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第七医院住院大楼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橙色,舒遇抬手,眯起眼,推注射器针水,打入瓶内。
液体晃荡,容倾抬眼看着药水,问:“阿行呢?”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刺痛。
舒遇:“不想见你,觉得看见你就饱了,最近你不要打扰他吧。”
容倾马上想拔针头:“我想见他。”
舒遇摁住他的肩膀,“你嗓子都哑了,先顾好自己吧,他有事儿。”
容倾抿起沾满病气的嘴唇,问舒遇:“我想问你,如果喜欢一个人,时时刻刻想跟他亲吻,跟他做·爱,是有病吗?”
舒遇转身,大拇指中指曲在一起弹了一下吊水的塑料管子,沉声道:“心理学上,把这种病称为性瘾,但你真的认为如此吗?也有可能,你偏执症发作,害怕喜欢的人离开自己。”
“说句实在话,你自己都没安全感,你怎么可能够渴望一个想拥有自己家的人跟你在一起?”
“我也不好说什么,你最近太疲倦了,多注意休息吧。”
容倾待到病房内,他转头,看向窗外大树下的阴影。
昨天他跟游行吵得不可开交,游行好像彻底跟他撕破脸,他说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我,我招你惹你了?我不是非你不可,难道在你心里,我这么一无是处。不同意处就分手,别他妈给我甩脸子,我恨死你了,你不是人。
容倾居然他这样跟自己吵架还挺可爱,搞清楚状况,他想以游行不正常的思维逻辑居然能这么有理有据反驳他,跟他生活的这辈子,也没算白教。
容倾想,他自认为是有个包容心的人,可也不可能扔老婆不管。
游行是首要,其余的靠边。
他舒服了才好去干活,以前的好心情怎么来的?
全靠游行好话哄。
中午时,容倾还想给游行买个手机,结果发现工资卡给了他,他根本没钱!
天使长又不好意思去借,只好手机中搜索能联系,而且值得信任的人。
他躺床上翻来覆去,不一会儿觉得枕头下好像有东西!
容倾摸起来一看,银行卡!
他腾地坐起来!
脑海中警铃大作,一个声音不住提醒自己,完了完了完了!
容倾睡不下了。
他给舒泷霜拍照,想问下是什么情况,他却发现病房门打开了。
容倾抬起身体,舒泷霜施施然走进来,他手中还提着一篮水果,说:“听说你受伤了,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容倾:“谁要你来看了,滚远点。”
舒泷霜:“你就这点本事了,离开我妈,你一事无成,你就是吃白饭的。”
容倾:“你可以滚了,再怎么样,你妈还是爱我。”
舒泷霜:“真的吗?”
他拿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递给容倾看。
容倾不经意拿过,他看到,视频中一个高挑的少年拦在游行面前,他说:“我要加入联合署,跟你一起工作。”
高挑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叶春信。
容倾牙根咬紧,反而说:“无所谓,谁也不是离开谁就不能活。”
下一刻,游行说:“好。”
容倾无声挂断电话,他翻个身,裹住自己,舒泷霜眼瞅着这样还刺激不到,只好说:“我还是很希望妈妈跟爸爸在一起的,但你真的中看不中用,你为什么要故意展露自己的伤口,让游行可怜你呢?人都慕强,你自怜啊?”
容倾转身,瞪了眼舒泷霜,“他脑子有病,我什么都顺着他,反倒是我做错了,他不知道好好反省自己,还等着我去哄?生了两个孩子就是天跟地?我不会顺着他,他不配。”
此时此刻,跟到舒泷霜背后来看容倾的游行,恰好听到了这句话,他没说什么,只是接下来非常果断地找舒遇的手机给陈露杀打电话,让他帮忙注销自己跟游行的婚姻,陈露杀行动干脆利落,他打电话给陈寂白,陈寂白接通电话时,他正在参加一场褒奖会,因为117列车事故的顺利解决,陈晔开因此升职加薪,甚至于成为了下任署长,只等游痕回来,就让他退位,让出署长的位置了。
陈寂白让池忱推了一把,开玩笑说:“妈的,这一人得道,鸡犬飞升,可惜得道的不是个好人啊,等会儿听说陈晔开跟游痕还要去异能者学院演讲,给新生们一点震撼呢。”
陈寂白:“你妈真是恶心,真是讨厌,滚远点。”
他刚要走,他就被安排让给游溯准备专车,游溯像是看不惯陈寂白跟游行交好似的,他指名道谢要陈寂白亲自开车,而且游姝还说:“不要怠慢了,这是你的责任。”
陈寂白路上还在跟哥哥陈露杀说起这件事,陈露杀也跟陈寂白说:“本来辞职后我跟学院签的协议是编制,现在好,变成三年一签的劳务派遣,每个月只有基本工资,真的是笑大发了。”
露莎仍然需要用药,陈露杀看看自己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
可他不想向任何人求助,但这个时候,陈寂白却惦记着自己哥哥的好,他说我你俩都是一个兄弟,去吧。
陈露杀点头,他说我日后工作了会还给你的。
可是吧,事情就是这么不好办,自从洛九夜被无理由抓走后,露莎因为是117列车事故的目击者,她被禁止进入诊室。露莎本就是个怯懦的性子,她被人推倒在地,还摔断了骨头,而游姝看见后,要将她作为研究样本送到联合署,游溯说为了避免被病毒污染,露莎应该直接送入焚化炉烧掉,还是陈寂白单枪匹马闯入监狱,生生将露莎救出来的。
游溯这么对陈寂白说:“我处理事情,你有意见?”
陈寂白心头暴躁,他差点一拳头揍死游溯时,他记起游行跟他说的话,别惹小人。
陈寂白说:“真不要脸。”
可游溯转头跟陈晔开说你家儿子真不懂礼貌,陈晔开为了维护自己面子,他拿起鞭子把陈寂白抽进了医院,游姝在一旁说风凉话,“让你信赖游行吧?可好了,这是你活该。”
陈寂白是个乐天性子,他顺手带上了游行容倾的离婚证,一边骂一边说:“妈的,老子真的想揍死个死娘炮!”
统共距离游行给他打电话过了三个小时。
游行拿到枣红色离婚证时都惊呆了——湛海,乱成这个样子了?
可更令他讶异的是,陈寂白居然挨打了?!
陈寂白锤床:“妈的,游行,老子受不了游姝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给爷爷我回去?!”
他平躺,翻身都不能翻,只好大声骂人。
游行道:“我不回去啊,湛海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或许,你该去找……”
陈寂白补刀:“妈的,容倾一点本事都没有!他就是个懦夫,这样的孙子也配当审判长,他配嘛他!总是高高在上,给他脸了,能文不能武,狗日的就是个孙子,他配嘛他!说得好听点叫温柔礼貌,说得不好听,叫别人看在他爸是容淮南的面上,给他几分面子罢了!”
陈寂白:“哥,我求您嘞,我哥离开联合署,饭都吃不起了,我屁股还挨了顿抽,你说我活得容易吗我?”
走廊大声叫嚷引起了容倾的注意力,他走出来,游行甩离婚证到容倾脚边,头也不回走开,他对陈寂白道:“湛海的事情,与我无关。”
啪嗒一声,容倾蹲下身,他捡起枣红色的离婚证。
“……??”
离婚?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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