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又紧锁在她的唇上,而刚刚那番话,在瞬时变得意有所指。
他这是要做什么?!
杜岁好心中大骇,但她此刻已是退也退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接近······
可当他的唇离她的唇只离一寸时,他又悠悠停了下来。
那常不见笑的俊脸终展露出笑意,他好像有些得意。
他慢慢离远了一些,满怀笑意地看着杜岁好。
她见状,脸上惊惧的神色渐渐收拢,她后知后觉地知晓,眼前这人方才是故意为之。
也是,他对她哪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杜岁好羞恼坐起,对着林启昭大骂道:“你无不无聊?”
林启昭被骂也不恼,他只低头又牵起杜岁好的手。
他应该还有话要对她说。
但杜岁好却直接将他的手甩开了。
“刚刚我求你半天,你也不见动,非要到最后人都快站在我们面前了,你才照办,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我还······”
我还怎么去乌家······
话说到一半,杜岁好忽又住嘴。
她跟他置什么气?反正他不会改。
料清此人的秉性,杜岁好也懒得跟他置气,她站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打算赶紧将林启昭带回荒宅。
不过,林启昭却没就此作罢。
他拉住她的手“问”她:“你还什么?把话说完。”
“不说。”杜岁好轻声嘟囔几句,显然是不想作答。
她看了看还坐在地上的林启昭,忙催促道:“快起来吧,再不走,等会要是又有人来了该怎么办?”
估计是看出杜岁好真的担忧他被人发现,林启昭终于没再耽搁,跟着杜岁好回到荒宅。
*
两日未造访,荒宅还是昔日的摸样。
昏暗潮湿且荒草丛生,但唯一不同的是,在极隐蔽的角落处,多出几缕粉红。
但杜岁好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刚进荒宅,她就迫不及待地同林启昭道:“你身上的伤好多了,不是吗?”
她上次帮他擦拭身子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他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已愈合结痂了。
杜岁好这话问的委婉,但明眼人都知,她明显有后话没说。
她点点手指,犹豫半晌终还是打算将心里话说出来。
“我当初只答应你,照顾你到伤好为止,你现在伤好了,那我就无需再管你了,你且从哪来回哪去吧。”
杜岁好语气不算重,但话语却一句比一句坚定。
他伤已经好了,那应该就不需要她了吧,况且,她也要离开这里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两人这辈子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不过,一想到马上要摆脱这家伙,杜岁好倏地松了一口气。
但不知为何,在杜岁好说完这番话后,荒宅内就笼在一阵诡异的寂静中。
她抬眼往林启昭那看去,他并无反应。
他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看模样,还是冷冷淡淡,好似并没有将杜岁好的话听进去。
杜岁好无奈,她就知道他多半是这样的。
“反正我俩缘尽于此,你千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们俩各自安好吧。”
临走前,杜岁好小声又郑重警告了一遍。
但她前脚还未踏出荒宅,这外头的雷响就率先传了进来。
杜岁好被吓了一跳,脚步微顿,她不由自主地回头一看,就见,林启昭站在昏暗处,阴恻恻地看着她。
高大的身躯在低矮的荒宅中成了不可忽视的存在,他站在墙边与暗色化为一体,周遭横生的藤蔓,皆似被他阴暗脾性滋养出来的······
杜岁好眼皮一颤,倏地想起他在她面前手刃歹徒的场景。
满地赤红,腥臭刺鼻,他冷然地割断歹徒的脖颈,眼也不眨,就好似他结果的并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杜岁好彻底僵愣住。
她在此刻才恍惚意识到,她刚刚是在奉劝谁离开。
一个杀人如麻的人,怎么会听取她的话?
杜岁好惶恐地退后了一步,而远在身后的雷声又传了进来。此声比方才还响,无形中,就让杜岁好心扉震颤不已。
顷刻间,雨亦倾盆而下,它似要掩盖什么骇人的气息。
荒宅内陡然变的沉闷,杜岁好隐约有些喘不过气。
一直未动的林启昭忽地直起身子,幽幽朝杜岁好的方向走来,而他每靠近一步,杜岁好都觉得自己的呼吸紧上一分。
她颤着音对他道:“你别过来。”
而她的话音落,林启昭也如她所愿般地停下脚步。
但他的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我刚刚话说的有点重了,你想不想离开都由你。”
杜岁好的脑子很懵,她一时也不知是自己的哪句话惹的林启昭不悦了,她只能试着安抚一句。
但显然,这显效甚微。
林启昭微掀眼睑,不耐的意味,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
他上前,走到与杜岁好仅剩一步之遥的地界,低眸看着她。
杜岁好下意识地用手推他。
她抵触他的靠近,但她这么做是无用的。
她推拒的双手皆被林启昭制住,他的手很大,一手就能钳住她的双腕,她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弹。
宅外的风雨声乱作,杜岁好的心跳也震荡在耳边。
林启昭许久没有动静,但杜岁好胆怯的心意却在寸寸加剧。
她缓缓仰起头,只见林启昭眸色深深的看着她。
这就好似饿兽在啖食生肉时眼神······
杜岁好惊慌地想要低头,但这一举动却被林启昭用另一只手拦住了。
他的手抵在她的下颚处,叩的她生疼,但她不敢吭声,只得仰起头与林启昭对视着。
“你······”
她轻轻启唇,而林启昭则冷着神色“耐心”倾听。
“你可以不离开,我会好好照顾你。”
杜岁好僵硬地将这话说完。
她努力回忆着刚刚自己是对林启昭说了什么。
好似就是奉劝他快离开,她不会再管他了种种······
那她现在叫他别离开,跟他说,她会好好照顾他,那他是否会饶她一命?
杜岁好紧张地等待林启昭的反应,而过了许久,他才终于松开手。
随着他手松开,杜岁好便脱力地倒在地上。
待她再次抬眼,就见林启昭启唇轻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他明明没有发出声音,但杜岁好却确信,他所言说的就是这句。
这是她说的。
这是她亲口答应的。
若是反悔,他不会轻饶她。
林启昭没给杜岁好留半点反悔的余地。
他将杜岁好从地上拉起来。
他的神色已然柔和了许多,不似方才般阴冷渗人。
刚才的一切,仿若从未发生一样,而唯有杜岁好还未从惊惧中彻底脱离。
她的手又被林启昭牵起,裸露出来的肌肤俨然又成了他“笔”下的卷纸。
他指腹带起的丝丝痒意,让杜岁好不禁抖了抖。
林启昭见状止了动作,抬眸看了她一眼,而杜岁好则还懵着。
“什么?”
杜岁好的脑子一片空白,刚刚林启昭在她手上写了什么,她都认不出来,所以她眨着眼,可怜巴巴地求他再写一遍。
林启昭闻言也没有生气,他照常又写了一遍。
“我身上都脏了。”
这次杜苏好终于反应过来他“说”什么。
她的视线转到他的身上,果见,他的衣裳上布满泥渍。
这应该都是刚刚躲人时,趴在地上沾染上的。
“那我帮你擦干净?”杜岁好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嘴,而林启昭也没有拒绝,他解了衣带,将衣服丢到杜岁好身上。
看着丢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杜岁好愣了愣,其后,她朝林启昭那看去。
只见他,不知何时已倚在木门边。
精状的上身**在她眼前,他面不红心不跳,就歪头,如常看着她。
而杜岁好也在这一刻幡然顿悟,她之前是为何对此人掉以轻心了。
他长了一张极好看的脸,平日里又不会说话,情绪左右就那几个,大多时候他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她将饭做好端给他,除去偶尔戏耍她,他也没有再作恶。
是以,杜岁好自然而然地默认,她还是能与他“好好商量”的,但经历过今日的“恐吓”后,杜岁好再一次认清他的真面目,此后,她不会再掉以轻心了。
“那我把你这衣裳拿去河边洗了,等晒干,我再送回来。”
杜岁好小声说着,眼底藏着些许忐忑,
她就指望着林启昭能点头答应,这样她就能携衣逃跑。
更何况,这外头还在下雨,衣裳今日定是干不了的,那就意味着,她今日也就不用再见他了。
“可以吗?”
杜岁好偷偷看了他一眼,开口又问一遍。
而林启昭像是终于打算放过她一般,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杜岁好见状,暗自松了口气,道:“好,等衣裳干了我就回来。”
说完,杜岁好拔腿就打算跑,可刚才跨出门槛一步,她的后领就倏地被人拽住了。
她惊恐回头,就看见林启昭站在她身后,示意她看外面。
杜岁好顺着他的意思向外看去。
外头倾盆大雨,狂风乱做。
杜岁好才出去一步,雨水就毫不留情地沾湿她的衣裙。
显然,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跑出去淋雨,除非,是像杜岁好这样急于出逃的人·······
她的心思已昭然若揭,林启昭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松了手,冷眼观望杜岁好接下来的举动。
杜岁好抿唇没说话。
被林启昭站在身后盯着,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身后的冷意加剧,她感觉自己的脖颈已经被他揪住了,好像她只要再出逃一步,他就会伸手将她逮回来。
杜岁好单方面的与林启昭僵持了一会。
她很快败下阵来。
她转身,十分不情愿地进了屋。
而待她进屋,林启昭就顺手将房门关上。
屋中的光线立马暗了,杜岁好闻声脚步一顿,心中惧意更甚。
这样吓妹宝,后面可是要追妻火葬场的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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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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