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嫚的视线从女孩绕圈的手指上挪开,眼神就算对上也看不清表情,模糊地嗯了一声,实际上自己只是在她没叫自己姐姐的那段时间对姐姐这个称呼格外敏感。
再多一点就是关心一下女孩有没有比自己还要要好的朋友,算不上在意,算不上在意吗?
就算承认在意也是常见的,何况自己就文谷和柯渠笈这两个朋友,最多算上半个柯渠迈。女孩的朋友却没以为中的数量,说着还点了点头,幅度不大,但女孩刚刚在手上绕圈的时候明显接近了极限,向上的时候还拉扯了一下,就当做自己不言的惩罚。
“那姐姐,你除了我还有谁?”
林嫚顿了顿语气,手指在床单上绕了几个圈,“我没什么朋友。”
“嗯?”女孩对林嫚的佯装甜蜜唯一颇为不满,手指拉着发丝慢慢松开,给对方解释的机会,许是自己也感受到了拉扯对方的力道。
“柯渠笈,你认识的,最多还有一个你…麦克。”林嫚的手还在布料上打圈转着,没有很明显的摩擦声音。
“上学的时候有人凑在一起,但朋友,也只有你们三个,算不上三个。”
文谷猜过林嫚没什么朋友的事情,尤其是在见过她和办公室的老师来看,更多地在之前的聊天里听过不少,但只有自己未免过分虚假,毕竟还有柯渠迈算半个。
的确有些哽咽,至少话被气流堵在喉口,没那么希望她只有自己,毕竟自己并非真的想只做她的朋友。一时间又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算合理得当,松开女人的发丝,手自然地搭在女人画圈的手指旁边。
小动作被发现,林嫚悻悻地转了最后两圈停下来,是否可以让文谷理解为这件事是无所谓。
等待文谷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沉默之间她也问自己,希望对方讲什么。
似乎也没有,毕竟文谷未必会讲什么安慰与宽心,难得最多讲一句辛苦,不短的友情是否可以让自己推测她的说话习惯?林嫚不知道该不该推测。
但可惜事情实在不足挂齿,毕竟她已经快要三十岁,这样没有友谊丰厚的人生早就过了这么久,不需要太纠结于这些零碎的情绪。
实在地,她都同文谷成为好朋友了,有她可以称一句小满。算不算好呢?但暂且可以这样称呼,压在心里的畏惧并不算来自于友情不足的孤单,更多地,她更畏惧女孩离开自己的友情生活,像之前的同学、邻居、舍友等等等诸如此类。
林嫚心里恐惧是一回事,心里实际上从来没有拿文谷和之前算不上朋友的友情做比较,毕竟文谷不一样,她不光和柯渠笈对自己有区别,还和所有人都有区别。
区别是什么,文谷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
女孩的手放在下面,林嫚的手被文谷盛起来,平行着床面摇了两下。
“那姐姐觉得,我们算朋友吗?”
这话女孩问过许多次,在好久之前用其他话题引出来过,在许多闲聊里无意识里提起,在她生日的时候还讲过。
没由头,林嫚觉得新的话题有点没头没尾,疑惑着嗯了一声。可文谷好像有些急迫一样,语气里带着些最近常见的急切,“算不算?”
“嗯。”林嫚顺带点了点头,怕女孩把上下两句话理解成同一个意思。
“……好吧。”女孩回答完之后又摇了两下女人的手,看起来答案又满意又不满意。
不过林嫚觉得还算好,至少上一秒的哽咽和对于安慰的恐惧就这样消散,没由头。文谷一定是有魔力的,林嫚又想起来那句该自己来讲的话。
抵不过文谷又一次先发制人,女孩握紧了林嫚的手,往过挪了两下身子,“明天要回去了。”
“嗯。”
女人轻轻嗯了一声,看上去甚至有些发困,但文谷看得出来女人只是在等自己叙述下一句的后话,握紧对方的手,没那么严肃,“姐姐,明天吃完午饭再走还是?”
“嗯,吃完午饭走吧?”林嫚也回握了两下,摆脱来看地笑了两下,“每天都吃酒店的餐厅吗?”
鼻尖挤出疑惑的声音,文谷犹豫着回答,“回去的路上找找有没有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林嫚又往过凑了凑身子,两个人肩膀只差了一个拳头。
“嗯……不知道,姐姐呢?”文谷把脑袋偏过去,眼镜侧过来看林嫚,身高在平躺之后齐平,脑袋挨得很远。
林嫚察觉到身边枕头的塌陷,眼神联带着往对面转,想起来什么时候看到的剧,如果现在带着蓝牙耳机,质量不佳的水平开三格音量对方也能听清。
呼吸好像是漏音的耳机,丝丝的电流彻底把紧张明晰,晃晃地有些显然,两双眼睛斜斜着对视。
很快又把互相双方的拉扯挪开,恢复成距离保持自己,平躺保持互动的可能。
时间慢慢地挪移,中午吃什么实在没有人给出答案,脑海中闪过可能这个话题也会贯穿两个人的某种一生。
女孩的呼吸似乎沉沉地响了一声,呼吸连带着对面也紧张,想要挪动的思维是双方的,面对面着看着对方是夜晚最后的愿望,转过来距离挨得近。
“姐姐。”
实现愿望的人先挪了身子,身子侧着躺好,一夜里翻了好多次,最后一次反而缓慢,吞吞吐吐的产出心意,往过扭过来,脸颊挨着压软。
文谷睡着之前最后说了一句话,眼睛慢慢地眨了两下,把困倦从泪腺里挤出来,或许是想要绞住对方的手指。
余光在不耐烦的前一秒瞄过去,看到女孩眼睛彻底闭起来,消散不安的方法变化起来,林嫚轻轻转了身子,彻底侧躺过来。
数着女孩睡着的呼吸,等到自己眼皮也开始大家,模糊的黑暗在安静里衬成优势,精准完全靠运气和经验。
手指轻柔的刮过女孩湿润的睫毛,或许是自己为那一出加了反光,微弱的触感跟着自己的动作一起飘走,没有第二次,第一次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心房吵得像白噪音,催促自己赶快睡去,收回手指握成虚拳,搁在胸前。
昨日夜里还恐惧女孩的离开,不爱平睡的人还是朝着一个方向侧睡,感情是不是因为凹凸的一致而传递。今晚特别的对视成为纪念,林嫚不明白这算不算地位的调换,至少女孩转过来身子,离得自己很近。
“我也是,我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
意识模糊前最后想起来忘记的事情,明天中午该吃什么还没讲,地位取代了新的不解,延续一生的话题是否势必要从明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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