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狸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黑金卡,递到唐琬面前。
唐琬抬头,傻愣愣看她,张着嘴巴,“啊”了一声?
“给我的?”
她震惊得连棉球都不压了,伸手接过这张银行卡,紧紧握在手里。
“嗯。”阮棠狸抬手摸了一下后脑勺,脸瞥到一旁,“刚刚曾泱给我发了消息来,说她已经醒了。正好,你去修个长假吧,好好休息。”
“这……这张卡……”唐琬太阳穴突突地跳。
“你去度假的所有经费,可以随便在这张卡里支出。”
“我草!”唐琬一下跳了起来,“财神爷降世了啊!”
“阮总阮总我爱你!”唐琬兴奋地一下张开双臂,可针扎的位置猛地传来一阵刺痛,她痛得皱起眉。
阮棠狸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拥抱,脸色一顿,往后连连后退好几步。
唐琬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太激动了,她讪讪搔了搔脸,打了个哈哈,“阮总,那个,我刚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阮棠狸点了点头,“好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放假了。”
唐琬抱着那张黑金卡兴冲冲离开了。
阮棠狸走到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全身好像一下失了力气,软倒在长椅上,额头的冷汗滑落脸颊,打湿了她的衣衫。
刚刚那凄厉的尖叫声仍回荡在她脑海里,震得她耳膜生疼,太阳穴也一阵一阵刺痛。
她闭上眼,头抵在医院冷硬的白瓷砖上,循着那道尖叫声往深处寻去。
忽然,她猛地睁开眼,像是感知到什么,眼睛往右边楼梯间的角落看去,她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快步往楼梯间走去。
昏暗的楼梯间里四处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绿色紧急通道的牌子在楼道里散发着微弱的光,看起来尤为幽暗诡异。
阮棠狸往空荡荡的楼上和楼下看了一眼,眉心微动,竟鬼使神差地抬起脚,正要往里走去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许向夏的家属在吗?”
她脚步一顿,收回了踏入了一半的脚。
转过身,回过头蹙着眉最后往楼下漆黑的通道看了一眼后,关上门,往手术室的方向大步向前。
“怎么了?”阮棠狸走到医生面前,眼睛往手术室里看了一眼,“血还是不会够吗?”
医生摇摇头,“是许小姐醒了。”
“醒了?”
阮棠狸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一个失血过多的病人,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我记得,她的后脑勺受了不轻的撞击。”她抱起许向夏时满手的血历历在目,她怎么可能就跟个没事一样醒了?
医生点了点头,“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伤得很有分寸。”
她让出一条路来,问阮棠狸:“您要进去看看许小姐吗?”
阮棠狸眸里的光微暗跳动着,她刚想开口说不必了,可手术室里传来一阵虚弱的女声。
“姐姐……”
断断续续,像猫儿似的。
阮棠狸的身子一下顿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好像没有选择了。
“算了。”她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她。”
话音刚落,她刚刚还凝固的身子,血液一下流通了。
眸里的光不动声色地闪了闪,随后抬步走了进去。
手术室里消毒水的味道比楼梯间的气味更浓郁,浓度和纯度都更高,阮棠狸闻着手术室里的味道,只觉得辣的天灵盖都要掀飞了。
她呼吸放轻,连带着脚步也慢慢放轻了。
可许向夏还是一下就看到了她。
她的声音很轻,却每一声都掷地有声地敲在阮棠狸心脏上,跳动得更为剧烈。
“……”阮棠狸绕过一架机器,走到病床边,声音有些发干,“你醒了。”
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许向夏这一团瘦瘦小小的身上,而是游移着看向病床边的机器。
“姐姐终于来看我了。”许向夏苍白的小脸上扯出一个干咧着的笑。
阮棠狸低头看了她一眼,却在瞬间被吸进她一双黝黑的漩涡里去。
她不动声色地瞥过眼,问道:“你满意了?”
“姐姐来看我,阿夏当然开心得不得了。”许向夏欢快的声音在寂静的手术室里响起。
可她话音一落,手术室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死寂。
许向夏眸光微动,偷偷瞄了一眼阮棠狸,她垂下眸,睫翼微微颤抖,像破碎的蝴蝶翅膀。
她弱弱地叫了一声,“……姐姐。”
“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件事。”阮棠狸平静地看向她。
许向夏的脸瞥到一旁,虚弱苍白的小脸上夹杂着一丝不宜察觉的冷。
她张了张口,甜甜的嗓音里也染上了几缕寒意,“姐姐来见我,就是为了来和我说这些吗?”
说着,她又瞥过脸,眼神紧紧盯着她,不解问道:“姐姐在照顾曾姐姐的时候,还会给她剥橘子。”
“可为什么到我这里,一醒来,姐姐就在质问我。”
她眸光里闪烁着可怜兮兮的光,像是被人丢弃在大街上没人要的猫,耷拉着脑袋。室内橘色的暖光照在许向夏脸上,眼眶里晶莹的泪水滑落眼角,深没进发丝里。
“……”阮棠狸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他们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诬陷他们。”
“我?”许向夏虚弱地扯了下嘴角,眸里的光却冷如冰窖,“明明是他们的错,明明是他们对姐姐……”
阮棠狸眉头一挑。
不敬。
许向夏眼里燃烧着几近疯狂的怒火。
他们有什么资格在背后说姐姐。
是他们的错。
都是他们的错。
他们就该死。
许向夏深深吸了口气,嘴角却扯起笑来,她颤颤着手向阮棠狸面前伸去。
阮棠狸本想努力忽视掉,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只悬浮在空中的手上。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许向夏伸向她的手,最终还是手一抬,搭在了她的掌心上面。
许向夏的指尖发冷,可她握着,掌心却在一点点发热。
阮棠狸别过脸去。
“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人察觉,所以有恃无恐,在老师学生家长面前逢场作戏,你哭一哭,装装可怜,就都是他们的错了。”
阮棠狸另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一部手机,扔到她面前。
“可你费尽心机,还是忘了有人黄雀在后。”
许向夏盯着自己那只被阮棠狸握在掌心的手,有些恋恋不舍地从她掌心里拿出来。
她捧起阮棠狸扔在她被子上的手机,手机刚解锁,一段视频放了出来。
许向夏只扫了一眼,就退了页面,手机随意扔在一旁的柜子上。
“姐姐,是有人恶意剪辑,姐姐不要信。”许向夏眼眸里的光黯了黯,“阿夏最怕疼了,怎么可能故意磕在石头上呢?”
阮棠狸瞥了一眼静静躺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低下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若有所思。
许向夏这么被人**裸注视着,小脸微微一红,别过去。
“姐姐……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她轻声细语地问。
阮棠狸冷着脸回道:“但愿你从没对我说过一句谎话。”
许向夏小脸一白。
她转而莞尔一笑,嘴唇上有些干裂,苍白的笑意弥漫在唇边,“姐姐,我永远不会做伤害姐姐的事。”
阮棠狸却扯了一下嘴唇,没有回答她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她站起身,轻飘飘对床上的女人说道:“好了。你住在医院里的这些天我会派人来照顾你,等你伤养好了再去学校……”
她话音未落,像是想到了什么。
脸色微微一变,“只是这样的话,难免要错过期中考试了。”
许向夏抿唇一笑,“姐姐不用担心,阿夏一定会赶在期中考试前恢复好的,绝不会耽误学习。”
阮棠狸眉头一挑,回过头看她一眼,“但愿如此吧,不要让你们阮家的人失望才好。”
最后一句话意味不明,可许向夏总感觉姐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有很明显的不对劲。
阮棠狸走了。
许向夏默默低下头。
算起来,阮氏集团的那些股东们,也该要给她下绊子了……
正想着,许向夏掀开被子,走了出去。
阮棠狸刚离开电梯,想起来曾泱对她说今天出院的事情,于是方向一转顺道去看正在办理出院手续的曾泱。
她走到曾泱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
曾泱猛地转身,一脸惊恐,表现得十分反常。
阮棠狸见她这幅一脸见了鬼的样子,心下一愣,不过脸上并没有其他什么疑惑的情绪。
她面色平常问道:“怎么吓成这样?以为我是谁?”
曾泱直直盯着阮棠狸,可神色却是越来越惊恐,她整个人不住发抖,瞳孔几乎缩成一个点。
阮棠狸蹙了一下眉,往后瞥了一眼,身后空空荡荡。
人来人往的护士和病人奔走大厅缴费看病,人影交叠,人头攒动,几乎围堵着整个大厅水泄不通。
而曾泱整个人却十分惊恐地定在原地。
阮棠狸蹙着眉,冷声问道:“你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曾泱忽然抬起手,食指定定指着一个方向,她的神色越来越恐慌,嘴唇不住上下碰撞,牙齿也冷不丁打颤。
“是……是……是……!”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不要不要!”
曾泱整个人像是恐惧到了极点。
“啊啊啊啊啊——”
她手里办理出院的东西往上一抛,尖叫一声猛地往院外拔腿就跑,就像是在躲避什么张牙舞爪的怪物。
整个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流动的空气好似也在这一瞬间全都静止了。
医院里的人们停在原地,一双眼睛直愣愣盯着曾泱状似疯态地跑出院门。
“砰!——”
剧烈的一声巨响后,大厅不知是谁突然大叫一声。
“杀、杀人了!”
[狗头叼玫瑰]这周更三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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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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