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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灾民

“不试试破解我的关押阵法吗?”

乐摹走在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双手插兜,皮鞋被踩的响亮。“难道你不是法术师,真是医者?”

“我是武士。”

他在这间放满粮食的地下室下了封印,把季寻困在这里,如果他试图逃跑,乐摹第一时间就能知道。但他没有跑,这就让乐摹很费解。

这么想着,手里的火光让他完全看清这个阶下囚。

微冷的地下室,季寻脱掉外套,垫坐在身下,听见乐摹地声音没有要起来的样子,但本能的反应让他不自觉盯着对方。

乐摹肩膀上站着的一簇火苗是唯一光源,但阶下囚看的不是火光,而是他的眼睛,这就让名声远扬的天国副官很不爽,同时也大感不妙。

在没有亮的地方,就没有颜色。

季寻整个人暗淡下去,衣服没有起褶,但莫名比白天时狼狈了不少。

“为什么不逃跑?”

“明知故问,我破不开你的法阵。”说着,季寻随手抓起一把生谷米,又松手撒开,米粒淅淅沥沥浇在他腿边。“把我关在赈灾粮仓,不怕我一把火把粮食全烧光?”

可你根本连试都没试,怎么就知道破不开我的法阵呢?

就算实力再悬殊,猎物会挣扎逃亡都是本能,怎么这人就这么轻易认命了。

乐摹一笑,借着他的话说:“有胆子你就试试啊。”

季寻摇摇头,收回放在乐摹身上的视线,忽然问他:“为什么任由他们欺负呢?”

乐摹一愣:“什么?”

“我听到了。这间储粮室上方是赈灾营最靠里地地方,很多人选择在这里说闲话,密谋点下作手段什么的,我听到他们在说你,你收留了那个来路不明的妖族小孩,而他们把你帐篷里砸的稀巴烂,还……”季寻说到这里,顿住了。

“还什么?”乐摹心说不就这些,他都见到了,还能有什么花样。

“还故意给你留了一件外套,但在外套口袋里倒了强力胶。”

双手插兜的乐摹:“……”

他连忙使劲一扯,外套被他蛮力扯的稀碎,但该粘在手指上的布料早就僵硬石化,十根手指动弹不得。

“操……”

“所以问题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下属门联合起来霸凌上司的。”季寻慢慢站起身,抬起他的手,使劲帮他撕他手上的胶,声音都变得咬牙切齿起来:“我认识你是在十四岁,那时候你可没这么没心没肺啊,不如说……这是什么牌子的胶?……你得罪什么人了吗?等等…撕下来了。”

撕了半天,也只有一根拇指能动,剩下的胶几乎扎进皮肤,季寻下手越来越重,就差把皮扒下来也纹丝不动。

乐摹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瞥见季寻低着头一点点扣着他的手,眼神平静,认真仔细,淡淡不露声色地神情让他也没好意思骂人。

刹那间,乐摹想起来了,他身上那股熟悉到说不上来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你很像我们老大的同事,你应该知道吧,他经常上报纸,天国蒸汽改革第一功臣——落言。”

“是吗?”季寻全神贯注,终于找到撕胶的诀窍,根本没在意他的话,敷衍道:“没听说过,他是什么样的人?”

乐摹忍着疼,说:“和你一样,是个守旧派,但他可没有你这么体面礼貌,他是云宫里少见的直肠子,说话蛮刺耳的。”

“我说话哪里刺耳了?”

“气质像……哎!”

季寻应了一声,手下一使劲,猛的撕掉一大块硬胶水,同时,鲜血也从乐摹几乎掉了一层皮的手背上喷涌而出。他皱起眉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不是为了别的,我是为了赈灾来的。”季寻托起他另一只手,自顾自的说:“我给你提个建议,放弃让灾民自己来领粮食,让这里所有的孩子挨家挨户去送。”

他一段话说完,地下室就诡异的安静下来。

胶水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鲜血淋漓的双手,乐摹不满的嘟囔一声:“这样一来就拿不了武器了。”

“忍着疼也能拿。”季寻眼睛开合,平静的接上了他的话头:“再厉害的药水,也没办法让伤口立刻恢复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季寻,“乐摹看着他的眼睛,海蓝色厚重而静谧,丽如汪洋,可他鼻尖现在弥漫着血腥味,实在无心鉴赏。

季寻:“我不是人。”

乐摹:“你想被我弄死吗?”

“我真心献计,不求回报,只希望尽快救天国于水火,这里不仅是天国的土地,更是你的故乡啊长官。”季寻举起双手,一副缴械投降的姿态,说:“土地寸草不生,灾民闭门不出,对赈灾团统一冷脸冷态度冷处理,所有人都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而你却来了,不就是因为这里是你长大的地方吗?”

乐摹的回应是掐住了他的脖子,顷刻把他放倒在地。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在季寻脖子上摸到了他身上第二个金属环。

这个环很细,可能只有一指宽,像个项圈包裹了他的脖子。季寻穿着高领的衣服,所以他第一次见面并没有发现。

乐摹手上的血在他脖子上慢慢流淌,季寻一动不动,一脸懵的样子像没认清情况。短暂的停顿过后,他忽然皱眉说:“乐摹哥。”

“这样固定骨肉的金属环……我全身有九个。”

“我曾经像肉泥一样被天国扔掉,破布一样的皮肉、粉笔一样被随意折断的骨头、还有粉末状的自尊和人权,我花了很久、很久,才强迫自己活下来,因为……我怕死……”

他的语气太绝望,绝望到乐摹都觉得是演的了,但还是被打动,不禁问道:“你以前……”

“我是冥界修成人形的彼岸花。”季寻缓缓道来,听的乐摹一愣一愣,没跟上他的情绪。“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所以只能挑了一个方向随便走,你知道的,冥界离天国很近很近,所以我就走到天国来了。”

“是这里的人收留了我,他们要我伪装自己,所以我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天国人,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差点忘了自己不是个天国人了。”

“然后,有一天大街上都在传,说右天王的副官他的真身也是彼岸花,说他是妖界间谍,然后他就被剁成了肉浆,我也被剁成了肉泥。”季寻说完,忽然问:“乐摹哥,你见过那个副官吗?”

“……见过,”乐摹说:“但我早就不记得他了。”

“你不记得,我可记得。”季寻平静的说:“就是因为他,我才死掉了,幸亏我是不死花,重新修成了人形,听说天国和妖界的关系缓和了,才敢回来。”

“我没杀过人,”季寻疲惫道:“我是个好人。”

乐摹不知道该怎么接,又问:“你说你以前认识我。”

季寻点点头:“很早了,我那时候刚到天国不久,到处打工,被人欺负的时候你突然出现把欺负我的人揍了一顿,所以我就记得你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乐摹难以理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说要帮我,是为了报答我以前替你出过头?”

“我是以德报怨!”季寻突然大声说,“你打完人就跑了,我第二天就被开除了!”

“……”乐摹:“不好意思啊。”

乐摹掐着他的脖子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慢慢卸了劲,但季寻的脸还是煞白,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挣扎,就像料定自己死不了,话锋一转:“乐摹哥,你出身麦乡,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不愿意接受镜都的救助吗?他们是在和领导层过不去,而你是领导层里炙手可热的副官,站在团的团员夜都是云宫的人,他们当然不愿意搭理赈灾团了。”

“他们付出最多的劳动,产出最多的粮食,得到最少的资源,他们中十个人有八个人都不识字,八个人里有五个没有机会上学,这样的环境,还要遭到嘲笑……他们恨镜都,他们对国家有怨言,这些你都知道的,为什么还要接下这个烂摊子,自讨苦吃吗。”

乐摹沉默了一下,松开了手,退坐在一边,看着他:“为什么打孩子们的主意?”

“天国人对孩子很宽容。”季寻坐起身,喘了口气,说:“不然那些人也不会一边商量着怎么对付你,一边担心会不会给小孩留下阴影,特意把红油漆换成绿油漆。”

“你真的是,”乐摹不想顺着他,但无法反驳,“真的是很了解天国人。”

季寻微笑了一下,就像听到了什么夸奖一般:“我很喜欢天国人,而且,小孩子没什么判断力,也很好策反掌控。”

“你就这么评价孩子这个物种吗?你很讨厌小孩吧。”

“其实我挺喜欢孩子的。”

和他聊了半天,跟配合他说了场相声没区别,除了乐子,什么信息都没问到。想到这,乐摹嗤笑一声:“我现在是真的很好奇,我十四岁的时候跟你见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因为我夸你帅。”

“人之常情。”乐摹伸出手,肩膀上的小火苗坐滑滑梯一样从他手臂上滑到了地上,飞快的烧干净了血迹。

火焰的噼里啪啦声中,轻微的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一直到后半夜,冷风吹醒了乐摹。

他半躺在谷米堆上,闭着眼睛,早前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淡,手脚越来越冷,地窖里的火苗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地窖伸手不见五指,他慢慢站起来,凭借呼吸声找到了背对他已经睡着的季寻。

季寻,一个神秘的,却对他没有恶意的人。

彼时,季寻睡的很沉,乐摹站在他身侧,心中疑云密布,他很想把人叫醒问个清楚。但眼下无暇顾及这个怪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或许,等赈灾任务结束,把季寻带到骨伊美面前,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了。

乐摹跨过季寻,离开了地下室。

第二日,简单和赈灾团的人谈过自己的计划,投票过后,乐摹立刻下令,带走了“第五天”大半的孩子和学生。

因为在封锁前夜,孩子们都还在上课,所以他们当时直接被集中限制在学校。现在聚集起来也很方便。

但他们开始时低估了孩子们的力量,现在又低估了孩子们的叛逆心。在清楚赈灾团是想利用他们来分发粮食,孩子们集体抗议,甚至开始试图逃跑。

乐摹带人守在门口,拦住了这些孩子。

“我是乐摹,镜都云宫九司命之一,风司手下的唯一副官,我在双子历314年通过选拔,是少数从麦乡走到云宫的人之一,这里是你们的故乡,也是我的故乡,所以也请你们告诉我,为什么一直和赈灾团作对!”

乐摹看着眼前这些比自己矮了一个头,或者不到自己肩膀的孩子,只有窒息和焦急,他实在是不明白。

他努力平复情绪:“你们是在和自己的祖国作对,还是在和赈灾团作对,又或者说你们是看不上我,换个人来你们就会听呢?”

孩子们和赈灾团的人站在各自对面,左是层层选拔实力强悍的云宫小队,右是天国教育最落后地区,几乎没有任何战力的孩子们。

对双方来说,这都无疑是以卵击石。

对峙中,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女孩站了出来,伸手毫无敬意的指着乐摹的脸。

她问:“乐摹长官,你家的老房子在哪?”

乐摹拧起眉头:“南三环,1070号。”

她问:“乐摹长官,你在哪个学校上的学?”

“……”乐摹停了一会,“我不记得了。”

“南三环只有一所学校,就是我念的青云学院。学校墙上还有你的照片,你当年的老师现在也是我的老师,他对我们说,你是个天才,你成绩优异,被天国顶尖的学校雪松针挖走,进入云宫后更是扶摇直上,连‘第五天’的最高领导见到你都要卑躬屈膝。”她语速飞快,像是把早就准备好地话背了出来一样,几乎没有什么感情,但也足够让乐摹愣在原地。“可你这样的天才,我们能有几个呢?就算我朝五晚十的学习,我的成绩仍然是B,所以我马上就要下地种田了。但你知道其他天层的学生吗?他们有天国分配的好老师,有成熟的教学理念,还有我想都不敢想的分数线,如果我不是出生在这里,成绩单上的B足够我成为A,而不是成为农民了!”

赈灾团里除了乐摹,无一人出身号称“麦乡”的“第五天”,于是理所当然的看向他。

乐摹静了几秒,才接话:“这是因为……”

但又被下一个站出来的孩子打断了,他的年纪更小,声音却更洪亮:“为什么其他天层的人要叫我们田虫?”

乐摹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又站出来第三个孩子:“为什么我们起早贪黑的劳动,种出的粮食运到其他地方去,还要被其他地方的人看不起!”

“为什么蒸汽改革略过我们!”

“为什么我们的人口和粮食产量是九层天里最多的,分到的东西却还和其他天层一样多!”

“为什么出去的人就再也没回来?为什么你要把你的家人全部接到镜都去?因为你也清楚这里很穷很苦!”

“你还记得自己是麦乡人吗?”

“你是不是也嫌弃这片生你养你的土地了!”

喧哗的吵嚷声水涨船高,但淹没的只有乐摹一个人,他仔细听着每一个声音,却辨认不出每一个声音来源的方向。他终于明白了,这不是阴谋,是积怨,□□,是**。

这片黄金般土地的脉搏,早就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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