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勇者抱憾而终
留下举世瞩目之圣遗物
子孙谨遵遗嘱,将其供奉于奥林匹斯
诸神见证,伟大的梅林留下预言
勇者之圣遗物,诸神纷纷赐福,
冲破荆棘的阻拦,抽身沼泽的束缚,
面见它,得到其认可之人,
勿庸质疑,将成为欧罗巴的共主】
蒂维提纤细的手指划过泛黄书页,摩挲着上面略显模糊的墨迹,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厚重、边缘磨损的古籍挨着草药集放回到橡木书架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放一片羽毛:“内容大概就是这样,不过我手里的其实是散佚后的版本,并不完整。”
格蕾特和梅琳达沉浸在这段预言史诗的神秘氛围中,格蕾特率先从震撼中抽离,急切地问:“大学城呢?那里学者云集,应该会有完整版吧?”
蒂维提摇头:“没有,我找过的,那里的抄本和我手上的差不多。”
梅琳达又问:“皇家图书馆呢?那里的书也不少吧。”
“肯定没有,”格蕾特抢答,语气十分坚定,“如果有,我肯定早就偷出来给你们看了。”
“唉……”一声同步的、带着无限惋惜的轻叹在木屋里弥漫开来,三个女孩的目光交汇,彼此眼中的遗憾在这一刻达到了惊人的高度一致。
“格蕾特·维兹殿下。 ”阿德文斯的声音从窗户口飘进来,这声音精准地击中了屋内三位少女松弛的神经,如同兜头浇下一盆冰水,让格蕾特瞬间蔫了下去,也让蒂维提和梅琳达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给屋内姑娘们的精神造成不小的打击。
几人齐刷刷向窗口看去,阿德文斯正像一尊大理石雕像般笔直地站立在窗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格蕾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肩膀垮了下来,认命般地长叹一口气,拖着调子回答:“是——是——我现在就回去。”
阿德文斯几不可察点点头,他转身走向院门,准备牵马护送格蕾特回城堡,临行前,他微微侧首,目光落在蒂维提身上,语气依旧是那副听不出情绪的调子,却分明带着半是提醒半是警告的意味:“斯克雷德小姐,您真的不能再这样纵容殿下了。”
蒂维提不愿给他正眼,掐着腰满不在乎地甩甩手:“知道,知道。”你猜我下次还敢不敢。
格蕾特被领走,梅琳达从屋里出来,她看着格蕾特离去的方向,小脸上满是惋惜,凑到蒂维提身边:“格蕾特走了,我们干什么?”
蒂维提看看一脸可惜的梅琳达,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按了按额角:“走吧,陪我去林子里走一趟 。”
............
格蕾特闷闷不乐的坐在马背上,由阿德文斯牵着缰绳,沉默地在前方引路,穿过喧闹嘈杂的中央集市,周围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马蹄铁敲击在鹅卵石路面上的清脆哒哒声,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空气中混杂着新鲜面包的麦香、熟透水果的甜腻、皮革的鞣制气味以及牲畜的膻味,而两人间的沉默在吵闹的市井间显得格格不入,好像他们正处于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也许我该说点什么?格蕾特这样想,也这样做了:“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国王有事找您,您却不在,“阿德文斯的语气十分平缓,甚至根本没有起伏,“而根据以往的经验,您偷跑出去基本上都会去斯克雷德小姐那里。”
看来下次得换换地方藏了,格蕾特扯着嘴角,暗中吸取了教训。
进入内堡庭院,早有马夫等候,格蕾特挥去阿德文斯的搀扶,干脆利落地下马,一旋身便稳稳落在地上,裙摆划出一个流畅的弧线,她的脚刚踏上坚实的地面,一名穿着宫廷制服、神情恭敬的侍从便立刻迎了上来:“殿下,国王陛下在书房等您。”
格蕾特被带至书房外,礼节性的敲门后,不等里面回应,便径直推门而入,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案前:“父亲。”
国王坐在书案前,他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眉头紧锁,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审视着站在面前的女儿:“格蕾特,”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依旧是这个样子,不止一次,也不止一位宫廷教师向我反映了你的逃课情况!你如此随意,怎么担起得身为公主的责任!”
完了......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的禁闭期要被延长了,格蕾特心想,但她并不打算就此揭过,而是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对不起,父亲,逃课是我的不对,但是我逃的只有礼仪课,我知道这是对老师的不尊重,我也愿意亲自去向老师赔礼道歉,但是,老师所讲授的每一个屈膝礼的仪态、每一种场合的问候语、甚至餐桌上刀叉摆放的精确距离,我早在十二岁时就已经倒背如流,闭着眼睛都能做得完美无缺,没有新的知识,这堂课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去做我想做的,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
这话并非狡辩,格蕾特的宫廷礼仪无可挑剔,只是私下里她讨厌端着那套繁文缛节的架子。在国宴、觐见等正式场合,除非是存心鸡蛋里挑骨头,否则无人能指摘她的仪态,而她的其他课程成绩也都是实打实的优异,老师们都对她赞不绝口。国王深邃的目光在女儿认真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书房里只剩下两人细若蚊蝇的呼吸声,他沉吟了许久,最终,紧绷的嘴角似乎放松了一丝,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好吧,你的理由……有一定道理,我会派人向礼仪教师说明你的情况,另外,”他抬眼看向格蕾特,“你的禁闭期结束了。”
真出意外了?!格蕾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
国王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威严,却少了之前的怒意:“半个月后,马里兰的王储要来访,届时会有一场舞会,你好好准备吧。”
这算是把外交事务全权给我了! 格蕾特的心脏猛地一跳,随即被巨大的兴奋和责任感填满,她立刻应下,生怕晚一秒父亲就会反悔,自已可是要做女王的人,当然不会拒绝这种锻炼自己能力的机会!
“受邀的宾客名单也由我定吗?”
这话问得当然是能不能请她的朋友,国王深谙女儿的脾性,她那点小心思在自己面前无所遁形,他看着格蕾特眼中瞬间亮起的光彩,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严肃:“想请就请吧,你心里有数就行。”
............
蒂维提正蹲在自家小院的药圃边,小心翼翼地用银质小铲子给一株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月光草松土,敲门声将她的心思从泥土里挖出来,她站起身,拍掉裙摆上沾染的泥土,疑惑地走到篱笆边,看到是邮差很是诧异不已:“先生,有什么事吗?”邮差这才注意到信件的主人,他扭了一下帽子,将手中的信封递过去:“小姐,您的信。”
信?蒂维提迟疑地接过信封,想不到有什么人会给自己写这种东西,直到下一秒看到印着国玺的火漆。她谢过邮差,打开门边往屋里走边拆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两张制作极为精美的硬卡纸制成的舞会请柬,烫金的文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请柬的边缘压印着繁复的藤蔓花纹,散发着淡淡的、王室特供的雪松香气——一张自己的,一张梅琳达的。
她可真的是......蒂维提笑着摇摇头,把请柬收回到信封里,会请女巫和龙去参加宫廷舞会的,当属你格蕾特殿下独一份了。
梅林达卧在她那堆满“宝贝”的洞穴里,正摆弄着自己新得来的小玩意儿,山洞角落里一个单独放在水晶底座上的、巴掌大小的纯净水晶球,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内部仿佛有云雾在翻涌滚动,看到被单独放置的水晶球有反应,梅琳达忙丢下自己的玩具过去翻找蒂维提给自己的药水,好在她没在她的“宝贝”堆里刨多久就找到了,梅琳达拔出瓶塞,往上滴一滴,药水接触水晶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声响,腾起一小缕淡紫色的烟雾,几息后,水晶球上出现了蒂维提的身影:“蒂娅!有什么事吗?你是不是又发现好玩的地方了!”梅琳达难掩语气中的兴奋,背上的翅膀也跟着扑腾。
“半月后,格蕾特请我们去舞会”蒂维提晃晃手里的信封,随后立刻看到了梅琳达亢奋的上蹿下跳的样子,她笑着看水晶球里的龙女激动完,接着说下去,“你的礼服在我这,不用找了,记得到时候提前来找我......不准再从烟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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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奥林匹斯山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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