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包括苏岷。
但关时月却抱着手笑了起来：“原来彩蛋是这个。”
苏岷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彩蛋，就听老布朗低声吼了一句：“报警！给我查！”
这人声如洪钟，完全看不出哪里垂垂老矣，甚至跟传闻中久病不出门的样子也不太贴切。
“真糟糕，”许遥匆匆跑回来，咬牙切齿道：“要宰他爹还搞这种预制的？干什么，先恐吓吗？”
本来知道弗恩要搞事，心里都有个预期，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搞？
警察很快到来，因为老布朗也算是国内的纳税大户，他遇到恐吓事件，治安局高度重视，来了不少些忍受，对现场进行了全面封锁，当然也包括信号。
“他想把我们都关在这里。”苏岷和许遥一起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众宾客都被安排在这件会展厅内，说是未排查到风险前，要对所有人进行保护。
说白了就是现场所有人都有嫌疑，查不出来不许走。
“还有隔绝外界，手机只能用丽都的信号频段，信息都做了屏蔽。”许遥回他。
但苏岷不置可否，他看见柏月仍是关时月在操控，显然这屏蔽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完全的被管控了。
治安官进进出出叫了几个人问话，但坐在他们这边的几位没有一个被问到，兴许因为是画展的主人之一吧。
老布朗被身边的弗恩安抚着，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后开始头痛，正靠着沙发闭目养神。
苏岷忽然有些奇怪，楚亦行竟然没有跟他们坐在一起。
他四下寻找了片刻，在大厅的对角望见了对方的身影，并且正被一位西装革履的alpha护在怀里，模样看着似乎格外柔弱。
苏岷跟他有过照面，怕被认出来，正想着怎么躲，却发现对方的视线转过来跟他对上，唇角勾起冲着他幽幽笑了一下。
“你刚刚有什么发现吗？”苏岷自知躲不掉，错开视线没再看对方。
许遥刚才趁着众人关注度在拍卖会上，拿了高级权限卡进了楚亦行的房间，收获颇多。
“楚亦行在贩卖赫多涅没错，他的合作人也都是商圈有头有脸的人物，‘赫多涅’就是指代他们所有人。”
许遥“啧”了一声：“核心技术却只有一个人有，他们称呼他为白先生，并且这群人内部对这个人有着一种尊敬但特别忽视他的感觉，包括楚亦行本人，那套间也并非楚亦行在住，而是接头场所，以及……那位白先生的幽禁所。”
话音刚落，苏岷瞥见楚亦行被身边的alpha搀扶着走过来，落座于老布朗的身边。
“爸爸，别担心，阿恒已经给治安局说过了，应该很快就能调查出结果了。”
这位“阿恒”是楚亦行的丈夫，今天能来，可是提前了三个月才安排好空出来时间，既是陪楚亦行参加画展，也是他们难得的一次约会。
因此被这样的事情打断，究竟是为老丈人撑腰，还是为自己失去的时间愤怒，不得而知。
对方正巧坐在自己的对面，苏岷偏过脸想躲，却不想瞥见温许岚起身走了过来，直接坐他旁边。
如果刚才他还可以用不认识，长得像的借口来狡辩，那么现在温许岚坐在他旁边，无疑是不打自招。
苏岷刚想踹一脚提醒，却发现温许岚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拧着眉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两人相互挨着没说话，苏岷专注着旁边人的动向也就没过问。
隔了一会儿，几个被问话的人回来，治安官也跟着一起进来。
高个儿的那位扬声道：“各位，非常抱歉给大家带来了困扰，现在调查仍在进行中，我们向酒店为大家申请了套间休息，请各位登记好姓名后有序离开，再次抱歉。”
丽都的那几位主家不用安排，直接被另外的治安官带着出去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几位治安官一同拿着平板逐个登记。
刚才说话的治安官走向苏岷，带着标准的微笑，用着和煦的态度，问道：“先生，请问您的姓名？”
“苏岷。”
治安官抬手要记，却在听见名字时像是有些意外和惊喜似地挑了下眉。
“哪个min字？”
“山民，岷。”苏岷瞥见这人唇角的笑意改变，不知道是何意，只觉得空气似乎变得有些闷。
“岷岭南蛮北，徐关东海西。①”治安官从胸侧的口袋掏出一张名片递上：“你去过岷山吗？”
那片肥沃富饶的地理区域，苏岷当然去过，不管是现在跑委托路过，还是曾经见识山河时的特意到访。
不过他的名字并非出自于此，要问只能问给他取名的爸妈了。但现在也问不着了，左右不过是些美好的寓意，苏岷不是特别在意。
“去过。”
苏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让一位治安官有了兴趣，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沈河洲。
“是个好地方，但刚才的那句的诗意不是那么好，”沈河洲轻笑着起身：“你的名字很好听，晚间愉快，苏先生。”
问完对方转身看向他旁边的温许岚，再次问了一遍标准化问题：“先生，请问您的姓名？”
温许岚的不爽好似来自这跟人，苏岷不用看也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温许岚，山风岚。”
“好的，温先生。”
沈河洲保持着笑脸应下，而温许岚却后仰靠在沙发上，眼神蔑视：“沈警官不给我念句诗？”
闻言，苏岷看向温许岚，不知道这孩子又抽什么风。而沈河洲低头望着他，依然笑着回答：“抱歉啊，温先生，我文化水平有限，连刚才那句都说得不贴切。”
“哦，原来你也知道啊。”
别人的家人就在旁边，给那东西流什么啊？
“哦抱歉，请问你们是……”沈河洲语气有些疑惑，似乎对自己道听途说的消息产生了怀疑。
潞河区的治安一直是个问题，他被派去历练的几个月间，从不少地痞流氓的嘴里听过这位苏先生的大名，甚至原因都几乎一致——把路人看作自己的“朋友”，忍不住上前揩了几把油。
他有意查过，对方是正经的雇佣兵组织领头，所谓“朋友”不过是那些流氓的臆想。
Alpha之间都不用靠直觉，信息素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敌意。很明显，面前这位温先生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感觉到气愤，个中缘由不言而喻。
“叔侄。”苏岷起身踢了温许岚一脚：“走吧。”
他说的时候微微抬手招呼了一下，温许岚却在一瞬间起身握住他的手，苏岷甩不开，就这么带着他往外走。
沈河洲听见这个话才想起，飞燕原来的领头人是姓温的。
但也很奇怪，没有谁家叔侄这样手牵手走。
他瞥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手指不着痕迹地在平板背面磨搓了两下，嘴角呷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要问我了吗，警官？”许遥忽然出声：“两个孩子爱闹，别介意。”
刚才还说叔侄关系，怎么到了许遥的嘴里变成了两个孩子？
沈河洲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那并不是他工作的内容，只是小小感叹：人类两百年寿命，总是会出一点违背伦理纲常的关系。
……
苏岷跟温许岚走到走廊上，站到窗户口，苏岷才终于说道：“不觉得刚才很闷？”
有股鼻腔闻不到，但脑子却能察觉到的气息，让他感觉到胸闷气短，呼吸不畅。
然而他不说还好，刚说出口，就感觉到温许岚手捏得更紧，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不、闷。”
脑子坏了？这都感觉不到？
苏岷把脸凑到窗口深呼了一口气，而后看见温许岚紧盯着自己，模样太过明显。
“你又醋什么？”
总不能人家多跟自己说两句话他就醋，而且看着像是还气得不轻。
温许岚拉着人贴近自己，信息素将人层层包裹，完全阻隔掉刚才那治安官的信息素后，呼吸沉重：“那治安官释放警告信号的信息素，你说你闷。”
没记错的话，beta对高感应信息素高浓度时的反应，就有觉得闷这一点，而且看着苏岷现在的面色也有些泛粉，明明对自己都没到这样反应的。
温许岚不可抑制地愤怒，他曾经为这个而欣喜，现在却有人比他的信息素和苏岷更合适。
苏岷在温许岚的眼睛里里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但刚才那股闷热的感觉确实和之前和温许岚待在一起的时候不太一样。
好像……多了点什么杂质，有股冷漠的化学气味。
“不一样的，”苏岷没法具体解释两者之间的不同，但却下意识握住了温许岚的手：“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苏岷抬眸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带上了一股旖旎的水汽，叫温许岚一瞬间忘乎所以，轻声问道：“什么？”
“有哪里不对。”他望着温许岚，觉得脑子有些不受控了，另一只手抓住温许岚的胳膊，又朝前迈了一步想要靠在温许岚身上。
“请大家尽快撤离！”沈河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展厅的人鱼贯而出，许遥出门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后立刻跑了过来。
“刚才展厅里有不知名的催情信息素，是化学合成的，对所有人都有影响，你们赶快回安排的房间，等下治安官会给所有人发放抑制剂。”
看着人群有条不紊地从展厅涌出，苏岷判断这个药物的含量并不是很高。
但既然是信息素，在场的AO就不可能没一个人察觉。
不对，温许岚刚才说了治安官在对人群释放警告信号的信息素，应该算审讯的一种必要手段，所以那股浓度不高的化学信息素得以蔓延。
借助治安官的手，对所有人释放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目的？
但现在更要紧的似乎不是这个，苏岷感觉到自己脑子有些昏沉。
就算这药对所有人有效，自己也不可能比那些能闻到信息素的AO还要敏感吧，怎么越来越闷了？
他感觉自己脚步有些虚浮，像踩在棉花上，恍惚间听到明馨之前抱怨过自己。
“你这体质能活到现在也是稀奇，居然对那么多的药物过敏！”
难怪，每次给自己开药都是一大堆，想治到当时所犯的病，特效药是不敢用的，只能用基础药，甚至食补来代替。
所以他这是对那化学信息素过敏了？
“苏岷，看着我，能走吗？”苏岷感觉自己的脸被捧起，掰着他脖子和下巴看向面前的人，舌头有点发苦，对着温许岚不自觉半张开口，说话有些不利索：“能。”
但说了能，腿却不自觉地往地上跪，好在温许岚扶着他，及时将他捞起打横抱起来。
苏岷脚下一空，整个人愈发不安，伸手揽住温许岚肩膀，凑近了感觉到对方的体温，身体那股闷热似乎有所缓解。
“温许岚。”他凑近鼻子闻，却什么也闻不见，只得嘴里呢喃地喊。
注①：出自【唐】杜甫《送舍弟频赴齐州三首》，就是送别的意思哈，原来那句好像是错译，改一下~
（知识点来自度娘，本人文化水平极低，比沈警官还低，也就爱看点网文罢了[抱拳][抱拳][抱拳]）
某警官其实有点好人妻的（bushi（被打[眼镜]，就是那种emmm穿制服，每天严肃待人严谨办事不苟言笑的外表下的一种……性压抑[好的][好的]
他没有太多阻碍，顶多算小狗的一个假想敌（哪怕是婚后[眼镜]
下一章，咳咳咳，不过放心，包能过审放上来的[墨镜][墨镜]（因为我没写那啥[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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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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