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仙侠玄幻 > 凡眼不识仙 > 第23章 绽放光芒

第23章 绽放光芒

琴剑和鸣

暮春的清凌宗,紫藤花爬满了藏经阁的屋檐。林一坐在石阶上,擦拭着那把陪了他三十年的“清玄剑”。剑身映出他鬓角新添的几缕白发,也映出不远处廊下抚琴的慕皖秋。

她弹的是《归雁》,调子比年轻时柔和了许多。当年她的琴音是带刺的,像寒梅立于冰崖,如今却像山涧流水,淌过之处,连石阶缝隙里的青苔都舒展了些。

“在想玄尘的事?”慕皖秋停了手,指尖还悬在琴弦上。她总能轻易看穿林一的心思——他擦拭剑身时,指腹在第七个剑穗结上停顿了三次,那是当年玄尘叛逃时,他剑伤复发留下的旧痕。

林一放下剑,抬头看她:“昨天去虹桥,看到阿芷在教孩子们临摹《两界合契》,忽然想起我们年轻时,连和魔域修士说句话都觉得是罪过。”

慕皖秋笑了,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替他拂去衣襟上的紫藤花瓣:“你当年还说,我的琴音要是染上魔气,就把琴烧了。”

“那不是怕你走火入魔吗?”林一的耳根微红。他至今记得第一次见洛思维时,对方骨戒里翻涌的魔焰让他握紧了剑柄,而慕皖秋却敢走上前,说“魔焰也能暖手”。

那时的他们,一个是认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清凌宗首席弟子,一个是偷偷给受伤魔修治伤的“异类”,吵了无数次,却总在关键时刻站在一起。玄尘叛逃那年,慕皖秋的琴音震碎了三座护山大阵,只为替挡在魔域幼童身前的林一争取时间。

“昭昭说,破冰桥那边的地脉还不稳。”慕皖秋忽然换了话题,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当年为护界碑,被玄尘的黑气灼伤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看?”

“等你把这坛‘同心酒’酿好。”林一指向廊下的酒坛,里面泡着清凌宗的灵果和魔域的同心草,是三年前悠悠特意送来的方子,“当年说好了,两界真正太平了,就陪你喝一杯。”

慕皖秋望着远处虹桥上往来的人影,忽然轻声道:“其实我当年弹《归雁》,是盼着有一天,不用再打仗,不用再送别。”她转头看他,眼里盛着紫藤花的碎光,“现在真的不用了。”

岁月温酒

入秋时,林一带着那坛同心酒去了破冰桥。慕皖秋没跟来,只塞给他一张字条:“琴在宗门,等你回来合奏新曲。”

破冰桥比虹桥小巧,却更热闹。冰原的魔修用灵泉煮着魔域的雪莲,清凌宗的弟子在旁边烤着灵鹿肉,香气混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阿芷带着几个小弟子在桥边种同行花,冻红的鼻尖沾着泥土,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林宗主!”一个披着兽皮的老魔修举着酒囊走来,里面是冰原特有的烈酒,“尝尝这个!比你们清凌宗的灵茶够劲!”

林一笑着接过来,和他碰了碰囊口。这老魔修当年是魔域最顽固的主战派,三年前地动时,却第一个冲进裂缝救人,被落石砸断了腿。

“悠悠丫头的灵泉真神了。”老魔修指着不远处的药田,里面的同行花开得正盛,“你看那花,在我们这冰碴子里都能活,比当年玄尘的禁术靠谱多了。”

林一没说话,只是望着破冰桥下的流水。水是从极光森林引来的,带着淡淡的灵力,流过冰原时,又染上了魔气,却丝毫不见冲突,反而滋养了两岸的草木。

他忽然明白,所谓的琴剑和鸣,从来不是一方压倒另一方,而是像这流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回程时,他在虹桥边遇到了洛思维。这位魔域之主正蹲在地上,给一个摔哭了的清凌宗小弟子擦眼泪,动作笨拙却认真。

“当年你要是敢碰清凌宗的孩子,我能一剑劈了你。”林一在他身边坐下,把同心酒坛递过去。

洛思维打开坛盖,酒香混着灵果的甜气漫出来:“当年你要是敢踏足魔域半步,我骨戒里的魔焰能把你烧成灰。”

两人相视一笑,仰头饮尽了坛中酒。酒液入喉,先是清凌宗灵果的甘冽,后是魔域同心草的醇厚,像极了这半生的光阴。

晚照对弈

冬雪落时,清凌宗的梅园成了两界修士的好去处。慕皖秋在梅树下摆了棋盘,黑白棋子是用虹桥的边角料做的,黑棋泛着魔气,白棋透着灵力。

林一执白,洛思维执黑,两人棋艺都臭,却总爱凑在一起对弈。慕皖秋坐在旁边煮茶,偶尔替他们落一子,往往能定乾坤。

“你这步臭棋,跟当年打界碑时一个德行。”洛思维敲了敲棋盘,“只顾着硬闯,不知道绕个弯。”

“总比你当年放魔焰烧林子强。”林一回敬道,“把极光森林烧得跟秃子似的,还好意思说。”

慕皖秋笑着摇头,给他们续上茶。茶是用冰原的雪水沏的,混着魔域的果干,是阿芷新研制的方子。

昭昭和悠悠来看他们时,正撞见洛思维耍赖,偷偷把一颗黑棋换成了白棋。林一气得吹胡子瞪眼,却没真动怒——换在十年前,他早掀翻棋盘了。

“爷爷,奶奶,”悠悠指着窗外,“你们看,同行花在雪地里开花了。”

窗外,几株同行花顶着雪,三色花瓣在暮色里格外鲜亮。林一忽然起身,拉着慕皖秋走到廊下。

“干嘛?”慕皖秋笑着问。

“给你弹段剑穗。”林一解下剑穗,用指尖拨动,竟弹出了《归雁》的调子。他弹得生涩,却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慕皖秋静静听着,雪落在她的发间,像撒了层碎银。她知道,这笨拙的剑穗声里,藏着一个男人半生的歉意与温柔——当年他总嫌她的琴音太软,如今却用自己最擅长的剑,为她弹一首最柔的曲。

洛思维和孩子们站在屋里,看着廊下相视而笑的两人,忽然碰了碰昭昭的肩膀:“你爹娘,比我们会过日子。”

昭昭望着父母的身影,又看向身边的悠悠,忽然握紧了她的手。雪落在虹桥上,悄无声息,却让那座桥,比任何时候都更坚固。

而梅树下的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像无数个交织的岁月,最终凝成了一个“和”字。

旧物藏心

开春时,清凌宗整理旧库房,翻出了一箱子蒙尘的物件。沐琳指挥着弟子们分类,忽然喊住了正路过的林一:“宗主,您快来看看这个!”

箱子最底层,压着一把断剑和一张泛黄的琴谱。断剑是林一年轻时用的,剑脊上刻着“斩魔”二字,当年与玄尘对战时断成了两截;琴谱是慕皖秋的,纸页边缘有烧焦的痕迹——那是她为了掩护受伤的魔修,用琴音引开追兵时,被灵力余波燎到的。

“当年觉得这俩字特威风。”林一拿起断剑,指尖抚过“斩魔”二字,如今看来只觉得刺眼。他记得断剑那天,慕皖秋抱着受伤的小魔修,冲他喊“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他却红着眼吼“魔就是魔”。

慕皖秋不知何时也来了,拿起那张琴谱轻轻摩挲:“这上面的《诛邪引》,我后来改了七遍。”最早的版本戾气重得像淬了毒,如今只剩平和的调子,“昭昭小时候总说,这曲子听着像爷爷瞪人的样子。”

林一忍不住笑了。他确实总对着偷偷溜去魔域玩的昭昭瞪眼,却每次都在慕皖秋“孩子心里没那么多规矩”的目光里,默默塞给昭昭一张保命的符纸。

“扔了吧。”林一将断剑放回箱子,“留着也没用了。”

“别啊。”慕皖秋拦住他,“找个铁匠熔了,打两把小匕首给孩子们防身。”她晃了晃琴谱,“这个我带回房,改改能当孩子们的启蒙教材。”

后来,那把断剑真的被熔了,打造成两把镶着同行花图案的匕首,一把在昭昭腰间,一把在悠悠袖中。而改后的《诛邪引》成了两界学院的入门曲,学琴的孩子都说:“这曲子听着像奶奶在哄小猫。”

月下话旧

入夏的夜晚,虹桥上总聚着纳凉的人。林一和慕皖秋常坐在桥栏边,看孩子们追着萤火虫跑,听老魔修讲魔域的传说,偶尔也会说起当年的事。

“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我去魔域吗?”慕皖秋望着远处极光森林的微光,“你把剑鞘都攥出了汗,生怕哪个魔修冲出来砍你。”

林一老脸一红:“那不是没见过世面嘛。”他至今记得,当时一个魔族老婆婆递给他一块热乎的烤红薯,他竟差点拔剑——如今那老婆婆还在虹桥摆摊,见了他总喊“林小子,来块新烤的”。

慕皖秋忽然笑出声:“你当时还偷偷把我琴盒里的安神符换成了驱魔符,以为我不知道?”

“那不是怕你被魔气扰了心神嘛。”林一挠挠头,又补充道,“后来见你给洛思维治伤,才知道是我想多了。”

那年洛思维被玄尘的禁术所伤,魔气逆行,是慕皖秋用琴音一点点疏导。林一站在门外,看着她指尖凝着灵力,琴音里却掺了丝魔气——那是她偷偷学的魔域安抚术,只为更好地帮洛思□□住气息。

“其实我当年也怕。”慕皖秋的声音轻了些,“怕你觉得我离经叛道,怕清凌宗容不下我。”她转头看他,眼里的月光碎成了星子,“可你每次吵完架,都会默默给我留一盏灯。”

林一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因常年抚琴有些薄茧,却比年轻时更温暖。远处传来悠悠教孩子们唱《同行谣》的声音,调子简单,却听得人心里发暖。

“现在不怕了。”他轻声说,“清凌宗容得下琴音,容得下魔修,更容得下你。”

琴剑归处

两界融合的第三十个年头,林一卸了宗主之位,把担子交给了昭昭。他和慕皖秋搬到了虹桥边的小院,院里种着同行花,摆着一张石桌,一把旧琴,一柄新剑——新剑是昭昭铸的,剑脊上刻着“护生”二字。

慕皖秋的琴音越来越少了,不是弹不动,是听的人多了。常有两界的孩子趴在院墙上,求她弹一曲《归雁》,她便笑着应允,弹完了还会分些灵果给孩子们。

林一则迷上了侍弄花草。他种的同行花总比别人的开得艳,秘诀是每天用灵力和魔气交替浇灌——这是他偷偷跟阿芷学的,还嘴硬说“不过是顺手的事”。

这天,洛思维提着一坛新酿的果酒来串门,见林一正给花浇水,忍不住打趣:“当年那个见了魔修就拔剑的林大宗主,如今竟给魔域的花施肥,传出去不怕人笑?”

林一哼了一声,却递过去一把小铲子:“来,帮我把那边的杂草除了。”

三个老人坐在石桌旁,喝着果酒,看着院外虹桥上往来的人影。洛思维说起魔域的新变化,慕皖秋讲着孩子们学琴的趣事,林一则偶尔插一句“昭昭那小子阵法又摆错了”,语气里满是骄傲。

夕阳落时,洛思维要走了,忽然回头道:“当年在界碑前,我真以为会跟你斗到死。”

林一扬了扬手里的酒碗:“谁不是呢。”

慕皖秋笑着摇头,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勾,琴音像羽毛般飘出去,落在虹桥上,落在同行花间,落在每个走过的人心里。

月光升起时,林一看着慕皖秋鬓边的白发,忽然说:“明天我陪你去极光森林走走吧,听说那里的忘忧花开了。”

“好啊。”慕皖秋抬头看他,眼里的光和年轻时一样亮,“带上你的剑,我的琴,咱们也学学孩子们,来一场‘破合之道’的修行。”

夜风穿过小院,同行花轻轻摇曳,像在应和这迟到了半生的约定。剑与琴的影子在月光下交叠,早已分不清哪是清凌宗的灵力,哪是魔域的魔气,只余下岁月沉淀的温柔,在两界交融的晚风里,静静流淌。

忘忧同游

极光森林的忘忧花海,比传闻中更盛。淡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漫过脚踝,风一吹,就像翻涌的浪。慕皖秋蹲下身,指尖刚触到花瓣,花海忽然泛起微光——是藏在花里的小魔修们在施法,想给她个惊喜。

“你们这些小家伙。”慕皖秋笑着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叠乐谱分给他们,“这是新改的《忘忧谣》,照着弹,花能开得更久。”

林一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被孩子们围住的身影,忽然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那时的忘忧花还带着戾气,他举着剑步步为营,而慕皖秋却敢徒手摘下一朵,说“你看,它只是怕被伤害”。

“在想什么?”慕皖秋走过来,鬓边别着一朵忘忧花,“比清凌宗的玉兰花好看吧?”

“没你好看。”林一的声音有些发紧,这是他这辈子说过最直白的情话。

慕皖秋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老东西,年轻时的胆气倒回来了。”

他们沿着花海深处的小径慢慢走,林一的剑穗偶尔扫过慕皖秋的琴盒,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在哼一首不成调的曲子。路过当年玄尘设下心魔引的古树时,树身早已愈合,新抽出的枝条上挂着孩子们系的红绳,绳上拴着修仙界的灵玉和魔域的黑石。

“你看。”慕皖秋指着红绳,“孩子们比我们聪明,知道怎么把‘破’和‘合’系在一起。”

林一想起自己当年为了“正邪不两立”,和慕皖秋吵到摔门而去,如今只觉得好笑。他伸手牵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糙的皮肤传过去,像两株缠绕生长的同行花,早已分不清彼此的根须。

“累了吗?”他问。

慕皖秋摇头,却往他身边靠了靠:“就是觉得,走慢点挺好。”

那天他们没走多远,却像走过了半生的路。剑没出鞘,琴没奏响,可每一步踏在花海上的声音,都像是最和谐的乐章。

岁月回响

深秋的一场雨,打落了小院里大半的同行花。林一早上起来扫落叶,发现慕皖秋的琴盒放在石桌上,琴盖开着,里面垫着的绒布上落了几片花瓣。

“昨晚又弹到半夜?”他拿起琴盒,指尖触到冰凉的琴身,心里微微一紧。慕皖秋的身子这两年不大好,大夫说是早年用琴音强行压制戾气伤了根基。

慕皖秋披着外衣从屋里出来,咳嗽了两声:“听到外面有孩子哭,弹了段《安魂曲》。”她望着院外,虹桥上有个魔族妇人正抱着孩子哄,旁边站着个清凌宗女弟子,正递过去一块灵糖。

“以后别瞎操心了。”林一把琴盒收好,转身要去熬药——那药是悠悠配的,用了魔域的雪莲和清凌宗的千年参,熬出来的汤带着淡淡的同行花香。

“你不也半夜起来给破冰桥的老魔修送过暖炉?”慕皖秋笑着揭穿他。前阵子冰原降温,林一听说当年那个断腿的老魔修畏寒,竟翻出自己压箱底的狐裘,连夜让人送去。

林一老脸一红,转身进了厨房。药香漫出来时,慕皖秋坐在石桌旁,看着廊下的蛛网。蛛网上沾着片同行花瓣,被晨露打湿,却依旧透着三色光。

“林一,”她忽然喊,“你说咱们死后,魂魄会不会飘到虹桥上?”

林一端着药碗出来,手顿了顿:“大概会吧。到时候我看着你弹琴,你听着我练剑,跟现在一样。”

慕皖秋接过药碗,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睛:“那得约好,你不许再像年轻时那样,练剑练到忘了吃饭。”

“你也不许为了帮人,把自己的灵力耗光。”林一在她身边坐下,替她拢了拢衣襟,“还有,洛思维那老东西要是来捣乱,你得帮我骂他。”

慕皖秋被逗笑了,药汤的苦涩里,忽然掺了点甜。

那天下午,昭昭和悠悠来看他们,见两个老人正坐在廊下晒太阳,林一的头靠在慕皖秋肩上,慕皖秋的手搭在林一膝头,像两尊依偎在一起的石像,身上落满了同行花的花瓣。

昭昭刚要说话,被悠悠拉住了。小姑娘指着石桌上的剑和琴,剑穗缠着琴绳,像一个解不开的结,温柔而坚定。

桥畔余音

又是一年春天,小院里的同行花开得正好。林一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昭昭送来的新剑谱,却半天没翻一页。慕皖秋的琴放在对面,琴上蒙了层薄尘——她已经卧床三个月了。

“想听《归雁》吗?”慕皖秋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枯叶。

林一放下剑谱,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枯瘦的手:“等你好点再弹,现在攒着力气。”

慕皖秋笑了,眼里的光很淡:“我梦见咱们第一次在界碑前见面,你举着剑对着洛思维,我举着琴对着你,活像三个傻子。”

“可不是嘛。”林一也笑,眼眶却热了,“早知道后来会一起喝洛思维的果酒,当初就不该跟他抢界碑的控制权。”

“那可不行。”慕皖秋轻轻摇头,“不抢一次,哪知道抢来的东西,不如身边的人重要。”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轻叹:“记得把我的琴……放在虹桥上,风吹过的时候,会像我在弹琴。”

林一点头,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她说的不是琴,是想让他每次走过虹桥,都能想起有个人,曾用琴音一点点融化他心里的冰。

慕皖秋走的那天,两界的人都来了。魔族的老婆婆送来亲手绣的同行花帕,清凌宗的长老们捧着她改了无数次的琴谱,孩子们在虹桥边摆了一圈小小的灯笼,灯笼上画着剑和琴的图案。

林一没哭,只是把她的琴放在了虹桥中央的石碑旁。风吹过琴弦,真的发出了《归雁》的调子,像极了她年轻时弹的模样。

余温未散

慕皖秋走后,林一还是每天在小院里侍弄花草。只是同行花旁,多了几株玉兰花——那是慕皖秋最喜欢的,清凌宗的旧物里,唯有这花,她从未想过换掉。

洛思维常来陪他喝酒,两人还是会吵架,却总在说到慕皖秋时停下,沉默地饮尽杯中的酒。

“她琴弹得真好。”有一次洛思维忽然说,“当年我魔气逆行,是她的琴音让我没走火入魔,这事我从没谢过她。”

林一拿起酒壶,给两人续上:“她不在乎谢不谢,只在乎你后来没再乱烧林子。”

两人又笑了,笑声里带着点湿意。

昭昭担心他孤单,想接他去清凌宗主峰住,林一却摇头:“这里离虹桥近,她的琴还在那边呢。”

每天清晨,他都会去虹桥上坐坐,摸摸那把琴。琴身上的漆渐渐磨掉了,露出里面的木纹,像极了他和她手上交错的皱纹。有孩子好奇地问:“老爷爷,这琴会自己响吗?”

林一就会笑着说:“会啊,风是她的指尖,桥是她的琴弦。”

夕阳西下时,他会拿出那把刻着“护生”的剑,在桥边慢慢挥舞。剑招很缓,像在跟谁对练,每一次转身,目光都会掠过琴的方向,仿佛那里还站着个抚琴的人,正笑着看他。

风吹过,琴音轻响,剑穗微摇,像两个相伴了半生的影子,在虹桥的晚照里,慢慢融成了一体。

而那些关于剑与琴的故事,关于破与合的岁月,早已化作虹桥上的余温,留在每一块石板里,每一朵同行花间,提醒着走过的人:所谓永恒,不是永不分离,而是分开之后,你依然能在风里,听见我的声音。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洪荒:我真的不想突破

过天门

洄天

战神狂飙麻烦阅读全文

上门龙婿叶辰萧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