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想着殷将阑是个祸害,遇见他之后就没好事发生,要是能将殷将阑抓了,说不定还不能给他记个二等功。
八字都还没没一撇,谢正倒是已经幻想上自己借此平步青云的场景了。
再说黄牙。
他遇见殷将阑纯属意外。
斗场的人来来往往,大小摩擦不断,要真揪着一个人不放,那斗场里的人大概都得斗个你死我活,在社会上,学会忘记也是做人之道。
黄牙也不是跟踪殷将阑,而是恰好遇见了,他奉六爷应不染的命令来这儿买内裤,意外撞见了殷将阑。
要是别人,他可能看都不看就走了。
偏生是殷将阑,这人被应不染念叨了几次,虽说最近不念叨了,但底下的人各个都是人精,能被六爷那种人物念叨的,必然不是等闲之辈,所以也就上了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必要条件。
那就是,殷将阑长得真他妈的好看啊。
黄牙在社会沉浮许久,该说好的坏的,妖的艳的都跟六爷见得差不多了,但那些人都没有殷将阑身上那股子劲儿。
怪不得六爷对这人念念不忘。
不过黄牙没有轻举妄动,确定了殷将阑可能还要继续逛,悄默默地离开跟六爷通风报信去了。
虽说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六爷的奖赏,但直觉告诉他,说出来准没错。
黄牙走了,谢正自然也走了。
殷将阑依旧在看玩具,他看了看货架上长得差不多,但价格天差地别的玩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要是以往他肯定不会有比价的念头,但现如今要养孩子。
殷将阑低头看了眼从昶,“算了,给你从小用点好的,省得长大之后眼睛长歪,跟有的没的处对象。”
他将贵的玩具扔进购物筐里,随后漫不经心地抬眼往角落里看了一眼,那处正是刚刚黄牙待过的地方。
殷将阑随意扯出一抹笑,掂了掂怀里的从昶,“今晚我要吃排骨,记住没,我最喜欢吃排骨了,等你会走了,就你做饭。”
从昶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天真无辜,似是听不懂殷将阑再说什么。
殷将阑也没指望从昶会回答,哼笑两声,离开了商场。
酒店包间里。
应不染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烟杆子,黄牙弯着腰站在他侧面,他听完黄牙的话,痞气的脸多了一分疑惑,“有孩子了?”
黄牙小心翼翼地说道:“六爷,要不要去查查?”
不查殷将阑的底是应不染下的命令。
要说为什么下这个命令,应不染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觉得殷将阑这人挺有意思的,要是提前把谜底揭开,说不定会少很多的乐趣。
这会儿查底的念头再次被黄牙提起来,应不染用烟杆磕了磕实木椅子的扶手,什么话都没说。
黄牙恭恭敬敬点了点头,他知道六爷这是答应了,随后退了出去。
六爷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男人一直隐于暗处,只有手腕上的钻石表盘熠熠生辉,要说配置,他身上的服侍绝对是这个房间里的顶配。
应不染对着他招了招手,姿势轻佻,像是在召唤自己的狗。
男人从暗处走出,露出真容,是一张典型的糙汉脸,但与一般的糙汉还不太一样,他是个长得很有韵味的糙汉,尤其是他左耳到下巴处的一道疤更添几分血气与张力。
“应爷。”
男人不随大流跟他们叫六爷,而是叫应不染应爷。
应不染一开始也听不惯这个称呼,男人说得多了,他竟然觉得还有些好听,也许是因为男人的声音好听。
即便语气冷冷的,应不染也喜欢听他说话。
只可惜,男人惜字如金。
“我要的人,查到了吗?”
“还没。”男人见应不染皱起眉头,补了一句,“我会尽快。”
应不染就着手中的烟杆吸了一口,随后缓缓吐出一股白色的烟雾,隔着烟雾,男人也能看见烟雾之下隐藏的愁绪。
他抿了下嘴唇,因为微微皱起的眉,整个人显得有些凶,“应爷何必相信一个连戒色都做不到的和尚,他那么说,无非想要钱。”
“关心我?”
应不染挑了下眉。
男人见应不染又是这样没有正行儿,心里生出那股心软又硬了回去,这次无论应不染如何叫他,男人都不肯再开口了。
应不染叹息,人是极品,就是太难搞。
殷将阑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两天的脏衣服洗了,他站在阳台挂衣服的时候瞥见楼下多了许多形迹可疑的人,他们东张西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坏事的。
殷将阑无语地嗤笑,“怪不得斗场会倒闭,一群蠢货。”
话虽如此,殷将阑却没打算跟应不染对上,凭着当初应不染帮他、帮山时的恩情,他怎么着也会在斗场要倒闭之前给应不染提个醒。
至于现在,他也没想着跟应不染扯上太深的关系。
一是太危险了。
二是……
殷将阑瞥了眼在卧室里呼呼大睡的从昶。
他可受不住从昶哭。
真的太吵了。
而且还有些心疼。
殷将阑想着一些有的没的,随手拿起家里有的书看了起来,书看起来像是盗版,里面的内容印刷得也不是很清晰,不过内容倒是有趣,是关于植物草药的。
殷将阑在看到有一株草吃完之后会让人变绿,眼睛都比刚刚亮了许多。
“以后从昶要是不听话,我给他吃了,然后再吓唬他……嗯,好东西,要记住。”
殷将阑正孜孜不倦学习时,家门被人敲响了。
他一时间去看卧室床上的从昶,没有被吵醒,他猜测着是不是应不染的人来敲门,亦或是谢家那两个废物回过味儿来找他麻烦,心里盘算着应对不同人的方案。
结果打开门,看到的人是肖洺。
肖洺拎着药箱,殷将阑有些懵,“我没叫医生。”
“换药啊,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吗?”肖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说话奔儿都不打一个,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责怪,不有分说地压着殷将阑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殷将阑胳膊上的伤口大喇喇地敞着,之前的纱布在洗澡的时候就被殷将阑扔掉了。
殷将阑:“这伤都快好了。”
肖洺闻言抬眸,沾着药水的棉签往他快要化脓的伤口上一戳,殷将阑疼得倒吸一口气,“肖洺,你别……”
“快好了?从旭,你能不能照顾一下自己?社区发的病症防护没看吗?现在暴露性伤口很容易引起发热的。”
殷将阑没少被人教训,小时候经常被殷智说这不行那不可以,那时候他以为是父亲的望子成龙,后来才明白那真的是嫌弃,尤其在那场绑架之后,他彻底对父子亲情失望。
再后来,教训他的人变成了从昶,他抵触、抗拒、后来将教训变成了攀比的游戏,就连真情什么时候在其中扎了根都不晓得。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一本正经地教育。
“你自己发热也就算了,要是传染给孩子怎么办?那么小的孩子对这种发热病症没有抵抗力的,眼睛一睁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
“你当哥哥的负点责任吧。”
殷将阑没有呛声,而是认真地听着,时不时还附和着点点头。
肖洺这次来除了给殷将阑处理伤口之外,再有就是发放社区给每家每户的板蓝根份例,他本来以为殷将阑会来处理伤口,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四天,他只好要了社区的登记表,来家里找殷将阑了。
“喏,记得喝。”
“小孩子太小,没事不用喝。”
“大人好,孩子才能好。”
“对了,你弟弟……”
殷将阑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肖洺,“说了那么多,想看我弟弟是吧?”
肖洺这时候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我……那个,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孩。”
“嗷,没见过是吧,以后也别见了。”
肖洺:“?”
肖洺被殷将阑推出家门的时候,整个人还懵懵的,毕竟他除了在救人治人上面有所心得之外,在人际关系上简直是一窍不通。
他站在殷将阑家门口。
良久,他默默开口,“我是被讨厌了吗?”
屋子里,殷将阑起身烧了壶水,准备喝一袋板蓝根,肖洺人讨厌但是话没错,大人好,孩子才能好。
他动作间干脆利落,穿着宽松舒适的黑色半袖,露出的皮肤虽然分了层,但仍能看到这人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他的皮肤看起来是嫩的。
殷将阑殊不知他烧水的时候,一双眼睛在背后紧紧地盯着他。
从昶习惯了以这样的视角看殷将阑。
曾几何时,他只希望殷将阑变成这样,他想法中的人。
现在他实现了这个被他抛弃的愿望,才发现原来自己做得太对了,仅仅是教会殷将阑当个好人有什么用。
得教会殷将阑当他的人才是最有用的。
从昶看着殷将阑,心里默默地想。
如果这个世界是真的就好了。
如果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
他想跟殷将阑的羁绊再深一点,再深一点,不是生生世世的转世轮回,而是就这一世的从昶与殷将阑,最好将月老的红线全部用在他跟殷将阑身上,绑死,剪也剪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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