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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异数

魏琛本想找个熟路的赤水县衙役带路,不料孟辛白独自前来,幸而馆驿的老伙夫自小就长在赤水河畔,正好能当个带路人。

魏琛上马车前瞥了一眼狄飞,直言道:“我这边无需狄都尉保护,狄都尉还是随谢御史去吧。”

狄飞挠了挠脸,没说话,也没走开。

魏琛冷哼一声,径自上了车。方苟跟在他的身后,狄飞左顾右盼愣是没敢看方苟一眼。

按照魏琛所想,河渠自叙永县的赤水河段开口,经赤水县与习水相汇,最后通向合江县的望津陂。

正所谓观山势,察山石,这水渠必然要开在山体稳固、岩石坚硬的地方,若是基地土层过软,极有可能开裂、甚至下陷,而岩石不硬则容易碎裂,导致边坡坍塌。

一日下来,老伙夫带着魏琛方苟一行人堪堪走完了赤水县的南面,最后来到一个幽深峡谷,此处山壁陡峭却尽是如金石般坚硬的石灰岩,是个不错的修渠选择。

彼时,魏琛站在一处山顶遥望不远处的赤水河,目光出神,仿佛已在设想日后水渠自赤水河蜿蜒伸展而出的模样。

魏琛欣然道:“若要在此处修渠,当选渡槽最好。上作槽通水,下为桥行人,两全其美。”

而且渡槽倚石壁而建更为坚固,比起开凿隧洞更节省劳力。

方苟看着下方山谷,两旁梯田成片,却只有零散几条小水渠可作灌溉之用。

他想起什么,道:“这样的话,可以在梯田之间修多条渴乌,连通渡槽,可助益山谷中农地的灌溉。”

“渴乌?”魏琛有些意外,打量了山谷片刻,“这个甚好,阿苟是怎么想到的?”

方苟一愣,讪讪一笑,将他在渝州时被困都督府水牢命悬一线的事说了出来。

魏琛只知马向松砸毁堤坝、结党营私的罪行,却不知他如此狠毒,登时冷脸斥道:“这个马向松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方苟失笑,“若不是谢御史看穿那水牢的秘要,寻到了我,我哪里能站在此处与你说话。”

魏琛也笑了,“若是没有你,我也早死在了荒山野寺中,哪能站在此处与你说话。”

方苟当即戏谑道:“那我们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不过就是双双站在地府里罢了。”

两人顿时相视一笑,一种命中注定之感油然而生。魏琛不禁慨然一叹,凝视着方苟,突然道:“不知为何,我总对你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命吗?”

方苟心里发软,仿佛又见那个小小君子站在面前摇头晃脑地念着“克己复礼”,不由得笑得温柔极了,“大概是因为我们神交已久吧。”

魏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道:“那你与谢御史呢?”

方苟登时一愣,不明所以。

怎么就突然扯上他与谢观澜了?

“我观你与谢御史,也倾盖如故。谢御史那般冷峻,你却丝毫不惧,让我有些吃惊。”

魏琛想起昨夜,馆驿不过方寸之地,谢观澜房中的动静自然传到了他耳边。他出门一看,见得方苟与狄飞两相对峙,还是谢观澜开了口,方苟才得以脱身而去。

随后魏琛去找了谢观澜,请求他莫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方苟。然而谢观澜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以后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魏琛便以为他一心要留方苟为修渠出力,初衷是极好,奈何强人所难了。

思索了片刻,魏琛耿直道:“方苟,你莫要记恨谢御史。”

方苟知道他从前便是有话直说的性子,如今憋了半晌才憋出这句也着实犯难了,不禁失笑道:“我不记恨他。”

我只是怕他。

笑中带着涩意,未尽之言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唇齿间。

狄飞突然冒出来道:“那我呢?”

狄飞自知碍眼,这一路就躲在暗处目光如炬地盯梢着。他耳力不错,愣是把他们的谈话一字不差地听全了,此时终于找到一个露脸的机会。

可惜时机不对,两个人被吓了一跳,狄飞登时胆战心惊,先是咽了口唾沫,随即讪笑着道:“方公子千万别怪我啊。”

狄飞一直行的都是不拘小节的做派,如今这般小心翼翼,当真是见所未见。

方苟明白是自己昨夜情急之下没收住气性,着实把他狠狠吓了一把,如今情绪平复,自觉有愧,忙道:“哪里的事,我怎么会怪狄都尉呢。狄都尉也是听命于人,身不由己罢了。”

狄飞松了一口气,偷偷觑着继续与魏琛说话的方苟,看他进退有度,风度翩翩,虽着一身素衣却举手投足难掩雍容,哪里像个乡野小子呢。

昨夜在门外听见谢观澜说的话又回荡在耳边。

回昶京?那便是自昶京而来。可他为右骁卫兵在昶京行走多年,也鲜少见世家子弟有此种风度,更别说平民百姓了。

这方苟到底是何身份呢?

“咦?”方苟突然出声,一脸惊疑地看着某处。

“怎么了?”

方苟指着远处的赤水,只见浪涌涛涛的河面在日光之下波光粼粼,然而指尖所指尤其耀目,细碎的粼光一沉一浮地闪烁着——

倏然,几条鱼自鱼群中跃出水面,长约几尺,尾鳍尖如箭羽,通体闪耀银光。

狄飞看清后也惊了:“那是一群鱼啊。”

鱼在河里有何出奇,甘蒙也看了过来,随即眼睛睁大,惊道:“那鱼儿是在逆流而上吗?”

魏琛眯着眼睛并未看清,闻言点点头道:“鱼逆流而上,乃洄游,确实不常见。”

但也不罕见。

唯有方苟一脸疑惑道:“可那是蠃鱼啊,一群蠃鱼!”

蠃鱼只长于渝江,只有每年夏时才会溯流回上游繁衍,可现在仍是春时,眼下这条也不是渝江啊。

渝江在合江县才与赤水相汇,难道这群蠃鱼在合江县的交汇处误入赤水,然后一路逆流直上来到此处?

魏琛顿时也奇道:“不该啊,蠃鱼溯流向来只往渝江上游而去,怎么会来了赤水?”

若是误入,也该是个别落单,断不可能这般成群而行。看着那团粼光闪烁着远去,方苟有些失神,喃喃:“孟老说赤水不太平……”

听得云里雾里的狄飞闻言挑眉,不以为然道:“这就是不太平?不可能吧,鱼儿游错了地儿罢了!”

方苟神色复杂地摇头,“万物皆有其道,道法自然,若有异数,多为凶兆。”

狄飞仍是不以为然地皱了皱鼻子,魏琛却怔忡地望进方苟思虑得出神的眼里,顿时陷进了那洞悉万象又超然物外的深邃之中。

这个眼神——

他曾以为他今生今世不会再有机会得见这样的眼神。

魏琛无意识地攥紧五指。

原来纵然有几分神似那人,也能叫他如此心驰神往。

方苟眨眨眼,叹了口气道:“许是我多虑了,待有机会再问一问孟老罢。”

转头对上魏琛怔然的眼神,方苟不解道:“怎么了魏监丞?”

魏琛顿时回神,垂下眸,涩然道:“没,日光刺得眼酸罢了。走吧,我们回去。”

回到馆驿已近酉时,谢观澜仍未归,却遣了亲兵回来禀报,道今夜孟辛白邀他们入府吃一顿便饭。

谢观澜既已答应,魏琛和方苟断不可能拒绝,更何况他们对孟辛白心怀孺慕,当是求之不得,欣然前往。

亲兵带着他们来到一所草堂前,道赤水县令府邸已经到了。魏琛和方苟相视一眼,走进草堂。

没走几步,一小童扭着头往后嬉闹,猛地撞上了方苟。方苟早有准备,不曾避开,反而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用柔劲接住了这个莽撞的小人儿。

身后追逐他而来的小童顿时脸色一变,嚷嚷了起来:“老师!老师!石头闯祸啦!”

那被唤作石头的小童昂起头来,方苟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你被告状啦,待会儿老师就来罚你。”

石头揉揉磕着了的鼻子,嗤之以鼻地哼了声:“谁叫那个告状精笑话我!老师肯定会先罚他的!”

说话这会儿,一个青衣年轻人从草帘后走出,看见魏琛和方苟愣了愣,当即赶上前作揖道:“草民拜见魏监丞!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魏琛将他扶起,年轻人看了看方苟,欲言又止,显然不知该如何称呼方苟。方苟忙笑着摆摆手,示意不必恭谨,“在下方苟,公子直呼我名即可。”

年轻人点了点头,又道:“祖父正在后院与谢御史一起,二位请随我来。”

二人方知这是孟辛白的孙子,唤作孟凝。但见他当下袖摆捋起,手臂沾了几道黑灰,身上隐隐还有一阵柴火味道,显然刚刚才从炊活中脱身出来。

见孟凝转身走开,方苟身前的石头顿时扑过去抱住孟凝,惊喜道:“老师,是能开饭了吗?”

孟凝这才想起前来所为何事,当即窘迫地看了看方苟,随后掐住石头的脸颊低声道:“马上,但是你不准吃。”

石头不乐意了,又嚷起来:“为什么?我肚子都饿扁了!阿爷明明说了今晚有好吃的!”

“因为你不乖,说了不许在堂中追逐打闹,你不仅不听还莽撞冒犯了客人,该罚。既然你这么有力气,少吃一顿应当也是没问题的。”

本以为石头听了会大吵大闹,不曾想他只是委屈地瘪了瘪嘴,随后乖巧道:“老师,我知错了,你别恼我。那我回屋睡大觉去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说罢便垂头丧气地扭头要走。

见状方苟忙拦住他,“小孩子爱闹爱跳正常,罚倒也不必了。”

孟凝无奈笑道:“不罚不长记性。”

方苟揉了蹂石头的小胳膊以示安抚,怎知那肉感软乎,竟引得方苟忍不住捏了一把,手指像被又软又糯的面团裹住了似的。

这小子看着是个惯犯,却也不见少吃过。话到了嘴边顿时咽了回去,方苟笑了笑朝石头道:“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要不要?”

石头懵然地看了看孟凝,见他没作声,便朝方苟点点头。

“那你先跟着我,我待会跟你说。”

如此,孟凝也不再多说,带着魏琛和方苟穿过草堂来到前院,原来这后面才是真正的孟府。

然而说是赤水县县令府邸,也不过是两进的院子,彼时孟辛白正坐在前院里,摇着蒲扇给身前的炭炉煽风,而谢观澜坐在旁边,一脸淡淡地给炉上的饼翻面。

方苟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魏魏对李邈不是爱情喔[害羞]

类似雏鸟情结。

对上长辈,谢御史也得乖乖听话。

小谢:我做饼比方苟好吃多了。

下章苟儿要跑路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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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异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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