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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绽放光芒

《余音绕梁》

又是十年春秋。

虹桥上的那把琴,琴身已泛出温润的包浆,被往来的风打磨得愈发剔透。林一的背更驼了,每次踏上虹桥的石阶,都要扶着栏杆歇两歇。但他仍坚持每天清晨来这儿,用布细细擦拭琴身,就像从前替慕皖秋拂去琴上的落雪。

“林爷爷,这琴今天会唱吗?”穿红袄的魔族小丫头仰着脸问,手里攥着刚摘的同行花。

林一笑着点头,指腹划过琴弦。风恰好穿过桥洞,琴音簌簌响起,竟有几分《忘忧谣》的调子。孩子们拍手笑起来,清凌宗的小弟子们也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讲着新学的剑招——他们的剑穗上,都系着小小的同行花结。

那年冬天来得早,洛思维裹着厚裘来找林一,见他正坐在廊下,对着一盆玉兰花出神。花盆里的土还带着余温,是今早从虹桥边挖来的,混着些琴下的碎木屑。

“老东西,别冻着了。”洛思维把暖炉塞给他,“昭昭让人捎了新酿的果酒,说是用忘忧花泡的。”

林一没接酒,却指着玉兰花瓣:“你看,像不像皖秋当年别在鬓边的那朵?”

洛思维喉结动了动,蹲下来陪他看。花瓣上凝着细雪,在暮色里泛着微光,倒真有几分慕皖秋当年的模样。

开春时,林一没能再去虹桥。

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同行花被风吹得沙沙响,忽然想起慕皖秋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风。昭昭握着他的手,感觉那双手正一点点变凉,像当年在忘忧花海初遇时,他握剑的手那样冷。

“把剑……放在琴旁边。”林一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告诉孩子们,风大的时候……剑穗碰着琴弦,就是我们在说话。”

他闭上眼睛时,廊下的同行花忽然齐齐绽放,三色花瓣映着晨光,像谁铺开了一幅未完的画卷。

后来,虹桥上多了一把剑。剑鞘上的“护生”二字被风雨磨得浅了,却仍能看清笔锋里的温柔。琴与剑隔着半尺距离,风穿过时,剑穗总在琴弦上轻轻扫过,时而如《归雁》低鸣,时而似《忘忧谣》轻快,往来的人都说,那是林爷爷和慕奶奶在聊天呢。

有个白发苍苍的魔族老婆婆,每年都会带着孙女来虹桥。她指着琴与剑,讲起很多年前,有个弹琴的女子和一个握剑的男子,如何让忘忧花褪了戾气,让两界的虹桥不再结霜。

“他们真的变成风了吗?”小孙女扯着婆婆的衣角问。

老婆婆望着漫天飞舞的同行花瓣,笑出了满脸皱纹:“你看那花,落在琴上的是她,沾在剑上的是他。他们呀,从来就没离开过。”

夕阳落在虹桥的石板上,把琴与剑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处恰好开出一朵小小的同行花。风过时,花瓣颤了颤,像是谁轻轻应了一声。

而那些关于破与合的故事,关于剑与琴的回响,早已融进两界的风里,年复一年,催开新的花。

《桥畔春深》

(一)

虹桥的石板缝里,不知何时钻出了株同行花。

清凌宗的小弟子沈砚蹲下身时,剑尖差点碰着那三色花瓣。他慌忙收剑,指尖却被花瓣上的晨露烫了下——这是魔域花草独有的灵温,在清凌宗的典籍里,本该是与“凛冽”“阴寒”挂钩的字眼。

“小心些,”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这花认生,被剑气相冲会蔫的。”

沈砚回头,看见个穿月白长衫的年轻男子,怀里抱着架半旧的七弦琴。男子额间有枚淡紫色的魔纹,像极了忘忧花海的花瓣纹路,却丝毫没有典籍里描述的“凶戾之气”。

“你是……魔域的琴师?”沈砚握紧剑柄,喉结动了动。师父说过,虹桥虽已无界碑,但两界修士相遇,仍需守三分警惕。

男子笑了,将琴放在石桌上——那正是当年慕皖秋留下的琴,琴身的包浆在晨光里泛着暖光。“我叫云辞,守这琴快十年了。”他指尖拂过琴弦,风穿过桥洞,竟带出段《忘忧谣》的调子,“你是清凌宗的?剑穗上的同行花结,是昭昭长老教的吧?”

沈砚愣住。那结是入门时昭昭长老亲手所系,说“剑要护生,先得懂生”。他一直以为这是清凌宗的规矩,却没想竟与魔域有关。

“林爷爷和慕奶奶的故事,你没听过?”云辞见他茫然,索性坐下,从琴盒里取出本泛黄的册子,“这是慕奶奶改的琴谱,里面夹着林爷爷画的剑势图。你看这页,《归雁》的琴音落点,正好能接《护生剑》的第三式。”

沈砚凑过去,见册页上的墨迹有深有浅,琴谱旁的剑势图线条刚硬,却在转折处留着圆润的弧度,像被谁用指尖轻轻磨过。他忽然想起师父藏在藏经阁里的旧卷,说百年前有位清凌宗修士,为了魔域的琴师,甘愿自毁剑匣。

“当年两界开战,忘忧花海的花都成了黑色,”云辞翻到最后一页,那里贴着片压平的同行花,“是慕奶奶用琴音一点点渡,林爷爷守在花海外,剑鞘都被魔气蚀穿了,也没让一人踏入。”

沈砚的指尖划过“护生”二字,忽然明白为何师父总说,真正的剑不是用来斩断,而是用来守护。

(二)

入夏时,忘忧花海出了怪事。

先是花茎上结出黑色的痂,接着连藏在花里的小魔修都开始嗜睡。云辞抱着琴去花海时,发现最深处的古树竟渗出墨色的汁液,像极了典籍里记载的“戾气返潮”。

“怕是当年玄尘的心魔引没清干净。”昭昭长老拄着拐杖赶来,她的白发已比玉兰花还白,却仍能认出树身上隐约的符咒痕迹,“林一当年用剑气相冲,虽压住了邪气,却没根除。”

沈砚握着剑站在树前,感觉剑气被什么东西吸住了,剑穗上的同行花结竟微微发黑。“师父,用清凌宗的净化阵试试?”

“不行,”云辞忽然开口,指尖按在琴弦上,“这树里的戾气,早和花海的灵脉缠在一起了。强行净化,花会全枯死的。”

昭昭叹了口气:“当年皖秋说过,戾气也是气,堵不如疏。可如今能像她那样以琴音渡厄的,两界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沈砚望着沉睡的小魔修,忽然想起云辞弹的《忘忧谣》。他解下剑穗上的花结,递过去:“云兄,你试试用琴音引我的剑气?就像慕奶奶和林爷爷那样。”

云辞愣了愣,看向昭昭。老长老眼中闪过泪光,点了点头:“当年他们就是这样,琴音为引,剑气为盾,硬生生在花海开出条生路。”

暮色降临时,琴音在花海响起。云辞的指尖泛着淡紫灵光,沈砚的剑穗缠着琴弦,剑气顺着琴音的脉络漫过花茎,那些黑色的痂竟一点点褪去。藏在花里的小魔修醒了,纷纷施法点亮花瓣,淡紫色的光海与清凌宗的莹白剑气交织,像百年前那场守护的重演。

直到月上中天,古树的墨汁才止住。云辞的指尖被琴弦割出血,沈砚的虎口也震得发麻,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星星——就像当年林一站在花海外,望着慕皖秋时眼里的光。

(三)

洛家的小公子第一次踏足清凌宗时,怀里揣着瓶忘忧花酿。

“我爷爷说,当年他跟林爷爷抢界碑,被慕奶奶的琴音震碎了三个酒坛。”洛风把酒瓶放在石桌上,看着沈砚练剑,“他让我来赔礼,顺便……学剑。”

沈砚收剑,剑穗上的花结扫过石桌,惊起几只停在玉兰花上的灵蝶。“清凌宗的剑,可不是用来抢东西的。”

“我知道,是用来护着弹琴的人。”洛风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爷爷说,当年他魔气逆行,是慕奶奶把琴音灌进他的酒坛,才没走火入魔。他让我学剑,说万一以后云辞哥弹琴累了,我能替他挡挡风。”

沈砚想起云辞在花海弹琴时,洛风总在旁边站着,手里的短刀虽未出鞘,却挡下了好几次吹向琴弦的罡风。他忽然明白,所谓传承,从不是刻意模仿,而是自然而然的守护。

那年深秋,虹桥的琴忽然断了根弦。

云辞抱着琴来找沈砚时,指节泛白。“最后一根弦是慕奶奶用自己的灵力养的,断了……”

沈砚看着琴身上的裂痕,忽然想起林一留下的剑谱,最后一页画着根缠绕着琴丝的剑穗。“我试试。”他解下剑穗,抽出里面的银丝——那是清凌宗的灵犀丝,百年前林一用它修补过慕皖秋的琴。

银丝穿过琴轴时,云辞的指尖覆上来,两人的灵力顺着丝线交汇,断弦处竟开出朵小小的同行花。风过时,琴音比从前更清亮,剑穗上的花结也泛起了三色光。

洛风恰好撞见这幕,慌忙掏出爷爷给的传讯符:“爷爷!沈砚哥和云辞哥把琴修好了!他们的灵力缠在一起,像你画的同心结!”

符纸那头传来洛思维的咳嗽声,夹杂着酒杯落地的脆响,远处的同行花海忽然齐齐摇曳,像是谁在云端笑出了声。

(四)

昭昭长老走的那天,两界的人都聚在虹桥。

老婆婆们捧着绣了剑与琴的帕子,小孩子们把忘忧花撒在石板上,云辞弹起《安魂曲》,沈砚的剑穗随着琴音轻摇,洛风站在两人身后,短刀在阳光下闪着温和的光。

“老东西,你终于能去见皖秋了。”洛思维摸着昭昭的墓碑,碑上刻着朵玉兰花,花瓣里藏着细小的同行花纹路,“当年你总说我不懂‘合’,现在看着这群孩子,我才算明白了。”

沈砚把新酿的忘忧花酿倒在碑前,忽然发现石缝里的同行花又长高了,花瓣上的三色光映着琴与剑的影子,像幅流动的画。

开春后,清凌宗的藏经阁多了本新卷。

第一页是沈砚写的:“剑者,非杀伐之器,乃护生之翼。”旁边画着把剑,剑穗缠着琴弦。

第二页是云辞补的:“琴者,非独善之音,乃渡世之桥。”下面拓着片同行花,花茎上缠着剑穗。

洛风在最后添了幅画:虹桥上,琴与剑的影子交叠成颗心,心里面,林一和慕皖秋并肩坐着,鬓边的忘忧花正落在同行花海里。

有个刚入门的小弟子问沈砚:“师父,林师祖和慕师祖真的变成风了吗?”

沈砚望着窗外的玉兰花,花瓣正落在云辞的琴上。“你听,”他笑着说,“风吹过琴,琴碰着剑,那就是他们在说话呢。”

风穿过回廊,琴音轻响,剑穗微摇。虹桥上的同行花又开了新的一轮,三色花瓣漫过石板,漫过琴与剑的影子,漫过每个走过的人脚下,像段永远不会结束的歌谣。

而那些关于破与合的故事,早已长成了两界的根。清凌宗的玉兰花会落在魔域的琴上,魔域的忘忧花会缠着清凌宗的剑穗,就像林一和慕皖秋从未离开,只是化作了桥,化作了风,化作了每朵花里藏着的,关于守护与同行的约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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