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朗朗,夜风下的林千帆挺拔俊秀,天不怕地不怕,仿佛拥有无穷的勇气。
“还不快滚。”
入口处突然闯进来一个少年,他接过被陈轻舟扶着靠在墙角的曲荷,浑身戾气,冲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几人喊。
几个混混看了看少年的眼色,没有再做无谓的反抗,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离开。
飒飒的风,吹乱了林千帆的发丝,勾着她用手指撩开。
“我厉害吧!”
林千帆见混混们忙不迭逃走,扔了手里的竹竿,向几人走去。
她现在才有点喝醉酒的模样,摇摇晃晃走不成直线,陈轻舟连忙快走几步过去将她搂住,带着她往回走。
曲荷已经缓过神,看林千帆这模样,以为她被打伤了,挣脱那个少年的手,问:“怎么回事啊!?”
“没事,她喝醉了。”陈轻舟单手扶着林千帆,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那就好。”曲荷长出一口气,“今晚谢谢你们。”
她犹自胆战心惊,嘴唇全无血色,,单薄的肩不自觉收拢,想把自己保护起来。
“阿姐,既然没事,那我们回家吧。”
一直站在曲荷身边的少年上前一步搂住她,语气温柔,但总有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他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神色阴鸷,除了和曲荷说话带着点人气,看别人时像是在看地上的蚂蚁。
“也好,”曲荷点点头,和陈轻舟说,“你也快送千帆回家吧。”
她在毕业舞会上见过两人的亲密举动,理所当然认为陈轻舟会照顾好喝醉的林千帆。
少年已经半搂着曲荷带着她转身离开,他身形高大,从远处看几乎把曲荷全部挡住。
这巷子的位置已经很靠近马路,能听到外面行驶车辆按喇叭的声音,陈轻舟循着声音把林千帆带离了小区。
林千帆这会酒劲上来了,她一直捂着胸口,总感觉心口像是冒火似的,脑袋里迷迷糊糊,什么都聚焦不到一起。
陈轻舟看她眉头紧皱,伸手帮她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扶着她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休息。
“她这是把啤酒当水喝吗。”陈轻舟看她这模样,想到后来她拿啤酒解辣,他看她辣的实在受不了就没管她,没想到她对自己酒量这么没数。
林千帆头枕在陈轻舟身上,一会安安静静,好像睡着了,一会哼哼唧唧,好像很难受。
这附近车流量很少,陈轻舟在打车软件上一直打不到车,过了一会他看林千帆睁开眼睛,虽然眼神还不是很清醒,但好像不那么难受了,他扶着她朝另一条热闹的路上走。
这条路一路都是商家,林千帆像是陡然又来劲了,看什么都好奇,一会指着一家奶茶店问这是什么,一会冲到人家宠物店里和小狗说话。
林千帆趴在玻璃墙上,与小狗隔空对望,仿佛是同类相惜。
“汪汪汪汪。”
笼子里的小狗见到生人叫唤个不停。
林千帆一脸委屈地对陈轻舟说,“它凶我!”然后一脸愤怒的离开宠物店。
她站在路边四处张望,被一家门口挂着一个会旋转的五颜六色的滚筒的店铺吸引,看了看陈轻舟,然后直接把他拉了进去。
——
第二天,林千帆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单被罩,她愣了一会,接着蹭一下爬起来,在床上四处翻找,终于在床尾hellokitty娃娃身子底下找到了自己手机。
她点亮屏幕,发现是中午十二点,还没到和陈轻舟约定的时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深呼出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到嗓子火辣辣得疼
林千帆从床上爬起来,端起桌子上的水杯灌了一口水,才感觉嗓子得到舒缓,她换了身衣服,洗漱完立刻赶去了陈轻舟宿舍。
“陈轻舟!”
林千帆看宿舍门开着就直接闯了进去。
“啊~~~!”
她呆站在门口,双手捂住嘴,但还是发出了分贝不小的尖叫。
林千帆指着坐在屋子最里面那张床上的男人,惊悚地说,“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陈轻舟顶着狗啃刘海,和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坐在床边。
他正在和江朝发消息,听见尖叫,抽空瞥了一眼罪魁祸首,一脸幽怨地说,“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林千帆缓缓放下捂住嘴的双手,瞪大的眼睛也逐渐恢复正常,她觉得自己好像想起点什么呢,机械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相册。
开屏就是一张男生的动漫形象图片,她盯着这个扁平的二次元人物看,看着看着,突然昨晚的记忆都回笼了。
“老板,剪头发。”
林千帆把陈轻舟拉进理发店,按在座椅上。
“剪什么发型啊?”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头短发染成了暗紫色,正在柜台后面吃晚饭,看见有人来,她捋了捋遮脸的刘海,抽了张纸巾擦嘴,扭着屁股就出来了。
“这位帅哥剪吗?”她站子椅子后面端详陈轻舟,脸上的笑容都堆不住了,发自内心夸赞,“帅哥这脸,有什么发型不能驾驭!?”
“真的?”林千帆当时喝完酒脑子太过亢奋,思维天马行空,她问老板,“那你什么发型都能剪吗?“
“当然,”老板甩甩自己三七分的刘海,自信一笑,“我可是到北城大工作室进修过的,你可以说我人品有问题,但不能质疑我的技术。”
林千帆后半句没听清,殊不知理发师人品和技术一样重要
她忙着在手机上找图片,翻了半天,她把手机怼到老板面前,“我要剪这个!”
林千帆当时给老板看的就是她现在手机上那张二次元男生的图片。
画手画的发型大概就是现实生活中流行的微分碎盖,露出额头,比陈轻舟的头发短一点。
但老板人品翻车,一番神操作直接把陈轻舟剪成了狗啃头。
虽说时尚的最终完成度是靠脸,但陈轻舟这个发型实在太潦草了。
乐阳从门外进来,看见林千帆忍不住抱怨,“小林老师,我要被你害死了,舟哥这发型,我怎么出图啊。”
“舟哥,你当时怎么就能同意了!”
乐阳大概被气疯了,对着陈轻舟也开始抱怨。
“剪了就剪了,又不是不长长,”陈轻舟无所谓地说,但眼神闪躲,他转移话题,问林千帆,“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早收拾好了。”林千帆敷衍。
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一言难尽的发型竟然是出自她的授意,推开屋子中间堆着的几个行李箱,走到陈轻舟面前,她手支着下巴,弯腰对上陈轻舟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要不我给你改造一番吧!?”
“别!”
乐阳警铃大作,她赶紧走过去,想要劝住林千帆,“小林老师,你放过我吧,再剪短,这头发还有两个月也长不回原来的样子。”
林千帆不理解为什么非要变回原来那又长又不清爽的模样,她指着陈轻舟的头发,“难道你想让他这样回北城。”
“这……”
乐阳无话可说,感觉自己无能为力了,他想江朝要是看见陈轻舟这样回去,非把他斩首示众不可,艺人的发型不仅属于他自己,还属于他的摄影师,造型师、经纪人,以及各大剧组,这一下造型改变,后面一些列工作都得调整。
与其这么丑着回北城被江朝骂,还不如拼一把看林千帆能不能妙手回春,乐阳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说,“只要舟哥同意,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唯一的阻碍也妥协了,林千帆打开手机,看时间还来得及,立刻跑回家在林钦房里一顿翻找,接着又回到陈轻舟这。
她举着一只电推和一把梳子,对陈轻舟说,“怎么样,试试。”
陈轻舟看着这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也十分不顺眼,他想着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干脆就点点头答应。
林千帆让陈轻舟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又让天天找了一块毛巾。
她站在陈轻舟身后,把毛巾轻轻绕着他的脖子围上,点开电推开关。
电推嗡嗡作响,天天和乐阳站在旁边一脸胆战心惊,林千帆也有点紧张。
林千帆以前帮林钦推过头发,但后来林钦上了年纪,头发越来越少,就干脆推成了光头,每次稍微长长一点,他自己就推掉了,林千帆也有好久没有帮人理过头发。
陈轻舟看身旁的人迟迟没有动静,抬头朝林千帆看过去,“干嘛呢,推吧。”
林千帆看他这么相信自己,感觉浑身充满干劲,她深呼吸一口气,手指从发从中穿过,稳住陈轻舟的头,另一只手举起电推从额头向后推去。
她没有贴着发根推,大概留了两厘米,看着第一簇短发漱漱落在白毛巾上,林千帆逐渐坚定,扶着陈轻舟头的那只手不在微微颤抖,她接着推另一簇头发。
陈轻舟闭着眼睛,注意力都在穿过他发从的那只手上,一半抚着他的额角一半触碰着他的发根及头皮,好似一点力量没使,但又好像用了很大力量,让他整颗心都静下来,混沌的头脑变清醒。
林千帆推头发渐入佳境,越来越熟练,很快就全头都推完了,她又从口袋里拿出剪刀,把陈轻舟的鬓角和头顶稍微修剪了下。
完工后,她收起工具,心砰砰直跳地走到前方,认真观摩自己的大作。
陈轻舟整个人的气质变得特别锐利,他的眉眼攻击性很强,额头全露出来之后,眉眼成了整张脸主宰。
加上这一个多星期林千帆对他的严格训练,整个人的身形变得更加俊挺流畅,肌肉线条也更加明显,和寸头的野性叠加在一起,更加张扬傲气。
林千帆得意的抱起双臂,“咳、咳,都醒醒啊,快看看怎么样!?”
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手机,打开相机递给陈轻舟,激动地说,“不错吧!”
天天和乐阳看林千帆第一推子下去,就不敢看了,干脆也闭上了眼睛,这会两人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瞪大眼睛,仿佛不认识陈轻舟。
乐阳立马冲回屋里拿出自己的相机,他挤开在陈轻舟身边打转的天天,“让开,我要激情创作,舟哥现在太有故事感了。”
“行了,”陈轻舟倒是十分淡定,他放下手机,打断乐阳,“到时间,准备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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