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今朝手里抓着狂甩尾巴的黑尾蛇,像一尊玉面阎罗般面无表情立在那。
江苔花却来不及害怕,连忙扑了上去抓住他手里的那条蛇就扔到一边。
“手都抖成这样了就不要强撑了。”
越今朝垂下眼眸,任由袖摆遮住微微颤抖的左手。
江苔花看见后别过头:“这些都是黑尾蛇,你要是被咬了我可没解药了。”
越今朝却冷笑一声,“假模假样。”
江苔花瞬间明白越今朝意有所指,一边提防着黑尾蛇一边说道:“若奴婢当真想折辱公子,又何必在大殿上多此一举呢。”
她明白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等奴婢把黑尾蛇解决了,再向公子解释。”
这驱蛇药是江苔花自己配的,效果远没有真正的药物,没一会这些黑尾蛇嗅到味道淡了,又游动着朝二人扑去。
江苔花见此连忙拉着越今朝跳到一旁,将香囊里仅剩的药粉倒在手里胡乱地抹在他的身上。
“你的手有伤,待在此地别乱走,这些蛇暂时不会攻击你。”
房间里皆是蛇群在地上爬动时嘶嘶作响的蛇信子。
江苔花一边躲避,一边拿着手里的竹竿见准时机就是一竿子敲过去。
越今朝看着对方周身乏术之时,仍不让蛇群往自己这里爬动一分。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心的丝帕,上面还残留着的药粉模糊了丝帕的绣痕。
江苔花系紧裙摆,发髻在慌乱间早已散乱无比,煞白的小脸泛着粉,就连平日里颇会演戏的双眼也只剩专注。
可还是被蛇群围攻到房间的一角,黑尾蛇扬起了上半边的身子,一晃一晃地试探着。
江苔花浑身紧绷,再看见一条蛇飞扑过来时连忙用竹竿打了过去,可脚下的空门却大大地露了出来。
她猛地往后一倒,坐在了地上。
看着蛇群从裙摆攀爬直上,张开了蛇口时,她脑中空白,急急伸手阻挡。
破罐破摔地想着被咬之后就只能在厚着脸去找箫纯雪求解药,却被一包刺鼻腥臭的东西砸地眼冒金星。
“呸——!”
白色的粉末在空中飞扬,刚刚还昂首挺胸的蛇群立马四处散开,在地上爬了一会变不动了。
江苔花晃了晃脑袋,眼睫上沾落的药粉也跟着簌簌落下。
越今朝站在她面前,她低头呸着嘴里刚刚不小心吃进去的药粉,听着他冷不丁道:
“我洒的是毒药。”
江苔花震惊地看着越今朝,却不敢说话,赶紧跑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漱口。
她擦了擦唇边的水渍,秀气的眉头微蹙,想要说越今朝发什么疯,却又咽了回去。
欲言又止的摸样让越今朝看了个彻底,他见江苔花只一个劲地漱口,幽幽地说道:“骗你的,那只是驱蛇的药粉。”
嘴里冰冷的茶水在听见这话后喷了出去,像一道水柱浇在地上。
江苔花:... 缺德
碍于自己对越今朝干的缺德事也不少,她只好无伤大雅地笑着包容道:“越公子真会说笑。”
越今朝看着江苔花彻底变成了一只有些灰扑扑的栗鼠,偏过头道:“你的驱蛇药太香了。”
江苔花拍着衣裙上的药粉,“白日里,七公主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点破你的身份。”她低下头,看着越今朝的衣角,“可若是我真的这么做了,你——”
“各取所需的事情,没必要解释。”越今朝打断道。
江苔花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心里像是被刚刚的药粉堵住了一般,有一瞬间的难以自持的酸涩。
气氛一瞬间降至冰点,江苔花拍了拍头顶,却感受到一阵尘土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她觉着古怪,心有所感般将手放下抬起头看向房梁之处,却听见越今朝厉声道:“退开。”
一样闪着温润光泽的物件被越今朝急速甩了过来。
金玉相撞,“叮——”的一声,一枚飞镖被那样东西硬生生撞偏了轨迹,直直地射入地砖中。
江苔花连连后退,看着那东西撞开飞镖后便碎在了自己的足尖之前,发出清脆的响声,摔的四分五裂。
见飞镖没有成功,房顶紧接着就被破开个大洞。
一行人蒙着脸,穿着夜行衣从天而降,拿着剑就朝越今朝刺去。
江苔花尚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却率先躲在了一旁。
她思绪混乱,七公主难不成还有另一手准备。
可在看见越今朝的胳膊被刺伤时她就明白,这波人绝对不是箫纯雪找来的。
这些人穿着夜行衣,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一招一式之间皆是下死手准备让越今朝死在这的心思。
江苔花脑中转的飞快,越今朝寡不敌众双手还有伤,只能闪避着这群蒙面人的招式,喊巡逻的人过来也无用,此地偏僻,就是喊破嗓子也不见得会有人过来。
她躲在花罩后面,思考时却看见不过两步距离的黑尾蛇突然晃了晃头。
江苔花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直到黑尾蛇又动了一下尾巴,她突然灵光一闪。
她立刻抓起那条还未彻底苏醒的黑尾蛇,拎着它的尾巴使劲甩向那群人,还不忘大喊道:
“有蛇!”
不等那群人反应,黑尾蛇被江苔花的动作激怒,在空中绷直着身子便咬向他们。
“老大!这里怎么有黑尾蛇!”
一时之间,这些人不光要解决越今朝,还要提防黑尾蛇。
她看着越今朝抢过其中一人的剑,面不改色地便一剑封喉,脚下的步子一顿,但还是跑到了他的身边。
“你怎么样。”
江苔花看着越今朝仍还流着血的手臂,来不及多问,又被越今朝摁头往下一蹲,躲过了头顶挥过来的一剑。
她抱着头看着越今朝一剑挡住了对方,握剑的手正微微颤抖,面上却是狠决的模样。
蒙面人的声音从面罩底下传出:“四皇子,你的手筋尽废,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越今朝听见此话,却扯出个嗤之以鼻的笑来,“原以为你们主子能忍到几时,不曾想现下就忍不住了。”
蒙面人猖獗笑道:“死到临头了还说这样的话。”他将剑又横着劈来,“那我就先杀了你,在杀了你身边的这个宫女。”
江苔花在这场局势之中就是一个小喽啰,只要越今朝一死,众人眼里没用的她自然也活不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却瞥见身边寒光一闪,立马一个弯腰躲了过去。
江苔花虽不会武功,可从小干活加上经常练五禽戏,一时之间竟没有人能伤到她,皆被她以奇形怪状的姿势躲了过去。
看着桌底下那个不起眼的竹筐,江苔花拼死一搏地往那边一滚,穿到了桌底下。
那里面还有自己未放完的黑尾蛇。
“砰”的一声。
桌子被劈开之际,江苔花狼狈地钻了出来,她打开筐子像天女散花般拎着它甩了出去。
一时之间,屋内皆是被惹急眼的黑尾蛇。
江苔花与越今朝身上都是驱蛇药的味道,黑尾蛇全追着那群蒙面人咬。
她找准时机拽着越今朝就往外面跑。
行宫四面环水,越今朝的住所又被安排到最偏僻的地方,却又临近了已经被冰冻起来的湖面。
江苔花一手拎着飞舞的裙摆,一手抓着越今朝的袖口,丝毫不敢停。
黑尾蛇只能抵挡一时,那群人马上就会追出来。
江苔花看着被冻住的湖水,在一处小舟底下看见了尚未被冻上的洞口。
此处应该是钻出来供宫里的人冬钓所用。
她看着越今朝的伤口,“你忍一下。”
江苔花用丝帕包住了越今朝的伤口,使劲地系了个死结。
“你会凫水么?”
越今朝看向那处缺口,点了点头。
江苔花没看见对方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而是郑重说道:
“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跳。”
越今朝看着那处湖面,耳边江苔花的声音也像是先坠入了漆黑的水中一般,变得朦胧迟缓。
直到那声坚定的“跳!”
江苔花抓着他的肩膀,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中,躲在了小舟的下面。
两人接近湖面,却隔着一层极厚的寒冰。
极冷的气息充斥在他们周围,唯有相互接触的部位残留着淡淡的余温。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二人便听见那群蒙面人的声音。
“老大,没影了。”
“四处找,越今朝受伤了,还带着一个累赘,跑不远的。”
细细簌簌的声音从二人头顶传来,水面波动了一番,有人上了小舟。
“你说,他们不会是藏在下面吧?”
江苔花心一紧。
湖底寂静无声,却有如雷贯耳的震跳声。
她起初以为是自己的心跳,可在看见越今朝紧闭的双眼时,怔了片刻。
这股心跳,是越今朝的。
头顶踩着的小舟晃荡了一下,差点显露二人的身影。
江苔花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连忙抱住对方往深处又潜了潜,没想到却引得越今朝睁开了双眼。
泛着蓝黑色的湖水中,唯有借着缺口处映出的月光才能看清彼此。
“藏在湖里?”
隐隐一声嗤笑,“越今朝怕水,怎么可能会藏在他最害怕的地方。”
“必须杀了他,不然死的就是我们兄弟几个了。”
江苔花听见这话看向越今朝,他此刻又闭上了眼,搂着自己腰间的手有微微松开的迹象。
这个节骨眼溺水,可就是真的完了。
江苔花心一横,刚想凑上前渡气,温热的双唇却碰上了一处带着茧子的柔软。
她一睁眼,看见的是一处掌心,再往上,是睁开双眼的越今朝。
女主难过的点并非情爱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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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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