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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雾藏道

潘智来的那天,钢厂正下着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蒋丞接到电话时正在顾飞家帮着修洗衣机,听筒里传来的咋咋呼呼的声音差点震破耳膜:“蒋丞!我到钢厂了!快出来接驾!”

顾飞靠在门框上,看着蒋丞手忙脚乱地擦着手上的油污,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蒋丞瞪了他一眼,对着电话吼:“接个屁!自己打车过来,地址发你微信上了!”

挂了电话,蒋丞把手机往兜里一塞,脸上却抑制不住地泛着红。顾飞太了解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 —— 嘴上嫌弃得不行,心里指不定多高兴。毕竟,潘智是蒋丞在原来那个城市最好的朋友,是他和过去那个光鲜世界唯一的连接。

“你朋友?” 顾飞问,手里把玩着相机。

“嗯,发小。” 蒋丞蹲下去继续拧洗衣机的螺丝,声音闷闷的,“人有点傻,你别介意。”

顾飞笑了笑,没说话。他能理解蒋丞的心情,就像他自己,也需要偶尔和这个灰蒙蒙的钢厂拉开点距离。

半个多小时后,门铃响了。顾飞去开门,门口站着个穿着潮牌 T 恤的男生,头发染成了张扬的黄色,正踮着脚往屋里张望,看到蒋丞就嚷嚷:“蒋丞!你这破地方也太难找了!”

“滚进来。” 蒋丞走过去,看似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眼里却闪着光。

潘智挤进门,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顾飞身上,眼睛一亮:“这位就是你常说的顾飞吧?果然一表人才!” 说着就要伸手去拍顾飞的肩膀,被蒋丞一把打开。

“别动手动脚的。” 蒋丞把他拉到沙发上,“这是顾飞,我朋友。” 又指了指顾飞,“这是潘智,脑子不太好使。”

潘智立刻不干了,梗着脖子反驳:“谁脑子不好使了?我可是特意请假过来的!对了,咱们去哪儿玩啊?总不能在你这破屋里待三天吧?”

蒋丞刚想说话,门铃又响了。顾飞疑惑地打开门,看到苏子沐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背包,看到顾飞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看天气不错,想着你们可能要出门。前阵子查资料,发现山里有座老道观,藏得挺深,据说有几百年历史,要不要去看看?”

“道观?” 潘智眼睛一亮,“有道士吗?会算命那种?”

“不好说,” 苏子沐走进来,视线转向潘智,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我是苏子沐。听说是座普通道观,只是位置偏,知道的人少。”

“哦你好你好!” 潘智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我叫潘智!道观在哪?远不远?”

“开车三个小时,” 苏子沐拿出手机,点开一张地图,“最后一段路是土路,我那车能走。查过攻略,观里能留宿,就是条件可能简陋点。”

顾飞看着地图上蜿蜒的山路,指尖在屏幕上划过 —— 那地方连导航都标着 “未命名道路”,显然不是什么热门景点。蒋丞已经开始收拾背包:“走!就去道观!”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出发了。潘智开着他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刚拐出市区就开始抱怨:“这路也太烂了!刮到底盘了!” 蒋丞和顾飞坐在后座,顾淼靠在顾飞肩上,手里捏着个滑板模型,安静得像只小猫。

苏子沐的越野车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很轻。顾飞从后视镜里看过去,苏子沐正拿着本线装书在看,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书页上,能看到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竖排字。

“苏子沐这车是改装过的吧?” 潘智心疼地摸着方向盘,“这路况,我这车迟早得废。”

“原厂调校就这样,” 苏子沐超车时降下窗户,语气平淡,“家里做户外勘探的,常走这种路。”

潘智张了张嘴,没再说话。顾飞注意到,苏子沐说这话时,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节奏像某种特定的暗号。

车子在一处山涧旁停下时,前方已经没有路了。两侧是陡峭的山壁,瀑布从崖上砸下来,在谷底汇成碧绿的深潭。苏子沐打开后备箱,拿出几双防滑鞋:“从这儿步行上去,四十分钟左右。”

潘智看着自己的限量版球鞋,一脸肉痛:“还要走路?”

“不想走可以在这儿等。” 蒋丞已经换上了鞋,踩着溪水里的石头往对岸走,顾飞牵着顾淼跟在后面,小姑娘的脚刚碰到水,立刻往顾飞身后缩了缩。

“我来抱她吧。” 苏子沐走过来,很自然地将顾淼抱起。小姑娘这次没躲,只是揪着他的衣角,眼神里带着点好奇。

山路比想象中难走,石阶被雨水泡得发滑,偶尔有松动的石头滚下去,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每隔一段路,就有个废弃的石亭,亭柱上刻着模糊的字迹,像是前人留下的记号。

“这道观到底有没有人啊?” 潘智喘着气,扶着一棵老松树,“别是座破庙吧?”

“快到了。” 苏子沐抬头看了眼天色,阳光正透过云层照在山顶,“刚才在山下看到炊烟了。”

爬到半山腰时,雾气突然浓了起来,能见度不足五米。顾飞正想提醒大家小心,就看到两个穿粗布短打的男人从雾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柴刀,看到苏子沐时愣了一下,随即躬身行礼,动作带着种老式的恭敬:“先生。”

苏子沐微微颔首,没说话。那两人也不多问,转身走进雾里,很快没了踪影。

“先生?” 潘智凑到顾飞身边,小声嘀咕,“这称呼也太老派了吧?他们认识你?”

“山里人客气。” 苏子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语气听不出波澜,“跟着我走,别乱碰东西。”

顾飞牵着顾淼的手,感觉小姑娘的手指有点凉。她突然停下脚步,指着雾里的一棵古树,树干上缠着圈红绳,绳结打得异常复杂。

“那是当地人的习俗,辟邪的。” 苏子沐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在红绳上停留了半秒,“走吧。”

雾散时,道观终于出现在眼前。青灰色的院墙爬满了爬山虎,山门是两扇斑驳的木门,上面挂着块褪色的匾额,写着 “静心观” 三个字。门口坐着个穿蓝布褂子的老道,正眯着眼晒太阳,手里转着两颗油亮的核桃。

听到脚步声,老道睁开眼,目光在苏子沐身上一落,原本松弛的坐姿瞬间端正了些,拱手道:“贵客来了。”

“打扰观主清修。” 苏子沐微微躬身,礼数比刚才对那两个山民更重些,“带朋友来借宿一晚。”

“快请进。” 老道站起来,引着他们往里走,“前几日就梦到有紫气东来,原来是贵客要到。”

顾飞跟着走进院子,才发现这里比外面看起来雅致。正屋是古朴的瓦房,屋檐下挂着晒干的草药,东西厢房是新修的,刷着白墙,门口摆着几盆兰花。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道童正在扫地,看到他们,睁大眼睛躲到老道身后。

“这道观挺清净。” 蒋丞打量着院子,“平时没人来吗?”

“就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偶尔来求药,” 老道给他们倒上茶,“年轻人不爱来这种地方。”

顾飞坐在石凳上喝茶,茶水里飘着几片不知名的叶子,喝下去喉咙里泛起淡淡的回甘。他举着相机拍墙角的老梅树,树干上有个模糊的刻痕,像是个 “苏” 字,被岁月磨得快要看不清了。

“这树有年头了吧?” 顾飞随口问。

“快五百年了,” 老道叹了口气,“还是前明时候,一位贵人亲手栽的。说也奇了,每年就开七朵花,不多不少。” 他看向苏子沐,眼神里带着些探究,“苏小友看着面生,家里长辈或许来过?”

“祖上或许有渊源,” 苏子沐没细说,拿起一片晒干的草药,“这是野山参?年份不浅。”

“哦?小友也懂这个?” 老道眼睛一亮,“前阵子采的,正愁没人识货。”

“略懂些,” 苏子沐把草药放回竹篮,“家里长辈喜欢研究这些,耳濡目染罢了。”

顾飞注意到,老道看苏子沐的眼神变了,带着点长辈看晚辈的慈爱,却又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像是在对待一位辈分极高的客人。

晚饭是糙米饭配野菜,潘智吃得直皱眉,却在看到小道童端上来的腌菜时眼睛一亮:“这是鱼子酱?”

“山里的鱼卵腌的,” 小道童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师父说比城里的好吃。”

顾飞尝了一口,确实鲜美。顾淼没怎么动筷子,只是用勺子拨着碗里的米饭,突然拉了拉顾飞的衣角,指着苏子沐手边的茶杯 —— 里面的茶水明明没碰,却在轻轻晃动,像有看不见的手在搅动。

顾飞眨了眨眼,再看时,茶水又平静了。他看向苏子沐,对方正低头听老道说话,侧脸在油灯下显得格外清俊,仿佛刚才的晃动只是错觉。

饭后,老道邀苏子沐去书房 “讨教些养生之道”。潘智拉着蒋丞在院子里找信号,顾飞带着顾淼坐在门槛上看星星。山里的夜空低得像要压下来,银河清晰得能数出星轨。顾淼突然抬起头,指着最亮的那颗星,又指了指苏子沐所在的书房方向,小脸上满是疑惑。

“那是天狼星。” 顾飞轻声说,摸了摸她的头,“很亮,是吧?”

深夜起夜时,顾飞经过书房,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 山下那几个,还是不安分,” 老道的声音带着些担忧,“总惦记着观里的东西。”

“无妨,” 苏子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已让人知会过,他们不敢再来。”

“有小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老道叹了口气,“只是如今世道…… 像小友这般年纪,能有如此定力的,不多了。”

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顾飞只隐约听到 “辈分”“传承” 几个词。他悄悄退回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 苏子沐刚才的语气,完全不像个高中生,反倒像个久居上位的长者。

第二天一早,顾飞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他推开门,看到苏子沐正在练一套奇怪的拳法,动作不快,却带着种说不出的韵律,拳头挥过空气时,竟发出轻微的嗡鸣。老道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躬身行礼,姿态恭敬得不像在看晚辈。

“醒了?” 苏子沐停下来,额角只有一层薄汗,呼吸均匀得像没动过,“要不要试试?能强身健体。”

顾飞赶紧摆手:“不了,我没力气。”

潘智打着哈欠从厢房出来,看到这一幕笑了一声:“大清早练这个,还不如去健身房撸铁。”

苏子沐没说话,拿起毛巾擦了擦脸。老道笑着打圆场:“各有各的门道。”

下山时,老道送了他们每人一小包茶叶,给苏子沐的却是个沉甸甸的木盒。“里面是些老药,” 他压低声音,双手捧着递过去,“小友留着或许有用,算我谢过小友的照拂。”

苏子沐接过木盒,点了点头:“观主客气了。”

走到山涧旁时,那两个穿粗布短打的男人正站在跑车旁,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工具箱,显然是帮潘智检查过车子了。看到苏子沐,他们立刻站直身体,垂手侍立,连头都不敢抬。

潘智跳上车,发动引擎时居然没了昨天的杂音:“哎?我车怎么变顺了?”

“他们帮你调了下。” 苏子沐拉开车门,顾淼主动爬上副驾,手里还攥着昨晚老道给的小木雕 —— 那是个滑板形状的木头,显然是特意为她刻的。

回程的路上,潘智在后座睡得东倒西歪,蒋丞靠在车窗上看风景,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车门,节奏和车载音乐莫名合拍。顾飞坐在副驾,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相机里存着几十张山里的照片 —— 雾气中的石阶、老道转核桃的手、顾淼攥着木雕滑板的侧脸,还有苏子沐练拳时被晨光拉长的身影。

“对了,” 顾飞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驾驶座,“你说开学前还能再聚一次吗?”

苏子沐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后视镜里映出他平静的侧脸:“可能不行,” 他轻声说,“家里那边有点事,得回去一趟。”

“急事?” 蒋丞探过头来,“你父母不是在国外吗?还特意回去?”

“嗯,族里的事。” 苏子沐的语气听不出轻重,“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回去一趟,处理些…… 家里的产业。” 他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一串规律的轻响,像在发摩斯电码,“你们也知道,我家做的生意杂,国内外都有。”

顾飞注意到,他说 “族里” 时,尾音压得很低,和说 “家里” 时的语气截然不同。

回到钢厂时已是傍晚,夕阳把烟囱的影子拉得老长,空气里飘着熟悉的煤烟味。潘智揉着惺忪的睡眼:“我明天就得走了,我妈夺命连环 call 都快把我手机打爆了。” 他拍了拍苏子沐的肩膀,“哥们儿,下次见面带你去我家那边的射击场,真枪实弹的那种!”

苏子沐笑了笑:“好啊,等我回来找你。”

顾飞牵着顾淼的手站在楼下,看着苏子沐的越野车汇入车流。小姑娘突然抬起头,指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小手在顾飞手心里画了个奇怪的符号 —— 像静心观老梅树上的刻痕,又像苏子沐那本线装书上的批注。

“看不懂哦。” 顾飞捏了捏她的掌心。

第二天送潘智去车站时,苏子沐也来了,手里拎着个黑色的硬质行李箱,看起来沉甸甸的。“我订了下午的机票,” 他把一个包装简洁的盒子递给顾飞,“给淼淼的,上次答应她的滑板配件。”

盒子里装着套磨砂滑板轮,轴承上刻着细密的云纹,转动时几乎听不到声音。顾淼抱着盒子,突然踮起脚,往苏子沐手里塞了张画 —— 是她在道观里画的,四个小人站在梅树下,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手腕上画着圈黑手链。

“谢了。” 苏子沐把画仔细折好,放进内袋,“顾飞,有事可以打我电话,可能偶尔会没信号。”

潘智在旁边催:“走了走了!再不走赶不上高铁了!”

高铁开动时,顾飞看到潘智隔着玻璃比划射击的姿势,苏子沐站在站台上,对着他们挥了挥手,阳光落在他身上,白衬衫像要融进光里。

回家的路上,顾飞路过王旭的馅饼店,被拉进去吃了碗馄饨。“苏子沐走了?” 王旭一边翻着馅饼锅,一边问,“那小子看着就不是咱这地界的人,走了也好,省得李婷婷那群女生天天在我店门口晃悠,影响我做生意。”

李炎坐在角落擦着杯子,闻言抬头笑了笑:“人家可不是一般人,” 他指尖在杯沿划了圈,“前几天看到他车停在路口,有辆挂着军区牌照的车路过,特意减速打了个招呼。”

顾飞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军区?”

“嗯,” 李炎抿了口茶,“还是个挺高级别的军官,对着他那车敬了个礼。” 他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你说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顾飞没说话,心里却想起苏子沐钱包里的暗纹玉佩,想起静心观老道递木盒时恭敬的姿态,突然觉得那所谓的 “家族产业”,恐怕比他们想的要复杂得多。

三天后的深夜,顾飞被手机震动吵醒。屏幕上跳出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在西南某省,一个连地图上都只标着山脉符号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下,划开接听键。

“是我。” 苏子沐的声音带着点电流杂音,背景里隐约有钟磬声,“没打扰你吧?”

“没,” 顾飞坐起来,顾淼在身边翻了个身,“你到家了?”

“嗯,刚到地方。” 那边传来风吹过松涛的声音,“这边信号不太好,可能说几句就得挂。”

“那边…… 偏僻吗?” 顾飞问。

“有点,” 苏子沐轻笑一声,“在山里,住了好几代人了。刚碰到家里的长辈,说我回来晚了,北边有熟人送了些东西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熟人?生意上的伙伴?” 顾飞随口问。

“算是吧,” 苏子沐的声音突然低了些,像是在避开什么人,“家里世交,做些药材生意。他们家老爷子前段时间去了趟欧洲,说是碰到些麻烦,损失了些人手。”

顾飞握着手机,没再多问,他听出苏子沐不想多说的语气。

“先不说了,家里有人找。” 背景里传来脚步声,苏子沐的声音变得更轻,“对了,上次在道观碰到的老道,跟我家有点交情,人不错。”

电话突然断了,只剩下忙音。顾飞握着手机坐了半天,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树影,像静心观那棵缠着红绳的古树。

第二天一早,顾飞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搜索 “西南药材世家”,跳出来的全是些普通的药材公司信息。他试着搜 “苏家西南”,页面上跳出些关于传统医药世家的报道,提到苏氏集团在西南地区有多个中药材基地,旗下的连锁药店遍布全国,老板姓苏,却没什么特别的信息。

翻到第三页时,他看到篇地方新闻,标题是《青城山道教协会与苏氏集团达成合作,共同开发道家养生项目》,配图里,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握手,背景是座气势恢宏的道观,匾额上的字和静心观的 “静心” 二字笔法如出一辙。那中年男人的侧脸,竟和苏子沐有七分相似。

新闻里说,苏氏集团是国内最大的中药材供应商,与多家道观、寺庙都有合作,而青城山道教协会是国内影响力较大的道门组织之一,旗下道观不少,会员也多。

顾飞盯着照片里的道观,突然想起苏子沐说的 “有点交情”。他放大图片,看到中年男人手腕上戴着串手链,黑曜石珠子在闪光灯下泛着微光,和苏子沐手上的那串一模一样。

下午去王旭馅饼店帮忙时,顾飞又听到些零碎的消息。几个晨练的老头在聊最近的新闻:“听说南边山里塌了个矿洞,救出来的矿工说,看到穿白大褂的人在里面研究什么,还有道士在洞口忙活。”

“我也听说了,” 另一个老头接话,“说是苏氏集团的人先到的,比救援队还快,把洞口封了三天才让进。”

“那可是国家地质公园的范围,说封就封?”

“人家有本事呗,” 老头叹了口气,“上次我在医院看到他们集团的救护车,挂的是特殊牌照,连交警都得让三分。”

顾飞揉着面团的手突然用力,面粉扬了一脸。他好像有点明白,苏子沐说的 “处理家里的产业” 是什么意思了。

一周后,顾飞收到个快递,寄件人是苏子沐,地址是西南某省的一个邮政信箱。打开盒子,里面装着块巴掌大的玉佩,雕着简化的太极图,玉质温润,触手生凉。附带的纸条上只有一行字:“给淼淼的,据说能安神。” 字迹比之前的清隽多了几分力道,尾钩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锋芒。

顾淼看到玉佩就抓在手里不放,晚上睡觉都攥着,夜里惊醒的次数明显少了。顾飞把玉佩对着光看,发现里面隐约有血丝状的纹路,像某种天然形成的图腾,和静心观老梅树上的刻痕隐隐呼应。

开学前一天,顾飞终于又接到苏子沐的电话。这次的信号好了很多,背景里能听到清晰的鸟鸣。

“收拾好东西了?” 苏子沐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可能要晚一周返校,家里的事还没处理完。”

“嗯,不急。” 顾飞看着窗外的月亮,“你那边…… 还好吗?”

“挺好的,” 苏子沐轻描淡写地说,“昨天去山上看了看,碰到几个家里的小辈,年纪不大,已经能跟着去山里找些药材了。” 他顿了顿,“对了,上次说的那个世交,他们家老爷子过来了,说想跟我聊聊,他家小辈在外头受了些伤。”

“严重吗?” 顾飞问。

“不算大事,” 苏子沐的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就是些皮外伤,他们那边的人身体素质可能不如我们这边的,恢复慢点。” 他轻笑一声,“不过他们在外头人多,关系也杂,不好硬碰。”

“那…… 就这么算了?”

“还能怎么着,” 苏子沐说得理所当然,“家里跟那边有些约定,各有各的地盘,互不打扰最好。真要闹起来,他们也讨不到好,毕竟我们在这边根基深。” 背景里传来茶杯碰撞的轻响,“不说了,我师父找我,学点东西。”

“你还有师父?” 顾飞惊讶。

“嗯,道观里的,” 苏子沐的声音柔和了些,“教我些强身健体的法子,你上次看到的那套拳,就是他教的。” 他顿了顿,“他们那边讲究多,不像我们在外面这么随意。”

顾飞想起那张青城山的新闻照片,没再多问。

挂了电话,顾飞坐在阳台上,看着钢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手里的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他好像能闻到上面残留的松涛味,像苏子沐电话里的背景音。

他翻开相机,点开那张在道观拍的老梅树。放大图片,能看到树干深处的刻痕,不是简单的字,而是由两个重叠的符号组成,一个像某种标记,一个像某种招式的简写。

顾飞突然明白,苏子沐所在的世界,其实一直就藏在他们身边 —— 在连锁药店的中药柜里,在道观的香火中,在那些看似普通的家族产业背后。而苏子沐,似乎并不想让他们过多地触及那个世界。

······

暑期的钢厂被蝉鸣泡得发涨,蒋丞蹲在王旭馅饼店的油锅前,看着金黄的馅饼在油里翻涌,鼻尖萦绕着葱花与热油的香气。顾飞抱着相机坐在对面的台阶上,镜头对着滑板场 —— 顾淼正踩着新换的轮子,在水泥地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发梢沾着的汗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苏子沐那家伙,回家这么久还没消息?” 蒋丞用铁铲翻了个馅饼,油星溅在围裙上,“不会是被家里扣着继承皇位了吧?”

顾飞按下快门,屏幕里定格着妹妹雀跃的背影:“他说族里有事,可能要等收假才回来。” 他想起苏子沐临走前塞给他的备用手机,黑色机身沉甸甸的,据说 “信号好”,此刻正安静地躺在相机包底层。

街角的煎饼摊飘来面糊香,穿普通休闲服的大叔正往饼上抹甜面酱,目光不经意扫过顾飞他们的方向,又很快落回鏊子上。没人知道他袖管里藏着枚青铜令牌,更没人知道这三个月来,他每天凌晨四点就来占这个摊位,只为确保视野能覆盖顾飞家的阳台。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苏氏山庄被晨雾裹着。苏子沐站在祠堂的铜香炉前,指尖捻着三炷线香,烟缕在他掌心凝而不散,像被无形的力场托着。供桌后墙上的族谱泛着陈旧的黄,最顶端的名字旁画着小小的太极图,那是只有历任家主才懂的标记 —— 代表着与龙虎山、茅山等 “名山道观” 的隐秘联络。

“少主,龙虎山的清风道长派人送了符纸来。” 老管家捧着个樟木盒,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荡出轻响,“说是今年的新料,比往年的更纯些。”

苏子沐接过木盒,指尖触到盒面的云纹雕刻。他知道这 “符纸” 实则是用朱砂混着龙血草汁液制成,寻常道士用来画平安符,到了练气士手里,却能画出镇宅的结界。但这些话他从不对人说,就像没人知道,那些在电视上介绍龙虎山 “祈福文化” 的道长,见到他时需垂首行礼。

“放在西厢房吧。” 他将香插进炉中,目光扫过供桌下的暗格 —— 那里藏着 “听雨阁” 的密报,用特殊药水才能显形。最新一条写着:“澳州武者暴乱,已由‘影’处理,现场无迹。”

老管家退下后,苏子沐推开后窗。山崖下的演武场传来呼喝声,家族子弟正在比试,拳脚带起的劲风将青石地面扫得干干净净。最低阶的子弟都能一拳打碎半尺厚的石板,这在钢厂足以被当成怪物,在这里却只是入门水准。

看着窗外的景色,苏子沐陷入了回忆,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七年了,从襁褓里觉醒记忆开始,争分夺秒地壮大自己,直到三岁那年,进入家族私塾,他才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全貌——一个类似前世蓝星的现代世界,尽管多了些武者和练气士,但对前世化神期的他来说,弱得可怜。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掉以轻心,毕竟他无法确定他重生到的是否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世界,要是是小说世界,接下来会有丧尸病毒、天灾末日或者再来个邪神入侵之类的就不好了,直到他突破金丹期后,才略微松了口气。

而和顾飞等人的接触,开始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不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却也给他留下了难忘的回忆,甚至,他有些眷恋这种生活,或许是对前世穿越前高中生活的怀念吧。

至于这一世的父母,确实对他关爱有加,不过在他完全接手家族势力后,就抛下他自己度蜜月去了,只在有事情需要他们出席时偶尔回来一次,但他并不担心他们的安危,不说他们本身就是宗师级强者身上带着他做的护身符,身边还有家族护卫保护,就说他背着家族派去的暗卫,最低都是大宗师级强者,甚至还有恒定境界的练气士。

(修仙前期境界突破较快,每个境界战力相差巨大,苏子沐前世是化神期,所以能快速突破筑基巅峰且几乎不用渡劫,毕竟他只是取回前世的道基而已,但金丹期的修炼就更为艰难,苏子沐大部分时间都用于打磨金丹)

他从袖中摸出枚玉佩,灵力注入的瞬间,玉佩里传来细微的震动 —— 是 “影” 的加密信号。点开后只有一行字:“煎饼摊已轮岗,三班老周继续值守。”,没人知道,近几年快速崛起的世界第一杀手组织“影”(最低都是武道大宗师,首领更是达到了半步武道神话),是他在十岁那年接受了部分家族势力时创立的,仅听命于他一人。

苏子沐轻笑一声,将玉佩收回袖中。那个总给顾飞塞热乎煎饼的大叔,上周刚处理完两个在顾飞家附近徘徊的地痞,用的是最普通的擀面杖,没人看出他指节上常年练拳磨出的厚茧。

傍晚的钢厂飘起炊烟气,顾飞蹲在滑板场边,看着顾淼用粉笔画下歪歪扭扭的太阳。蒋丞拎着两袋冰汽水跑过来,塑料袋摩擦的声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刚听李炎说,龙虎山最近在搞夏令营。” 蒋丞拧开汽水瓶,气泡滋滋地往上冒,“网上说能学画符算命,要不咱开学前去凑个热闹?”

顾飞想起苏子沐手机里闪过的龙虎山照片,那座在游客镜头里香火缭绕的道观,墙角竟藏着与静心观相同的镇邪符文。他吸了口汽水,冰凉的甜意漫过喉咙:“算了吧,听说那边的斋饭挺贵。”

·······

夜色漫上山庄的飞檐时,苏子沐站在藏经阁的露台上。手里的线装书摊开在《茅山符箓考》,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柏叶 —— 是上周从钢厂带回的,沾着点煤烟味。

山下传来隐隐的钟鸣,是龙虎山方向传来的。他知道那是清风道长在召集弟子,今晚要开坛做法,名义上是 “祈雨”,实则是为了镇压山底躁动的阴煞。这种事每年都有,却从不会出现在新闻里,最多在本地论坛留下几句 “山里打雷好吓人” 的吐槽。

“少主,家主问您,下周的家族小比要不要去看看?” 老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是许家的小子也会来,想讨教您的剑法。”

苏子沐合上书,柏叶在指间转了个圈:“告诉许家,想讨教就按规矩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别吓到普通人。”

老管家应声退下后,露台只剩下风声。苏子沐望着钢厂的方向,那里的夜空被霓虹灯染成橘色,看不见星星,却比山庄的星空更让人牵挂。他知道蒋丞他们此刻大概正躺在屋顶喝汽水,讨论着开学后的物理测验,永远不会知道,几百公里外的山谷里,有人正调动着他们无法想象的力量。

开学那天,顾飞在教室的抽屉里发现个信封,里面装着张照片 ——

苏子沐站在一座宏伟的道观前,月白色道袍衣袂随风轻扬,暗纹云鹤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身后是层层叠叠的殿宇,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着光。照片背面写着:“后山的花开了,比静心观的好看,下次带你们来。”

顾飞把照片夹进课本,抬头时,看到蒋丞冲他挤眉弄眼:“想什么呢?老师都看你半天了。”

“没什么。” 顾飞笑了笑,翻开课本。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书页上,把 “苏子沐” 三个字的笔记晒得微微发黄。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个白衬衫少年就会推门进来,带着山里的清风和道观的檀香,像从未离开过一样。而那些藏在背后的秘密,或许就该让它们慢慢沉淀。

窗外的操场上传来王旭的喊声,李炎靠在栏杆上晒太阳,顾淼抱着滑板坐在看台上,手里攥着那块温润的玉佩。顾飞举起相机,对着这寻常的一幕按下快门,心里突然很期待,等苏子沐回来时,该用什么样的角度,才能把他拍进这钢厂的烟火里。

而千里之外的雪山深处,苏子沐正站在道观的露台上,手里捏着顾淼画的小人图。身后,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低声交谈。

“少主,” 一位老者上前一步,“东北那边想请您去主持下个月的交流会。”

苏子沐低头看着图画,指尖轻轻拂过那个画着黑手链的小人,眼中泛起一丝笑意:“好,你们看着安排。”

老者们对视一眼,没人再说话。山风吹过露台,吹动苏子沐的衣角,远处的经幡在阳光下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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