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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玄机真君

昆仑绝顶的风雪似乎还在耳边呼啸,怀中那枚幽蓝玉珏透骨的寒意透过衣料,丝丝缕缕地渗入云澈的心口。她站在自己简陋的石室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师尊留下的冰蚕素笺,“莫寻吾踪”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

收拾行囊的手顿住了。几件换洗衣物,一小袋干粮,还有…她珍重地拿起一个磨得发亮的旧荷包,里面空空如也,只残留着一点麦麸的味道。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飘回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午后,那个弥漫着劣质酒气、草屑和雨后泥土腥气的破庙。

……

记忆里的那个午后,阳光本该是暖的。

我正蹲在破庙后墙根那堆半湿不干的草垛里,小心翼翼地数着掌心里几枚带着汗渍的铜板。指腹摩挲着冰冷的边缘:

“一文…两文…三文…” 指尖捻过冰凉的钱币,心里盘算着,“加上怀里这半块被野狗追了三条街才抢回来、还被啃了一口的麦饼…嗯,够给萧先生换今晚那坛最便宜的‘烧刀子’了。”

萧先生,就是半年前把我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那位。他总爱捻着他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醉眼朦胧地说自己是“逍遥寰宇、算尽天机的玄机真君”。可在我眼里,他跟城里说书先生唾沫横飞描述的“真君”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道袍打着好几个歪歪扭扭的补丁,腰间挂着的酒葫芦里永远飘着劣质酒糟味,最拿手的本事不是呼风唤雨,而是用他那神神叨叨的纸片人变戏法,哄得街角小娃娃心甘情愿把糖块塞进他手里。

“云澈!死丫头片子又猫哪去了?” 萧先生那标志性的、拖得老长还带着点宿醉未醒鼻音的声音,懒洋洋地从破庙前头飘了过来。

我一个激灵,赶紧把几枚铜板一股脑塞进怀里,紧紧抱住那半块宝贵的麦饼,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窜了出去。

破庙门口,萧先生正没骨头似的斜倚在斑驳掉漆的门柱上。他手里捏着一个巴掌大小、用黄表纸剪成的粗糙纸片人。那纸片人薄得像片叶子,却在他指尖灵活地扭动着,此刻正叉着腰,对着我的方向,用萧先生那独特的腔调模仿道:“快——滚——过——来——哟~!”

“先生,酒钱够了!” 我献宝似的把攥出汗的铜板递到他面前。

萧先生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那双总是半眯着、仿佛永远睡不醒的眼睛,此刻却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吸住,直勾勾地盯着庙外那条泥泞不堪的山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愣住了。

山道上,走来一个人。

一个…和这破败庙宇、泥泞山路、乃至整个灰扑扑的人间都格格不入的人。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那料子光滑得像山涧里流淌的月光,是我从未见过的干净与矜贵。墨色的长发只用一根莹润的玉簪松松挽着,几缕发丝垂在颊边,衬得那张脸更是白得惊人——不是病弱的苍白,而是像萧先生曾醉醺醺描述过的、昆仑绝顶终年不化的积雪,清冽又透着寒气。她的眉眼极好看,却像是被最冷的冰封住了,没有一丝暖意。当她清冷的目光扫过破庙时,连庙里烧得正旺、噼啪作响的篝火,都仿佛一下子暗了几分,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无形的冷意。

“哟~!” 萧先生突然像被注入了活力,猛地站直了身体,胡乱拍打着沾在破道袍上的草屑,冲着来人响亮地吹了个口哨,那调子拐了好几个弯,带着十足的戏谑,“这不是咱们昆仑山上那座‘万年冰山’凌沧月仙子吗?怎么?山上的冰雪不够你冻的了,屈尊降贵跑到这腌臜人间来,吸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烟火气啦?”

白衣仙子——后来我知道她就是凌沧月——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萧先生,她的目光像冰冷的探针,扫过漏风的庙顶、剥落的神像、最后,毫无波澜地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是在打量墙角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或者路边一株蔫头耷脑的野草。我下意识地往萧先生身后缩了缩,怀里的麦饼抱得更紧了。

“萧天笑,”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清清泠泠,比山涧最深处流淌的冰泉还要悦耳,却也带着同样的寒意,“三年不见,你这副捡破烂的模样,倒是半点没变。”

“没办法~穷嘛。” 萧先生咧开嘴,露出一口还算齐整的白牙,笑得没心没肺。他晃了晃手里的纸片人,那黄纸小人儿像是突然得了灵性,“嗖”地从他指尖跃下,迈着滑稽的小短腿,蹦蹦跳跳地跑到凌沧月脚边,仰起它那没有五官的“脸”,用一种刻意模仿孩童的、奶声奶气却充满揶揄的腔调说:

“凌~姐~姐~!你闭关那么~久~久~,是不是又没~突~破~呀?要不要萧~哥~哥~给你想个妙~妙~计呀?萧哥哥最~厉~害~啦!”

凌沧月那冰封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我眼尖地瞥见她垂在身侧的指尖,似乎有极淡、极快的一缕微芒一闪而逝。

“啪!”

一声轻不可闻的脆响。

前一秒还在手舞足蹈的纸片人,瞬间化作了纷纷扬扬的、比尘埃还细的纸屑,无声无息地飘散在潮湿的空气中,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她这才抬起眼,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钉在萧天笑脸上,语气比刚才更冷冽了几分:“我是否突破,与你何干。”

“怎么无关?” 萧先生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了几分,他慢悠悠地踱了两步,腰间的酒葫芦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我掐指一算,你卡在《九霄神剑录》那劳什子第二转的瓶颈,整整三年了吧?听说昆仑山上的老古董们,急得都快给你去求那‘九转破境符’了?啧啧啧…” 他咂着嘴,摇头晃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这要是传扬出去,咱们名震天下的凌大天才,脸面往哪儿搁?嗯?”

凌沧月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明明没有风,她周身却仿佛有看不见的寒流在涌动,庙里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分,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牙齿都有些打颤。萧先生却像毫无所觉,反而伸出他那根沾着草屑泥点的手指,精准地指向了躲在后面的我:

“不过嘛…老萧我这儿,倒是有个能帮你破了这乌龟壳的法子。保管比那些破符箓管用!” 他话锋一转,脸上又堆起那副懒洋洋、欠揍的笑容,“就是最近带着这小丫头片子,忒麻烦!影响老萧我逍遥快活,云游四海。你帮我把她收了,当个端茶倒水的小徒弟,我就把这法子告诉你,如何?保证童叟无欺!”

我彻底懵了,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收我?收我做什么?我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磕磕绊绊,萧先生不止一次拍着我的脑袋叹气,说我是他见过“废灵根里的绝世废柴”,“除了腿脚利索能跑腿买酒,简直一无是处”。这位一看就高高在上、冷得像冰山的仙子,会愿意收我?

果然,凌沧月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明显嘲弄的冷笑。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这一次,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视线扫过我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落在我怀里那半块沾着泥印、被狗啃过的麦饼上,那眼神里的嫌弃,比寒冬腊月的风还要刺骨。

“萧天笑,”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你觉得我凌沧月收徒,是随便什么路边的阿猫阿狗,都能入得了眼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哟~” 萧先生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摘下酒葫芦,拔开塞子灌了一口,满足地哈了口气,“你不是总把‘剑道在心,不在天赋根骨’挂在嘴边,教训那些眼高于顶的宗门子弟吗?怎么轮到自己挑徒弟,就看走眼啦?” 他指了指我,“这丫头,灵根是差得没边儿,但心性这块儿,啧啧,没得挑!上个月在后山采那不值钱的狗尾草,碰上一窝铁线蛇,剧毒!她抱着我给她装样子的破药篓子,愣是没撒手,小脸煞白咬着牙硬挺到我过去。这股子死犟死犟的韧劲儿,不比那些空有天赋、遇到点挫折就哭爹喊娘的天才宝贝疙瘩强百倍?”

他晃悠着凑近凌沧月一点,压低了点声音,却足以让我听见,语气里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令人脊背发凉的笃定:

“再说了,凌仙子,你要是连个‘差等生’都教不好,还谈什么突破自身瓶颈?还谈什么剑心通明?难不成…你那傲视群伦的剑道,真就只能挑拣现成的好苗子,容不下一块需要精雕细琢的顽石?这要是传出去…啧啧…”

最后这几句话,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无比地扎进了凌沧月最骄傲、也最敏感的地方!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周身那股无形的寒意瞬间变得凌厉刺骨!那双点漆般的眸子,如同最锋利的剑刃,倏地转向我,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目光不再是看路边的石头,而是像要把我从皮到骨、从里到外彻底剖开、碾碎,看看我到底值不值他萧天笑这几句诛心之言!

时间仿佛凝固了。破庙里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我紧张得手心全是冷汗,死死攥着破旧的衣角,连呼吸都忘了,只觉得那冰冷的视线要把我冻僵。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好。”

一个冰冷、清晰、带着不容置疑决断的字眼,从凌沧月那形状优美的薄唇中吐出,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萧先生眼睛骤然一亮,像偷到鸡的狐狸,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大大的、得逞的笑容。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在我背后轻轻一推!

“快!傻丫头!叫师尊!” 他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

我毫无防备,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勉强站稳,抬起头,正对上凌沧月那双深不见底、依旧寒霜密布的眸子。她就站在几步开外,初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来,落在她身上,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壳隔绝了。她明明站在人间,却像站在遥不可及的昆仑雪巅。

巨大的不真实感笼罩着我。我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尝到一点铁锈般的血腥味。想起萧先生偶尔清醒时念叨的“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想起他刚才那番关于“剑道在心”的诡辩,更想起她眼中那被萧先生强行撕开、暴露出来的、属于绝世天才的骄傲与不服输……一股莫名的勇气,或者说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猛地冲上了我的头顶。

我松开攥得发白的拳头,对着眼前这位冰冷、陌生、强大得令人窒息的仙子,深深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地鞠了一躬,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师尊!”

她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凌沧月只是漠然地转过身,素白的衣袂在微风中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径自朝着山道外走去。只留下一句比昆仑罡风更刺骨的话语,清晰地砸在我的耳膜上:

“三日后卯时,在此等候。迟到一刻,便不用来了。”

风卷起她素白的袍袖和墨色的发梢,像一只即将振翅飞向九霄云外的孤绝白鹤。我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泥泞山道的拐角,怀里的麦饼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嗡嗡作响:

我这块“废灵根里的战斗机”,这灰头土脸、只配数铜板换酒的人生……好像要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地、蛮横地拖拽着,拐上了一条完全看不清前路、也根本不属于我的……通天之途。

萧先生在我身后,重重地拍了下我的后脑勺,拍得我往前一栽。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声音里满是得意洋洋:

“嘿嘿,傻丫头!天大的便宜砸你头上了!以后跟着你家这位冰山师尊好好学!等她哪天成了跺跺脚修真界都要抖三抖的剑尊,你就是剑尊的开山大弟子~!” 他又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摸出个新的纸片人,让它在我面前笨拙地翻了个跟头,比划着“加油”的手势,“记着啊!丫头!以后发达了,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时候,可别忘了给你劳苦功高的萧先生送几坛真正的好酒喝~!”

我茫然地弯腰,捡起地上那半块沾满泥污的麦饼,又摸了摸怀里那几枚被焐得温热的铜板。再抬起头,望向凌沧月消失的方向,山道空空,只余下初春草木萌发的清新气息。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乱糟糟地搅成一团。师尊…她那么骄傲,那么冰冷,那么高高在上…真的会愿意教我这个连灵根都没有的“阿猫阿狗”吗?她会不会觉得收了我,是她辉煌人生中一个抹不掉的污点?她…会后悔吗?

无数的疑问和忐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但无论如何。

从今天起,我,云澈,这个破庙里数铜板的野丫头,也是有师尊的人了。

一个…像昆仑山巅冰雪一样寒冷、也像昆仑山巅一样高不可攀的师尊。

……

石室中,云澈猛地回过神。

指尖下,冰蚕素笺上“莫寻吾踪”的字迹,仿佛带着师尊残留的决绝与孤高。

她将旧荷包紧紧攥在手心,那点早已消散的麦麸味道,似乎成了连接过去与现在的唯一凭证。

废灵根又如何?阿猫阿狗又如何?

师尊,您当年迫于无奈收下的顽石,如今…偏要循着您留下的道,踏遍这万丈红尘,碧落黄泉,把您找回来!

她将素笺与玉珏贴身收好,背起简单的行囊,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承载了数年修行记忆的石室,眼神再无迷茫,只有一片破釜沉舟的坚定,推门而出,融入了昆仑山下茫茫的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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