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灼如熬。
想不起来还好,一旦想起来自己也中过招,身体里那股子邪火就怎么都按不下去。他烧到心口发痛,痛得他不得不蹲下来:“苏澈月……”
苏澈月错愕地看着他。
“我……”血液里有万舌同舔,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
比以往任何一次晨起都要来势汹涌。
他强撑着那点清明,“我去叫人……”
“别叫。”苏澈月偏开视线,却抓上他的手,“别叫了。”
“不行……”突入其来的触碰让他牙关一颤,“你会胀……会痛死……”
“我宁愿胀死痛死。”
苏澈月声音哑得都发不出了,逸出来的低吟里面却满是倔得发狠的坚决。吕殊尧根本受不了他这样的声音,撑着地面施了个传音诀:“陶宣宣!你在哪?!人命关天,快来见二公子!”
陶宣宣冷冷淡淡回话:“我这边也是人命关天。”
完了。
他忘了,何子絮今夜刚刚毒发,陶宣宣定是分身乏术。
完了。
玩完了。
吕殊尧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去掰苏澈月攥着他的手。那只手心里全是汗,肌肤方一贴上,汗珠淋漓肆虐交渗,酥滑如电。他们两个人同时颤抖起来,苏澈月闷闷哼了一声,**蛊虫在他体内狼奔豕突,片甲不留,逐渐吞蚀了他的神智。
他快撑不住了。
“求……”他说了一个字。
吕殊尧屏着呼吸:“什么?”
“……要……”
他说什么?
他们此刻仿佛共了感,吕殊尧有多难过,他就能感知到苏澈月有多难过,且苏澈月只会比他难过千倍百倍。
这种难过不是失去什么东西的难过,而是极度渴望得到、极度想要却不得的难过,好像燥热极了需要空调、口渴极了需要灌溉。
再得不到,就会像起高烧前的浑身无力一样,要虚弱至死了。
苏澈月要死了。
他无法可解,他无处可逃。
“苏澈月,”吕殊尧听见自己喃喃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不是不能做,只是他要确认。他要确认他是愿意的。
苏澈月脸埋在发间,吕殊尧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他唇角好像极其蛊惑地勾了一下:“……尧。”
尧?要?尧?要?
无论哪一个字,都足够撕烂扯碎吕殊尧最后一根紧绷立断的神经。
天空烟花炸响,洪水猛兽陨降,他把他抱了起来。
苏澈月眼眸涣散,满是**,吕殊尧怀疑自己难受得出现了幻觉,弹指灭灯的刹那,他好像看见苏澈月喘着息,阖上眼,笑了一下。
疯了。不是苏澈月疯了就是他疯了。
苏澈月比第一次抱他时重了一些,后背紧实的触感刚刚好好,脖颈的弧度枕在他臂间,贴合得天衣无缝。
这种严丝合缝到唯有衣料和水乳能淌过的紧密触感,让吕殊尧一瞬间舒服到指尖发麻。
独属于苏澈月的青梨香味绕袍而出,不似苹果或芒果果香那般浓烈馥郁,却仿佛更能蒙蔽他的五感。
冬天也会有青梨吗。
这么清淡涩雅的味道,也会让人起欲,让人沉沦吗。
他突然觉得他不能就这样把人放在床上,他们不能在同一张床上。
否则他无法预判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定定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哑声道:“去椅上好不好?”
苏澈月没有回答。灯一黑,他再看不清他的情绪。
木质轮椅靠在墙边,苏澈月被轻柔放下。吕殊尧身子侧开时他仍不情愿,攥着他肩膀,揽着他,灼热呼吸喷薄在他颈间。
“别走。”
“我不走。”吕殊尧心跳如擂,随手拽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苏澈月很热,胸前衣襟已经被他扯开一半,露出薄白如瓷的肌肤,在吕殊尧眼中泛着盈盈水光。吕殊尧窒着呼吸,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长衣掉落,皎白胜月,苏澈月短促叹息一声,眼帘垂着。吕殊尧刚一退回椅子上,他便朝他倾了过来。吕殊尧接住他,他顺势从轮椅上滑落,落入他温热的怀抱里。
他急切地想要拥抱他。
吕殊尧惊觉自己并不排斥,相反,他心口一热,酸涩感直抵鼻根,滞得说不出话。
这样一来他们就没办法分坐两把椅子,吕殊尧便扶住他,靠墙而坐。而他自己就蹲在他旁边,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握。
他压低嗓音,又确认了一遍:“苏澈月,我是谁?”
苏澈月还是说:“别走。”
吕殊尧另一只手就这样伸了下去。
触碰发生那一刻,又一束火光冲天,万物轰鸣。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替别人做这种事。吕殊尧闭起了眼,好像连呼吸都是罪恶的,他的五指在颤抖,他的心脏在暴动,他的舌尖又酸又软,泛滥成灾。
苏澈月指甲陷进他手心里,他整个人都陷在他掌心里。要命的是,他们渐渐适应了这并不清明的夜色,苏澈月终于抬起眸,瞧着吕殊尧。
棕色瞳孔被月光洗得清浅干净,可是并不妨碍里头装着消不尽的情爱欲念,这是一贯清冷傲气的二公子没有过的底色。他似乎很满足,又似乎远远不够。他那样看着自己,温柔、痴迷、持久。
对视是不带**的接吻。
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在他战栗的指尖下,对视就是欲海滔天的接吻。
吕殊尧生出错觉。
与蛊虫无关,与恨意值无关,与一切外物都无关。
他们根本是在为爱狂欢。
……澈月。
他承不住他的目光,留在上面的手挣开他手指,遮住他眼睛。
苏澈月反握上他的腕,梨花环滑落至肘。吕殊尧用了点力,将他后脑轻抵在墙上:“不要动。”
他想要快点结束,指腹旋得紧了,腕下静脉突突地跳,带着手心里苏澈月的命脉也突突地跳。
这猛烈的跳动让吕殊尧沸血倒流上脑,他紧紧夹着眉头,拼了命地压抑胸腔里的颤软,后背全都湿透了。
苏澈月被他遮着眼,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近乎是掐着吕殊尧的腕在支撑着,不让自己叫出声。
然而吕殊尧发力实在太快太重,没过多久,他终于倒吸一口气,低低呜咽出来。
吕殊尧瞳孔蓦地撑开。
他看不见苏澈月的眼睛,却还能看见他的嘴唇,破了皮,带了血,后面的舌齿若隐若现,遵着吕殊尧的发力节奏,往前试探又退缩。
在呜咽过一声后,二公子找回一丝清醒的自尊,也只够他狠狠咬住自己下唇,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月光如江河湖海倾泻而下,眼前人被盖住眼睛,半咬着唇的样子被吕殊尧一览无遗。
脑子嗡地一下,瞬间像被夺了舍,身体里闯进另一个灵魂。
他凑上去,手中力道未减,耳边已经能听到苏澈月细碎呻|吟的气声。
只差零点零一分毫,唇与唇相碰。
苏澈月又啜咽一声,吕殊尧惊醒,眸色深黯地偏头往旁边一咬。
被咬之人呼痛,一束流星烟花“嗤拉”划破夜空。他们两个人听着那尾焰不断不断攀爬上升,好像他们心中难耐的燥意,马上就要登顶。
还在加快。
终于流星升至天巅,苏澈月揪紧了他,浑身颤然,夜空轰栗,无数银线迸射而出。而他还咬在苏澈月肩头,视线彻底模糊失焦。
明明释放和解脱的是苏澈月,他却像中邪一样,掌心感受到温濡那刻,酥麻感从下腹窜出、踩着后脊直抵头顶。
满足了,过瘾了。
吕殊尧松了手,他们没再对视,靠在彼此肩上,筋疲力竭地喘|息。
吕殊尧不是个沉迷自我解决的人,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种事情上竟这么有天赋。
加上他父亲的秽事,他以为他会对这样的事深恶痛绝、恶心至极,没想到对着苏澈月,也没有。
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蹲着变为跪着,好像在做着一个臣服的动作。
糟透了。
他好像因此……爽到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窗外烟火渐消,夜晚的沉寂重新降临。房间里很暗,湿重和快感慢慢褪去,理性开始回归,填补空白神智。
吕殊尧懊悔自己怎会去咬他肩膀,转念一想又万分庆幸。
还好咬的是肩膀。
苏澈月轻轻离开他肩头,压着虚弱的嗓音:“你……”
吕殊尧:“……”
苏澈月说:“我一定会要他的命。”
吕殊尧:“好。”
苏澈月静了静,忽然问:“我们会像姜织卿和常徊尘一样吗?”
“不会。”
苏澈月不再说话了。
吕殊尧替他穿好衣服,一样熟悉的姿势,横抱起他,摸到他后颈尚未凉透的汗。吕殊尧心里被那汗浸得软软的,忍不住低头,想跟他说话。
只是这个时刻,说什么都不好,说什么都尴尬,又说什么都暧昧。
窗外打更声响,子时已过。于是他温声道:
“苏澈月,新年快乐。”
苏澈月在他怀里静了很久,吕殊尧快走到床边时,他突然伸了手。
第一次,在吕殊尧抱他的时候,主动环上他脖颈。
像是用这个动作,给了吕殊尧一次回应,一种默允,一个提示。
“新岁……欢喜。”他说。
[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7章 虽迟但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