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阴了又晴,这事儿说是偶然也是偶然,可他们本身就是相信怪力乱神之说的人。
老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领头人将武器放在地上,走到殷将阑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请大师救我老娘一命。”
算命的看殷将阑还真的唬住这群人,心里不由得佩服起殷将阑来,这男娃娃年纪看着也不大,居然真的有这样的本事,要是这次傍上了大腿,以后岂不是都吃喝不愁了?
他心里小算盘打得响亮,等回过神来发现殷将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吓得一激灵,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殷将阑打断。
“你叫什么名字?”
“张权。”
“我叫从旭,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助手了,有问题吗?”
算命的,张权连忙摇摇头。
“那好,一会儿别露馅儿了,在外,我就是你的大师兄,你就是我的小师弟,在内,我是老板,你是助手。”
殷将阑对着张权Winky了下,张权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小箭头击中了一般,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等在看过去,殷将阑早就跟着那领头人走了。
风吹起地上的落叶,也吹起了一个少年人心中的涟漪。
张权顾不得多想什么,连忙跟上了殷将阑。
领头人名叫李章强,他今年三十有五,是家里的顶梁柱,因为他眼光独到,这几年算是乘上了小风口,将乡下的老娘接到了城里面,本该是来享福的,但自从老娘到了城里之后,身体越来越不好,有识相的人说他老娘是被坏东西缠上了,这不,李章强找上了张权。
张权本以为是个心病,拿着符纸念叨了几遍,没想到这病越来越凶,张权搞不了,只好灰溜溜地跑出南区。
来到李章强家里,殷将阑便感觉到了一股浓厚的鬼气,很难闻,混着土腥味跟血腥味,他抬手挡在鼻子前,露出嫌恶的表情。
张权一直在观察殷将阑,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墙角没扔掉的垃圾袋上。
诶?他这新老板是个洁癖?
李章强也注意到了殷将阑的小动作,他非常识相地捡起垃圾袋扔到门外。
殷将阑:“不是垃圾臭,是鬼臭。”
话音刚落,本来平静的房间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风,跟上来的其他人不知所措,李章强看向窗户,自从老娘身体不好后,他通风也不会将窗户开很大,害怕老娘的身体受风。
这风来得古怪,甚至说是渗人。
有人开始打退堂鼓。
“李大哥,我们就是来帮忙的,这……这要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回家,我家里人怎么办?”
有一个人开了口,其余的人也纷纷开口。
李章强摆摆手,面上没有任何生气的表情,“大家能来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事儿本来就是我家里事,等事情解决了,我给你们包红包,吃好酒。”
要不说李章强这人能发达,办事做人没得说。
众人连连附和,刚刚还热闹的门庭此刻只剩下了寥寥几人,还有一个没走,就是李章强的侄子,李怀,这人长得五大三粗,看着一脸凶相,实则是个特听自己叔叔话的孩子。
“我不走,小叔,我跟着你,啥都不怕。”
殷将阑对于人家家里事儿不感兴趣,他只想早点解决,然后回家给殷将阑喂奶去。
他伸了伸懒腰,“说你臭,你还不乐意,说真的,我不太喜欢这行,鬼臭,事儿也臭。”
又是一阵鬼风袭来,这次殷将阑没只看着它作怪,他单手飞快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李章强跟张权还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耳边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原本他们是看不见鬼的,可是因为鬼沾染了殷将阑的生息,竟也在普通人面前显出形来。
纵使张权是干这行的,纵使李章强跟李怀是胆子大的,但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鬼。
还没等他们惊骇,便看见面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孩一脚踩在鬼的脊背上,鬼的面容模糊起来,十根长长的指甲不停地抖动着,似是要从殷将阑身上挖下一块肉来。
殷将阑本想直接解决了这恶鬼,脚下却传来疼痒感,他暗道一声糟了,之前有从昶为他输送鬼气疗养生魂,这伤便再也没有复发过。
在清秋世界中,虽然没有从昶,但他尝试用生息之术来疗伤,也颇具疗效,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恶鬼的鬼气,引发了他这旧伤。
殷将阑只是片刻失神,有了破绽,恶鬼便抓住殷将阑的破绽,一个恶狗翻身式从他脚下挣脱出来。
恶鬼下半身没有显形,以一团鬼雾的形式存在,它对着殷将阑张开血盆大口,本就不似人脸的模样更加狰狞骇人,“原以为你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原来只是个生魂不稳的废物,就凭你还想降我?痴人说梦!”
“呵,鬼也会做梦吗?”
恶鬼还想说什么,殷将阑一掌拍下去,手掌穿过了恶鬼的胸膛,恶鬼桀桀桀怪笑,“没用的,你以为你是……”
胸口传来的巨大疼痛让恶鬼变了脸色,它想要散去身形离开殷将阑,但整个鬼的身体却不受它的控制,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鬼气分解,然后慢慢消散,“你对我做了什么?”
殷将阑慢悠悠地收回手,“你猜?”
恶鬼再次发出凄厉的叫声,它朝殷将阑伸出手去,双手环住殷将阑的脖颈,大有一种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意思。
张权与李章强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
张权只是愣了一瞬,然后就掏出自己的百宝囊,将里面有的没的东西往恶鬼身上扔去,不过恶鬼虽然显形,但却不是凡物能够碰到的。
但这些小玩意也够恶心恶鬼的了。
毕竟鬼被臭袜子扔了,心里也会膈应好久。
“哎,死者为大,让你做点你开心的无用功吧。”
恶鬼的手掌还未等收拢,殷将阑的巴掌袭来,一巴掌彻底打散了恶鬼的鬼气。
恶鬼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殷将阑随手挥了挥,恶鬼虽然死了,但它留下的气味还在,而且越是靠近床上的老人,这味道越浓。
李章强顾不得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连忙来到床前向殷将阑解释,“大师,我……”
殷将阑抬了下手,“我看见了,你母亲身上的另一只鬼。”
“另一只鬼?!”李怀大惊,“大师,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祖母。”
殷将阑这次没有说话,而是定定地看着李章强,他表情平静,没有丝毫波澜,李章强对上这双眸子时,心似是被什么戳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忽然通了。
“大师,我老娘身上的那个鬼,是我的模样吗?”
殷将阑依旧没说话,李怀瞪大了眼睛,他顾不得害怕,健步上前抓住李章强的胳膊,“小叔,你在胡说什么呢?”
李章强退开一步,满脸懊恼,他蹲下来双手抱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是当初我再……我娘怎么会被缠上呢?”
“都是我,狗屁神仙!”李章强突然朝着殷将阑跪了下来,这一跪相当结实,膝盖碰撞地砖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娘,我愿意付出一切,我不要钱,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我娘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度过一个晚年。”
“她为我们操劳了一辈子,我不能让她到死都背着那个东西。”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殷将阑面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我给你三天时间想,三天后我来这儿再问你,如果你的答案没变,我帮你除了你母亲身上的鬼,放心,吸食你母亲阳气的鬼,我已经杀了,她现在没事。”
他不再看李章强,而是看了眼张权,张权连忙跟上殷将阑往外走。
张权不解,“老大,为什么要等三天啊?不是,刚刚那个东西就是鬼吗?我也没有阴阳眼,为什么我也能看见鬼了?是老大你搞得吗?老大,你其实什么山上的仙人吧?你那结印我也能学习吗?老大……”
殷将阑停住脚步,轻飘飘地瞥了眼张权,张权立马住了嘴。
殷将阑将张权上下打量了一番,刚刚在除祟的过程中,张权虽然害怕但还能做出点事情,虽然无用,但这番心思还算是好。
“你把你的八字说一下。”
张权乖乖说了。
殷将阑闻言点了点头,“还挺硬,硬的话,你能跟我久一点。”
“老大……”
“在外不要叫我老大,很想某组织,我是守法良民,我之所以说要三天之后,第一,是因为我现在没时间搞那个鬼,我家里还有个孩子等着喝奶,第二,这鬼跟他的气运有关,他自己清楚,这会儿能哭着说除掉,等回过神来,要是后悔了,是个麻烦,所以要给他时间想清楚,第三,他母亲的意愿也很重要。”
殷将阑说话不紧不慢,虽然是一长串,但张权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也都记在脑子里了。
“哦……原来如此,那我叫你从哥?诶……等一下?从哥,你结婚了?有孩子了?!”张权惊呼出声。
殷将阑很不喜欢张权一惊一乍的模样,他无奈地看着他,“没结婚,有孩子,是弟弟。”
“现在闭嘴,把定金的八给我,我要给弟弟买奶粉了。”
殷将阑伸手管张权要钱,本该是个非常不体面的动作,但殷将阑做来像是在施舍给张权机会。
张权不觉得有什么,他现在对殷将阑异常崇拜,根本没有思考,就将定金的红票票放在了殷将阑手中,“都给你,从哥。”
殷将阑看了眼,一共一千块,他抽出两张拍在张权胸口,“说了八二就八二。”张权捂着自己的胸口,心里涨涨的,殷将阑又拿了两张塞了进去,“这个是奖金,看在你英勇的行为上奖励你的。”
张权只觉得那钱变得滚烫,心里也更涨了。
他从哥,真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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