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严崇已经醒了。他侧卧着，单手撑头，静静看着怀中仍在熟睡的李菀。
她的睡颜很安静，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严崇伸手，极轻地拂开她颊边的一缕碎发。这个动作惊醒了李菀，她睁开眼，对上他专注的目光。
“早。”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李菀微微一愣，随即想起昨夜的一切。她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
严崇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今日要举行登基大典，还有你的册封典礼。”
李菀抬眼看他：“这么快？”
“我已经等了太久。”他的目光沉静而执着，“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起身下床，唤来宫女伺候洗漱。李菀坐在床沿，看着宫女们恭敬地为他更衣。玄色龙袍加身的那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不再是昨夜那个带着血腥气的将军，而是真正的帝王。
“为你准备的朝服在屏风后。”严崇系好腰带，转头对她说，“试试合不合身。”
两名宫女捧着朝服上前。那是一套正红色的凤袍，金线绣着展翅的凤凰，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李菀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上凤袍。当她从屏风后走出来时，严崇的眼神明显暗了暗。
“很适合你。”他走上前，亲手为她整理衣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皇后了。”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脖颈，带来一阵微麻。李菀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为什么一定是我？”她轻声问。
严崇的手顿了顿：“因为只有你配站在我身边。”
***
太和殿前，百官肃立。
严崇牵着李菀的手，一步步走上玉阶。他握得很紧，不容她退缩。
礼官开始宣读册封诏书。当念到“立李氏为后”时，底下传来细微的骚动。几位老臣交换着眼神，显然对册封前朝皇后颇有微词。
严崇冷冷扫过众人，那些窃窃私语立刻消失了。
“接凤印。”礼官高唱。
宫女捧着金盘上前，盘中放着沉甸甸的凤印。严崇亲自拿起凤印，递到李菀面前。
“接下它，”他低声说，“从此你我共享这江山。”
李菀看着那方象征着皇后权力的凤印，深吸一口气，缓缓伸手接过。凤印很重，压得她手腕微微一沉。
“礼成——”
百官跪拜，山呼万岁千岁。声音震耳欲聋，在宫殿间回荡。
严崇转身面对众人，却微微侧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李菀说：
“今晚，我要你心甘情愿。”
李菀耳根微热，握紧了手中的凤印。
册封典礼结束后，严崇要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临行前，他屏退左右，将李菀拉到殿柱后。
“等我回来。”他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短暂的吻。
这个吻来得突然，李菀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转身离去。她望着他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还残留着他温度的唇瓣。
回到重新布置的坤宁宫，李菀屏退了所有宫女。她需要时间独自消化这一天的巨变。
黄昏时分，严崇来了。他换下了繁重的朝服，只着一身玄色常服，看上去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随意。
“用过晚膳了吗？”他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
李菀摇头。
严崇示意身后的太监传膳。很快，宫女们端着各色菜肴鱼贯而入。
用膳时，他时不时为她夹菜，动作熟稔得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相处多年。
“不必拘谨，”见她吃得少，他低声道，“在我面前，你永远不必伪装。”
李菀抬眼看他：“我只是......还不习惯。”
严崇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五年，我看着你在那个废物身边强颜欢笑。现在，我要你做回自己。”
这句话戳中了李菀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
晚膳后，严崇屏退左右。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交织的身影。
“现在，”他走到她面前，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可以给我答案了吗？”
李菀抬眼看他。烛光下，他的眼神不再像白日那般凌厉，而是带着某种深沉的期待。
她没有回答，而是主动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却让严崇浑身一震。他很快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这是你的答案？”他在换气的间隙低哑地问。
李菀轻轻点头，脸颊泛着红晕。
严崇低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这一生，”他在她耳边低语，“我绝不会负你。”
窗外月色正好，映照着寝殿内交织的身影。这一夜，才是他们真正的新婚之夜。
次日清晨，李菀醒来时，严崇已经起身。他坐在床沿，正在系衣带。
“今日我要处理前朝余孽的事。”他说着，回头看她，“你若闷了，可以到御花园走走。”
李菀坐起身，丝绸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点点红痕。严崇的眼神暗了暗，俯身在她肩上落下一吻。
“晚上等我。”
他离开后，李菀唤来宫女梳洗。镜中的自己气色红润，眉眼间带着前所未有的风情。
“娘娘今日气色真好。”为她梳头的宫女笑着说。
李菀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用过早膳，她信步走到御花园。园中的牡丹开得正好，一如五年前她刚入宫时那样。
“娘娘。”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菀转身，看见一位老臣站在不远处。那是前朝的老臣，曾经多次在朝堂上为她说话。
“陈大人。”她微微颔首。
陈大人上前几步，压低声音：“娘娘可还安好？若是有难处......”
“我很好。”李菀打断他，语气平静，“新帝待我极好。”
陈大人愣了一下，随即了然：“那老臣就放心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菀轻轻抚过身旁的牡丹花瓣。她知道，从今往后，她将是严崇的皇后，这个王朝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中泛起一丝陌生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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