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中有人是‘鬼’哦。”
燕支完全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说话时语气阴森,在此间听到这话的人背后皆是一凉。
“别吓他们。”长淮温润的声音一出,替几个人驱散了些许恐惧。
云清顿了顿心神,分析说:“照如今的情况来看,那‘鬼’应当是一位傀儡师,他的傀儡丝能够不知不觉地操控旁人,所以我们当务之急是先盘查自己人。”他说着看向燕支,“前辈觉得如何?”
虽说有神君在,但毕竟跟燕支更熟悉些,所以下意识地问了燕支。
其他几人也跟着他看过去,燕支一顿,本想再说的话到了嘴边换做了一句:“随你们。”
云清一听,连忙道:“那便有劳前辈相助了。”
他说着,便作揖行礼,一旁的祁商也跟着一起。
燕支语气不善:“我何时说要帮你们?”
“只有前辈的灵力能够助人毫发无损地斩断控制。”云清说:“前辈素来善心。”
燕支被他的蹬鼻子上脸气笑了:“小崽子,真是长大了。”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被从前面团一样的小崽子拿捏。
“前辈谬赞。”
燕支冷哼,看了一眼期期艾艾却面带感激的陆城主,甩袖就要走,一转头又对上了长淮含笑的眼睛,火气腾的就上来了,她直接在识海里传音:“你们正道果然都是一群无耻之徒。”
面上装的一副风轻云淡,正义凛然的样子,实际上心思深沉,说话做事一个比一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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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身为云霄宗的首席弟子,做事效率向来是高的。
陆城主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马虎,所有一切均按照云清的要求来。
“城主,府上的人已皆到齐。”管家朝着陆城主禀报。
乌七城是座大城,身为一城之主,府上的人自然也少不了,管家按照不同的院子给下人安排好位置,免得有所遗漏。
陆城主看向一旁的云清。
云清颔首,上前一步拿出法器。
他手中的法器不大,放入灵石就能驱动,他将其放置在掌心,很快法器中心亮起。
凡人没见过这等法器,不少人有所担忧害怕,云清温声安抚:“诸位不必害怕,此法器不会伤人。”
他说着,先朝着自己使用,法器中心的光芒射入他的眉心,他闭了闭眼,金芒一闪而过。
底下众人一看,顿时安了心。
云清示意跟随他而来的师弟师妹们拿着法器开始盘查。
祁商则是趁这个时候带着云鼎宗的弟子将整座城主府布置上阵法。
有了这个阵法,便能杜绝之后傀儡师再度朝着城主府的人出手,也好方便他们后续的计划。
燕支在凉亭内看着云霄宗的人探查,不多时视线又转向云鼎宗的几个人,她看了半晌哼着笑了两声:“派一群阵修来也不怕被宰了,直接派剑修杀了多省事。”
她对七十二仙门的偏见不是一般的大,在她看来,这群人屁事管一堆,大事靠不住。
就拿此事来说,此次两大仙门虽然都派了人来,云霄宗的云清还是带头的,但显然他们都是辅助云鼎宗的,云鼎宗才是这次抓人的主力。
云霄宗出剑修,云鼎宗出阵修。仙门此举显然是要抓活的,否则也不必多此一举派阵修来了。
“凡间压制修为与灵力,但是阵法却与凡间的奇门遁甲之术有些相似,因此凡间对阵法的压制是最小的,故而仙门派来人间处理事情的人多为阵修。”长淮解释说,“他们用阵法困住人后带回仙门依照天道律法定夺生死,云霄宗的弟子则是负责保护云鼎宗的弟子,也算多一层防护。”
“你们正道就是麻烦。”燕支没骨头般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双手环着胸,“不过也幸好如此不知变通,不然我怎么能跑出来,你说是不是,神君。”
她偏头看向长淮,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是撞大运了。”
她这话带着说不出的意味,似讽非讽,长淮侧眸挑眉,燕支对上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此言差矣。”长淮注视着她的眼睛,温润的声音带着些缓缓的调子,“没有什么幸运和不幸运,仙门这般做事乃是遵从章法,应当如此,你破阵而出是实力强横。”
燕支觉得长淮说的话很可笑:“神君,你认为一把凶剑好端端地为何会被封印?”
“作恶多端。”
“这不就是了。”燕支笑盈盈地说,“这般凶恶的剑破开封印出来当然是为了继续作恶,神君竟还能赞扬一句实力强横。”
“实力只有高低之分,无对错之别。”
燕支偏头:“话不要说太早啊神君。”
“你不必见缝插针的试探我。”长淮没再接燕支的话,而是直接挑破了她的意思,“你从前是否作恶我并不清楚,因而我不予以多言,往后会如何我自有眼睛去看。若是道不同我们便也不相为谋,各自做各自该做的也就罢了,反之,有个志同道合的仙友也是不错的选择,你且考虑便是。”
燕支嗤笑:“你都说了作恶多端才会被封印,怎得又说不清楚?况且外界传言神君也是听过的,说这话不虚伪吗?”
“是你真的作恶多端还是旁人以为你作恶多端呢?”长淮不疾不徐地说,“你是凶剑,并非邪剑,天道留你,自有你的功德。”
此时天色尚早,天边一片晴蓝,有微风吹过,湖面荡漾。
长淮的话落在燕支耳畔就如同微风拂过水面泛起的涟漪,清浅却是经久波动,燕支静静地注视着长淮的眼睛,沉默良久,忽而笑了,此番乃是真心实意。
她说:“虽说结契是阴差阳错,但好像也不算糟糕。”
长淮莞尔一笑:“岂止是不算糟糕,这次真的是你撞大运了。”
燕支:“?”
即便对长淮的道貌岸然早有认识,此时也被这话堵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是真觉得长淮不要脸。
她哼哼两声:“不愧是神君,说话都这么有实力。”
长淮素来不是个谦虚的人:“谬赞。”
燕支瞅着长淮看了两秒,最后没忍住舌头顶着腮帮子偏过头去笑了两声。
相当的无语。
长淮替她倒了杯白水推到手边:“收收心思,不必一直这般累。”
他说的委婉,但燕支听出来他的意思是让她别总是拐弯抹角的试探,她微微低头注视着这杯白水,没有直接应下,而是说:“今日倒是不倒茶水了。”
“从前给你倒的茶水你并不爱喝。”长淮注意到先前给燕支倒茶水,她要么没动,要么意思意思沾一下唇,即便喝了也得皱皱眉。这人嫌苦。
燕支端起水抿了一口,放下后,望着长淮说:“神君见谅,习惯了。”
她这句习惯了一语双关。
既是习惯了随时警惕,试探靠近的人,也是习惯了喝白水。
“无妨。”长淮指尖轻扣石桌,淡笑道,“你我二人之间有生死契,我动不了歪心思。”
燕支俯身:“点我呢。”
长淮失笑。
.
云清几人的动作很快,一共探查出了五名傀儡,他们被发现的瞬间就要暴起伤人,但都是凡人,很快便被压制。
燕支上前替他们斩断了控制,又看向云清。
云清怎么也是从小被燕支操练过的,燕支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分开问询。”他朝着几个师弟师妹嘱咐。
“是。”
此时,祁商也已经带着人将法阵布置好了,他进来后,神色不太好地对云清说:“我们在布置法阵时,发现了邪气。”
“但是今日发现的傀儡丝上并无邪气。”
这说明那傀儡师并非邪修。
云清说着对上了祁商的眼睛,两人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
乌七城作恶的不止是一个傀儡师,还存在邪灵。
然而无论傀儡师与邪灵是各自为恶还是一同作恶,都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云清忍不住问燕支:“前辈来得早,可还有旁的线索?”
长淮见燕支不欲多言,主动将话揽了过来:“你们二人可有想过,他们先前为何只抓新娘?后来虽有再抓旁人,但抓的也只是女子。”
此话一出,云清和祁商皆忍不住思索起来。
按照从前他们接触这种事的经验,要么是傀儡师或者邪灵对女子仇视,要么是女子的阴气有助于修炼。
这般想来——
“先前只抓新娘可能是因为婚宴人多混乱,方便他们下手。后来乌七城的人不敢再成婚,所以他们开始对其他女子下手。”祁商一边思索一边说,“他们下手的目标全部都是女子,而傀儡师并非邪修,所以后者可能是邪灵所需要的。因此他们二人极大可能是合作的。”
“这样说来,好处都是那邪灵的,傀儡师出力却没有得到半点好处甚至是等到再回修仙界还会被清算因果,得不偿失,他为何还要合作?”云鼎宗的一个小师弟忍不住问道。
“寻思那么多作甚?”燕支支着下巴,懒洋洋出声,“抓到了问问就是。”
“前辈有法子了?”云清眼睛霎时亮了。
“不是喜欢在婚宴下手么?城主的儿子娶妻肯定比齐家少爷成婚还要热闹。”燕支慢吞吞地问,“后面的不用我来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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