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齐善收拾了碗筷,带着常和进了自己的屋子。
屋里较之院子更暗些,齐善把几盏灯都点上,转头发现常和仰着脸在四处张望,水汪汪的眼里映着烛光,亮晶晶的。
房间的家具用料极好,但样式朴素简单,是齐家质朴家风的体现。
齐善已经开始拾掇床褥,
“今晚你和姐姐睡在一起好不好?”
常和连忙摆了摆手,
“不用啦姐姐,我可以睡在地上的。”
“睡在地上会着凉的。”
齐善走出房间,回来时抱着一叠被子,铺在床上,“我的床大,咱俩一人一半,这床被子是新的,很干净。”
春风煦暖,晚风携来困意,常和到底是个小孩,又走了不少路,这会已经打起哈欠,眼睛也眯住了。
齐善有晚读的习惯,她先招呼常和睡了,给她掖好被角,然后回到桌前,趁着油灯读写。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是常和,她瞪大眼睛瞅着齐善,闷闷地说:
“姐姐,我有点害怕。”
于是齐善把灯盏搁到床头的柜子上,又提了个板凳放在床边,坐在那里一边陪常和一边看书。
常和朦胧着眼,借着烛光观察齐善。齐善的鼻梁很高,上面有颗痣,皮肤白白的,眼睛是漂亮的柳叶眼。
好漂亮。
常和一下一下地眨动两只眼睛,直到彻底在烛火下睡着。
齐善见常和不知何时熟睡,正一下一下的呼气。
似乎有这么一个妹妹也挺好。
齐善曲指轻轻刮了下常和的脸颊,吹熄了灯,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躺到常和身边,盖上了被子。
她板板正正的躺在那里,睁眼凝视着黑暗,脑子清醒得很。
她听着身边轻轻的呼吸声,听着小白跳上窗沿,听着院子里树叶的沙沙声,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找到那远在天边的常和的家。
翌日,齐善迷迷糊糊间听到了鸡啼。不知又过了多久,她忽的醒来,强撑起眼皮向窗子看了一眼,仍是一片漆黑,接着她便又堕入沉睡之中。
“齐齐!快!醒!啦!”
蒋羽棠隔着被子推齐善,“你看看太阳都多大了?今天怎么醒这么晚?”
还不等齐善睁眼,她身边的常和倒是先坐起来了。
常和攥着拳揉了揉眼睛,甩了甩头,四下看了看,然后也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齐善,
“姐姐,这个人是谁呀?”常和趴在齐善耳边小声地问。
“嗯?”齐善仍然困乏,胡乱答着:“蒋羽棠,让我再睡会…”
名为蒋羽棠的少女看见齐善床上凭空多出一个小孩,早已呆在原地,她还没反应过来,齐善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于是中间隔着齐善,蒋羽棠和常和大眼瞪着小眼。
齐善最后清醒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屋子里只剩下她自己,还有脚边蜷成一团的小白,常和却不见踪影。
常和?!
齐善翻下床,踩着鞋急急忙忙拽开门,阳光猛地扑进来,刺得她眯起眼睛。
“齐齐!”
蒋羽棠冲着齐善招手,她和常和正蹲在屋檐下,不知在干什么。
齐善走过去,顺道在墙沿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漱口洗脸,然后一脸潮湿地来到房檐下。
“你们在这里干嘛呢?”
蒋羽棠指指地上散落的树枝,又捏住常和的脸颊,
“来,给齐善姐姐展示一下!”
于是齐善就听到一声清亮的哨音从常和嘴里传出来。
“吹口哨在山下是无礼的行为…”齐善的脸有点黑了。
但蒋羽棠并没在意,嬉笑着说:
“小古板。这明明是能和飞禽沟通的天籁之音。”
倒是常和,马上就抿住了嘴,似乎是害怕齐善生气。
齐善见她这样也没了脾气,无奈地问:“那地上的树枝是干嘛的?”
蒋羽棠朝屋檐扬了下下巴,“是给燕子搭窝准备的材料。”
“为时过早。”
齐善扶额。
没一会儿她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常和朝她递出两个包子。
蒋羽棠在旁边说:
“奶奶出门去主楼了,早上吃的包子,这是给你留的。”
于是齐善坐在一旁的小木椅上,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蒋羽棠和常和吹口哨召唤鸟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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