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多余的动作,裹挟着暴虐魔气的一拳,狠狠砸在那张油腻的脸上。
熊妖庞大的身躯轰然砸地,把角落木架震得哗啦作响,瓷器玉器碎裂的声音接连炸开,混杂着熊三爷杀猪般的惨嚎。
“小畜生……你竟敢——!!”
未等他挣扎爬起,魔气已在雅间轰然炸开,夹杂着无数厉鬼凶魂的尖啸哀嚎——瞬间将熊三爷死死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柳重焰一步踏前,一把锁住了熊三爷的脖颈,竟将他小山般的身体轻而易举地提起。
另一手则反手拔出长刀——寒光凛冽,精准抵在了对方妖丹所在的小腹!
所有的污秽谩骂瞬间被扼死在喉咙里。
此时的柳重焰,面容妖异可怖。
紫色魔纹如活物般自脖颈向上蔓延攀爬,转眼便覆盖了半张脸颊,左眼原本纯黑的瞳仁被邪异的紫红色彻底浸染。
他欺身向前,死死盯着熊妖,一字一句、冰冷无比:
“你这条恶心的贱命……死不足惜。”
魔气在刀尖上跳跃又嘶鸣,柳重焰手臂微抬——眼看就要狠狠扎下!
“柳重焰!!”
房门猛然被撞开。
“你在干什么?!”
晏雪临闪身冲入混乱的房间,一只手死死扼住柳重焰握刀的手腕。
柳重焰的动作顿住,他缓缓侧过头。
晏雪临猛然一惊……这还是平时的柳重焰吗…?!!那双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只剩下混乱与狂暴。
下一秒,更为庞大的魔气裹挟着凄厉的尖啸声,从柳重焰体内轰然爆开!
力量猛烈激荡,竟将晏雪临的妖力都狠狠冲开。
魔纹蔓延加剧,柳重焰发出痛苦至极的嘶吼,猛地松开了刀,双手抱头:“走…走开!都滚!!!”
晏雪临强压心惊,再次催动妖力,试图强行压制,却没想到这一举动如同沸油泼水,瞬间引爆了更狂暴的反扑。
刺眼的紫红光芒与厉鬼尖啸瞬间达到了顶点,柳重焰身形剧烈一晃,“砰”地一声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同样被强大冲击掀飞的熊三爷也昏死过去。
变故来得太快!晏雪临脸上露出罕有的慌张之色,他本只是想故意逗弄逗弄这小骗子……
哪知他跟个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炸??
“阁主……这、这客人怎么办……”
门口传来侍从惊恐的低问。
“——扔出去!让他滚!”
晏雪临怒喝道,“忘忧阁永不再接待!”
他再不顾其他,一把将失去意识的柳重焰背起,身形如风般冲回自己寝殿。
……
房门紧闭,隔绝外间。
晏雪临将柳重焰平放在自己床榻上,迅速扯开了少年胸-前衣襟,露出布满诡异魔纹的胸-膛,双手按上,试图输送自己的妖力去调和那混沌的魔力。
可这一次,全然不同。
上次尚能稍稍压制的妖力,此刻却如同泥牛入海。柳重焰的身体像是个狂暴混乱的无底漩涡,非但没有被安抚平息,反而在晏雪临妖力注入的瞬间爆发出更可怕的吸力——!
晏雪临心道不妙,欲要抽手,却已迟了!
“呃!”昏迷中的柳重焰猛地睁眼,那双被混乱占据的紫红魔瞳毫无神志,只余野兽般的原始本能!
他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原本平躺的身体骤然爆起,竟反客为主,一把将压制上方的晏雪临狠狠掼倒在绵软的被褥之中!
晏雪临猝不及防,闷哼一声,还未来得及挣动,骇然发觉自己的妖力如同开闸洪水,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向对方!
他想推开,可更糟糕的是——一只滚烫的手,竟一把抓住了他乱动的尾巴!!
“啊——!”
痛楚与酸麻从尾巴处传来,瞬间击溃了晏雪临所有的防御。
他浑身一颤,所有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强烈刺激让他眼角都飙出泪来,连指尖都控制不住颤抖,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可得寸进尺的魔物根本不懂适可而止。
像一头饿极的凶兽,死死禁锢着身下柔软的猎物,脑袋胡乱拱动着,滚烫鼻息灼烧着晏雪临颈侧,发出一声满足又贪婪的、近乎呢喃的粗重喘息。
晏雪临简直惊骇欲绝。
完了!再这样下去,他数千年的修为…乃至性命,恐怕都要被这小魔头生生吸干!
“不……柳重焰!醒醒!呃——”
锐痛!
毫无征兆的锐痛猛地从颈侧炸开!
柳重焰竟真的一口狠狠咬了下去!锋利的齿尖刺破皮肤,温热的血液瞬间涌出!
晏雪临痛得眼前发黑,生理性的泪水失控地涌出。
他清晰地感到自己蕴含妖力的血液被疯狂吮吸抽走。
晏雪临此刻后悔无比。
——他就不该!不该因一时兴起就把这小疯子推出去顶雷!不,或者说他根本不该一时心软……收留他。
被压制在床榻上,晏雪临全身发软,只能徒劳感受着力量的流失和血液被吮吸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被彻底吸干榨尽的关头——
那狂暴的力道,竟开始一点点地缓和,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在最后关头发出一声嗡鸣,然后骤然断开,归于死寂。
压在身上的沉重躯体猛地一僵。
颈侧尖锐的吮吸感消失了。
柳重焰缓缓地、带着一种茫然的钝感抬起头。
嘴角蜿蜒流下一抹刺目的鲜红血迹。
他眼中那毁灭性的紫红魔光潮水般褪去,左眼的异色也悄然隐没,只余一片冰冷幽深的纯黑,但这片黑瞳此刻却盛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茫然,如同宿醉后彻底断片的人,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做了何事。
他就这样呆呆地盯着身下的晏雪临,一时彻底僵住——
那张总是慵懒带笑、惯于掌控一切的漂亮脸蛋,此刻苍白得惊人。肩头衣物因剧烈挣扎早已滑落大半,露出的一侧颈项和锁骨之上,一个清晰无比、微微渗血的牙印,刺眼地印在白皙的皮肤上。
那双总是漾着漫不经心、甚至促狭神采的琥珀眼眸,此刻浸满了无助的水光,眼尾洇开一片脆弱的、被极致凌辱后的潮红,失焦地望着虚空,湿漉漉的泪痕交错着从脸颊滑落。
唇瓣微张,急促又虚弱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屈辱。
“疯子…”
晏雪临两眼一黑。
………
漓丝和柳重焰差点打起来。
“无耻之徒!!!”
女人气到脸上的蜘蛛复眼都开始浮现,尖锐指尖带着森寒妖气,直取柳重焰面门。
柳重焰凭借本能猛地后撤一步,险险避开那致命一爪,后背却重撞在柱子上。
“阁主待你如何?忘忧阁容你如何?!你却恩将仇报,趁他虚弱……行此禽兽不如之事!”
柳重焰脑中混乱无比,一时竟忘了辩解:“不是我……”
“不是什么?!”漓丝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击落空,反手又是一爪,“阁主本就体质特殊,难以控制——”
话一出口,她猛然收声,脸色唰白,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但为时已晚,柳重焰瞬间敏锐捕捉到了那句,脱口追问:“难以控制…?”
“漓丝姐姐!柳哥哥!别打了!”金爪一下扑了上来,小小身体却有着出惊人的力量,抱着漓丝手臂就往后拖,又扭头焦急地看向柳重焰,“晏哥哥会没事的!你们别打架呀!”
恰在此时,房间门被轻轻推开。
砚知白和百大夫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百大夫依旧是那副清瘦倦怠的模样,只是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砚知白面色还算平静,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凝重。
“好了,都安静些。”砚知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瞬间压下了廊道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百大夫微微颔首,声音平直无波:“晏阁主身体无大碍,只是妖力一时消耗过度,昏睡过去了,气息已渐平稳,过些时候自会醒来。”
漓丝闻言,紧绷的身体明显松懈下几分,她狠狠剜了柳重焰一眼,甩开金爪的手,一言不发地快步进了房间。
“漓丝姐姐,我也去。”金爪也急忙跟了进去。
廊道里只剩下三人。
砚知白与百大夫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砚知白深吸一口气,转向柳重焰,温声道:“柳公子,这边请,我们……借一步说话。”他的目光指向不远处一间空着的房间。
柳重焰沉默地点头,压下心头翻涌的疑虑,跟着两人走了进去。
一进门,百大夫没有任何寒暄,直接走到柳重焰面前,伸出那只带着淡淡药香的手,言简意赅:“把手给我。”
柳重焰依言伸出手。
百大夫也伸出手,轻搭在他脉搏上,可在触碰皮肤刹那,五指竟开始迅速变化,形态扭曲——直接化作了数条坚韧而粗糙的树枝。
这些树枝如同拥有生命的藤蔓,柔韧而精准地缠绕而上,柳重焰只觉得手腕一紧,微弱却平和的灵力就缓缓渗入他经脉之中。
百大夫对柳重焰脸上露出的讶异视若无睹,依旧专注地感受着什么。
此时室内陷入一片沉寂,只有三人轻微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百大夫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最终,她那总是带着倦意的脸上,竟缓缓浮现出一抹奇异的、近乎发现珍宝般的低笑。
“呵呵……”
缠绕的树枝缓缓松开,百大夫收回手,抬眼看向神色惊疑不定的柳重焰,眼中闪烁着医者特有的、面对罕见病症时的兴味光芒。
“有趣啊……真是有趣!你们忘忧阁…每次我来都有惊喜给我……我知晓缘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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