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证掂在掌心很沉,容倾捡起来,游行对他说:“你觉得我不配,因为我是魅魔,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恶魔,那么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不要这么说我,但你真是蠢,你既然觉得我不配,就不要再纠缠我,不配我的那个人,是你。”
“我游行,能杀穿极北深渊,我何必要陪你这种人吃苦呢?”
游行利落果断,他可不会理会湛海这些腌臜事,但是母亲给予他的磨难他不想去承担,让他自生自灭,永无宁日吧。
你永远叫不醒沉睡的人。
明明曾经已经叫她离开永宁乡,可这种人,依然如此孝顺舒朴行。
他感谢她给予他生命,可是,他不该一直为这种事情捆绑。
该杀便杀,有何不可?
惊雨刀不知何处飞来,握到游行手中,游行也不如当初一般莽撞,他走出湛海的刹那,黑鸦飞到他肩头,站好了。
恶魔天使的孩子能用来做什么?
当然是——祭天。
因为诅咒出生的孩子仍然吸取他的魔力,他能找回自己魔力的方法,或许,唯有杀掉舒清澄,然后再引舒泷霜出来。
游行感觉这种东西真的非常好,可就在他踏出湛海的刹那,容倾早已飞掠到他面前。
银白色的长发旋舞,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游行。
容倾伸出刹雪刀:“人的本性不会变,你当真舍得离开我?”
游行听了,他也分不清楚,容倾到底是温柔的,还是强势的,还是脆弱的。
游行:“你自由了,难道不是吗?”
容倾:“还真爱拿乔,你赌我一定会过来找你呢,你赌得好啊。”
“你去永宁乡,没谁关注你,”容倾不想服软,“你最好乖点,不然,你等着瞧。”
游行甩惊雨刀,刀尖对准自己肚子:“你来啊,我怕过谁?”
“……”容倾想了下,他拿出匕首,往自己脸上划:“好啊,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
游行:“那你划吧,比你漂亮的人多了是,叶春信就很好看啊,我既然喜欢美人,人家叶春信还耐看,主动追随我,我有什么好奢求你的?”
容倾:“那你捅,捅了你命都没了,发情期,你自己熬。”
游行:“我又不是没……”
魅魔有一条,开了荤,离了男人真不能活。
容倾:“别指望我光明磊落,你逃不出湛海。”
游行嗤之以鼻,“我哪里不配?我哪里不般配你?你跟永宁乡那些混账,有区别吗?你说过不让我吃苦,你还骂我,我怎么不能发火了,怎么不能离开了?”
容倾没有低声下气再去搂人:“因为你是恶魔,我是天使。”
说完这句话,游行突然趁他不注意,攥住他的刀,往自己肚子里捅去。
刀没入游行肚子的刹那,容倾眼底都是震惊——这个世界上,能杀掉游行肚子孩子的人,唯有他的刀。
他连二人彼此唯一的联系都不要!
游行松开容倾的手,刀锋从他肚子里出来,带着血迹。
他的伤口自动愈合,惊雨刀因为感知到新的血液,因而力量再生。
游行双眼再度血红,他推开容倾,说:“一切都结束了,你比我想象中心软,也心硬,可我,心一直很硬。”
容倾唇色苍白,游行手压在他肩膀,“容致书会来找你,你会回到你该回去的位置,所以我们两个,最好彼此,各不相干。至于舒夏洛,在我没有懂事以前,我会觉得她为我牺牲,但是,这都是舒朴行的手段。”
“你制造了污染,可污染的源头不是我。”
“我也从来,没有招惹过舒心雨与任何人。”
“你好自为之。”游行看了一眼天上:“一起死吧,神谕大殿倾塌,等着瞧吧。”
容倾面白如纸,他抿紧唇。
他又再度,迎风流泪。
容倾看着刀尖上的血,他像什么?
他从来都不想活成自己父亲那样,可到头来,他还是成了跟容致书一模一样的人。
他杀了,自己的孩子?
他杀人了?
容倾眼神彻底变作暗红,他拒绝成为恶魔的命运碾压他,踩他,可当真的到了这一天后,容倾心情平静如斯,他扯开嘴干笑,手捂住自己的脸。
游行解开他的束缚才几天,自己就成了这个样子?
容倾头低下,手撑刀到地面时,脸色寡白的模样浑然如一条丧狗。
他颓坐地面,心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窘迫。
容倾盘着腿,摁住自己的眉心。
容倾说:“如果当初,没有认识你就好了。”
“如果当初,没有出生就好了。”
“如果当初,我没有瞒着我父亲,让你留在湛海,留在你父母身边,抚养你,就好了。”
“我所有的不幸都是……”容倾劝游行:“乖,回来我身边,哥哥怎么样也不会伤害你,你也不能总是对我捅刀子,我知道你不是很坏的人,你会保护好它的,对不对?”
“你测试我?”
容倾陡然悟到这个道理,他非常果断地去扯游行手腕,却落了空。
容倾听到游行哼笑声:“这可不是梦。”
“事实已经发生了哦。”游行补充。
容倾感觉到一股如梦似幻,他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假象,但他奋力攥住游行的手腕,没有放。他拉住游行,往自己怀中靠,他依然想吻,想占有,这是他根植于骨子里的渴望。
容倾唇压到某处柔软,他舌尖去触游行的,说:“我要你,明明白白。”
游行好奇,问:“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世界上那么多人,你只选我干什么?”
容倾手劲大,他压着游行的腰靠到自己腰前。
他的鼻尖压到游行颈侧,抱紧他,游行还继续问:“看对眼就在一起,也可以随时分开。”
容倾摸游行瘦削的手腕,额头抵着游行。他去碰游行肚子,确认触摸到熟悉的心跳后,他知道,或许游行利用舒时给自己制造幻象,他抱紧他,搂住他的腰,“你身体不好,我不支持你管理湛海,你做得对,离开湛海是对的。”
“……”游行手才环住容倾脖子,一直不放。
容倾理正游行的衣领,让他的头依附着自己,他告诫自己:兔子急了也咬人,更何况除开血腥的过去,这辈子游行的整个世界,只有自己。
游行像是讨了好,他偷偷去玩容倾的手指,说:“对不起,我真的很讨厌背叛我的人,你好,我知道,可我也不安。我不配,我哪里不配?”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游行:“我知道……可我……我,我……”
容倾手抄到游行膝盖,他不打算再一笔一笔账算,跟自己喜欢的人算账,他是有病吗?!
可他还是必须说清楚一些事,可是说清楚也没用!
容倾勉强柔和语气:“嗯。”
游行开始自我反省:“我知道我不是个体贴的情人,可你怎么都说不动,明明只要干掉湛海的这些坏蛋就可以了,可你……”
容倾:“因为不想让别人坐享其成,我受累,别人吃现成的,我经历过一次,不想经历第二次。”
“游行,你过分了,你真的很过分。”容倾指责他:“你让我经历第二次浩劫,我怎么会杀我的孩子?你这么极端,你说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可偏偏该死的,我喜欢你,”容倾烦躁:“就亲就亲就亲!”
他堵住游行的嘴,重重吻了下:“我回去就要操·死·你,让你长点记性,你还离开我身边呢?!”
游行:“还不是你莫名其妙发情,惩罚我。”
容倾:“你好烦。”
游行亲他侧脸:“哥哥棒,哥哥不要惩罚我。”
容倾:“我,我只是为想亲你找借口。”
“不,你是发情。”游行怼他。
容倾想摔他:“你有完没完,整死我呢?!”
“看我不顺眼,人生谷底,你也可劲埋汰我,是吧?”容倾张开翅膀,带游行回去自己的家,游行道:“没有啊,你以后肯定什么都有,你等一下,让我准备一下怎么让你风光嫁给我。”
“名不正,言不顺,”游行畅想:“不应该是教堂白鸽吗?”
容倾垂眸,看游行挂到自己身上,“你像只袋鼠,什么时候能下去?”
游行动不动让容倾搂,也心虚摸摸鼻子,放开容倾肩膀,可过一会儿,刚打开门,游行就跟个橡皮泥似的,容倾走哪儿他跟哪儿,他对容倾抱怨:“你不是说,让我乖乖当小糖人吗?你一点用都没有,我都要融化死掉了。”
容倾:“你老公不是万能的,你哥哥也不是万能的。”
“我们离婚了!”容倾甩离婚证到茶几上,“别黏我,你让我气死了,就你烦,你永远长不大。”
容倾坐到坐上,游行顺势坐他大腿,手圈住他脖子,脸也去蹭他的,说:“你行行好,真的不理我了吗?”
容倾:“你不是爱杀人吗?”
游行:“公事私事分开。”
容倾才把手放到游行膝盖,搂住他:“抱歉,分不开了,你怎么办啊?你让我一天都生气,你想怎么补偿我?”
游行:“可花样都玩完了啊,你啥都试过了,没啥能刺激你的吧?”
容倾的确觉得游行百依百顺,他抱着温香软玉,脑子一直思绪不宁。
他养了一个心肝,心肝拿刀子戳他,他受不了。
但噩梦真正来临,也不过如此。
容倾低头,他垂眸,盯着游行长睫。
他想,自己能够很近地靠近自己喜欢的人,这算是,一种幸福。
人生在世,难免争吵,他不能做跟父亲一样忘本的人。
容倾闭上眼,去寻游行的唇,缓慢贴上去。游行与他唇齿交融,他手摸上容倾如墨的眉毛,心头也小小颤动,几乎是情不自禁地,主动加深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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