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与其在冷雾里漫无止境地游荡,我们的胃才是他们温暖的港湾。”
1020擦掉嘴边的涎水,把脸瞥向一旁,笑意不改:“对了,你还没有吃过上帝的肉,会震惊也是正常的啦,毕竟他们也会说话,有的相处久了还会冲你眨眼睛。”
虽迟但到,眼前的残忍现实已经事先在司珈晔的脑海里上浮着渐露一角,她不算毫无防备,只极力压抑住胸膛里涌动外泄的心火。
“上帝的肉,能为我们带来什么?”司珈晔深吸一口气,平稳呼吸,委婉地问道。
1020并未发觉气氛有变,悉心解释:“吃掉上帝的肉,我们能够从他们身上继承快乐的记忆,感受无限的高.潮。”
她跪在地上,虔诚地抬起身旁女人的胳膊举到嘴边舔舐:“如果就这样咬一口吃下去,我们身体中的某个点会到达极限,身体上无论发生什么变化,都会有利于我们。”
“我们长期待在阴冷潮湿的鬼域里,身体冰寒作痛,只能靠这种方式取暖,他们是我的上帝,我的太阳,我的希望,我的生命,于极寒中救赎我的曙光!”
自我演说完毕,1020眷恋地把那条胳膊抱在怀里,鼻尖蹭过女人手臂上的汗毛,细微的痒意挑动起隐秘的食欲,她轻柔地嘬吮着女人手指,舌尖掠取每一寸人气,忘乎所以地享受着。
鬼吃掉人,就会获得救赎,温暖身体,在这里他们把食物奉为上帝,这就是鬼街上的那群鬼为何如此对待她们的原因,食物就该有身为食物的自觉,谁都不会再多费口舌解释什么,届时乖乖拿着碗筷坐在餐桌前等待敲钟开动的口号就好。
所以明天的家庭聚餐本质上就是一场降临在鬼域人类身上的残忍屠杀,归零的理智无法提供任何选择权,失去调控的身体蜕化成一摊带骨的烂肉,血管里运输功能的流动液体更变为辅佐解腻化黏的杯中物,人类会被加工成各种食物,温暖这群鬼的躯干。
鬼街和别墅里的鬼,这些有过接触的鬼外表和体温跟人类无异,有脉搏和心跳,因为他们吃过人肉,所以如此淡定从容。而那些跟在司珈晔身后,身体冰寒僵硬粗糙,病态地吸食所谓香气的鬼,实际上可能并没有吃过人肉,所以难挡诱惑做出癫狂失控的举动。
推测摆在这,司珈晔又开始深究,13路公交车上撞见的那群古装人和昆南楼遇到的白色丧尸真的是人吗?还是吃过人肉的鬼,是直肠、耳道、口腔的温度与人类一致的吃过人的鬼?
那时的触感早已忘却,不知是软韧滑还是冷硬糙,她无从得知他们的真正身份。
假如13路公交车上的家伙们是吃过人肉的鬼,那么问题来了,为何吃过人肉的鬼会惧怕她,见到她还躲得远远的,不惜自残也要防止她的靠近,他们对待司珈晔的态度,不应该和这所鬼域里大部分的鬼相同吗?一样的视若无物。这是个矛盾点。
司珈晔懒得再追究过去的事,不能模糊目标,当下顾好眼前再说。
还有一点,令她不明白的是,鬼为什么要吃鬼?
“咳!”想起眼下还有要事未解决,司珈晔重声打断1020逐渐往不可说方向发展的动作,“所以,回收失去神智的人类就是你说的理发?”
回过神来的1020放下手臂,女人理智未消,挣脱着跑开,散乱着头发躲在一根电线杆后方,眸色黝暗地盯着司珈晔。
“先确定好这群人中有没有适合戴上红色手环的人再说吧,”司珈晔的话提醒了1020,她又说,“理发的事今天交给了1001去做,他现在估计已经完成任务了吧。”
只需要坐在车里睁睁眼睛,打两个哈欠就算完成任务了?司珈晔认为理发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还有,她绝对不能让眼前神智混乱的人类就这么被残酷地虐杀,沦为恶鬼的盘中餐,必须保证他们能够离开鬼域。
“对了,你要不先去车里休息一下吧,我已经熟悉了工作流程,所以想独自试着完成任务。”
司珈晔支开1020,她留着还有用,如果跟随而去的同事全都没有回来,反而不好解释。
“好啊,那麻烦你咯。”1020爽快的答应了。
1020离开后,就只剩司珈晔一个人在浓雾里忙活,她无视那些条例,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在这些游走的人手上都扣上绿色手环。
数了数一共13个,新来的三个还在呢喃着想回家,饿了想吃饭,剩下的如果没有司珈晔在场,恐怕早就被戴上了红色手环,等待着送上案板迎接剁斩。
不对,还有一个,应该是14个才对。
身后蓦的闪过一个影子,速度很快,差点让她误以为是幻觉,正要掏出芥末醒神,肩膀被什么东西从前面拍了一下,司珈晔扭过头,只见樊居树脸上挂着笑站在面前。
具体来说是站在保护罩里。
附近还有两只鬼,如此防范很正常。
“小司,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对找到鬼域主人可能没什么帮助。”
樊居树沉闷的声音撞在保护罩上,传出的内容有些空幻,就连回音也很含糊,像是隔了十几个世纪般遥远。
司珈晔环视四周,没有招来其他动静。
樊居树陈述道:“我偷听旅店经理说,我们这些有守护灵庇佑的,或者是你这种意志力强悍不易被鬼域磁场搅乱精神的人类,鬼域的主人不会急着下手,会尽可能地耗尽我们的灵力和生气滋养鬼域增强磁场,榨干我们后再吃掉,这也是那些普通鬼对我们爱搭不理的原因,我们本身就是耗材和食物。”
听完,司珈晔总算明白了,没有用猪油抹身隐藏身份的两位异能者,作为人类,为何能在这些鬼眼里四处乱窜还能被如此稀松平常对待的理由,还有,域主明明知道几人的存在,却不作为的原因。
她拍拍保护罩:“这才不算没有帮助的信息呢,多一条情报多一条生路嘛。”
“辛苦你啦,保护罩能不能撤消?”司珈晔直言不讳,张开手臂慵懒道,“我好想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嗯……”樊居树垂眸挠脸有些赧然,不自觉后退拉远距离,结巴道,“虽然但是……那个好像不可以,现、现在的状况不……太允许。”
“没错,”司珈晔秒变脸,肃穆着神色,连声音都冷冽了,“该执行下一步计划了。”
司珈晔把自己在13号别墅里经历的所有事简明扼要地说明,迷雾里失去心智的人类不能无人看管,需要找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进行掩护,安全屋大概率已经失去安全范畴,樊居树的保护罩便是新的庇护所。
眼下最妥善的方案就是司珈晔深入老巢直捅窝点完善下一步计划,樊居树在此地保护这群人免受袭击。
她并不是逞能故意选择难度系数较高的任务,用一句话解释,难以按耐的怒火交缠着激起的好战心,外加即将喷薄的内力难以让她置之不理,司珈晔必须要找点事做,这一次,冒险精神次之,个人情绪为首。
而且在简单的相处之后,司珈晔也认为樊居树一定会选择留在这里捍卫他们。
第二次分别在即,樊居树的状态明显不同于上次,这一次的神色更加沉着慎重,责任感和仁爱之心斥逐着惶惧,她认真地用绳结把其他人串连在自己身边,密切关注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不过,坚毅的眸子在看到司珈晔准备孤军独战的身影时还是闪烁出些许忧惧。
司珈晔委实不想打破此刻的深沉氛围。从生出“想要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这份值得敬重的决心起,樊居树就已经站在山巅之上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接下来的路只要稳步前行,就算迷茫踟蹰,前方还留有脚印,无数次升起的念头是一路上为自己点亮的照明灯,她也许会踩着自己的足印稳定发挥,又或许踏上新的征途收获另类的体验,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这一过程的最好见证者,无疑是樊居树本人。
自己此刻的存在只会是阻碍樊居树成长之路畅行的绊脚石,让对方滑倒摔伤并停滞不前的不良苔藓,司珈晔伸手理了理那头绿发,不禁笑出声,反复呢喃着“不良苔藓”这句话。
料峭孤寂的挥手背影渐渐融入浓雾,只留下一句令樊居树摸不着头脑的话。
“Яоченьрад, чтопознакомилсяс тобой.”
这句俄语的意思是“很庆幸能够认识你”。
之前司珈晔前往俄罗斯的某座知名凶宅探险的旅途中,偶遇了一位俄式摆拳挥动得十分精彩超群的当地人,当时为了向她请教招式,司珈晔用手机里的翻译软件现学了几句俄语,这句刚好能派上用场。
未知通常暗藏凶险,是斩断骨肉经脉的砍斧,还是磨灭意志的锉刀?
似乎都有,或许,它又会化身成一颗刺痛脚掌的图钉让你防不胜防,司珈晔不奢求存活也没有随顺地领受死亡,她会架起拳头主动找寻机会进攻对抗,无论最后的结果是生是死,是否顺心,不论劫数难逃还是逢凶化吉,这一切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顺其自然。
就这样去做,去死拼,至于后果如何,司珈晔全数接纳。
食指和中指夹起藏在牛仔裤口袋里的对折纸张,司珈晔刚才想借以拥抱偷偷把这份遗书塞在樊居树身上,也许是担心自己的灵力吸引到附近的鬼,她并没有放下保护罩,所以这张纸自然藏掖到现在。
吃鬼,吃人,进入这所鬼域后发生的种种联想起来,让司珈晔昨夜推测出半个事实。
她没有异能,**凡胎只空有一身力量,进攻和反击无碍,能否防守未卜,这次的鬼域域主并不是许嘉悦鬼域那样的小打小闹,而是真实不虚的血腥残虐。
遗书很简短,不同于上次,只有几句为自己行为负责的辩解。
想到自己的实力和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司珈晔唏嘘:“啧,该死的,万一又不小心摘得胜利的桂冠怎么办?”
前几章因为状态不好所以写的不太行,这章写了快七个小时,头脑风暴,感觉来了状态一点也没掉,只是肚子饿的咕咕响,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三点都没怎么挪位子,结果就是这一章深得我心,列入反复欣赏的列表里!
咳咳,这章的完成时间是今年四月份,发布时间是七月,最近忙着工作,上班和睡觉再加上清理个人卫生已经耗费我大量的时间了,平时的工作时间也无法支持我摸鱼码字,而且在人多的环境里我做不到专注静心投入到故事创作中,下班回到家脖子疼肩膀酸,身体还不由自主地被原始的睡欲霸占,睡醒之后还很累,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手机里的码子软件都快不认识我了[爆哭][爆哭]现在手里还有好几万存稿,第二个副本还在收尾,接下来边改边发吧,第三个副本已经有头绪了,要表达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动笔了,建议我写完再进来瞅一眼,估计那时候字数也有40w 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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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13号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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