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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0~21

10.

自那日起,扶翎真就不再隐身跟在她身边,但清禾好像真的被他出格的行为气得不轻。

扶翎:(敲门)“师尊——”

清禾:(还在生气)“滚!”

扶翎:(乖巧)“好的。”

在这些主动不见扶翎的日子里,清禾做了好几个关于以前的梦。

有满是血色的,有躺在花海里的,有其他神明手忙脚乱地照顾着刚面世的自己的,也有那个过分固执的执意要拜师的小小身影……

梦醒后,清禾感觉自己难得的轻松。

起身推开窗棂,有人立于窗外。

扶翎肩上不知何时落了几片色泽近似霜雪的花瓣,一如既往地朝她扬起笑脸。

扶翎:“师尊——”

清禾:(应了声)“阿翎,想出去走走吗?”

扶翎:“想。”

下一秒,清禾攀上窗框,扶翎下意识伸手去扶。

清禾:(翻窗,而后稳稳当当落地)“走吧。”

扶翎:(偷偷收回手)“好。”

11.

两人行于魔界街市之中,周围尽是仙界难见的烟火气。

扶翎:“师尊……怎么突然愿意见我了?”

清禾:“我今天心情好,还有就是——”

清禾扭头,替他拾起肩头花瓣。

清禾:(两指夹住花瓣,他眼前晃晃)“我刚刚做了个有关以前的你的梦,就突然想见见现在的你了。”

扶翎伸手,清禾将那几片花瓣放入他掌心。

一切都顺理成章、恰到好处,就连两人相近的影子间不杂丝毫暧昧。

清禾拿起摊位上的傩面,贴上身边男子的面庞。

可能是材质不错,触肤只觉清凉。

清禾的声音隔着傩面模模糊糊传入他耳中。

清禾:“扶翎。”

扶翎:“……师尊”

清禾:(浅笑)“怎么不叫‘阿禾’了?昔日不是仗着我酒醉,叫得可欢了。”

扶翎:(难得语塞)“我——”

清禾似乎并不想“追究”到底,没有接着问下去。

清禾:“你同我结婚契时难道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扶翎:(摇摇头)“没有,只是感觉很顺利。”

清禾:(笑)“因为……‘顺利’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清禾:“你父帝母后没告诉你,婚契需是两人皆自愿才能结成的吗?”

12.

扶翎马上意识到当年自己做这件荒唐事时,看似酒醉的清禾早就被天道唤醒了。

当时,

天道:(密音)“你不阻止吗?”

清禾:(疑惑,神魂回音)“为何要阻止?我就这么个徒弟,再加上我之前就已经让他吃了很多苦,以后我只要他开心就好。”

天道:(看破一切,叹气)“唉——”

清禾:“?你叹什么气?”

天道:“你还小,不懂。”

清禾:“我小?那我那个岁数都没我零头大的徒儿算刚出世的蛋吗?”

天道只是叹着气,然后切断了与清禾的联络。

时间又回到现在

清禾看着自从自己挑明真相后就一直都在自闭的扶翎,无奈地笑了笑。

清禾:“扶翎,怎么了?”

扶翎:(斟酌)“那……师尊是自愿的吗?”

清禾:“我说过了的,若非自愿,这婚契可结不成。”

清禾:“扶翎,别瞎想。”

清禾:“没人能强迫我做任何事,我可是威震四海的战神啊。”

她笑得柔和,像一场诱人沉溺的幻梦。

而扶翎甘之如饴。

13.

此后数日,只要没有繁事,扶翎都能带着清禾去一处新的地方。

有时是最靠近天幕的山崖,有时是魔界难见的花海深处,有时是性情喜人的精怪活动地方……

此刻,两人躺在落星花海中。

清禾自在地闭上眼,闻着久违的花香,像是回到了云山里,睁开眼就能看见其他神明。

有蝶落于她鼻尖,轻扇薄翅,有细碎磷粉落下。

扶翎折下手边一朵,在它身旁晃了晃,将那只灵蝶引至花上。

清禾:(感知到了他的行为)“阿翎——”

扶翎:(将花妥帖放好,然后挪过去)“嗯,阿禾怎么了?”

清禾睁开眼,看见他后笑了下,然后用术法将那花“偷”来。

清禾:(反手将花别在他鬓间,看到效果后满意点点头)“嗯,果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清禾:“阿翎果真——称得上是‘秋水为肤,神玉为骨’。”

说着,她朝被“调戏”的扶翎眨眨眼。

清禾:“我现在心情好,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哦。”

扶翎:(又羞又无奈)“阿禾——”

清禾:(心情颇好)“在呢。”

看着她红润的唇瓣,扶翎突然想到个点子。

14.

他又折了朵花,然后——

花汁在两人相贴的唇间溢出,暧昧又旖旎。

清禾起初还未反应过来,而后直接与扶翎体位倒换。

衣衫交缠,身旁花枝起了又落,只嗅到彼此的气息,其余全无。

一吻毕,清禾坐在他腰间,戳了戳餍足的某人。

清禾:“阿翎,你学坏了——居然搞偷袭。”

话虽这么说,但清禾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倒语气轻慢,莫名让她那似天上月的嗓音徒添一丝人间烟火气。

扶翎:(抬手拭去她唇边艳丽的花汁,顺势蹭了一下)“没有啊,阿禾。”

扶翎:(无辜)“我一直都这样啊,只是阿禾之前不知道而已。”

清禾:(逗他)“那,我可以申请退货吗?”

扶翎:(歪头笑,抱住她的腰身)“不可以。货物一经出售,概不退还。”

清禾:(讶异)“强买强卖?”

扶翎:“强买强卖。”

清禾:(笑着捏捏他的脸)“行吧,反正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无论何时,魔界都见证着他们相爱的瞬间。

15.

直到某日,魔宫上下突然戒备。

清禾很清楚自己没办法从魔宫众人口中得到任何消息,所以她偷偷溜出去了。

可一到魔宫之外,她就看见同记忆深处的赤刹谷——那个她诞生之地近似一致的场景。

魔界……成了炼狱。

清禾稳了稳气息,而后唤出那把断剑,提剑而上。

像往常一样,她不知疲倦地厮杀着,直到最后一只凶兽倒下。

她站在原地,闭了闭眼,然后——

断剑被插入满目疮痍的地面,强大的防护阵以它为中心将大半个魔界包裹。

等不了魔界百姓的反应,她直接奔向打斗更为激烈的地方。

清禾:“总感觉,扶翎在那里。”

可能是天生神祇的感知能力强于旁人,清禾果然在那里找到了扶翎。

同样,她看见了妖界之人,而且不止几个。

来不及打招呼,清禾直接捡起散落的一件兵刃,加入打斗。

不知是不是没用自己的身体,清禾打得异常力不从心,有几次险些被对面兵刃击中。

16.

但好在打赢了,妖界再次狼狈退兵。

扶翎看向身旁不远处的清禾,还未庆幸此次终于护住她,就发觉有数不胜数的光点自她身上散向四周。而她……在消散。

扶翎:“!”

扶翎:(慌张)“阿禾!”

清禾闻声,反应有些迟钝地朝他笑了笑。

清禾:“别紧张……我没事的。”

清禾还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消散,只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困是因为太累了。

扶翎冲上去,想将她抱住,减缓她的消散速度。

可就在她彻底入怀的那一刻,清禾的身影彻底消失。

另一边,妖界宫殿里。

巫医:(朝立于床边的青年行礼)“王上,招魂成功了。”

苍靳:“知道了。”

与此同时,床榻上的人终于醒来。

苍靳坐到床边,拉起那人的手。

苍靳:(欣喜)“你终于醒了——”

苍靳:“清禾。”

17.

清禾:“你是谁?”

清禾睁着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眸,连嗓音都是冷的。

苍靳:“我是你的未婚夫啊。”

清禾:(明显不信)“可你是妖界之人,我们素昧平生,怎么可能做成未婚夫妻。”

苍靳:(佯装心痛)“说了你可能不信……”

清禾:(毫不留情)“既知我不信,那你就不必说了。”

苍靳:……不是,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清禾:(挑眉)“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苍靳:(换个方式糊弄她)“其实……我是扶翎,你的徒儿。”

清禾面容有些许松动。

苍靳:(接着编)“自从您在仙妖战场上陨落后,徒儿偶然寻到您的残躯,这几百年都在费尽心思去修复。直到近几日才修复完全,然后就将您的魂灵召回了。”

清禾正在分辨他话语中的真伪性。

苍靳:“想来您刚醒来,应该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徒儿过几日再来看您,您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离开了,生怕清禾再挑他话语中的漏洞。

苍靳:(对着侍女)“看好战神,务必把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本王。”

侍女:(乖顺行礼)“是,王上。”

可苍靳忘了,清禾是天生神祇。

18.

清禾轻而易举地就搞定了那几个看护的人,然后直奔仙界。

清禾:“这一路上没听到什么新消息,尽听到幽冥界被现任魔尊闹得不得安宁了。”

清禾:“也不知道那位魔尊怎么想的,既然要寻之人已超脱六道轮回,那死后也就不归幽冥界管了,更不用说那人是消散了的。”

清禾:“这当然是此间天地中,再无此人了。”

清禾:“居然这么想不开,这魔尊到底是怎么叫他当上的?”

来到仙界后,守门的将领见是她,马上进去禀报。

坐于桌案前的华贵女子一听到来人的禀报,马上弃了手中朱笔,忘却所有应铭记于心的礼仪,跑向界门。

清禾看见跑得形象全无的曦和,无奈笑了笑。

清禾:“你怎么……”

话语未尽,来人将她猛然抱住。

清禾:(诧异)“曦和?”

曦和:“有心跳……有呼吸……有温度……”

曦和:(忍着心中涌起的酸涩)“终于——不是梦了。”

曦和:(哽咽)“清禾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19.

等曦和平息下来后,两人才进了仙界。

清禾坐在石桌的一边,曦和在她对面坐下,然后清禾就同她讲了一下自己醒来后发生的事。

曦和:“妖界?清禾姐姐是在妖界醒来的?”

清禾:(点头)“而且我觉得这不是意外,而是妖界有意为之。”

清禾:“他们可能想要一个属于妖界的战神。”

曦和:“这样解释的话,一切也大概能说得通。”

清禾:(不解)“‘大概’?”

清禾:“在我‘死’后又发生了什么?”

曦和:(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我那太子阿弟——扶翎,一意孤行离开了仙界。他不信你死了,要去把你找回来。”

曦和:“就这么一去,他再无音讯传回。父帝母后积虑成疾,不日逝去,我不得不继任,成了新君。”

说起扶翎,清禾突然想到了那个自己醒来后看到的“扶翎”。

清禾:(斟酌用语)“我好像见过扶翎,在醒来后。”

清禾:“只不过,直觉告诉我——”

清禾:“他不是。”

20.

曦和:(仔细思虑)“那个‘扶翎’可有提及你和他是师徒?”

清禾:“有。”

曦和:“仙界太子拜战神为师这件事,有心人只要稍加打听,便可知道个大概。”

曦和:“那个‘扶翎’大概是借这一点,又赌你不会去细究,想要借这师徒情谊去叫你不得不为他做事。”

曦和:“再加上,那个‘扶翎’大概率就是妖界之人,这种可能性就更大了。”

曦和:(突然想到什么,笑了)“只怕我那阿弟知道后,恨不得扒了那冒牌货的皮。”

曦和:“想想就好笑啊。”

清禾:(迟疑)“扶翎……是这样的人吗?”

曦和顿感不对头,马上收敛笑意。

曦和:“清禾姐姐,你不记得他了?”

清禾:(应了声)“不记得了,只记得‘扶翎’这个名字。”

曦和:“……那父帝母后呢?”

清禾:(疑惑)“是陛下和娘娘教我入世,我怎么会忘了他们?”

曦和:(只是赞同笑笑)完蛋了扶翎,你媳妇把你忘了啊!

21.

简单交换了一下彼此的信息后,曦和就送清禾回战神殿。

途中,他们路过了有着诸仙虚影的地方。

清禾一眼就看见属于扶翎的那一道。

清禾:“曦和,我对虚影好像一见钟情了。”

曦和:“什么?哪一道?”

当看见是自家阿弟时,曦和才松了一口气。

曦和:“那位仙君品行端正,值得托付。”

——————

两人到了战神殿后,推门一看才发现里面东西大都消失不见了。

清禾:“?”

曦和:(好像知道是为什么,有点头疼)

不过好在,还有个小物件留着。

清禾走上去,拿起那个剑穗。

同时,她眼前闪过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

清禾:(看向剑穗)似乎是和它有关系的……

仔细回想后,她似乎看到了一个面容模糊的少年,而记忆中的她似乎把这枚剑穗亲自赠与他了。

清禾:那么,殿内物件的消失大概和那位少年多少有关系了。

清禾:(突然开口)“曦和,我总感觉这里的东西都是一个人拿的。”

清禾:“不然,怎么看上去这么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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