我们呢”

“阿弟呀,寻常的富贵人家,会带着这一文一武的打手吗?”楚清舟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眼里尽是宠溺。

“那…阿姊觉得,他们是什么人?”楚清晏着实被难住了。于是聪明的反问道。

“我猜呀,他们一定是京城来的贵客!”

说完她便将手中的银两扔给了清晏,让他同表兄一起去买药膏。

/

“璟之!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与人多生事端!”

“阿姊~是他们先出言不逊的嘛~”

云昭自然不会在意,她边说还边吃着其最爱的翡翠糕,还不忘讨好阿姊。

“阿姊~你最好啦~就是脾气不好…”

“你!……”

“哎~且听我讲完,红颜易怒罢了~无妨无妨~”

驾车的马夫,听到车内的阵阵嬉闹声,也不由的勾起了一抹浅笑。

“阿姊,说正事,此行为寻那位郎中,咱们费了多少心思,一路舟车劳顿的到了蓉城,结果他倒是又千里迢迢的跑到阆州来寻医问道……”

眼看云昭就要喋喋不休的抱怨下去。云瑶赶紧打住。

“什么郎中,要唤他睿郡王,日后见面,你呀,对人家客气点。”

“什么郡王…明明是…”云昭眉峰皱起,满脸不悦。

“行了,打住,且帮阿姊托着铜镜,我要画眉~”

“嘿嘿,遵旨~”

随着云昭托举着铜镜,镜中女子的样貌,才慢慢浮现。

远山眉黛下,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眼尾点着豆粒大小的朱砂,眼波流转间自有三分不怒自威的气韵。

琼鼻微挺,唇上点着娇艳欲滴的石榴红,似将晨露凝成的胭脂尽数晕染其上。

垂眸时,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暗影,唇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不妖不艳却令人移不开眼。

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霜雪难侵的气度,周身似笼着层朦胧光晕,既有着牡丹倾国的华贵,又透着寒梅孤高的清韵。

这便是龙渊的长宁公主。

“璟之,你要听阿姊的话,莫要与人多生事端,今天如若不是我阻拦,你定然与那位小郎君大打出手…”

云昭将最后一块翡翠糕塞入嘴中,拍拍双手,满不在乎的说:

“什么小郎君呀,阿姊,她是个女人。”

听闻此言,云瑶有些震惊,开口追问道:

“此言当真?你从何得知?”

“阿姊,你莫不是忘了…”云昭将手指指向自己,“我也是女人呀~”

云瑶看着她如此笃定的眼神,选择相信她。

二人便继续谈笑风生,但天似要下雨,老侍从隔窗询问是否要下榻酒楼,只得到云昭的一句:

“去阆州最好的酒楼!”

得令的马夫,便快马加鞭的赶车,势必要在下雨前下榻酒楼。

铅云压城,墨色翻涌的云层低低悬在阆州府城楼之上,檐角铜铃无风自响,发出细碎而急促的清鸣。

朱雀大街尽头,醉仙楼的金字招牌在暮色中泛着黯淡的光,三层重檐歇山顶飞挑而出,斗拱间垂落的琉璃串珠已被潮气浸得发凉。

雕花木窗半开半掩,檀木栏杆上缠着新扎的青竹帘,将楼下鼎沸人声滤成一片模糊的嗡鸣。

二楼雅间的鎏金暖炉中,龙涎香混着檀木的气息袅袅升腾,窗棂外忽有几点雨珠斜斜掠过,在红漆廊柱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三楼露台的八角宫灯下,侍酒小厮抱着青瓷酒坛疾步而过,腰间铜铃与天际闷雷遥相呼应。

整座酒楼仿佛被裹进潮湿的暮色里,酒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恍惚间竟像是飘摇在风雨中的一叶孤舟。

沉闷的雷鸣中,八匹枣红马踏碎满地阴云疾驰而来,马蹄铁叩击青石板的声响如骤雨突至。

引得街边小贩丢下挑子,茶摊茶客打翻粗瓷碗,纷纷探头张望。

醉仙楼前揽客的小厮瞬间挺直脊背,腰间铜铃撞出慌乱的节奏;

二楼雅间的贵公子们挤在雕花窗边,折扇停在半空忘了摇;

连街角卖糖画的老翁都攥着糖勺呆立,糖浆在青石板上拉出长长的细丝。

待车帘被马夫以象牙钩勾起,同时脚凳也被老侍从安置好后,恭敬的请车内的贵人下车时。

整座州府的喧嚣仿佛被突然掐住咽喉,只余细雨打在油纸伞上的沙沙声,与马嚼环的轻响在凝滞的空气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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