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光束撞击在玻璃上，爆开刺眼的火花和碎片。
一名上前阻止的警员被他击中胸口，惨叫着倒地。
袭击者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一边嘶吼着听不清的词汇，一边转身冲进了邻近的住院区。
警用无人机飞来，射出一道激光，伴随着一声绝望的哀嚎，一切归于沉寂。
袭击者被当场击毙，仿生人迅速拉上警戒线。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鹿悠宁眼睛微眯，盯着那具被盖上白布的尸体，在脑海中翻找，“他是不是参加过空管员的罢工。”
“对，他叫怀特，是一个反疫苗组织的成员。罢工失败后，他成了无业游民，无力支付医药费。”尤利安声音低沉，专注地看着鹿悠宁，“他认定是之前接种的疫苗导致了他的疾病。”
那天后，修默将继续罢工的空管员全部解雇，终身禁止他们再被【修默政府】雇佣。被解雇的员工沦为虫族的边缘人，他们因为聚众闹事还失去了最基本的救济，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乞讨、流浪。
怀特只是一个缩影。
鹿悠宁收回目光，转向尤利安，露出一个单纯无害的微笑，“能帮我联系上这个反疫苗组织吗？”
“可以。”
尤利安没有半分迟疑，重新拿起鸡蛋，轻柔地敷在鹿悠宁的眼睑上，语气自然得就像在谈论天气。
“小殿下有什么吩咐，我直接让他们去做，不需要弄脏您的手。”
见他如此爽快，鹿悠宁也直截了当。
“我需要安德烈帮我传播一个消息，就说……是麻腮风三联疫苗导致了儿童自闭症。”
在虫族的社会底层，反疫苗运动早已风起云涌。
“儿童自闭症”对于看重后代的虫族家庭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灾难。
鹿悠宁要利用这个谣言，引发全社会的恐慌，让虫族的疫苗接种率跌穿群体免疫的底线。
他会将安德烈推上前台，成为反疫苗的“领袖”，让他去“寻找”并“团结”那些自闭症患儿的家长。
那些家庭长期被社会忽视，满心愤懑无处宣泄，这个不幸的群体写满了对利用的“邀请”。
【他们就是制造大规模混乱和信任危机最完美的燃料。】
至于修默。
他只会为“能减少疫苗补贴”而高兴，才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等他发现蝴蝶扇动翅膀带来的灾祸，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亡羊补牢了。
鹿悠宁最后看了一眼那具被抬走的尸体，眼神冷漠如冰。
你在黄泉路上不会孤独的，很快就会有人来陪你。
很多很多人。
飞行器远离了骚乱的现场，驶回第七军团总部。
一进门，浓郁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占据了所有感官。
炖煮了许久的汽锅鸡，汤汁清亮却醇厚无比，金色的油花点缀其间，鸡肉的鲜美与香料细微的辛香完美融合，化作温暖诱人的气息，弥漫在冰冷的金属空间里。
鹿悠宁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咽了口口水，更饿了。
“洗手吃饭。”尤利安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嗯！”鹿悠宁难得乖巧地应了一声，小跑着去洗手间，然后又主动去厨房，拿出碗筷，在餐桌上摆放整齐。
尤利安将气锅端上桌。
揭开锅盖的瞬间，更加澎湃的热气与难以形容的极致鲜香轰然爆发，充满了整个空间。
他先拿起汤勺，撇开表面那层金黄的鸡油，给鹿悠宁盛了满满一碗清澈透亮的鸡汤，然后又给他添了一碗颗粒分明的米饭。
鹿悠宁迫不及待，舀了一小勺鸡汤，吹了吹，送入嘴里。
鲜甜就像有生命一般在味蕾上炸开，顺着喉咙滑下，一路温暖到胃里，驱散了所有疲惫。
鸡肉炖得酥烂脱骨，肉质却丝毫不柴，反而充满了嚼劲，每一丝肌肉纤维都吸饱了汤汁的精华。
鹿悠宁吃得眼睛都亮了起来，也顾不上烫，一口鸡汤，一口鸡肉，再扒拉一大口米饭，腮帮子很快就塞得鼓鼓的，像只满足的小仓鼠。
太美味了！
尤利安没有立刻动筷，只是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他吃。
看到鹿悠宁一扫之前的萎靡，吃得鼻尖冒汗，脸颊泛红，眼底因为满足而亮晶晶的。
深沉的满足感充盈了他的胸腔，比打赢一场艰苦的战役更为强烈，更为踏实。
鹿悠宁吃掉大半饭菜，速度才渐渐慢下来。
他抬起头，唇瓣被汤汁浸得润润的，脸色红润，眼神清澈，又漂亮了几分，
鹿悠宁看向尤利安，非常认真地说：“上将，谢谢你。”
尤利安猝不及防撞入他真诚的目光，听到这声感谢，心脏就像被什么柔软的小东西撞了一下，加速跳动起来，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耳根。
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拿起筷子，声音比平常低哑了好多。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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