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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红帽】衣冠冢

阳光充斥着女狼的每一处毛发,暖洋洋发着光。女狼的瞳孔从一个小点慢慢放大,停下了所有动作,身体开始缩小、退化,从一头顶天立地的巨狼变作人形,只剩下狼耳和狼尾的特征。

她缓缓转身,下楼、关门,走了。

对峙结束,姜月野瞬间呼出一口气,就刚才两分钟不到他简直是在生与死的悬崖上走钢丝,此刻绷紧的神经陡然一松,他扑通坐在了地上,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天呐,自己还活着,活着真好,活着万岁,真是谢天谢地!

他正大彻大悟地感慨着人生,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抬头一看,是沈林。对方明明离女狼更近却一点也不失风度,还是一副淡然无畏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低着头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有些好奇似的眉梢浅浅挑起:“你就打算用这个攻击她?”

姜月野一低头,发现枕头还被自己牢牢地抱在怀里,揉得皱皱巴巴的。符青、何梦樵等人不知什么时候跟着上来的,此刻正一派从容地站着,只有他坐在地上嘤嘤啜泣,一副心碎可怜的样子。

他一扔丧失尊严的枕头站起,不免有些尴尬,清了一下嗓子正正脸色,瞄了几眼沈林的脸,却没有看出一丝嘲笑的痕迹。中年猎人面色森寒、一嗓子打破了平静:“你们几个骗我!你们一个个儿的有枪,怎么可能会是迷路的游客?!”

忘了这一茬了,几人顿时哑口无言。

猎人逼问:“既然有枪,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前一晚为什么不用?等他死了你们才拿出来,你们什么居心,让我们去送死?!”

形势倒转,前一天他们还在质问猎人为何不开枪,现在猎人就来质问他们为何不开枪了。而且就在前不久,他们还在怀疑这两个猎人有问题,现在其中一个居然死了,还是声称要保护余安死的,死在了他们的眼前!

姜月野被质问得尴尬不已,符青也打着哈哈:“呃,你听我们解释……”

“够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们这一帮骗子了,”猎人咬着牙,“他已经死了,我现在要去给他立一座衣冠冢。这个地方我再也不会来了,你们几个,还有这个小孩儿是生是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转身恨恨离去,姜月野看向身后的余安,小女孩已经醒了,从兔子玩偶里爬出来,依旧闷着头不说话。

他一个头两个大,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向巧舌如簧的符青也难得卡壳:“那个,要不,我们帮你一块给这位小兄弟立个衣冠冢吧,再献点花,嗯,节哀顺变……”

一直沉默的沈林却开口了:“跟上他。”

大路两旁依旧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草地上花朵和蘑菇争奇斗艳。

几人跟在中年猎人身后,看着他进了猎人小屋,拿出了青年的一些衣物和一把铲子,在后面的草地上选了一块没有石头的空地,吭哧吭哧挖起了土。

草地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把嫩绿的草杆压得直不起身。几人选了一处没有石头的空地落脚,不远不近地观察着猎人的动作。

姜月野对好几次救他性命的沈林产生了某种依赖,再加上他是个颜控,对沈林这种顶级的相貌没有任何抵抗力,已经全然把这鬼地方是他带他来的这件事抛在脑后了。他摸着鼻子问:“根据余安对男性的恐惧和这两个猎人房间里的东西,我曾经一度怀疑余安遭受了他们的虐待,导致她产生了应激障碍……现在看来,呃,好像确实是那个红太,不,女院长更彪悍危险一些,这两人反倒什么都没干,还英勇牺牲一个……突破口没了,怎么办?”他愁眉苦脸,“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比如领养是怎么回事,她这精神问题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那女院长连枪子儿都不吃,该怎么弄死啊?”

沈林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就在他以为不会收到回答时,对方眼神示意:“看他动作。”

姜月野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猎人拿着铲子卖力地挖着土,很快一个小小的土堆就堆在了旁边。

“左撇子。”何梦樵总结。

“什么?”

“死的那个猎人也是左撇子。”符青提醒。

姜月野一头雾水:“这能说明什么……也许是巧合?”

另一边,猎人挖好坑,把衣物埋了进去,正在填土。

沈林不置可否,缓步走过去:“一切巧合,皆有逻辑。”

猎人搬起一块大石头放在了坟头,以示衣冠冢。

偌大的空地上有不少石头,密密麻麻地不规则排列着。

沈林给了符青一个眼神,符青会意地掀开其中一块挖起了土,一堆同样的衣物赫然出现在石头底下的坑里!

“我靠……这这这……这不是……这什么?”姜月野头皮一炸,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窜上来。

何梦樵迅速蹲下刨开了旁边几块石头下面的土,也是一堆又一堆同样的衣物,静静地躺在坑底。

“无数个衣冠冢。”何梦樵蹙着眉说。

虽然不是血腥的场面,但这成片的衣冠冢好像更能刺激人的心神,姜月野心头巨震:“在这之前,还有无数个猎人死在了女院长的手下,不、肚里?”

沈林抱着臂,扫视着这一片草地,没有回答他。

猎人不久后填完了土,转身欲走,沈林不知何时摘了几朵花,放在了青年猎人的坟前。

猎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回了小屋,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看来他不愿意再出来了。”符青叹气。

屋里咔嚓咔嚓,响起了缝纫机的声音。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没有更多时间了,简单搜了一圈一无所获,只能原路返回。

几人都心事重重、疑云密布,一路没有人说话,沿途童话般的风景都好像冒出了森森鬼气。

正要进孤儿院时,沈林脚步一顿,观察起了门把手。沈林停下了,剩下几人都不再有动作,敛了声,跟着停在门口。

这是一种老式的门把手,像一枚门上的纽扣,金属材质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沈林低头看了一会,好像落实了某种猜想,给了姜月野一个眼神:“你过来。”

姜月野不明所以,把头凑过去看。一个平平无奇的门把手,没有机关也没有什么按钮,不知道沈林怎么研究得那么起劲。

他疑惑地抬头,沈林一语不发。他又凝滞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金属把手上印着的指纹,把自己的手虚握上去比了比。

是了,大拇指和四根手指都朝右,这是左手开的门!

“女狼也是左撇子,她用左手开的门,”姜月野霍然起身,“这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四人迅速进屋,余安还是一个姿势闷头坐在餐桌前,桌上放着早餐,只有一丝热气尚存,飘着香味。

沈林快步走上前,伸手端起一碗豆浆递给她,她不出意外地迅速伸手挡住了,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动作很快,但是在场的几人都看清了——她伸出的是左手!

频繁的巧合,重叠的习惯,同样都是左撇子……姜月野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这能说明什么?

沈林示意,何梦樵迅速接过那碗豆浆,软下嗓音递给她:“小妹妹,饿了吧,吃点早餐好不好?”

几天相处下来,姜月野已经清楚知道何梦樵是什么性格了,此刻她夹着嗓子说话的样子让他起了浑身鸡皮疙瘩。余安犹豫着,在何梦樵的轻哄下坐上了椅子,乖乖抱起碗喝了起来。

“这下该怎么办,”他也拿起一块糕点塞进自己的嘴里,脸上愁云惨淡,“所有地方都搜过了,线索也就这些,今晚该怎么度过啊?”

“所有地方都搜过了吗?”沈林淡声问。

姜月野奇怪地说:“不然还有哪儿?”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余安的头磕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她身上。”

“……”

姜月野低头看向余安的碗里,一朵花花绿绿的蘑菇泡在豆浆里,随着一圈一圈荡开的涟漪飘飘然沉浮。

“……你摘花的时候摘的?”姜月野简直咬牙切齿,他还真的以为沈林那么好心给猎人献花去了!

“只是昏迷,不会致死。”沈林面无表情地把手伸进余安红色外套的兜里,果然抽出来几张纸。

姜月野凑过去粗略扫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

刑事判决书

原告:余安,女,十岁。

被告:徐彪,男,四十一岁。

因犯□□罪,收买被拐儿童罪,判处死刑。

原告:余安,女,十岁。

被告:李芳,女,六十五岁。

因犯拐卖儿童罪,且其与原告有亲属关系,判处死刑。

精神诊断报告:

余安,女,十一岁。

中度自闭,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严重影响正常社交,症状为抵触肢体接触,尤为男性。

确诊为精神分裂。

人格画像:人格1,主人格,余安,女。

人格2,余薇安,女。

人格3,男性人格。

人格4,男性人格。

人格5……

姜月野看着这些文字,一面震惊一面觉得心头被重石压着,沉闷地喘不过气。

所有线索在脑中闪着光被迅速串联在了一起,一切都有了解释,怪不得,四人都是左撇子;怪不得,余安那么抗拒肢体接触;怪不得,明明被领养了还保持一个人生活……

一直郁结在脑中的谜团被解开,可他却心情更沉重了,丝毫没有解脱的轻快。半晌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仿佛凝滞了,阳光分子也照不进这一方天地,世界又要慢慢沉寂在黑暗之下。

须臾,沈林折起这几张纸,将它们塞回余安的兜里。

时光流逝,夜幕笼罩,第三晚降临了。

女狼,不,余薇安如约而至,叩响了门。

她拖着狼尾,嗜血的红色从眼底流露,闪着森森寒光。波浪般的黑发垂到腰际,红色包臀裙摇曳着,皮鞋踏出夺命的音符,仿佛在宣告他们的死亡。

她勾起唇角,一步步踏上台阶,居然没有人阻拦。她心情愉悦,美味的猎物就要入口了,喷香的气息仿佛就在嘴边,她几乎要笑出声来。

狼尾在木地板上拖出“沙沙”声,她走进卧室蹲身拉出纸箱。

一个巨大的兔子玩偶映入眼帘,肚子上的拉链大敞,一人穿着红色外套、戴着红色兜帽,蜷缩在棉花里熟睡着。

她是狼,此刻见了娇弱的猎物,不自觉吞了吞口水,猎物身上热乎的血液还在汩汩流淌,入嘴该是一种怎样的美味……

她狞笑着,就像童话《小红帽》里所描写的一样,狼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可怜的小红帽吞入腹中——

那人腾地一跃而起,一刀划开了她的肚子,她瞪大眼睛,颓然倒了下去!

“别装了,老猎人,”那人鄙夷道,“有个红太狼就够了,你还想演灰太狼不成?”

一身假的狼皮被扒开,中年猎人从里面爬出来,刚要掏出猎枪就被不知在哪埋伏的两人制服,一圈又一圈的麻绳迅速捆住了他的手脚和全身,他被按在地上不得动弹,恨声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发现?”姜月野笑了,却没有丝毫温度:“用得着发现吗?你的破绽太多了。你那狼尾做工一点都不精细,余薇安的狼尾可是会甩的,你这都拖着走了一路了,倒是把地板给扫干净了。”

“……”

“你家里墙上挂着鹿皮羊皮,唯独没有狼皮,看来是早就取下来了,我们一走你就迫不及待打开缝纫机,今天一天都待在你那屋子里赶工,该累坏了吧?好歹是赶上ddl了,不错。”

“……”

“你那小兄弟呢,怎么称呼,小灰灰?”他露出小虎牙,“他比你冒失,想趁就我一人在场的时候解决掉余安,没想到余薇安动作更快,一举就把他消灭了,真是神勇无比,不愧是保护型人格啊。”

“你们一直不杀了余薇安,是想借她的手除掉我们,同时利用我们缠住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让你们有机会杀了主人格余安,没错吧?”

猎人倒在地上,咬牙切齿地恨声说:“是又怎么样?”

“你们的存在对余安来说只是徒增烦恼,她不想变成你们这样,她有多讨厌你们,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有一个余薇安保护她就够了,至于你们这些邪恶的人格……”他微一挑眉,眼神中充满厌恶,寒声道,“还是死了更好。”

听到这里,地上的猎人身体剧烈弹动起来,符青和何梦樵死死摁着他,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可笑至极!”他双目怒瞪,脖子上青筋一根根爆起,一字一句恶狠狠地喷着吐沫星子:“难道她还没有明白吗?对抗这个世界的唯一方法只有暴力!我们只是让她变得强硬一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还敢跟我提余薇安那个女人,她杀了多少个我们的同胞,还自称她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主人格,真是笑死我了,保护有什么用?让这具身体免受伤害的唯一办法,就是消除一切要伤害她的可能!”

“我们才不是什么邪恶什么反社会的人格,我们是她最好的武器,对抗这个世界的武器!!余安余安,余生平安,笑话,给自己取这样的名字就能真的平安不成?只有世界上所有人都死了,死透、死光、死绝,才是绝对安全的!”

“……知道为什么你们才是她恐惧的根源吗?”姜月野轻声说,“因为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变成你这种人啊。”

话音落下,“砰砰”两声枪响,符青和何梦樵一人一枪,贯穿了猎人的脑袋和心脏。

猎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维持着双目怒瞪的神态,带着愤恨倒在了血泊中,没了气息。

“不是说好的给我两句词吗,”符青无奈道,“怎么全让你说了?”

“他是新人,你就让让他吧。”何梦樵冷冷地,“何况他都自告奋勇当小红帽了。”

“喂,你们讲道理,是不是只有我适合当小红帽?”姜月野不服,“你们穿的都是黑不溜秋的风衣,只有我穿的是带兜帽的外套!幸好活动室里有红色的颜料,涂上去以假乱真也足够了。我一个一米八三的大男人要缩进那个兔子里也很不容易的好不好?只不过这件衣服出去就穿不了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皮粉色……”

他正痛心疾首着,沈林和余薇安一起走来,余薇安臂弯里抱着昏迷的余安。

恐惧根源已经被清除,噩梦就要消散,余薇安再也不是狼的形态,威风的狼耳和狼尾都不见了,此刻她只是一个眉眼秀致、面色凌厉的女人,只是红唇还是讥诮地勾着,一副狼的凶狠劲已经融入了她的骨髓。

“她真的只是昏迷吗?”余薇安狠厉地扫了沈林一眼,“你跟我保证?”

“只是昏迷,”沈林淡淡地,“可能会肚子疼。”

“……”余薇安怒目而视,秀眉竖起,正要发作,这次换作姜月野挡在了两人中间,忙不迭说:“好了好了,哎,告诉你件事,你知道我是怎么确定你是保护型人格余薇安的吗?”

“怎么?”

“因为你和她长得最像,我看过她小时候的照片,她那时还是一个活泼开朗还有点捣蛋的小女孩呢。”姜月野笑道,“只不过你表情更凶点。”

“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理所当然长得像她一些。”余薇安眉目柔和了一点,好像在回忆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儿童反动帮帮首。

她叹了口气:“我一开始把你们也当作那些邪恶人格了,谁让你们都是男的……只有她是女人,我知道这意味着她是安全的,所以没动她。”

何梦樵如释重负:“我还真的怀疑过自己曾经是不是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让你们对我这么特殊。还好只是因为性别。”

几人交谈着,地上猎人的尸体越来越透明,越来越黯淡,渐渐消失了。

沈林掏出怀表看了看,低头冲余薇安行一礼:“我们该走了,保重。”

三人跟着沈林一起致意行礼,余薇安抱着余安回一礼。四周的景象缓缓扭曲成一副抽象画般的色彩,变得没有实质,离他们越来越远。

一些虚无缥缈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走马灯般闪过,沈林说:“这是她的一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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