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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欲饮琵琶马上催

连着几日,姜月雪都是早出晚归,基本把兰城内的几家情况摸清楚了。

除了谢家五叔,主要是唐家和张家这两家人在卖粮。当地官府和其狼狈为奸,一面肆意加征地税,百姓困苦难言,一面又暗地里操纵粮市,抬高粮价,还买卖粮食给黑水若,贪了不少军粮补亏空。

看着自己桌前的一页页买卖契书还有账本,姜月雪感到有些头疼。

现在已经算是证据确凿,但这里的各种问题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要想在短时间内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恐怕要上猛药。

猛药可以借助那位赵王世子秦煦的势力,人家有兵啊,完全可以借此大干一场。

但这可是在古代,一不小心就分分钟被扣上造反的帽子,那他们就立不住脚。

正在姜月雪细细思虑着的时候,院门被敲响了。

秋叶打开门,是一个打扮端正讲究的小厮。

小厮进来后,对着姜月雪行了一礼:“姜小姐,大公子请您过去一趟。”

姜月雪立即从躺椅上起身:“有什么事?”

小厮脸上露出点难言的表情,含糊道:“大夫人也在……嗯,还有五老爷。”

哦,对了,姜月雪之前把查到的消息已经抄了一份给宋青岚送过去,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不过这是谢家家事吧,谢斐叫她做什么。

“知道了,我一会过去。”

“姜小姐,这回得让小的带路。”

姜月雪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我还能认不得路?”

“这回是在后面,几个族里的长辈都来了。”

姜月雪点点头,看来宋青岚有意将事情做大,敲山震虎,借此杜绝有人以后再犯。

姜月雪收拾一番,很快就跟着小厮走了。

这个小厮说的后面,离几人居住院所稍远一点,隔了两进的屋子,是谢家处理内部家事的地方,此处非大事不开。

姜月雪从七岁时来到这里,谢家在这里议事商讨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到了地方,只见这大堂一反江南的清雅巧丽,显得高大沉稳。用黑漆涂了的柱子撑着廊桥,从两侧翼展开去,气势雄厚。

谢斐正在廊桥下面的一颗树下等着。

姜月雪走上前去:“谢哥。”

谢斐带笑颔首:“辛苦你走一趟。”

“这是你家的事,我来不太合适吧?”姜月雪问道。

谢斐摇摇头:“事情是你查出来的,这几日又是你在奔劳,而且五叔糟蹋的店面里也有你的铺子。有什么不合适?”

姜月雪也就不再推脱,紧着问了一句:“现在粮食买卖一定要先停,谢家已经停了,剩下那几家……”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姜月雪回头一看,是谢家二叔,谢斐之父谢士祯的亲弟弟谢士礼。

谢士礼一身锦绣黑袍,奇怪这两个小的怎么站在门外:“杵在这儿干嘛,还不赶紧进去。”

两人点头称是。

等谢士礼进去,姜月雪发觉谢斐看着远处不动弹了,转头一看,是谢家的五叔,正磨磨蹭蹭地往这边走。

实话说,这五叔谢士湘本性不坏,就是心软糊涂,难担大事。现在朝堂上乱成一锅粥,故而他大哥和二哥都不准他当官。

所以谢士湘估计心中一直不平吧,便想做些事情证明自己。

小时候,谢士湘经常带着谢斐和姜月雪游山玩水。现在谢斐看着自己这个五叔,脸上流露一点复杂的意味。

谢士湘只自己一个,谁也没跟着。走到跟前,谢斐正要开口,谢士湘就伸直了胳膊连连挥袖,叫两人先进去。

姜月雪礼貌点头,谢斐有点无奈地再看了五叔一眼,伸手轻榄了姜月雪身后一下,两人就进去了。

大堂的主位上,正坐着一位头发花白、面容严肃的长者,是谢斐的叔祖父谢骏。下面两边座位基本已经坐满,都是谢家中位高权重者,宋青岚正坐在左边下首的首位。

谢斐的祖父在跟随先帝打完天下后衣锦还乡,但因战中的伤病四十多岁就去了。现在谢斐的这位叔祖父是谢家最德高望重之人。

姜月雪和谢斐对着上面这位长辈下跪行礼后,就站在了宋青岚的后面。

姜月雪垂眸看去,只见宋青岚脸色铁青,腿上双手紧握。

她轻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伸手揉捏宋青岚僵硬的肩膀。宋青岚双手一松,拍了拍姜月雪的手。

对面一个头戴金冠,珠翠摇晃的朱衣妇人看了姜月雪好几眼,和身边一个深蓝衣服的妇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随着门童是一声“五老爷到”,轻微的议论声全部停止,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离门近的几个人稍微侧首看着门前。

不一会,一个垂头丧气的中年人就出现了,他看了上面一眼,然后先在门前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走进门里,再磕了三个头。

“不肖子孙谢士湘,给叔伯见礼。”

说完之后,堂内一片寂静。

谢士湘偷偷看了宋青岚一眼,见她不说话,脸色阴沉难看,嘴也紧紧闭着,谢士湘再磕了三个头。

“不肖子孙谢士湘,给叔伯见礼。”

这一次,谢士湘头磕地的力道极大,起身后,额头已经淤青见血。

宋青岚终究忍不住,眉头皱起。

她公公去世得早,谢士祯常年在外奔波难顾家中。她是大房长媳,又是谢士湘的长嫂,谢士祯多次嘱咐她要多多照拂这位无依无靠的幼弟。

可以说,谢士湘是她看着长大的。

没想到把他教成这个样子。

宋青岚看了正中一眼,谢骏便开口了:“行了,你就是把头磕烂,事也已经做了。”

谢士湘垂着头,不言语。

“说吧,今日在列祖列宗面前,从头到尾地把事说出来。”

停了一会,谢士湘闷闷地开始说了:“是晚辈愚笨糊涂,晚辈罪该万死。一开始,是有人说有挣钱的门路,有一批粮食低于市价很多,而且质量又好,我心想这是个好机会。这期间又有不少人,担保的担保,争的争,抢的抢。我心里一急,就赶紧都买入进粮行。”

“有人?”宋青岚看了对面三房四房一眼,“都是谁?”

谢士湘顿了一下,才说:“长嫂,这个你就别问了。”

宋青岚气得一拍桌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瞒什么?你知道,你买的然后从谢家手里出去的是什么粮食!”

“现在知道了……如果我一开始知道,一定不会做的。”

上了贼船,伙同贪污的官员买卖军粮,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宋青岚猛地一拍桌子:“说!都有谁?一个一个地说!”

谢士湘浑身一抖,转向宋青岚那边俯首低头:“长嫂,不能说啊,要是说了,这兰城就要大乱了!”

宋青岚直接站起:“现在还不够乱?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雪儿,把这粮食去哪儿了全念给他听!”

姜月雪从袖中拿出一个本子,展开来。

“丁丑月壬午日,三千石,城南路一百二十里装卸。”

“丁丑月庚寅日,六百石,城西路六十里装卸。”

“庚寅月立春,一千一百石,城南路七百里装卸。”

……

“戊寅月乙巳日,两千石,城南三百里装卸。”

将所有查到的账单念完,姜月雪低头退下。

谢士湘猛地抬头,不可置信:“怎……怎会如此,这些粮食,明明都是北上去了啊!”

座上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脸上都有惊疑之色。三房和四房的人心中更是惊涛骇浪,兰城的西路和南路都是从南方进粮的路,南方是产粮的地不可能运回去。

难道,这些卖给黑水若的粮食,全部堆到附近了?

黑水若要进犯兰原州?

不可能,他们的老巢在老北边了,不可能来这儿。

想到这,三房和四房的人又定下心来。是,当初是他们教唆老五去买卖这些粮食,再预备徐徐吃下这几家粮行。本来就是他们家的东西,不给他们也就算了,怎么还要便宜外人。

三房的夫人喝了一口茶,瞥了姜月雪一眼。

大房本身就势大,再加一个京城来的姜家人,那还得了。

姜月雪眼睛剑一般地一转,直直对上三房刘氏的目光。刘氏被惊了一跳,险些被茶水呛住。

再看过去,姜月雪还是那副温柔娴静的样子,刚才那股气势仿佛只是错觉。

刘氏顺了顺气,心道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能被一个小丫头吓到。

上面的谢骏问道:“雪丫头,你说的都是真的?”

姜月雪恭敬点头:“这都是我跑了全城,一家一家对账,一个一个揪出来的。另外我还去了田里查看了收租明细,不会有错。”

这位叔祖的眼神都有些凝重,一叶知秋啊,难道这天下又要再乱了?

宋青岚抬起手,声音颤抖:“士湘,你以前还在念书的时候,有一天把一张字捧给我看,高高兴兴地说你被先生夸了。上面写的东西我到现在还记得,说是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谢士湘泪流不止,头低下,砸到了地面。

“你父亲,我公公,为国而死,我们谢家食君之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说完,宋青岚身形摇晃,有些支撑不住,谢斐赶紧上前,扶住母亲坐下。

姜月雪有些担心地抓住宋青岚的手,冷如冰铁,宋青岚紧紧回握,掩面而泣。

“好了,青岚,这也不干你的事,”谢骏摆摆手,说道,“这事斐儿之前已经和我说过了,如今看来……兰城已危在旦夕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有人斟酌着开口:“叔伯,是否有些言重了,这黑水若远在塞北,怎么可能跨过这么远,进犯兰原。”

谢骏笑了一声:“怎么不可能,我还可以断言,这些黑披子恐怕已经和西边的那些蛮子串通一气了。”

看着下面这个最小的侄儿,谢骏沉沉叹了一声:“士湘,你可知错?”

“晚辈错了,晚辈错了……”

谢士湘连连磕头,泪洒地上:“晚辈是千古罪人!”

谢骏突然又笑了一声:“千古罪人,恐怕还轮不到你来做。士礼,请家法吧。”

……

出了大堂门,外面天色还早。

谢斐和姜月雪并肩走着,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一个身穿淡青裙袍的妇人急匆匆地走过,在两人这稍微停了一下。两人行礼,妇人慌乱对着两人点过头,就再度小跑走了。

是谢士湘的夫人。这两位是在诗会上认识的,也算得上是情投意合,举案齐眉。

谢斐握住姜月雪的手腕,姜月雪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

“雪儿,你别怪我五叔。”

姜月雪摇摇头:“我不怪,你五叔也是受人蒙蔽了。再说我大景已经多年未和黑水若有战事,粮货买卖也是不少,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有动作。”

突然,转角处出现一个步履匆忙的橘裙少女,似乎是在找谁,见到两人,眼前一亮,赶紧上前来。

是秋水。

“怎么了,这样急?”姜月雪问道。

秋水踹了一口气,才把手里一个帖子奉上:“小姐,门外有人递了这个帖子给你,说是赵王世子请您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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