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于肆年睁开眼睛,发现手机上有三条未读消息。
【今天不去学校。——S】
【别找我。——S】
【晚上回。——S】
于肆年盯着屏幕皱眉。自从那晚段慕澜给他看了铁盒里的东西后,两人的关系明显缓和了许多。但今天这种突然消失的行为,还是让他感到不安。
厨房里,于母正在准备早餐。看到于肆年独自下楼,她关切地问:"慕澜呢?"
"他说有事。"于肆年拿起一片吐司,"妈,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于母想了想:"3月18日...哦,对了,是段夫人的忌日。"
于肆年手中的牛奶杯差点滑落。难怪段慕澜会突然消失——他一定是去祭奠母亲了。
"你知道段家墓园在哪里吗?"于肆年急切地问。
于母犹豫了一下:"南山公墓,但我不确定..."
没等她说完,于肆年已经抓起外套冲出了门。
南山公墓位于城郊,出租车开了近一小时才到。于肆年沿着指示牌寻找,终于在最偏僻的角落发现了段家的墓区。
远远地,他看到一个黑色身影跪在一块墓碑前。段慕澜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背影笔直而孤独。他没有打伞,任由细雨打湿头发和肩膀。
于肆年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站在一棵松树下等待。雨水顺着树叶滴落,打湿了他的肩膀,但他浑然不觉。
不知过了多久,段慕澜终于站起身。他转身时发现了于肆年,明显怔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比雨还冷。
于肆年走近几步:"陪你。"
"不需要。"段慕澜绕过他就要走。
于肆年抓住他的手腕:"至少让我给她献束花。"
段慕澜的手腕在他掌心里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情绪激动。最终,他甩开于肆年的手,但没再坚持离开。
于肆年走到墓碑前,将路上买的白玫瑰轻轻放下。墓碑上刻着"爱妻慈母段林氏之墓",照片上的女人温婉美丽,眉眼间依稀能看出段慕澜的影子。
"阿姨好,我是于肆年。"他轻声说,"我会照顾好段慕澜的。"
身后传来一声冷笑,但段慕澜没说什么。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两人的衣服和头发。
"走吧。"于肆年脱下外套想给段慕澜披上,却被推开。
"别管我。"段慕澜的声音嘶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于肆年摇头:"不行,你会生病的。"
段慕澜突然暴怒:"我说了别管我!"他一把推开于肆年,"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的眼睛通红,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决堤。
于肆年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他。段慕澜剧烈挣扎,拳头砸在于肆年背上,但他就是不松手。
"放开我!混蛋!"段慕澜的声音破碎不堪,"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于肆年在他耳边说,"但我知道你很难过。"
段慕澜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最终变成无声的颤抖。他靠在于肆年肩上,雨水混合着泪水打湿了对方的衣领。
"为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为什么要丢下我..."
于肆年不知道他是在问母亲,还是在问命运。他只能更紧地抱住这个破碎的灵魂,希望能传递一丝温暖。
回程的出租车上,段慕澜靠着窗户一言不发。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因为寒冷而微微发紫。于肆年让司机调高暖气,又向他要了条毯子裹在段慕澜身上。
"别这样看着我。"段慕澜突然说,"我不是可怜虫。"
于肆年摇头:"我从没这么想过。"
段慕澜冷笑一声,转头继续看窗外飞逝的景色。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像一道道透明的伤痕。
到家时,段慕澜已经开始发烧。他的额头滚烫,眼神涣散,却固执地拒绝去医院。于肆年只好把他扶到床上,找来退烧药和冰袋。
"吃药。"于肆年把药片和水递到他嘴边。
段慕澜机械地吞下药片,然后蜷缩成一团,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于肆年坐在床边,用湿毛巾轻轻擦拭他滚烫的额头。
"为什么..."段慕澜突然开口,声音嘶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同样的问题,他已经问了三次。于肆年这次没有回避:"因为我喜欢你。"
段慕澜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
"我喜欢你。"于肆年重复道,声音坚定,"不是同情,不是怜悯,就是单纯的喜欢。"
段慕澜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嘲讽:"你疯了。"
"可能吧。"于肆年微笑,"但这是事实。"
段慕澜别过脸:"我不需要你的喜欢。"
"我知道。"于肆年继续用毛巾擦拭他的脸,"但这是我的权利。"
段慕澜不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但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
第二天早上,段慕澜的烧退了,但他依然拒绝去学校。于肆年没有勉强他,只是临走前在床头放了热粥和药。
"放学后我马上回来。"他说,"有事打电话。"
段慕澜背对着他,没有回应。
学校里,关于段慕澜的流言又开始蔓延。有人说看到他跪在墓园里痛哭,有人说他因为打架被退学了,更有甚者说他已经被□□收编。
"听说段慕澜住你家?"午休时,班长李雯神秘兮兮地问。
于肆年皱眉:"谁说的?"
"赵猛啊。"李雯压低声音,"他说段慕澜勾引你,所以才..."
于肆年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在哪?"
食堂后门,赵猛正和几个篮球队的男生抽烟。看到于肆年气势汹汹地走来,他露出挑衅的笑容:"哟,于少爷终于肯露面了?你那小情人呢?"
"道歉。"于肆年冷冷地说。
赵猛夸张地掏掏耳朵:"什么?我没听清。"
"为你散布的谣言道歉。"于肆年一字一顿地说,"否则后果自负。"
赵猛大笑起来:"怎么,要为你家疯狗咬人?"他凑近于肆年,恶意地低语,"听说他床上功夫不错?多少钱一晚?"
于肆年的拳头比他的思维更快。一记重拳砸在赵猛脸上,打得他踉跄后退。
"操!"赵猛抹了把鼻血,"给我上!"
几个男生一拥而上,于肆年虽然练过几年跆拳道,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落入下风。就在他被人按在地上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放开他。"
段慕澜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逆光中他的身影修长而锋利。他穿着校服,但没系领带,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上的疤痕。
赵猛愣了一下,随即狞笑:"这不是段少爷吗?怎么,来救你的小情人了?"
段慕澜没理会他的挑衅,只是平静地走过来。他的眼神冰冷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
"我数到三。"他说,"一。"
赵猛的手下们面面相觑,不自觉地松开了于肆年。
"二。"
赵猛额头渗出冷汗,但依然强撑着:"怕什么?他就一个人!"
"三。"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段慕澜已经冲到赵猛面前。他的动作快得惊人,一记肘击打在赵猛腹部,接着是膝撞和过肩摔。赵猛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摔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来。
"还有谁?"段慕澜环视四周,声音平静得可怕。
其他人吓得连连后退,没人敢上前。段慕澜扶起于肆年,检查他的伤势:"能走吗?"
于肆年点头,虽然浑身疼痛,但都是皮外伤。他惊讶地发现段慕澜的手在微微发抖,眼神也不像表面那么冷静。
"你没事吧?"他小声问。
段慕澜摇头,拉着他快步离开。直到走出校门,他的呼吸才稍微平稳一些。
"你怎么来了?"于肆年问。
段慕澜抿了抿嘴唇:"...路过。"
于肆年知道他撒谎,但没拆穿。两人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
"谢谢。"于肆年最终打破沉默。
段慕澜瞥了他一眼:"白痴。"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于肆年忍不住笑了。他偷偷看向段慕澜的侧脸,发现他的耳尖又红了。
赵猛的事情没有就此结束。第二天,学校贴出公告,给予段慕澜和于肆年记过处分,理由是"打架斗殴,严重违反校规"。
"这不公平!"李雯愤愤不平,"明明是赵猛先挑衅的!"
于肆年摇头:"算了,他爸是校董。"
段慕澜全程面无表情,仿佛这事与他无关。但于肆年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桌下捏得发白。
放学后,教导主任突然叫住了他们:"校长要见你们。"
校长办公室里,赵猛的父亲赵德坤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赵猛站在一旁,鼻梁上贴着纱布,看起来滑稽又狼狈。
"两位同学,"校长推了推眼镜,"赵先生希望能和平解决这件事。"
赵德坤冷哼一声:"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你们觉得能和平解决?"
于肆年正要反驳,段慕澜却先开口了:"监控录像调了吗?"
校长一愣:"什么?"
"食堂后门有监控。"段慕澜冷静地说,"谁先动手,一目了然。"
赵德坤的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段慕澜直视他的眼睛,"如果真要追究,你儿子也逃不掉。"
赵德坤猛地站起来:"小兔崽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当然知道。"段慕澜勾起嘴角,"赵氏建材的赵总,三年前差点因为偷工减料吃官司,最后是靠段家的关系才摆平的。"
赵德坤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
"我还知道更多。"段慕澜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若千钧,"要听听吗?"
办公室里的气氛凝固了。最终,赵德坤拉着儿子愤然离去,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段慕澜一眼:"这事没完!"
校长擦了擦额头的汗:"你们先回去吧...处分的事...再议。"
走出办公室,于肆年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那些事?"
段慕澜的表情有些恍惚:"我爸...以前经常在家谈生意。"他顿了顿,"我听得多了。"
于肆年想起那个铁盒里的照片,小小的段慕澜躲在沙发后,偷听父亲谈生意的场景。那时的他,一定想不到这些无意中听到的信息会在多年后派上用场。
"赵德坤不会善罢甘休的。"于肆年担忧地说。
段慕澜点头:"我知道。"
两人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西下,将影子拉得很长。
"于肆年。"段慕澜突然开口。
"嗯?"
"谢谢你...昨天在墓园。"
于肆年愣住了。这是段慕澜第一次这么正式地道谢。他转头看去,发现段慕澜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不客气。"于肆年轻声说,"随时都可以陪你。"
段慕澜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微笑。那一刻,于肆年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 4
周末,于肆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段慕澜站在外面,脸色苍白。
"怎么了?"于肆年瞬间清醒。
段慕澜递过手机:"看新闻。"
屏幕上是一条本地新闻快讯:【前段氏集团董事长段明城狱中突发心脏病,已送医抢救】
于肆年抬头:"你要去看他吗?"
段慕澜的眼神复杂:"我...不知道。"
于肆年握住他冰凉的手:"我陪你去。"
市立医院的特殊病房外,两名警察正在值守。看到段慕澜,他们明显愣了一下。
"你是...?"
"他儿子。"段慕澜的声音很轻。
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进去请示。片刻后,他们被允许进入,但只能隔着玻璃窗看望。
病床上的男人瘦得脱了形,与当年意气风发的段董事长判若两人。他戴着呼吸机,心电图上的线条微弱而平稳。
段慕澜站在窗前,面无表情。但于肆年能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
"医生说情况暂时稳定了。"一位年长的警察说,"但他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段慕澜冷笑:"我不是他家属。"
警察面露难色:"但法律上..."
"法律上我也已经成年了。"段慕澜打断他,"不需要监护人。"
于肆年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要不要听听医生怎么说?"
主治医师是个中年女性,态度专业而温和:"病人的冠状动脉严重堵塞,如果不尽快手术,随时可能再次心梗。"
段慕澜沉默了很久,最后问:"手术风险多大?"
"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医生实话实说,"但如果不做手术,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段慕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颈上的疤痕,那是于肆年第一次见他时就注意到的伤痕。现在他知道了,那可能是火灾留下的印记。
"我考虑一下。"最终,段慕澜这样说。
走出医院,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段慕澜站在台阶上,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你想救他吗?"于肆年小心翼翼地问。
段慕澜的眼神飘向远方:"我不知道。"他顿了顿,"他害死了妈妈...但我..."
他的声音哽住了,无法继续。于肆年默默站在他身边,给予无声的支持。
"小时候,"段慕澜突然说,"他经常带我去游乐园。"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每次坐过山车,我都会害怕,他就握着我的手说'爸爸在,没事'。"
一滴泪水无声地滑落,但他很快擦掉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都是假象。"他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在外面有女人,还欠了巨额债务。那场大火...不是意外。"
于肆年心头一震:"你是说..."
"我看到了。"段慕澜的眼神变得空洞,"那天我本该在学校,但因为比赛提前回来了。我看到他在妈妈喝的茶里放了什么...然后..."
他说不下去了,全身开始发抖。于肆年紧紧抱住他,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都过去了..."于肆年轻声安慰,"都过去了..."
段慕澜在他怀里渐渐平静下来,但眼神依然冰冷:"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于肆年点头:"我理解。但签字与否,取决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段慕澜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如果你不签字,没人会怪你。"于肆年继续说,"但如果你签了...那是你的选择,不是他的。"
段慕澜沉默了许久,最后轻声说:"我需要想想。"
回家路上,段慕澜一直很安静。晚饭后,他独自回了房间,直到深夜都没出来。于肆年担心地敲门,发现他正坐在窗边抽烟,房间里烟雾缭绕。
"决定好了?"于肆年问。
段慕澜掐灭烟头:"明天陪我去医院。"
第二天,段慕澜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他的笔迹很稳,但于肆年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你确定?"医生最后确认。
段慕澜点头:"我确定。"
手术需要准备两天。这两天里,段慕澜变得异常沉默。他几乎不吃不喝,只是坐在窗前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手术当天,于肆年陪他早早来到医院。段慕澜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脸色更加苍白。他全程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
六小时后,医生走出来宣布手术成功。段慕澜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但表情依然冷漠。
"他什么时候能醒?"他问。
"麻药过了就会醒。"医生说,"你可以进去看他,但不要太久。"
病房里,段明城依然戴着呼吸机,但脸色比之前好多了。段慕澜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
"为什么..."段明城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段慕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冷静:"不为什么。"
段明城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碰触儿子,但最终无力地垂下:"对不起..."
段慕澜的呼吸变得急促:"太迟了。"
"我知道..."段明城的眼泪顺着皱纹流下,"但我真的...对不起..."
段慕澜转身就走,但在门口停下了。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好好养病。"
走出病房,段慕澜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上。他的肩膀剧烈抖动,但没发出一点声音。
于肆年蹲下身,轻轻抱住他。这一次,段慕澜没有推开他,而是把脸埋在他肩头,无声地哭泣。
"都结束了..."于肆年轻声说,"都结束了..."
段明城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段慕澜的状态明显好转。他开始按时吃饭,胃痛的次数减少了,甚至偶尔会在于肆年讲冷笑话时露出微笑。
四月初的某个周末,于肆年提议去郊外踏青。段慕澜起初拒绝,但在于肆年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同意了。
春风和煦,田野里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段慕澜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他走在前面,阳光给他的黑发镀上一层金边。
"看那边!"于肆年突然指向一片蒲公英田,"许个愿吧!"
段慕澜皱眉:"幼稚。"
但在于肆年吹散一朵蒲公英时,他也悄悄摘了一朵,轻轻吹了一口气。白色的绒毛随风飘散,像一场微型雪暴。
"许了什么愿?"于肆年好奇地问。
段慕澜别过脸:"说出来就不灵了。"
回程的路上,他们路过一个路边摊。摊主正在现场制作棉花糖,粉色的糖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想吃吗?"于肆年问。
段慕澜摇头,但眼神出卖了他。于肆年买了一个超大的棉花糖,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真的不吃?"
"幼稚。"段慕澜又说,但还是接过棉花糖咬了一口。糖丝粘在他的嘴角,看起来有点滑稽。
于肆年忍不住伸手帮他擦掉。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段慕澜的睫毛微微颤动,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映出于肆年的倒影。
时间仿佛静止了。于肆年慢慢靠近,心跳如雷。就在他们的嘴唇即将相触时,一辆卡车呼啸而过,刺耳的喇叭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力。
段慕澜猛地后退一步,耳尖通红:"该...该回去了。"
回程的公交车上,两人都异常沉默。段慕澜靠窗坐着,假装看风景;于肆年则偷偷瞄他,回味着那个差点发生的吻。
到家后,段慕澜直接回了房间,连晚饭都没吃。于肆年担心地敲门,但没有回应。
深夜,于肆年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他打开门,发现段慕澜站在走廊上,手里拿着水杯。
"睡不着?"于肆年问。
段慕澜点头,眼神闪烁:"嗯。"
两人默契地来到厨房。于肆年热了两杯牛奶,递给段慕澜一杯。
"今天..."段慕澜盯着牛奶表面,"对不起。"
于肆年摇头:"不用道歉。"
段慕澜的手指在杯子上收紧:"我不擅长...这些。"
"我知道。"于肆年轻声说,"我们可以慢慢来。"
段慕澜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为什么是我?"
"因为是你。"于肆年的回答简单而坚定。
段慕澜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罕见的、真诚的微笑。在厨房柔和的灯光下,他看起来年轻而脆弱,完全不像学校里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疯狗"。
"晚安,于肆年。"他轻声说,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晚安,段慕澜。"于肆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柔软的情绪。
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段慕澜的伤痕不会一夜愈合,他自己的感情也需要时间成长。但此刻,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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