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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119章:莫要多想

季湘俯身,“父皇,儿臣以为二位皇兄所言皆在理。儿臣拙见,颍州一趟让儿臣所见颇多,亦所感颇深。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亦不可无。颍州失踪者数量之多,范围之广离不开安广嗣与西戎贼寇对无知之众的教唆与引诱,想杜绝此事自非一蹴而就,但若能广扩学堂,从根本上让百姓增广见闻,提高防备之心,长此以往,于我大熵皆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楚弘颔首,“尔等今日所言朕会好生思量。颍州一事盈儿你功不可没,经此一趟亦沉稳许多,日后你便随你二位皇兄一道上朝议政吧。”

“儿臣遵旨。”

一连数日,皇宫内外都格外平静。今日阳光正好,季湘早些时候已去见过纪清漓,一来是将海詹之死告之。江湖浩大,时茗与柳子衿若有意抹去行迹,那么于魏荨而言不亚于大海捞针。而今能联系得上她二人的唯纪清漓。

二来便是为纪清漓体内顽毒。季湘对医术算不得精通,遂亦不知纪清漓口中那所谓的“已有应对之法”到底是何。但一别数月再见,季湘依旧未能在纪清漓面上看出异样。季湘便想着此法该是有效的。

从太医院告辞后季湘领着仇翎出了宫。自那夜楚景宁夜访曲台殿后季湘便再未于这皇宫中见过她,季湘想着那渔夫张三之事,亦眼巴巴盼着能见楚景宁,自也是坐不住的。

仇翎驱车,二人一路来到长公主府外。看门的家丁瞧见来人并未阻拦,他悻悻地跟在季湘身后,心中只道:今日这长公主府真是热闹。

逢至饭点,府内皆是奔走的家丁与丫鬟。季湘看着他们手中那明显超过一人份量的菜食顿步亭下。身后的家丁一时未留神险些撞了上去,他心有余悸地退开。

季湘的视线望了过来,“今日除了本殿下外,皇姑母府内还有访客?”

家丁道,“回三殿下,早些时候大殿下来访。”

树影斑驳。静坐屋内饮茶的楚景宁与楚栎听得季湘来访后双双搁下茶盏。楚栎眸光晦暗不明道,“自父皇寿宴后,三皇妹似乎较此前变了许多,不知可是栎儿的错觉?”他噙笑观察着楚景宁的神色。

奈何这人丝毫不露。她淡然地对上楚栎视线,“人皆会变。许是历经生死,盈儿有所感悟吧。”

楚栎怔了一息,他总觉得楚景宁此刻的视线似要将他看穿。他道,“许是吧。”他有些坐立不安,“栎儿此前从父皇口中听得皇姑母此番下颍州是因时谷主与柳夫人有难,不知皇姑母可有遇着三皇妹?”

楚景宁恍惚一瞬道,“未曾。”她捏茶盖的食指轻颤。

楚景宁的回答让楚栎无法再就此聊下去。他心中郁闷。脚步声渐近,季湘止步屋内,她视线扫过二人,心觉古怪。她依次见礼,楚景宁示意她落座。屋内霎时静若寒蝉,三人间的氛围很是微妙。

楚栎透过茶沿注视着季湘,先一步挑起话题,“栎儿听闻皇姑母近来让暗卫在探寻一枚戒子的来历。”

季湘面如冰霜。

楚栎唇角勾笑,他收回视线道,“不知可有消息了?”

“尚未。”楚景宁摇头,眸中仍旧看不出丁点儿波澜。

楚栎噤了声。屋内再次安静下来,秋菊从外领着一老一少迈步而来,她径直跪地禀道,“殿下,关于那枚戒子的来历有消息了。”

季湘心中一颤,她大气不敢喘,时下周身好似有亿万只蚂蚁在爬。

楚栎像是早有预料般泰然自若,他兀自品茶。

楚景宁并未避及二人,她凝视着跪地的老妇与小儿。秋菊见势回视老妇,后者忙将四处打量的小儿往怀里拉了些,她道,“民妇给殿下、大殿下、三殿下请安。”小儿学着她的模样见礼。

“本宫且问你,关于那枚戒子你知晓多少,又是从何得知的?”

“回殿下。民妇未嫁人前曾有幸跟在何少将军身侧服侍,那枚戒子民妇再熟悉不过,正乃何将军家传之物。”

这些自不用再说,在座的皆知晓。

楚景宁道,“你可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及那戒子是在何处?”

“民妇记得。民妇尤记得那是渊帝末年,何少将军亦尚在,民妇随少将军入宫。那日少将军从先帝处离开后正好逢及太子妃身侧丫鬟携大殿下在御花园赏春,遂是有所逗留。民妇见少将军与那丫鬟攀谈之际将手中戒子取下交给了她。那之后民妇便再未见过那戒子。民妇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殿下。”

老妇匍匐在地。

秋菊将二人带了下去。

楚栎道,“皇姑母,经老媪适才提及,栎儿似有些印象。栎儿记得尚在太子府时曾有过一段时日皆是梅姨携栎儿入宫给皇祖父请安。后来瑶瑶阿妹降生,栎儿方知原是阿娘怀了身孕不便出府的缘故。”

“只是……”楚栎顿语,“只是栎儿想不明白,若那老媪所言不虚,彼时何孑为何会将那枚戒子交给梅姨呢?按理,那该是何氏家传之物,便是该给亦该给何氏后人方是。”

季湘握杯的手一抖,茶水顺着杯身滴落在地。她手忙脚乱地搁下茶盏。

楚栎看了她一眼未作搭理,反是显得极为困惑的问,“皇姑母是在何处见及这戒子的?”

楚景宁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楚栎面上,她静默良久不答反问道,“栎儿此话可是在怀疑瑶瑶的身份有假?”

楚栎被她盯得心虚,他在心中捏了一把汗道,“栎儿不敢妄加揣测。但不论是瑶瑶阿妹亦或是季大人而今皆已不在,真相如何或许已不再重要。”他噙笑看向季湘,“三皇妹觉得呢?”

季湘敛去愁容道,“盈儿不知,大皇兄此话当真问倒盈儿了。”她起身作揖,“看来盈儿今日来的不是时候,还望皇姑母恕罪,盈儿便先告辞了。”

“盈儿。”楚景宁出声将她唤住,“已至午时,你留下,随你皇兄一道陪本宫用膳。”

楚景宁既已开口,季湘自无推拒的道理。若非楚栎在此,她哪又会舍得这般离去?她此来甚至还未与楚景宁好好说会儿话。楚栎适才显然是话中有话,不单何氏,看来她身份暴露已迫在眉睫。

季湘温吞应声,“是。”

楚栎若有所思。

“栎儿。”楚景宁望向他,他怔然抬眸便听得楚景宁道,“何孑已死,此事历时已久,单凭那老媪口中的只言片语并不能证明什么。瑶瑶自幼跟在你阿娘身侧,亦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你阿娘又怎会连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都不识得?这话日后你便莫要再提,亦不必再想,若是落人口舌只会让你父皇迁怒与你,届时便是本宫亦难保你。”

楚栎面色煞白,他起身拱拳,“栎儿谨记。”

季湘往楚景宁的方向不断抬眸,她不经怀疑楚景宁今日之举是否故意而为。她回想着适才秋菊将那老媪二人领来时的一幕。彼时她与楚栎皆坐于屋中,而秋菊却无丝毫顾忌的当着她们的面道出了那戒子的消息。

若无楚景宁授意,季湘很难相信秋菊会如此行事。

季湘心情复杂。楚景宁那话显然是不信自己会是何孑之女,但亦不排除她是担心楚栎贸然而为害人害己。无疑,有一点楚景宁并未说错,不论是何孑还是梅寻真皆已死,仅凭一人之言又能证明什么?

自那年秋,季湘从楚栎口中得知她是何孑之女后便从未怀疑过楚栎这话的虚实。今次若非那枚戒子重现于世,正好引起了楚景宁的注意,季湘觉得她恐怕再难从除了楚栎之外的任何一人口中听到丁点儿关于此事的过往。

季湘自问自己当真这般相信楚栎所言吗?并不。时隔多年,她依旧忘不了彼时于营帐内所见到的那张扭曲,恼怒,充满怨恨的面容。不论多少次回想,那双扼住她脖颈的手都从未松开过。

窒息感是如此的清晰。

恨。

除了她是佞臣之后这一个原因外季湘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原因会让楚栎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这一刻的季湘已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彼时的她仅仅是因信了楚栎的话便是数年。

可这数年来她借着赎罪的名义不亦在自欺欺人吗?她贪念着由季晴菀之女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一切,师傅师娘与烟儿她们也好,楚景宁亦罢,皆是她不愿割舍的。她并非未曾幻想过楚栎的话是骗她的,她甚至一度希望楚栎能将这个秘密带入棺椁,永埋地底。

“湘儿。”

一声轻唤拉回了季湘的思绪。她惶然地抬眸,四目相对的那瞬季湘在那人眸中看见了万般的忧愁,季湘心口作疼。待她环视屋内时已没了楚栎的身影。

丫鬟将最后一碟菜食撤了下去,屋门被虚掩着。季湘这方惊觉自己神游天外许久,她尤感腹中空空,口中苦涩,已是连半点儿适才吃过什么都记不得了。季湘有些恍惚,依旧未能从那难言的情绪漩涡中抽身。

她垂眸,置于双腿上的掌心不由收紧,“姑姑……”她盼了几日方再次见到楚景宁,心中分明有千言万语,时下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楚景宁拾起锦帕轻拭季湘唇角,她长叹一口气道,“湘儿莫要多想。”

季湘握住楚景宁的手腕,她眸中泛起泪光,“姑姑,湘儿骗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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