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怎么会来?!
空气瞬间冻结,明徽瞅准玉昆发愣的间隙,全尽全力将男人狠狠推开!
玉昆没再管她。他手脚并用爬起来,不顾浑身的狼狈,嘶喊:“定国公上次不是在阳城打退了海盗吗?!”
“不知道啊。”小二的笑比哭还难看。“这次人太多了,挡不住了!贵人,您还是先撤吧!”
“不行!”玉昆斩钉截铁。“今天我必须要把小姐带回去,已经等不起了!”
刚才折那一下肯定骨折了,迟来的剧痛伴随着肾上腺素消退席卷全身。明徽冷汗如瀑,但目光依旧钉在玉昆身上。
“你说你是我爹的人,你怎么证明?
拿出证据,我跟你走!”
玉昆的视线立刻锁在她脖颈上的红绳,□□:“那个玉佩!这个玉佩是你出嫁前,相爷给你的。”
明徽一怔。
“相爷是不是叮嘱过,无事不得示人?”
“那上面的纹路···非比寻常。那是····”
“不好了!”
玉昆的话还没说完,又一个小二连滚带爬冲进来。他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颤抖着两只脚扶着门框,几乎是一片死相:“漱石伯····漱石伯带着军队来了!”
明徽和玉昆愣在了原地,小二却一下变了脸色。
——
装备精良训练有方的白袍军对上海盗简直就是砍瓜切菜。一阵风似的收拾好残局,甚至还在大堂正中间摆好了桌椅和一盏茶。
海盗头子被压在中间,张着凶狠的眼神想去瞪闻溪山,奈何压着他的白袍军手劲太大,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知道些什么?”闻溪山问。
海盗头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闻溪山点点头,“朔风,去把名册拿来。”
朔风立刻转身,片刻便带回一本厚厚的车子。
闻溪山随意翻开一页,指尖划过空白。
“二狗,李大锤,三妹,柳眉···”
海盗头子猛地挣扎起来,目眦欲裂:“你别动她!”
“噢,原来是她。”闻溪山轻笑一声,“是个贤惠的姑娘。”
他身子稍斜,声音温和如春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就把她卖到最下等的窑子,押着你看她接客。”
“闻溪山你不得唔·····”
在海盗头子恨不得啖肉饮血的目光中,他的笑容依旧:“现在,我再问你一遍,是谁让你们来的,你们知道些什么?”
二楼的厢房,墙板后,慢慢滑落四个人。
“哎。”明徽捅了捅玉昆。“你觉得我们有多少胜算能够逃出去。”
玉昆没动作,两个小二则一脸“你在开玩笑吗”表情。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明徽收回了自己的期待,喃喃道。
“你要干什么!”玉昆一下将脑袋抬起来,抓住明徽。“那可是闻溪山!那是白袍军!天下太平几十年,如今大国小国的军队中,真正经历过厮杀只有三支军队,白袍军是最强的一支!”
“那不然等死?”明徽不耐烦道。
她的目光从地上晃了一圈,然后突然锁定在地上倒塌的蜡烛。
“这样。”玉昆突然道。“我出去吸引闻溪山的注意力,你藏好,等人出来了再走。”
“······”玉明徽看傻子似的。“你觉得闻溪山有那么傻吗?”
“那不然怎么办!”玉昆也火了。“我的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这枚玉佩,大丈夫舍身取义,只要他不知道····就算他把我五马分尸也无济于事。”
“不行!”小二陡然拔高音调。“贵人··贵人你会死的!要去我去!”
玉昆的喘息越来越重,神色也越来越疯狂:“你躲在这里,不要动,千万不要出来。”
他突然转身抓住小二的双臂,力气大到青筋都突了起来。压低语气,用自由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保护好小姐和玉佩!赶紧回去找大人!”
说完,他猛地放开发愣的小二,一把推开门走了出去。
“·····来这里,是··那个人说···有一个武器···”
“他要找的人,是我!”
海盗头子的话戛然而止,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楼梯上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人吸引了视线。
他抚平了褶皱的衣角,一步一步地从楼梯上下来。
“玉昆。”
玉昆的脚步顿住。
“你认识我?”
“玉启的旧部,当年的玉氏十二卫之一,北燕人。”闻溪山道。“武功和脑子都平平,但轻功了得。玉启死后,玉氏十二卫尽数消失。我只是没想到,你竟敢来北燕。”
“哼!”玉昆一甩衣袖,眼神却不自觉避开了闻溪山的视线,“你不过就是要那张图纸的线索罢了···”
“不。”闻溪山出声打断了他。
玉昆还没说完的话僵在原地。
他看着闻溪山起身,走到他面前,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着。但不知为何,越是看他,玉昆心底就越发虚。他挺了挺胸脯,强行提起仅剩的注意力和精力来应对对面男人,
闻溪山慢慢地补完了后半句:“我来接夫人回家。”
玉昆:?
明徽:??
众人:????
玉昆下意识地回头望向身后。
“看来。”那阴湿男鬼一样的声音幽幽响起,激起玉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的夫人真的在这里面。”
明徽暗骂一声要完。
怪不得便宜老爹死那么早,身边都是猪队友,怎么带?
明徽将希望重新放在了自己身上:“有没有火?!”
“有···有···有火折子!”
小二哆哆嗦嗦地将火折子掏出来。
明徽pia一下拿过来点起了火,拿出荷包垫了垫斤两。其实上次密道的时候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但是来的路上以防万一她又做了点,现在应该够。
“你先背上夏娘走,等会我把蜡烛点燃,你,你把蜡烛带火的那头塞进这个包里面往下扔,听见没有!?”
“啊?!我啊?!”小二惊恐地指了指自己。
“对,就是你!谁叫你与虎谋皮,那你只能一直谋下去了!”明徽暗骂,将小二赶去背夏娘,而明徽则将蜡烛和荷包都塞给了另外一个小二。
“快点!”
“我···我不敢啊呜呜呜!”
明徽暗骂一声,一把抢过来,点燃,塞入,扎紧。
小门被挪开一个小缝,明徽瞄准玉昆身后的空地,用力扔出去!
那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靛蓝布荷包,无声滚过木地板,玉昆的身后。几乎就在它停住的刹那,闻溪山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
没有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至极的爆鸣,被硬生生挤压在那狭小的空间中陡然炸开。紧接着,一股浓稠的伴随着灼人的温度和窒息的气味瞬间喷涌而出。光线被遮掩,只剩下一片浑浊的白色。
“主子!这粉末有毒!”
“我的眼睛!”
“那边起火了!”
惊叫、呛咳、慌乱的奔逃声这团窒息的白雾搅拌,扭曲,放大。空气滚烫而厚重,被恐惧支配手脚的海盗和店员都凭着全身的力气挣脱桎梏想要逃生,手脚并用往看不见的生路爬。
不知哪个地方传来清晰的落地声响,紧接着,不知哪个人大喊:“有人从后窗逃跑了!”
呛人的粉末在空中缓缓沉降。闻溪山在那爆炸时就飞快闭上了眼睛,将呼吸放到最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双眼,视线穿过浓厚的白雾,定格在那玉昆的身后。
“追!”他抬步就要上楼。
“别想走!”玉昆猩红着双眼挡在他面前。
他刚才是离爆炸最近的,虽然反应迅速,但难免吸入了不少的粉尘,此刻整个人头晕目眩,眼前身子还出现了重影。也不知是什么支撑他拖着拖着残破的甚至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有我在!你就别想···呃!”
声音突然顿住。
一股巨大的力量撞进身体,穿透皮肉,捣碎骨头,最终钉在胸腔的深处。
他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地感受过剧痛,感受过死亡。他全身猛地一抽搐,只觉得全身灵魂都被攫取,脱离身体,剧痛的呐喊、不甘心、忿恨,都只能变成一声短促的、不成调的气音。、
嘭!
恍惚间,周遭的一切都散去,一片白雾中,他有看到了那张刻在骨血的脸。
“你可是最大的孩子,是大哥哥了,便给你取名为昆吧。”有力的大手摸着他的头,男人的声音还带着慈爱。“以后,可要好好练功,切不可偷懒,要给你的弟弟树立榜样。”
他还没来得及扬开笑容,画面就天旋地转,那场大火轰然而至,坍塌一处接着一处,烈焰中承重木从四面八方坠落,将鼎沸的人声隔绝在外。但那副脸却毫无惧色,他紧紧握着少年的手,
“快跑!跑到没人知道你们的地方!带着图纸,跑啊!”
“这是我们的希望!”
“只要它还在,就能东山再起!”
“记住!要活下去!”
相爷···抱歉····
我还是搞砸了。
辜负了您···
身体失去支撑,向前扑倒。
闻溪山收起了手,脚步未停。只是在经过玉昆的时候,脚踝骤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
他皱眉低垂。
玉昆双目圆睁,胸前血洞汩汩。胸膛已经没有了起伏,可那双手的力气却不知为何这么大。
停了一会儿,闻溪山蹲下身,覆上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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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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