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悠宁望进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突然发现里面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某种近乎担忧的东西。
这个发现比【噬魂匕首】失效更让他心惊。
“我有分寸。”鹿悠宁躲开对方的手，却在对方无奈时，鬼使神差地补充，“我只对你这样，毕竟……”
舌尖抵住上颚停顿半秒。
“上将为了我，可以把手上的茧烫软，你应该……不会伤害我。”
虽然是在演戏，但他有一瞬间，真的这么觉得。
尤利安给他的观感……太真了，如果对方也是在演戏，那无疑是致命的对手戏。
男人死而复生的谜团，背后所代表的势力，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蝉茧，无形地包裹着他。
但眼下，他确实杀不掉对方。
既然杀不掉，与其时刻剑拔弩张，不如先尝试着“和睦相处”。
至少，在找到下一次机会之前，维持这种微妙的平衡。
尤利安的身体明显僵住。
周身沉重的愠意，因为鹿悠宁那句“只对你这样”，当成消散了大半，加上后面略显笨拙的解释，男人忽然听到气球被戳破的幻声。
堵在胸口那团不上不下的郁气，被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取代。
痒痒的，撩拨着心弦。
他深深地看了鹿悠宁一眼，眼神复杂难辨，终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
男人重新靠回冰冷的池壁，阖上眼睛。
鹿悠宁看着浴池里重回平静的男人，绷紧的神经也松动了半分。
他不再多言，安静地洗漱。
温水泼在脸上，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些。
他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额发，随后轻快地走出浴室，将虫族的上将大人独自留在了冰冷的水中。
水声是浴室里唯一的背景音。
尤利安闭着眼，任由刺骨的寒意渗透进灼热的皮肤，平息掉体内最后一点不甘的躁动。
直到□□全部被镇压下去，男人才缓缓睁开眼，撑着池壁站起身。
他迈出浴池，扯过干燥的浴巾，利落地擦干身体，然后走到衣帽间。
衣柜自动打开，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悬挂着数套笔挺的制服。
他取出一套，一丝不苟地穿上。
深灰色的高级面料包裹着颀长健硕的身躯，银质的肩章和象征军衔的繁复绶带折射出冷硬的光芒，腰带扣紧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将他从浴室的迷乱中拉回属于帝国上将的框架里。
莫名叹气一声。
心道：当悠宁的雄主可比什么上将有趣多了。
尤利安系好袖扣，走回卧室。
鹿悠宁背对着他，站在书桌前，整理手中的皮质书包，将便携武器藏进夹层。
新的【激励机制】出台后，学校已经不安全了。
青年似乎心事重重，侧脸在晨光中分外清透，与昨夜的杀手判若两人。
尤利安走到他的身后，高大的身影在镜子里与鹿悠宁的身影重叠了一部分。
他的目光落在书包上，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从鹿悠宁的肩侧接过，替他拿起沉甸甸的书包。
“我回星舰总枢，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声音恢复惯常的沉稳，眼里看不到半点波澜。
“去图书馆，”鹿悠宁放开书包的背带，随口提议，“现在走太早了，我们去旋转餐厅吃个早餐。”
他知道尤利安的日程精确到分钟，尤其是在返回星舰总枢夺权的时候，这个坏家伙肯定不会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
然而，尤利安的眼神都没有闪烁一下，在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给出了回答。
“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用了认认真真的语气，过于真诚的回应反而让鹿悠宁措手不及。
青年微怔，一丝错愕掠过眼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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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上将的小妖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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