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是想先跟邻居打听点事，却没想到，先见到的是王雨晴。
这姑娘已经完全没有了照片上的光彩，一双眼的黑眼圈衬托得她像个女鬼。
“我……”王雨晴的声音抖得厉害，张晓伟瞅着她这副模样，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词：精神病发作。
字面意义上的，医学定义的那种，不是引申含义。
要不是王雨晴的身材看着还好，张晓伟甚至要怀疑她是毒瘾发作。
“王雨晴，你……”张晓伟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虚扶着她，然而手还没来得及伸，王雨晴便一口胃酸吐在了张晓伟的衣服上，随之眼前一昏，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
“大于，联系救护车！”
大于的职业素养使得他几乎是立刻掏出了手机，联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待将王雨晴抱回沙发上后，大于眼睛尖，忽然看见了什么，随手便抄起了旁边茶几上的一瓶药：“张，你看这个！”
一瓶空掉的□□。
张晓伟接过那瓶药，瞄了一眼药物名称，接着瞅了一眼躺那的王雨晴，嘘了一下：“这姑娘是想自杀啊……”
“不是吧。”大于有些不敢相信，“罗奇还没入土，她也跟着来这一出？殉情？还是啥？”
“当时不是罗奇追的她吗，要殉情也是罗奇给她殉情才是吧。”
门外有了人的声音，两人一开始以为是医护人员到了，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老阿姨。
“哎呦你们警察终于上门了歪！”
“啊！小王你怎么了！”
老阿姨扯着嗓子大叫两声，差点把全昏迷的王雨晴给喊醒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如果没猜错，这位阿姨应该就是王雨晴的邻居。
本地的老阿姨都这个样子，一惊一乍又热情的可以，在王雨晴被抬走后，这位老阿姨硬是拉着俩警察到家里坐了坐。
“我跟你们讲哎，你们警局是真的不行啊，上次你们局有个女警察给我打电话，问我小王的事情，我就觉得小王抑郁很久了歪，我就跟她讲，让她派一个心理专家过来看看小王，结果她问了我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然后就挂了！”
张晓伟听了这话，第一个就想到了段大美女，每天都是被迫上班，一不留神，就要回去继承百亿家产，上班划水自然是她的常态了。
“阿姨，这次王雨晴的事由我们全权负责了，您知道她的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们。”
老阿姨的表达欲本就强烈，一听到这话，更加滔滔不绝。
“小王她原来看见我，一直李阿姨李阿姨的叫，嘴巴可甜了，自从上个月开始，我瞅见她的次数是越来越少，有时候我喊她一起去买菜，她居然拒绝我？”
大于嘴快：“阿姨，她拒绝你不是正常？她也不能是你随叫随到的啊……”
“哈！你这臭小子懂什么？”
张晓伟掏了掏耳朵，示意大于安静，由他来问就好。
“阿姨，那您是为什么觉得，王雨晴抑郁了呢？”
“这个……”阿姨眨了眨眼，像是认真思索了一下，“小王这个人特别爱美，每天都要化妆，我从没见过她不化妆的时候，但是，就上个月大概七号还是八号的样子，我看见她突然把头发剃得特别短，然后妆也没化，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看见的，我喊了她一下，她也是很敷衍地回了我一下……”
“后来我每次见到她，都感觉她邋里邋遢的，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就是哭，问一次哭一次，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姨可以帮你，但她就是摇头哭……”
张晓伟朝大于看了一眼。
人一般不会无缘无故地改变自己的形象与行为方式，除非受到某些重大刺激。
什么事情可以让一个爱美的女生，断发挥泪，再也不顾及自己的外在形象？
有一种可能便是，悦己者不再悦己。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那个悦己者，会是罗奇吗？
就老阿姨刚刚的口供，王雨晴是上个月受的刺激，罗奇是前两天死的，很显然，王雨晴受刺激并不是因为罗奇之死。
但王雨晴这次的自杀，是不是因为罗奇呢？
犹未可知，只能等医院那位还在昏迷抢救的美女醒来。
“阿姨，我记得，你曾经跟我们说过，王雨晴那天去了你们小区旁边的超市？”
“对！就是我跟她讲的，心情不好多去超市走走，看看热闹去，她倒是把我这句话听进去了，我还挺高兴她能听我的话，谁想到她今天还……”
“那她买了点什么？”
“具体没仔细看，不过我瞄到有巧克力，棒棒糖什么的。”
网络上讲，当你沮丧时，吃一颗糖就会快乐，大概王雨晴也是看见了这句话，所以才买了这么多糖吧。
“小王一个人住这，爸妈也都是农村的，不容易啊……”
阿姨扯着两个人就是死命的唠，张晓伟也甭管这些个玩应跟案子有没有关系，就是一句句都通通往脑子里灌，聊了很久，阿姨才放过两人，临走时，阿姨还不忘给俩大老爷们揣了四五个红富士。
糙汉子大于差点被阿姨给说哭。
“这本地老阿姨就是最牛逼，啥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比我们警察厉害。”
“大于，我说你感情能不能别那么丰富？共情能力太强的人，不适合做警察。”
两人正这么说着，对面处来了个人，有点眼熟。
“嘿，那不是A大的那个学生，钱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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