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终于找了个没怪人的地方,左秦鹤才道:“这东西真是古怪得紧,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药谷里面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苏挽月思索片刻,道:“说不定……这些东西就是药谷弄出来的。”
她心中已然有了八分猜测,想来此次药谷突然闭谷,就是跟这些怪人有关。却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左秦鹤道:“当务之急还是先去与灵师妹她们会合才是。”
苏挽月点点头,忽然道:“咱们向东走。”
左秦鹤:“向东?”
苏挽月道:“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两人一路向东疾驰而去,不多时就见到一座掩在青竹林中的别院,这院子甚是眼熟,正是昨夜才见过的。
左秦鹤面带疑惑之色,“苏师妹,我们为何要来此处?”
苏挽月探头望了一眼,别院内静悄悄的,似乎什么事也未发生。她想了想,又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向着别院丢去,只听“咚”的一声,是石子落地的声音。果然,这座院落周遭的阵法已经破了。
苏挽月道:“若我没猜错,这座别院中原本关着的就是这些怪东西。”
左秦鹤闻言瞪大眼睛,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此前在发现那个圆脸弟子时,苏挽月便注意到他的叫喊声是从东边传来的,方才众人一起追出去,又听见这边叫声最响。他们昨夜几乎摸透了整个药谷的情形,药谷的东边有什么?最可疑的自然就是这座别院。
“昨夜我便有所怀疑这座别院是用来关什么东西的,如今看来,关的极有可能就是这些怪人!那么多的阵法为的就是不让其他人闯进去。”苏挽月握了握千绫,道:“走吧,我们进去瞧瞧。”
左秦鹤点头应了一声。
两人小心翼翼靠近,直到推开别院大门,一个红色人影倏地朝他们撞了过来,苏挽月下意识抬手一接,见到一张俊俏无双的面容,正是林蕴。
林蕴本来十分警惕,骤然被人接住,就要使出折扇攻来,一抬头却看见苏挽月两人,也不急着挣脱了,依旧依在她怀中,委屈道:“妹妹,你们怎么才来?我都要被这些鬼玩意儿打死了。”
吓得苏挽月赶紧收回手,将她丢开了。
林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故意抱怨:“妹妹,你可真是绝情。对着我这般俊俏的郎君也下得了狠手。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还没说完,左秦鹤先看不下去了,“你快闭嘴吧!”
正在此时,忽见几道黑影灵活地闪出,朝着他们飞扑过来,苏挽月打眼一瞧,又是那些怪人。
林蕴也忙收了笑,右手一甩,挥着扇子当先朝那些怪人攻去,道:“先把这些东西解决再说,沈灵师妹还在里面。”
苏挽月与左秦鹤对视一眼,也急急出手帮忙。有了他们两人的加入,这群怪人很快就被倒成一片,没了动静。
三人略过他们向里行去,就见正堂之内,赫然聚集着数百个怪人,宁澈和沈灵皆在此处,还有一些药谷的弟子,正与这些怪人斗得不可开交。
眼见着一个离得最近的弟子就要被那怪人抓中,苏挽月出手一挡,千绫缠在那只尖利的爪上,瞬间将它拉向一边。那弟子满头冷汗,回头见到是她,连忙道了一声多谢。
苏挽月对他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加入战局。另外两人亦是如此,虽有三人相助,处理这些怪人还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尤其是宁澈,他对上怪人从不斩头,只是先将他们制住,再用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黑泥涂在他们的眉心,那些怪人便一动不动了。看起来并不想伤害这些人的样子。
苏挽月拧着眉,若有所思。
待到所有怪人都不动了,沈灵才朝他们奔过来,立在苏挽月身前,关心道:“小师妹,你没事吧?”
苏挽月摇了摇头,问:“你们怎么会跑来这里?”
林蕴笑了一下,只是笑容不达眼底,他道:“这你就要问问小神仙了。素闻药谷的医仙们一心苦修,不理世事,除非历练,轻易不入凡尘之地。却不曾想在谷内竟然会有这种东西,这可真是让人好奇得紧。能否有劳小神仙向我们说说其中的缘由?”
这话说的可实在不算善意,任谁一听都能听出其中的讥讽之意。但宁澈却面不改色地任由众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良久,才叹息一声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未免这些药人再次暴动,还是先容我将他们处理一番吧。”
此言一出,苏挽月敏锐地抓住了一个词,药人?原来这些浑身紫黑,攻击性极强的怪人竟然是药谷养着的药人吗?
她若有所思的跟着宁澈派来的弟子离去,弟子们仍然将他们引入了之前呆过的正堂,这正堂离东边有些距离,院外种着大片大片的梅花,如今虽未到寒冬,这梅花却开得很盛,清幽的梅香传来,闻者皆感到心旷神怡,想来此处便是药谷的待客之地了。
弟子们陆续为他们奉上热茶,苏挽月捧着茶等了半晌。才见宁澈匆匆而来。他面容带着疲惫之色,想来他所谓的处理之法并算不得轻松。
缓过一口气,宁澈才对着他们抱拳,略带歉意道:“今日之事,实在是对不住了。不过……”
他话音一转,又道:“若不是诸位昨夜擅闯禁地,打开了清竹苑的阵法,那些药人也不会出来,更不会招来这样的麻烦。”
宁澈话中略带着一丝不满,隐隐带着指责之意,沈灵不满道:“小神仙何出此言?若不是你们药谷养着这种东西,便是十个我们也惹不出这种事情,归根到底还不是你们的错?”
沈灵一向伶牙俐齿,吃不得亏,宁澈被她的话一激,面色更是难看,只道:“如此说来,沈姑娘竟是觉得自己夜闯我药谷毫无错处?原来这便是你们神机宫的处事之道,宁某受教了。”
苏挽月在心里嘶了一声,心道:这小神仙前几日看起来那边温和有礼、进退有度。却不想内里也是一个有锋芒之人,贬低起人来也与沈灵不逞多让。
沈灵不甘道:“少拿我们神机宫说事,至少我们不会做这种有违天和之事,比你们强上百倍……”
眼见着两人就快要吵起来了,苏挽月终于忍不住微微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宁道友,我想你是误会了。”
她缓缓道:“我们昨夜并没有破那处阵法啊。”
事实上,他们昨夜是想破的,不过那阵法太高深,他们破不开……总之不管怎么说没破就是没破,那些药人突然出来也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宁澈有些怀疑地看了她一眼,问:“当真?”
左秦鹤道:“那别院的阵法着实精妙,一环套着一环,想必是贵谷哪位高人前辈所设,我等才疏学浅,实在是破不了。”
宁澈听他一言,也算是信了大半,微微沉吟:“倒是我错怪你们了,此事是在下的不对,还望诸位别往心里去。”
他倒也能屈能伸,知道自己错怪别人了,干脆直接认了错。
沈灵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言。
林蕴道:“小神仙现在可以跟我们讲讲此事的原由了吧?”
宁澈微微叹了口气,面上浮现出无奈之色:“诸位有所不知,我谷中先祖从立派之时,便有养药人的习惯。我们医修跟别的修士不一样,修的大多是疗愈之法。”
苏挽月点点头,这个她倒是知晓一二,医修虽然也靠吸收灵力修炼,但他们主修的功法还是以治病救人为主,通常攻击性不强,所以很多修士见到医修都不会太过警惕,毕竟同阶之下,他们几乎是打不过别人的。
相传多年以前,还有药谷的医修出谷历练,被不安好心的修士抓住,日日夜夜强迫他制药炼丹,那位医修不堪重负,最后竟然自曝了。
此事在修真界也引起了轰动,后来药谷之人为那弟子报了仇,便下了在未筑基之前,不准出谷的规定,实在限制,其实也是一种保护。
宁澈似乎也想到了此处,眼神蓦地一暗,道:“我药谷众人修这种功法,本是为了治病救人,却不想反被人利用,还伤了己身。后来先祖们想了个办法,那便是研习制毒之术。”
林蕴道:“那这些药人?”
宁澈继续道:“没错!这些药人一开始本是为了试药的,后来便渐渐变为了试毒,这么多年下来,这些毒素早已经由心脉,游遍全身。他们身上的指甲、牙齿,就连每一根头发,都带着剧毒。这些毒,就连我们自己也解不了。”
左秦鹤眉头一蹙道:“那这些药人从何而来?莫不是强行绑了别人让他们试毒?这可算不得正派之道。”
宁澈摆手道:“没有那种事,这些人都是自愿留下当药人的。”
见众人神色皆有些不信,他又苦笑一声:“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本就身患重疾,药石无医。为了让自己的亲人日后能过得好一些,这才心甘情愿来我药谷试药,作为回报,我们也会庇佑他们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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