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伐檀:玉碎山河 > 第2章 血色惊变

第2章 血色惊变

雍京·殷府正院

殷知瑜浑身湿透地翻进后院时,府中已是一片死寂。

月光惨白,照在满地狼藉上——翻倒的香案、碎裂的瓷瓶、被踩烂的《伐檀》琴谱。他赤脚踩过一片碎瓷,血渗进青砖缝里,像一条蜿蜒的红蛇。

正厅门大敞着。

三十七具尸体整齐排列在院中,覆着白布,只露出青紫的脚踝——每只脚上都用墨写着罪名:「逆」、「叛」、「诛」。

殷知瑜的喉咙发紧。

他知道这些白布下是谁——大伯殷恪,总爱摸他脑袋笑骂"小猢狲";二姐殷知瑶,上月刚给他绣了装琵琶的锦囊;还有老管家福伯,总偷偷往他练武场送桂花糕……

"跪——"

尖利的嗓音刺破死寂。殷知瑜猛地抬头,看见台阶上站着个绛袍太监,手里黄绢圣旨垂下半截,正滴滴答答落着血。

高禄。

太后身边最毒的一条狗。

"殷氏余孽殷知瑜,年十五。"高禄眯眼打量他,忽然笑了,"倒是省了咱家搜检的功夫。"

殷知瑜的指甲掐进掌心。他看见高禄靴底粘着片碎玉——是母亲最珍重的陪嫁玉佩,此刻正被这人踩在脚下碾磨。

"奉旨。"高禄抖开圣旨,"殷严通敌叛国,满门男丁处斩,女眷没入教坊,余者流放三千里——"

"我父亲不可能叛国!"

这句话冲口而出时,殷知瑜自己都愣了。他本该藏住气息等机会逃走,可那些白布下的脸在眼前晃,晃得他眼眶发烫。

高禄的笑容扩大了。他慢悠悠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火漆印赫然是北狄狼头徽。

"贺兰部可汗亲笔,谢你父亲送去的布防图。"高禄用信笺拍打少年脸颊,"青峡关死了三万将士,就为成全殷将军的从龙之功?"

殷知瑜突然闻到了。

信笺上的松烟墨混着迟氏特制的朱砂——和昨夜传令兵靴底的红泥一个气味。

"假的。"他嘶声道,"这墨是..."

啪!

铁尺抽在左脸旧伤上,血腥味顿时溢满口腔。殷知瑜踉跄着没倒,却听见"叮"一声脆响——母亲给的玉珏从怀中掉出,滚到高禄脚边。

"哟,前朝的玩意儿。"高禄脚尖拨弄玉珏,突然变色,"来啊!把这小逆贼押去诏狱,咱家要亲自审!"

四名锦衣卫扑来。殷知瑜本能摆出殷家枪起手式,却抓了个空——他的枪早折在青峡关了。

"逆贼还敢抗旨?"

铁链套上脖颈的瞬间,殷知瑜看见了。

西侧月门边站着个戴幂篱的女子,雪色裙摆上绣满银昙花。她静静望着这场闹剧,直到高禄躬身喊了句"裴小姐",才轻飘飘转身离去。

那是裴雪照。

很多年后殷知瑜才明白,这一眼是他噩梦真正的开端。

------

诏狱·地字三号房

"知道为什么独留你活口吗?"

高禄的声音隔着烙铁热气传来。殷知瑜被铁环固定在刑架上,左脸伤疤正对着烧红的"逆"字烙铁。

"因为你娘死前说了句有趣的话。"太监冰凉的指甲刮过他耳后,"她说'河山永祚'..."

烙铁压下来的瞬间,殷知瑜听见自己喉咙里迸出的惨叫。皮肉焦糊味中,高禄的耳语毒蛇般钻入耳膜:

"虞筠没告诉你?她可是前朝末代公主的贴身女官..."

剧痛突然中断。

殷知瑜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双云纹官靴——靛蓝袍角,血玉禁步,来人不紧不慢地掰开高禄的手:

"高公公,太后要的是活口。"

这声音像浸了冰的刀。殷知瑜努力聚焦,只看见来人腰间晃动的鎏金鱼袋——正三品以上大员才有的佩饰。

"花侍郎倒是勤勉。"高禄阴笑,"深夜来诏狱赏刑?"

"下官奉旨修订《氏族志》。"那人转向殷知瑜,忽然用帕子按住他汩汩流血的左脸,"殷家五代将门,该留个种问话。"

帕子上冷梅香冲淡了血腥气。殷知瑜在剧痛中恍惚想起,父亲说过朝中有个"笑面阎罗"花侍郎,最擅用熏香掩盖身上药味。

花觅。

"既如此..."高禄突然揪起殷知瑜头发,"小子,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说!玉珏从哪来的?"

殷知瑜啐出口血沫:"捡的。"

"啧。"花觅轻笑,"殷家人果然都是硬骨头。"

他忽然俯身,唇几乎贴上少年血糊的耳朵:"青峡关的雪,化了吗?"

殷知瑜浑身一震。这是殷家军接头的暗语!

"愣什么?"花觅直起身时官袍拂过刑架,袖中滑落的东西精准掉进殷知瑜衣领——冰凉,细长,像根针。

"高公公,烙也烙了,该走流程了。"花觅转身时,血玉禁步在火光中泛着诡色,"明日西市问斩,下官还要去监刑呢。"

铁门轰然关闭。殷知瑜在黑暗中蠕动手指,摸到衣领里那根"针"——

是根琴弦。

弦上缠着张小纸条,借窗外火把光能看到五个蝇头小楷:

「流放路,别喝水」

------

西市刑场·午时三刻

殷知瑜戴着四十斤重枷跪在刑台上时,正午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台下挤满百姓,有扔烂菜叶的,有嗑瓜子的,还有个抱琵琶的乐伎在弹《伐檀》——荒腔走板的调子,把"坎坎伐檀"弹得像杀猪嚎。

"验明正身!"

刽子手扯开他衣领查看烙痕。殷知瑜借机扫视四周——东侧茶楼窗口有反光,像是千里镜;西面巷口停着辆灰篷马车,车帘纹丝不动。

"皇恩浩荡!"监斩官抖开圣旨,"念殷严旧功,特赦其幼子死罪,流放崖州——"

人群哗然。殷知瑜却死死盯着那辆灰篷马车——车帘掀起一角,露出半张敷粉的脸。

虞三爷。

母亲生前最恨的虞氏分支家主,此刻正抚着翡翠扳指冲他笑。

"押走!"

枷锁哗啦作响时,殷知瑜听见头顶传来破空声。一支箭钉在他跪过的位置,箭尾绑着褪色红绳——襄门卫氏猎场专用的标记。

他抬头,看见刑场对面酒肆二楼,有个琥珀色瞳孔的男人正收弓离去。

卫长卿。

很多年后,当殷知瑜在战场上替这位襄门少主挡下一箭时,对方醉醺醺地说:"当年那箭是救你的——高禄的人在流放队伍里下了毒。"

但此刻的他只是麻木地迈步。

经过那辆灰篷马车时,车帘突然掀起,虞三爷的嗓音毒蛇般缠上来:

"贤侄别怕,姑父这就带你回家。"

殷知瑜的指尖掐进掌心结痂的烙伤。

疼痛让他清醒地记起花觅的警告——

别喝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婚内上瘾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