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前,急诊科人头攒动,高大年轻的规培医生捂着自己的脑袋冲了出来,他朝走廊内大喊,“舒医生,舒医生,有人打架斗殴了!”
舒遇紧急赶往急诊室病房。
浓烈的血腥味麻痹着人的神经,手臂上有花臂骷髅头纹身的暴力少年对着护士大喊大叫,他大声:“洛九夜,你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这话一出,急诊室内的护士医生都没人敢上前,他们露出惊恐的表情。
岑为手上拿着瑞士军刀,大喊道:“畜生!我姐死了都是因为你!你还敢来!你怎么不去死!”
岑为双目赤红,“我姐跟了你!她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办婚礼,你他妈怎么不去死?!给你老娘办冥婚吗?!”
舒遇站在岑为身后,他主动上前,骂了句:“你狗叫什么?”
岑为认出舒遇是洛九夜的同事,他大喝:“你他妈的,你们都是蛇鼠一窝的!”
岑为攥紧手中的匕首,飞速转身,朝舒遇冲了过去!
舒遇猝不及防,挨了顿刺。
他眼睛瞪大,那句没说的话卡在喉咙口——
警卫来临,他们纷纷制止住疯狂的少年,岑为还在继续叫骂:“洛九夜,你他妈的死全家!”
……
洛九夜站到游行面前,告诉游行这件事时,游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好笑又好气地问,“所以,是办冥婚?”
“那你又问池忱做什么?”
容倾闻言,他忙拉过游行的手到他自己怀里,用温柔的语气对游行说:“因为陈露杀回来这里,找你说一声对不起。”
“舒遇这条狗太冲动了,”游行感觉容倾话里有话,怪怪的。
他跟随洛九夜的脚步去到舒遇病房,旋即又听容倾半笑不笑对他说,“你跟陈露杀一个高中宿舍的?”
游行:“…………”
他心头梗了下:“所以你是打算扼杀我的社交?”
容倾露出微笑的表情,“你最好不要让我做到那样子。”
游行心窒,可又想男人可能都这样,他沉思片刻,说:“今天还是回你家?还是说,你跟我在病房睡?”
容倾神色柔和,他伸手,从后往前抱住游行的腰,“先去看看你哥,至少,你得问清楚游夫人的情况吧,万一能够找到消除你母亲污染的法子呢?”
游行低头,他闻到容倾身上洗衣液的味道。
他想,醒来的麻烦事儿一堆堆。
他其实不太想管理这些事,可他爸游痕工作忙得很,没有时间去管妈妈,所以这事儿还是得他来。
游行顿了下,他摸到容倾的手腕,揪他的袖扣,“你外套还在我那里呢,不穿?”
容倾噎住。
他的心跳得很快,身前的身躯也柔软,散发著馥郁的香气,“明天再拿吧,你不是老喜欢偷拿我衣服穿吗?”
游行低头,凝神盯着地面上的小水坑,出神了片刻。
“这是意外。”
“哪里意外?”容倾抓紧他的腰。
游行手压容倾手腕,碰了下。
“偷拿东西不好。”
“我拿我男人的衣服,也叫作不好?!”
游行踩了容倾的靴子,踹他小腿。
他心觉容倾胸膛真的好宽阔,但怎么这么斤斤计较了。
“那我休了你,你还跟我计较呢?!”
容倾缩回自己的脚,恨恨咬牙,“还这么熊,要变悍妇了——”
游行再踩一脚,“你再说!”
“游夫人的死不是你的问题,”容倾牙根咬紧,他的手用力,紧紧往游行肚子上覆去,低声说:“欠操呢?”
游行听了,脸烧烧的,他可从没听容倾说过这么昏过头的话,只好唉了声:“松开!”
“还不去救人!”
容倾瞥他,眼神意味深长,他视线一直紧紧落在游行的肚子上,黏住不放。
——他真的很好奇,他把他俩个的娃给弄到哪里去了?
如果按照他们上床的时间推算,人世间流转的数年岁月,他们的娃都能跟他们同岁了。
可惜这个大祸害,死活不肯说。
爸妈没催婚,但家里乌烟瘴气,那种气息让他非常无措。
更讨厌的事情是:从前的朋友解逢花扮作容芜来找他麻烦了。
他爸妈看到另外一个亲生儿子,马上就要把他赶出去了!
哼,都是死了的人了。
……
容倾咳了声说:“反正你不去,我就去找你爸了。”
游行嗔怒,瞪他,“去去去去去,说好的去海边,我死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去呢……”
声音有些吵,容倾主动喊了洛九夜,“洛九夜,带路吧。”
洛九夜点头,他跟在游行身后,游行见他手上戴着结婚戒指,便好奇问了洛九夜:“这是怎么回事,岑然怎么死的?”
洛九夜:“一周前。”
“这太奇怪了,污染物艾什出现你女朋友怎么就死了?”
洛九夜摇摇头,“可能,这件事跟——”
同样站到游行旁边的容倾打断洛九夜的对话,“没有错,这件事跟全球爆发的辐射污染有关,所以阿行,你还去不去见你大哥?”
游行顿住,他抿起唇。
容倾说的话其实没有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容倾一起来到了这个人类世界,并且作为人类畜生。尽管当时知道这个辐射污染会引起暴乱,可这背后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他正不知道。
若是知道,是肯定要将这个人碎尸万段,直接烈火烹尸!
真的是太过分了!
如此多的人类受难,这是他从没想到的惨事,更难过的是,因此连累了自己的母亲。
自己在永宁乡可没有母亲,等真成了人家的儿子。
好咯,也活得像是孙子。
游行想了想,他主动挽住了容倾的手,碰上时,他感觉容倾的手宽大又温暖,“去去去去,我想污染的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你今晚还会去吗?”
游行握住容倾的手,掌心酥痒。
容倾挑眉,他反捏住游行的手心,心中钝钝地疼,说:“不许再牺牲自己去解决别人的事,比如上次极北深渊融化,你如果还是只身一人抵挡,你就不要叫我哥哥了。”
游行唔了声,“可是你很忙嘛,我想——”
容倾打断他,“想什么?”
“我不许,你听到没有?”
游行冷哼,“你没完了?”
“你就是想问我双胞胎在哪里,是不是?”
“……”游行呼吸急促,他就知道,这混犊子一定就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
他制住容倾的手腕,盯着眼前的容倾。
容倾乌发如墨,眼睫似一轮弯月,弯弯的眉眼笑起总是有星星。
游行害羞地别开脸,叹息道:“主要是真的急,恶魔S没那么好解决,你杀污染物都杀不完,我估摸着我也可以,哪知道遭到了暗算,自己的身份还泄露了,你不会——”
“……”容倾深呼吸,他低下头望着游行弯下的脖颈,仿佛一捏就折。
——如此羸弱的身躯,甫一出手,绝不可小觑。
容倾淡定:“不如问一问陈露杀吧,他是联合署的监察官,人类世界里,他是最不能给够忍受恶鬼存在的人,你好好说?”
游行听了,心中觉得容倾这个想法还行,他跟着容倾身后,容倾牵他的手,他用食指挠了下游行的掌心,之后一本正经对他说,“我只是想碰你一下,你再炸毛我就亲你了。”
游行脸红地别开脸,差点甩脱手。
他往容倾掌心里塞了颗糖,道:“甜的,尝尝看。”
容倾高兴接了,点头说:“联合署陈晔开跟陈露杀闹得不可开交,陈露杀杀回湛海了。”
“啊,”游行哎呦一声,“陈寂白没跟他老子闹翻?”
容倾笑笑,没多话,“我话不说死,你去凑热闹——”
“然后呢?”
“我捡人头。”
“谁的?”
游行想容倾又吊他胃口,他可都亲眼看见过陈露杀跟舒遇关系很好,两个人喝酒唱曲儿,就差穿一条裤子了。亏他还是跟陈露杀一个宿舍的,结果,陈露杀居然枪决他。
游行嘟囔,“陈露杀算是老几?”
容倾摸鼻尖,打趣道:“怎么说呢,池忱是联合署副署长的私生子,他妈,可是陈晔开背地里样养的情妇。”
“啊?”
“这可不兴什么乱说,”游行凑到容倾脸庞,闻着他身上馥郁的香气,带了点醉人的昳丽,他话有所指,“他妈妈于繁可是湛海市有名的慈善家啊,你抓了池忱,她没找你吗?”
容倾垂眸,他低头就能望到游行乌黑的眼睫。
容倾深深吸了口气,淡定,“你好看。”
游行心尖一热,刺挠刺挠。
他咬住自己的嘴唇,叹口气,“先回去吧——”
“嗯。”
“然后呢?”
容倾头垂得很低,他转头,往四周看。
他发觉,洛九夜一直默默走在他们两个前面。
容倾道:“岑然谋杀案,是你的第一个任务,但陈露杀会跟你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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