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城儿童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与电子设备烧焦的混合气味。
符小熙盯着诊室门牌“神经内科章之舸副主任医师” ，下方还钉着块泛黄的小铜牌：白氏额叶冷冻术指定合作医师。
诊室内，吴非正躺在脑电波扫描仪下，后颈的非法神经接口裸露着焦黑的电路 。章之舸的白大褂袖口沾着血迹，手里却拿着个格格不入的物件：一个贴满卡通贴纸的量子存储器 ，和城南大剧院地下室的儿童意识舱同款。
“白老师当年警告过，”他转动存储器，露出底部刻的GXC 7编号，“用未发育完全的额叶承载意识云，等于往玻璃杯里灌岩浆。”
扫描仪突然尖啸，吴非的脑电波曲线疯狂跳动，在屏幕上拼出一行《楚辞》：
“魂魄离散，汝筮予之。”
《招魂》篇，古习诚生前常念的句子。
蹇赛寒的婚戒在朱泉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她刚刚破解了丈夫的加密U盘，里面是 2042年湘城科技大学实验室的监控视频 ：
朱泉给年仅5岁的朱鹊后颈植入神经接口；
画面角落，古习诚正在记录数据，突然抬头说了什么；
视频在03月10日23:59 戛然而止——距离空难不到10小时。
“你把我儿子当实验品？”蹇赛寒砸碎茶杯，瓷片扎进朱泉的手背——这个曾获最佳硬件设计奖的工程师竟没躲闪。
“是延续 ，”朱泉擦着血苦笑，“习诚发现意识传输会导致记忆熵增，只有儿童神经可塑性能够承受……"
他的智能手表突然亮起，吴非的实时脑电波数据跳出来——波形与朱鹊三个月前住院时完全一致 。
章之舸的诊桌抽屉里锁着一本纸质病历——在电子化时代堪称古董。
符小熙用晶片扫描时，发现纸张含有纳米级磁粉 ，紫外线照射下显现出额外记录：
> 【对象K7（吴非）】
> 意识云稳定性：17%
> 关联载体：HX原型机2号舱
> 密钥：《湘夫人》全篇声纹 白氏冷冻术激活码
病历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 2041年夏令营 ，章之舸与白不懂站在一群戴神经接口头环的孩子前，吴非和朱鹊站在第一排，手里拿着奖状——背面用稚嫩笔迹写着：
“爸爸说我们是人类意识的诺亚方舟。”
吴非在高烧中说着胡话，手指却仍在虚拟键盘上敲打。
他正在用自创的《楚辞》编译器重写神经接口协议，屏幕上跳动着危险的红色警告：
python
try:
载入意识云备份
except 记忆熵增:
执行白氏冷冻术清除最近三年记忆
“停下！”符小熙去拔数据线，却被电击弹开——孩子周身形成了等离子防护罩 ，正是古习诚生前未完成的《意识自保协议》。
朱鹊突然冲进病房，将自己的神经接口线与吴非并联：“要《九歌》全篇声纹才能中止！”
两个孩子的脑电波在空气中交织，投影出所有人都没见过的画面：
2042年03月10日深夜，古习诚将一枚芯片交给朱泉，芯片上刻着莫比乌斯环和“给小熙”的字样。
章之舸砸碎了「白氏冷冻术授权书」玻璃框。
“老师错了，我们都错了！”他拽着符小熙冲到医院地下室，指着一排浸泡在液氮中的容器，“幼儿不是容器，是**培养基 ！”
冷冻舱里悬浮着十个大脑，标签显示它们来自 2037年夏令营的优等生，其中三个已经变成蜂窝状的焦黑团块。
“意识传输会烧毁神经突触，”章之舸的口罩被泪水浸透，“朱泉骗家长说是量子编程特训……”
警报突然响起。监控屏幕显示，吴非的病床正被推向电梯，而推床的人是穿着朱泉的格子衬衫，后颈闪着非法神经接口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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