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诚峻眼神忽地冷厉,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愤怒:“那个鲁可凝……她才是最该死的!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会杀丁若晴。”
陈思羽一愣:“你什么意思?”
他闭上眼,缓了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阴冷:“原来——周初生那本笔记根本不是丁若晴丢的,而是鲁可凝。她故意扔掉,只为了教训丁若晴。”
陈思羽皱眉,转头看向林柔,林柔也微微摇头,一脸不解。
陈思羽追问:“她是在霸凌丁若晴?”
韩诚峻冷笑:“她那叫替人出头!她是周初生现任女友的闺蜜,眼看丁若晴对周初生有好感,就想帮那位女友出气。”
陈思羽心头一震——周初生那时候的现任女友苏芷琳,正是第六位、也是最后一位受害者。
她问:“你怎么发现的?”
韩诚峻语气变得低沉:“是在我实习最后一年,一次聚餐,她喝多了,在电话里说:‘早知道当初就不扔那本破书了……丁若晴失踪后我一直很内疚。’我可听得一清二楚。”
“那一刻我才知道,丁若晴当初真的没有撒谎……她确实一直在找那本书。而真正丢书的,是鲁可凝——她耍了我,还让我亲手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陈思羽听到“无辜的人”这几个字,猛地拍桌,怒声反驳:“你也知道什么叫无辜?那些被你残忍杀害的女孩,哪一个不是无辜的?!每个女孩都死得毫无理由!”
韩诚峻皱眉说:“这次丁若晴确实是无辜的。为了替她报仇,我决定重新出手。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等机会,终于在急诊室遇上病人闹事,我假意护着鲁可凝被划伤。她帮我处理伤口时,她帮我处理伤口时,我对她表现得温柔又体贴。从那时起开始对她关心、接近。”
“后来她把我带回家,那一刻我就知道时机到了。我像之前一样准备了牛排和红酒,牛排里掺了四环素粉末,红酒中加了安眠药。没过多久,她便开始头晕乏力,最终昏睡过去。我将她抱到一处早就踩好点的废弃池塘边,脱去她的衣物,用绳索将她绑好,静静等她醒来。”
“她醒来时满脸惊恐,问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冷冷地拿出皮带,甩了她一下。她哭了,惊慌地问我为什么这样对她。”
“我盯着她,质问——为什么要丢那本书?为什么要害死丁若晴?”
“她一开始极力否认,我一鞭一鞭地逼她说出真相。最终,她哭着崩溃了,说是因为周初生的现任女友苏芷琳嫉妒,让她帮忙教训丁若晴,她才一时冲动把书扔掉。她说她没想到会出那么大事,之后一直后悔。”
“我听完,只淡淡说了一句:‘那就下地狱去向她道歉吧。’接着,我割了她的喉咙,一脚把她踢进池塘。”
韩诚峻冷静地说:“在那之前,我早就从H省把任彦煳叫来S省待命。她的尸体沉入水中后,我便让他善后处理。我转身离开时,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为丁若晴报了仇。虽然……虽然一开始,是我不小心杀了她。心里我也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陈思羽猛地拍桌,怒不可遏地反问:“什么叫为她报仇,什么叫不小心杀了她?!!你早有预谋、步步为营,分明是有目的地杀人,还敢说为她报仇?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知?!”
韩诚峻一脸诚恳地说:“对于她……我真的非常抱歉。因为那次……真的只是个不小心。”
“你——”陈思羽怒极,却强行压下情绪,冷声质问:“那鲁可凝的父母报警之后,为什么没有查到你?”
韩诚峻笑了,轻描淡写地说:“我们那时又不算正式情侣,充其量只是医院里的同事。我演得恰到好处,表面上是个正在追她、还没成功的追求者。她出事后,我表现得痛苦又伤心,谁会怀疑我?”
他顿了顿,眼神透着得意:“再加上,我还有任彦煳这个时间证人……你觉得警方会查到我头上吗?”
陈思羽冷静地问:“最后一位——苏芷琳,是你最后一个动手的对象。你是怎么下手的?”
韩诚峻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得近乎诡异:“陈队,有时候你真的想不到,命运就是这么巧妙地安排。”
“在我住院医师培训最后一年,她被调来S省医院,成了急诊科的医生。那时她也刚和周初生分手。我因为正忙着准备执业医师考试,一开始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我让任彦煳去查了她和周初生之间的事。”
“她告诉我,她当时希望周初生能尽快结婚定下来,但周初生觉得经济和事业都还没稳定,想再等几年。结果她就开始闹,最后干脆分了,直接调来S省。而周初生为了挽回她,拼命地钻研临床案例,提出一个全新的伤口护理模型,希望能靠学术成就打动她——结果,她根本不为所动。”
韩诚峻冷笑:“我听完只觉得讽刺,这女人和许佳慧有什么区别?周初生怎么就这么不会挑女人?”
“不过,她来了S省,就给了我机会。我不急,先拿到医生执照。之后,在我爸安排下,我进入急诊科,虽然辛苦,却能快速晋升积累经验——最重要的是,我和她成为了同事。”
“她知道我是周初生的同父异母弟弟,一开始试着巴结我,我就装出冷淡态度。共事了两个月,我觉得火候差不多,就给她一点希望——表现出关系似乎要缓和。”
“有一天凌晨,我们值班结束,我约她去公园散步。凌晨时分,人少,我们坐在长椅上看星星。我问她是不是对我有好感。她说:‘还不确定,但有点喜欢。’我就说:‘谢谢你不再喜欢周初生,也谢谢你安排鲁可凝欺负丁若晴。’她一愣,刚想回头,我已经掐住她脖子,把她拖进草丛,打晕了。”
陈思羽震惊打断:“等一下!为什么公园监控没拍到?”
韩诚峻得意一笑:“因为我早打听好了,那天傍晚公园监控正好维修中,我才选了那天动手。而且那地方偏僻,没人经过——完美。”
“我把她抬上车,开到一个正在修建的新公园,那边任彦煳已经提前按我吩咐挖好坑。我不打算再给她解释机会,直接割喉结束她的生命,然后脱光她,把尸体摆好,照惯例剪下头发,交给任彦煳收尾。”
他语气轻松得近乎冷酷:“至此,所有麻烦都解决了。这一页,我可以翻篇了。”
陈思羽冷冷地摇头:“其实,追查你真的没那么难。只要按线索一步步来,早晚能找出你。只是警方办案,总要多方印证,才会慢了一步。”
韩诚峻耸肩一笑:“找到我又如何?你们没有证据。”
陈思羽点头:“是的,凶器不在你手里,每次你都安排得滴水不漏。但事不过三,每一次你的时间证人都是任彦煳,警方难道不觉得可疑?”
韩诚峻笑意更浓:“你以为我没准备?这次我有周老师做时间证人。”
陈思羽微微眯眼,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差点忘了,你的恩师啊。”
陈思羽抛出一个关键问题:“你为什么要调去H省?既然麻烦都解决了,这时候突然调任,难道不会更引人怀疑?啊——难不成,是因为你的几位恩师都在那里,你是去投奔他们的?”
韩诚峻笑了笑:“去陪伴恩师不好吗?而且那边有副院长的位置,我为什么不去?”
陈思羽微微一笑:“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因为要躲一个人?”
韩诚峻眉头一皱:“躲谁?”
陈思羽语气一沉:“傅婉仪。”
韩诚峻脸色微变,没想到警方竟然查到了这一步。
陈思羽缓缓道:“傅婉仪从未放弃寻找她的好友周珊珊。她现在是精神科专科医生,凭借她的专业和敏感度,结合当年的各种异常,她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你当时……是不是动了杀心?”
韩诚峻沉默不语,面色阴沉。
陈思羽逼视着他说:“你当然想对她动手,可你不敢,也不能。傅婉仪不仅是傅家人,更是孙歆金的女朋友。孙歆金如今是孙家家主,身份地位不容小觑,连韩家都要忌惮几分。孙歆金高调追求傅婉仪,追到手后更是宣布她就是孙歆金未来的妻子,这层关系完全不给你下手的机会。”
“我猜……周雅澜也劝过你:这个女人不能碰。碰了,韩家也保不了你。傅家虽然不是超级豪门,但在医学界有足够的声望。你们根本不值得为一个可能的猎物去得罪他们。”
“所以——她替你安排了调任,让你远离傅婉仪——彻底断了这个隐患。”
韩诚峻依然没有回应,脸色却已说明一切。
陈思羽心中冷笑:果然——这个男人只敢欺善怕恶。
陈思羽盯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没对马柔忆和沈清欢下手?”
韩诚峻神色平静,答得自然:“马柔忆是我陆老师的女儿。娶她虽然在身份上差了一点,但她干净、合适。爷爷和父亲对我的婚事没什么要求,只强调一点——要干净。如果能有点背景当然更好,可是像我这种身份,那些名门望族的千金怎么可能真的愿意和我结婚?所以我并不在乎爱不爱,只要婚姻体面、能生下我的孩子,就能向韩家交代。”
陈思羽继续追问:“那沈清欢呢?”
韩诚峻的笑意忽然收起,语气冷了下来:“沈清欢……她是个意外。那时候在S省医大联合病例研讨会上我认识她,专业、冷静,她是个好女人。”
陈思羽紧盯着他:“你既然这样评价她,又在得知她是周初生的女友后接近她,你是不是也将她视为目标?”
韩诚峻目光一闪,似乎在权衡。几秒后,他缓缓开口:“她是周初生现在的女友,他已经决定要和她共度一生。所以我接近她,不是为了爱她——而是为了毁了她;毁了他的未来。”
陈思羽语气冰冷:“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想毁掉她?”
韩诚峻点头,语气仿佛在陈述某种临床结论:“她干净得刺眼,所以我必须破坏她。”
林柔倒吸一口凉气,陈思羽继续逼问:“可她从未对你有任何回应,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韩诚峻嘴角浮现一抹讽刺的笑:“正因为她不动心,才更想摧毁她。”
他低头,语气中带着一种偏执的冷意:“她不贪权,不看背景,对我始终保持距离,干净得让人烦躁……她让我意识到,她也许真的能陪周初生走到最后。”
“所以,我要证明——她也会动摇,也会背叛,也不过如此。”
他抬头,声音低沉:“我开始装作深情,扮演那个默默守护者,还让杜婉妮四处散播我痴心守候的谣言。可我没想到——沈清欢根本不是普通女人。她听到这些,反而和我拉开距离,甚至因此与周初生感情更深。”
陈思羽沉思片刻,开口道:“所以……你是发现了他们的计划后,将计就计,既想借机破局,又想上演一场英雄救美,让沈清欢对你心生感激,对吗?”
韩诚峻点头:“是的。只是没想到——沈清欢道谢归道谢,礼也送了,却始终与我保持距离,和周初生依旧甜蜜如初。那一刻我就明白,她不简单。”
陈思羽又问:“我们在医院药品库查到过期的四环素,领取记录显示是周初生……这事应该不是你安排的吧?你还没打算让他彻底失去一切,没必要现在就把他推入深渊。”
韩诚峻沉声回应:“确实不是我做的。我的计划原本是引导警方怀疑任彦煳,我完全没想到会变成周初生。”
陈思羽直视他的眼睛:“你怀疑是周雅澜干的,对吗?”
韩诚峻苦笑:“除了她,还会有谁?周雅澜神机妙算,一步步把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她表面帮我,实际上早就完全掌控了我……我只是想摆脱她。”
陈思羽冷静分析:“你想挣脱她的控制,所以你要打破她的剧本。江澜的出现也刺激了你——你原本就打算接近沈清欢,伤害周初生,现在只是更加坚定了。反正你最终都要找个女人结婚生子,谁都无所谓。既然沈清欢让你看见破局的可能性——那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尽办法要把她追到手。”
“所以你才会告诉任彦煳:‘一定要把沈清欢追到手’,对吗?”
韩诚峻点头,承认道:“没错。如果江澜真的能娶到沈清欢的姐姐,那我和江家成了亲家,不论周雅澜还是孙歆金,谁都不敢轻易动我。就算我爷爷知道了不高兴,也只是暂时的——我不是公开的嫡孙,这种程度他不会为难太久。”
陈思羽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讽刺:“算盘打得挺精,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罢,她逼视着韩诚峻:“伪造马柔忆和天一鸣的血型报告,也是你做的吧?你是怎么把报告送去给沈清欢的?”
韩诚峻轻轻笑了一下,眼里带着几分炫耀:“我早知道你们警方会查监控……刚好,我有个病人跟精神科主任贺晋民有合作项目。只要我把报告伪装成临床实验数据,分批混在病历资料里交给他,由他送交给沈清欢归档,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档案。”
陈思羽冷下脸:“所以…..你是从你和陆靖衡一起去梁健豪家的那次,就知道梁健豪的计划了?”
她盯着韩诚峻:“你表面说是帮陆靖衡清理现场,其实是借机抹除梁健豪留下的证据。你不知道他把资料藏在哪儿,所以干脆——一把火,全烧了,对吧?”
韩诚峻轻笑,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没错。我上了二楼,一面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试着推了一下,看似普通的墙板居然是活动的,背后竟藏着一整面贴满资料的内墙——”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压低:“上面全是他整理出来的分析笔记。他竟然把我的一切……都分析得一清二楚。我的背景、行踪、可能的动机、作案手法……全部排列得井井有条,甚至连我都没察觉过的细节都被他标注出来。”
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那一刻,我确实震住了。”
他顿了顿,缓缓地说:“正当我还在看着他的分析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争吵声,我赶紧下楼,就看到梁健豪已经倒地,而陆靖衡——正握着我给他的那把手术刀,站在一旁……哈哈哈哈。”
陈思羽猛然一怔,脸色一沉问:“你说什么?那把手术刀,是你给他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韩诚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平静得像在讲病例:“因为我知道……梁健豪还没死。”
陈思羽猛地站起身,震惊地说:“什么?!!所以你是……利用陆靖衡去杀他?!你怎么知道他还没死?!”
韩诚峻脸上浮现一丝阴冷的笑意:“我走进屋子时,虽然梁健豪满脸是血,看起来奄奄一息,但我走在前头,一进门就注意到——他的手指竟然轻轻动了一下,那动作微妙到几乎不易察觉,但我看见了,我就知道……他还活着。”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味那个瞬间:“我立刻转头,假装查看别的地方,同时走到陆老师身边,扶住他的肩膀,那一刻——我把一把手术刀,悄悄塞进了他的外套口袋。”
“结果如我所料,陆老师错手补了一刀,梁健豪当场毙命。”韩诚峻轻声笑出声:“简直完美。他死在周老师丈夫手里,那她就不会再怀疑我了。就算她内心有怀疑……她也不敢深究——因为杀她所爱之人的,是她自己的丈夫……哈哈哈。”
陈思羽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一时竟无言以对。她咬牙问:“那你是怎么处理凶案现场的?那天一直下着雨,你怎么能让火势蔓延得那么快?”
韩诚峻轻描淡写地回答:“其实很简单。我根本不需要清理现场,我的目标是毁灭证据。”
韩诚峻靠在椅背上,慢慢开口:“我回到二楼,看着那面墙,知道绝不能让这些东西落入他人之手。我将墙上所有资料——照片、底片、调查笔记统统扯下,拿到一楼堆在他倒下的尸体上。接着,我从屋里取来布料、床单和报纸垫底,再把那些文件混进去。”
“为了加快燃烧,我去厨房拿了强力清洁剂,成分里含硫酸铜——平时用来疏通下水道的;至于四环素,在他冰箱里找到过期的牙科抗生素,我用热水化开、捣碎成浆,涂在纸张和布料上——这种抗生素加热后容易碳化,助燃效果极好。我还特地撒了一些在他身上的伤口周围,让尸体本身也成为引燃体。”
“我将这些助燃液混合,浸透在底层,然后取了楼下佛龛旁的香炉,把干艾草塞进去,点燃后放在下方,作为延时引火源——它可以慢慢加热,大概五到十分钟内火势就能起来。”
“当时雨快停了,我从后门绕到邻居家后院围栏后躲藏。他家那位邻居没有装监控,我确认过。等火势起来,吸引了人群,我就从后门离开,混入围观的人群中——轻松脱身。”
他微微一笑:“一场意外失火,尸体、证据、现场全烧光,何乐不为。”
陈思羽点点头,低声道:“怪不得……我们在梁健豪邻居家后院的土壤里,发现了硫酸铜和四环素的残留成分……原来是你当时衣服沾上了药剂,又在雨中滴落在泥土里……百密,终有一疏。”
陈思羽转头看向林柔:“记录完了吗?”
林柔点头:“都录下来了,陈队。”
陈思羽盯着韩诚峻,一字一句地说道:“韩诚峻,根据《C国刑法》相关规定,你涉嫌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毁灭证据罪、侮辱尸体罪、妨害作证罪、伪造证据罪及共同犯罪。目前已依法对你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韩诚峻闭上眼,神情漠然,似乎已懒得再争辩。
陈思羽语气冷峻:“周初生会知道你做的这一切。”
韩诚峻缓缓睁眼:“那正好……给他一个完美的结局。”
——————
沈清妍正驾驶着车前往公安局,脸上的妆容早已恢复成她一贯的冷静利落。副驾驶上,江澜也换回了原本的衣服——她与芷香换装后,主动陪她前往。
车内安静片刻,沈清妍一边专注开车,一边说道:“我刚才已经联系了刑侦支队,小任警官说洪光那边的人基本上都离开了,只剩下一个年轻律师还在等待而已。”
江澜一听,惊讶地脱口而出:“这么快?!”
沈清妍眼角一挑,敏锐地察觉出她语气里的“心虚”,侧目扫了她一眼:“你又做了什么?”
江澜撇过头望向窗外,小声嘀咕:“我就是……稍微提供了一些社会公开的信息而已……也就……稍微建议他们查查韩诚峻参与的傅仲良项目,还有那些跟傅仲良关系匪浅的徒弟们……”
她顿了顿,语气诚恳又委屈:“我发誓,跟案件有关的内容,我一个字都没说!要是我泄密了,你们检察院尽管起诉我。”
说到这,江澜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也没想到许桐远这么给力,这么快就能查出问题来啊~”
沈清妍摇了摇头,语气无奈:“你还真是……”
江澜立刻一脸献媚地笑着凑过来:“沈主任~您老也别生气啊~你想想,如果韩家真的要牺牲韩诚峻,那你上庭时可就少了一个油嘴滑舌、拖时间的对手了~多轻松~”
沈清妍淡淡地说:“你以为我需要你来替我操心?就算他们上诉,我也知道怎么应对。”
江澜轻摇食指笑道:“No No No~你不懂,像韩诚峻这种人,一旦拖进二审,能耗你一年不说,搞不好还整点缓刑幻想。早点断了他念想,多划算啊~”
沈清妍迟疑地问:“可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判断,周初生其实是在维护任彦煳?”
江澜眼睛一亮:“很简单啊~你回想一下,当时所有证据几乎都‘指向周初生,可他却反常地不作辩解,甚至毫无反抗地被警方带走。”
她眯了眯眼,分析道:“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以他之前S省案件所展现出的手段和智商,怎么可能留下那些明显得几乎写着自己名字的证据?这完全不合常理——除非,他自己也意识到,有人设了局,所以他必须掩护某人。”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变得锋利而清晰:“除了梁健豪的血型报告被伪造,还有一个极不正常的点——为什么连马柔忆和天一鸣也被牵扯进来?他们两人卷入得太突兀,既无动机,也无明确关联。”
她语气更冷道:“尤其是这两人,无论是S省案,还是H省案,都几乎没有任何参与可能性——他们的出现,根本不合逻辑。”
她目光锐利,语气铿锵:“所以……只有一种解释——有人故意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混淆视线、制造假象,就是要把周初生钉死在幕后黑手的位置上。”
她话锋一转,冷冷一笑:“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幕后黑手’的位置,真的是为周初生量身定做的吗?”
沈清妍微微皱眉:“可是……周初生确实认识马柔忆和天一鸣。”
江澜直接打断她:“没错,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想。但还有一个人,同样认识他们两个,甚至和其中一位——天一鸣——有过更深层的关系。”
她眼神一沉,吐出名字:“任彦煳。”
沈清妍缓缓点头:“所以当时在医院,警方查到过期的四环素,而领取记录上写的是周初生……你就觉得背后另有其人?”
江澜点头:“对,这太干净了,像是伪造得毫无痕迹。能悄无声息改动医院系统的人,不是高层就是院长。那时候我们第一怀疑对象其实是陆靖衡。”
她叹了口气:“只是——我最终判断错了,真正的幕后,是周雅澜。”
沈清妍沉声叹气道:“陈队在审讯室问他时,周初生一直坚称自己没有在S省杀人。直到警方给出遇害者身份,他才意识到那些人都和他有关系……其中两位,甚至是他的前女友。”
她的语气低沉:“那一刻,他是真的崩溃了。正因如此,他才供出自己曾和梁健豪有过接触……但始终巧妙地绕开了任彦煳。”
江澜若有所思:“他唯一留下的线索,是梁健豪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奇异环路出现在那些系统中,它们的层级能够描述其他层级。’”
江澜笑着说:“那句话除了指引我们找出凶手与交响曲之间的联系,其实还藏着另一个关键提示。”
她眼中闪着光道:“能描述其他层级的系统,并不是什么高深复杂的线索——它真正的意思是:那个最了解你、与你层层交织的人,其实就藏在你身边。而周初生身边,除了母亲和女友沈清欢——这两人都可排除——剩下的就只剩一个人了。”
她眼神如刃:“他的好友——任彦煳。”
她收敛笑意,轻声道:“梁健豪早就预感到自己迟早会出事,所以留下这句线索。他不愿亲手揭发自己深爱的周雅澜,只希望警方能从线索中看透真相,还她最后一点尊严。”
江澜轻叹一声:“真不知道该说他是个痴情人,还是个……拼命想让死者安息的赎罪者。让人唏嘘,也让人矛盾。”
沈清妍沉声问:“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小超市楼上的杂货铺,竟然是他们的第二秘密据点?”
江澜嘴角一扬:“这还不简单。我在查看老海面馆的监控时,发现张华前往羊肉面店的途中,会经过那间超市。楼上窗户始终紧闭,但却透出微光——这就很不正常。”
“于是我们调了超市的内部监控,虽然没拍到梁健豪或任彦煳,却频繁拍到周初生出入。你记得吗?我们之前进那家超市时,我顺手看过他们监控的布置。有几个角落是盲区——只要走得熟,就可以避开镜头,上楼没人察觉。”
“其实我一直在想,梁健豪死后,他如果有同伙,那么现在他躲在哪?最初就是那个微光引起我的注意,所以我请陈队调了羊肉面馆外的监控。”
江澜眯了眯眼:“果然——我们发现又有一人乔装打扮、戴帽伪装,从外部进了杂货铺楼上。而那人……正是任彦煳。最重要的是——他进去后,就没再出来。”
“你想想,周初生反复出现在超市,但真正被他保护的人是谁?很明显——他是在为任彦煳打掩护。”
她顿了顿,勾唇一笑:“确认这一点之后,我们知道想见任彦煳很难,他一定被盯着。幸好——我们遇到了好心的护士长姐姐,她愿意帮我们把便条偷偷夹进任彦煳的病历夹里。”
“内容写得很简单:想救周初生,就来见我——地点:夜市南巷口,山城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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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南巷口的【山城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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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医院下班后,任彦煳依照指示,来到了夜市南巷口的【山城食集】——这是一个人声鼎沸的夜市美食广场,四周摊贩林立、香气四溢,热闹非凡。
他走到一个摊位前点了碗面,提着碗在人群中寻找座位,却不知道该坐哪儿。他低头埋在人群中,找了位子就随意坐下,实际上——他身边的座位,全是便衣警察。
任彦煳坐下时,内心忐忑。他不知道即将出现的人是谁,更害怕这是一场钓鱼执法。但他必须冒险——周初生为了保护他,甘愿背负一切,他不能坐视不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声,语调轻慢又带锋芒:“你就是梁健豪的同伙,对吧?”
任彦煳大惊,刚要转身,那个声音却喝止了他:“别回头!你一动,监视你的人就会注意到。”
说话的人,是江澜。她戴着棒球帽,穿着宽大的卫衣牛仔裤,打扮得像个路过的大学生。她旁边坐着的,是同样装扮随意的陈思羽。两人若无其事地一边吃着面,一边眼角余光扫向不远处街边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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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回想起几天前的一个细节:那时警方正全力搜查小超市楼上仓库,而她因为傅婉仪的电话,匆匆下楼接听。
当时的她站在超市角落,背对街道,笑着聊电话,完全没察觉到——就在她下楼的那一刻,对街那辆黑色轿车悄然启动,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缓缓驶离。
直到事后,她查看羊肉面馆门前监控,才在画面中看清——那辆黑车早就在现场静静停了许久,位置正好能观察到超市出入口。后来警方确认,那车是陆靖衡名下的。
——————
江澜望着那辆黑色轿车,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你若真想救周初生——就得配合警方。明白了吗?”
任彦煳低头,装作吃面,轻声问:“……怎么配合?”
江澜微笑,语气轻飘飘道:“等下吃完面,去阿志饮品铺——记住名字——点一杯多冰、不加糖的柠檬水,再来一碗红豆冰。你照做,我们会联系你。”
任彦煳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迅速吃完面,照着指示来到饮品摊,低声说道:“老板,一杯柠檬水,不加糖,多冰,再来一碗红豆冰。”
老板笑眯眯地说:“好嘞!”不久便递来一个打包袋。
任彦煳拿着回到车上,打开饮料,柠檬水味道正常,但瓶身贴着一个小纸条,写着一串数字。而那碗红豆冰打开后,赫然藏着一个密封塑料袋——里面是一把钥匙。
他一脸疑惑,拿起收据,才发现上面写着他自己的住址。
——————
当他赶回公寓时,一位身穿保安制服的人迎上来:“任先生,这是你的包裹。”
任彦煳点头接过,说了声:“谢谢。”
殊不知,这位“保安”正是伪装中的小王警官。
回到家中,他拆开包裹,里面赫然是一部加密手机——从那天起,任彦煳开始与警方秘密合作。
甚至连江澜能够顺利出席仁义医院的慈善酒会,那封请帖,也是任彦煳亲自安排的。
——————
说到这里,江澜望向车窗外,轻声道:“其实……任彦煳真的很可怜。希望这次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之后,还能有机会重新开始。”
沈清妍点头道:“他确实一直在韩诚峻身边忍辱负重,替他掩盖那些证据。虽然我不认同他的做法,但他愿意和警方合作的那一刻,已经是在为自己争取一次重来的机会了。”
————————
H省A市公安局
————————
车缓缓驶入 H 省 A 市公安局门口,沈清妍熄火后转头问江澜:“要下车吗?我可以帮你遮住身影,毕竟现在只留下一个人。”
江澜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拜托你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公安局。江澜远远便看到那位年轻律师坐在长椅上,她随即偏头低眉,加快脚步。沈清妍配合地挡在她身前,气场冷冽,让对方根本不敢抬头多看。
她们成功进入刑侦支队办公室。江澜一进门就径直拉开椅子,扑通趴在桌上,兴奋喊道:“革命成功啦!”
张毅一边喝水一边笑道:“看你这架势,还以为刚打完仗回来。”
陈思羽抬头看了她一眼,调侃道:“哟!江大神终于闯关成功上线啦~”
江澜摆摆手,不看她:“累了——不想动脑。”
沈清妍走向陈思羽,后者顺势把公文包递给她,沈清妍点头致谢:“谢谢。”
陈思羽笑了笑:“不客气。不过我觉得……沈主任你可以开始准备起诉书了。”
沈清妍一愣:“韩诚峻认了?”
陈思羽点头:“证据摆在那儿,他撑不住了。”
沈清妍抿唇一笑:“很好。”
这时江澜淡淡开口:“那周雅澜呢?”
陈思羽苦着脸说:“还没开始审问她呢……她可是最终boss啊!再说她IQ高达140!这种级别的对手,证据链不扎实根本镇不住她。”
“140?!”江澜和沈清妍异口同声。
沈清妍冷静地说道:“因为我们缺少一件关键证据——实际作案工具。”
陈思羽扶额点头:“是啊。虽然我们有你提供的供词,周雅澜确实承认了H省那12名女性的死亡与她有关;也在她家中发现了死者的脚部静脉,佣人也承认花园一直是她在打理。但我们就是缺少一件凶器,来强化对她的直接指控。”
江澜也点头附和:“确实。目前这些证据都可以被她辩解为片面之词。她完全可以说,是因为面对检察官时被对方的威严和气势压制,才一时口误承认的。再说,当时她身边还有她的秘书在场——秘书当然会站在她那边。”
她顿了顿,继续分析道:“至于那些脚部静脉,她也能说是前屋主留下的,反正她是几年前才搬进去的。而花园的土,她可以辩称从未察觉有什么异常——一切都可以解释得干干净净。”
“如果我是她的辩护律师……我肯定从这些点下手。” 江澜扬了扬眉道。
沈清妍听完,点了点头,沉声道:“没错,证据链条还不够闭合。以她的智商和心理素质,完全能利用这些漏洞反咬一口。”
众人听了沈清妍的话,都陷入沉思。
沈清妍的目光忽然停在林柔脖子上的一条项链上,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凶器……可能一直在她身上。”
话音一落,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陈思羽眼睛一亮:“什么意思?”
沈清妍语气冷静:“她的项链。”
“项链?”几人一怔。
江澜猛然抬头,眼神一凛:“对!这完全说得通!”
陈思羽急道:“你们俩别打哑谜,说清楚!”
江澜解释:“那个年代没有监控,如果你拿着刀具或棍棒,很容易引人注意。但项链就不同,特别是细金属链——柔软、易藏、不起眼,却足以勒颈。周雅澜是医生,知道勒脖子怎样控制呼吸中断时长,不致死也能使人昏迷。“
她转头看向沈清妍,试探道:“你之所以敢这样推理,是不是因为你察觉到——她很在意那条项链?”
沈清妍一愣,随即点头:“现在想想……确实。她每次跟我说话时,都会下意识地摸那条项链,动作很自然,甚至像是条件反射。”
江澜笑了:“那就对了。”
陈思羽眼神一亮,立刻转头吩咐:“太好了!林柔,立刻去提取她的那条项链,送去法医中心做痕迹和DNA检验!”
她说完又顿了一下,有些担心地问:“等等!她……会不会早就清洗或者换了链子?”
江澜摇摇头,自信地说:“不会。她连那些尸骨和脚部静脉都保存得那么好,那项链,作为她战利品的一部分,她只会更珍惜。你们顺便去查查她是否还有类似项链,全都带回化验就行了。”
陈思羽重重点头:“明白了!小任、小王,马上出发前往周雅澜住所,把全部首饰都带去化验!”
“是!”小任与小王迅速行动。
这时,沈清妍看向陈思羽:“既然韩诚峻已经确认供述了,我这边先去准备起诉文书。”
陈思羽点头:“辛苦了,我一会让林柔给你完整审讯记录。”
沈清妍简洁道:“好。”
这时候,一位叫小张的女警走过来说:“陈队,周初生的释放手续已经办好了,需要您签字确认。另外,沈清欢小姐还在等候室里,一直等着周初生。”
陈思羽点头:“是吗?她早就录完口供可以回去了吧。既然还在等,那就把文件拿过来让我签。”
沈清妍转头问小张:“张警官,清欢现在在哪个等候室?”
小张回答:“在一楼的等候室。”
沈清妍说:“我去看看她。”
陈思羽道:“行,小张,你带沈主任过去。我签完文件就让人把周初生带出来。”
“是!”小张应声离开。
江澜凑过来问:“我也能过去吗?”
陈思羽迎上她那双亮晶晶、带着请求意味的眼睛,就像在无声地说“让我去吧~”。她被盯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无奈摆手:“去吧,去吧。”
江澜便跟着沈清妍一起去了等候室。敲门进去时,只见沈清欢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定要等到周初生出来才肯离开。
看到姐姐,她立刻站起来:“姐……”
沈清妍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一切都结束了。”
江澜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忍不住插话:“别担心,周初生很快就会出来了。程序走完,他就自由啦~你们小情侣马上就能团聚了。”
“就你多嘴!”沈清妍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这时敲门声响起,陈思羽推门进来,身后就是周初生。
“初生!”沈清欢扑过去抱住他。
“清欢。”周初生也紧紧抱着她,眼神像卸下千斤重担。
陈思羽清了清嗓子,对沈清妍说:“周初生已经排除嫌疑,可以离开。但案件若需要,他可能要回来协助调查或上庭作证。”
说完看了看那对抱得死紧的情侣,叹道:“算了,我说了他们也听不见。”
江澜拍了拍陈思羽的肩:“陈队,咱们单身狗,就别打扰他们了~”
“滚一边去。”陈思羽瞪了她一眼,把文件塞进江澜手里:“你负责交给沈主任,我得去审讯室了。”
陈思羽走后,江澜把文件递给沈清妍,然后对那对还抱着的情侣调侃道:“抱够了没?赶紧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吧。”
沈清妍拿文件轻轻敲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胡说八道。沈清欢和周初生也有些不好意思,慢慢松开彼此。
江澜笑着说:“都解决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周初生上前,认真道:“谢谢你们。”
沈清妍淡淡说:“我们只是凭证据办事。既然清白,就自然会放你。”
江澜忍不住笑:“拜托,说得温柔点好不好?毕竟这可是你未来的……妹夫。”
沈清妍白了她一眼:“闭嘴。”然后对沈清欢说:“我送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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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安局外面,沈清妍对沈清欢叮嘱道:“我今晚可能会很晚才回去,你和周初生吃完晚餐后,可以先回老家休息,不必回我家等我。”
沈清欢轻轻摇头,柔声说:“姐,你放心,我今晚和初生吃完晚餐就会回你家休息。这些日子一直被压得喘不过气,今晚终于能好好睡一觉。而且老家人多,我怕太吵闹。”
另一边,江澜对周初生说:“周医生,现在安全了,你妈肯定担心死你了。吃完饭早点回家报个平安。”
周初生笑着看她:“谢谢你。”
江澜愣了愣:“谢我干嘛?”
周初生感激地看着她,说:“陈队告诉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很难洗脱嫌疑。是你的推理让我恢复了清白。”
江澜摆摆手,故作随意:“谢什么谢?我也不过是顺着实际情况分析而已。真正该谢的是那些一直保护你的人。你有这么多好朋友和长辈替你顶着,要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日子,别再让他们操心了。”
周初生郑重地点头:“我不会让他们失望,我也不会忘初心,坚持走下去。”
江澜满意地挑眉:“这就对了。”她转头望向沈清欢,调侃道:“你有这么好的女朋友,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的时候,还坚定地相信你。好好守护她,就像守护你母亲一样,听见没?”
周初生忍不住笑:“我肯定会对她好,也会珍惜她。”说着,他偷偷观察江澜,发现她看似望着沈氏姐妹,却不经意间多停留在沈清妍身上。周初生压低声音坏笑道:“其实我挺期待你能做我‘嫂子’。”
“啥?”江澜一脸错愕。
周初生笑得更狡黠了:“清欢跟我说过,你和她姐怼来怼去,但其实挺合拍的。”
江澜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想了想,忽然又不服气地哼道:“为啥是‘嫂子’,而不是‘姐夫’?”
周初生忍笑,慢悠悠回:“那你就加把劲呀,我可是挺支持你做我‘姐夫’的。”
江澜翻了个大白眼,摆手赶他:“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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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省 洪光律师事务所分部(顶楼总裁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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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洪光律师事务所分部——顶楼总裁办公室。
许桐远听完叶修言的汇报,眉头越锁越紧,最后眼神冰冷地低声说:“……所以这些都是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仰头靠在椅背,片刻后倏地坐直:“韩老那边,恐怕也知道了……马上准备文件,我们这就出发。”
“明白,我这就去办。”叶修言点头,迅速离开。
这时,许桐远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神情一肃,立刻接通:“韩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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