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余程送苏溯舒去学校。下车前，苏溯舒突然凑过来，踮起脚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再见哦。"
余程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苏溯舒已经走远了。他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第一次觉得这个omega既然那么可爱。
理所当然，两人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甜蜜而黏腻。余程不再去酒吧，苏溯舒也不再那么冷淡。
余程终于接到楚南的电话，让他回家一趟。他有些犹豫，但楚南的语气很坚持。
"我很快回来。"余程对苏溯舒说。
苏溯舒点点头："路上小心。"
余程回到家，发现余誉和楚南都在等他。
"有什么事？"余程问。
余誉看了他一眼："你和苏溯舒相处得怎么样？"
余程挑眉："很好。"
"那就好。"余誉点点头，"下个月有个项目需要苏家配合，你多上点心。"
余程这才明白叫他回来的目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们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了？"
楚南皱眉："余程..."
"不用说了。"余程站起身，"我知道该怎么做。"
离开家后，余程没有立即回去。他开车去了江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抽烟。
他想起苏溯舒说喜欢他时的眼神，那么真诚，那么温柔，那么可爱，这是他交往过所有omega中所不具有的。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怀疑，这份感情里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出于责任。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苏溯舒还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回来，立刻迎上来："这么晚？"
余程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他避开苏溯舒伸过来的手："有点累，先去睡了。"
苏溯舒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好。"
那一晚，余程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想起余誉的话，想起这场婚姻的初衷，想起苏溯舒可能只是因为责任才对他好...就像这段婚姻刚开始的时候。
他可以确认，刚开始的时候，苏溯舒能忍下一切，让余程标记，和他接吻。都只是出于对这一切的妥协，他是要完成家人对他的期望的。
第二天，余程早早起床，没有等苏溯舒就出门了。他开始刻意疏远苏溯舒，恢复了以前夜不归宿的习惯。
苏溯舒没有追问，只是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问他回不回来吃饭。余程很少回复，即使回来，也是深夜，两人几乎碰不上面。
直到某天深夜，余程喝得烂醉回到家，发现苏溯舒还坐在客厅里等他。
"还没睡？"余程问，语气冷淡。
苏溯舒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们谈谈吧。"
余程绕过他："没什么好谈的。"
苏溯舒抓住他的手腕："余程，怎么了？"
余程甩开他的手："你别装了行不行！。"
苏溯舒脸色瞬间苍白："...你说什么？"
"我说，"余程一字一顿地道，"我不需要你了。"
苏溯舒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很快恢复平静："好。"
他转身回房，连关门都是悄悄的。
余程站在原地，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他知道自己说了过分的话，但骄傲让他无法低头道歉。
第二天，余程起床时，发现苏溯舒已经搬回了客房。餐桌上摆着早餐，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客套而疏离。余程继续他的夜生活，苏溯舒则专注于学业和工作。
直到某天，余程接到医院的电话，说苏溯舒发情期突然发作，被送进了医院。
他赶到医院时，苏溯舒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医生告诉他，苏溯舒是因为长期使用抑制剂导致的内分泌紊乱。
"你是他的alpha吧？"医生皱眉道，"为什么不标记他？这样频繁使用抑制剂对身体伤害很大。"
余程无言以对。他走到病床前，轻轻握住苏溯舒的手。
苏溯舒醒来时，看到余程守在床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来了？"
余程声音沙哑："为什么不告诉我抑制剂的事？"
苏溯舒抽回手："没必要。"
"什么叫没必要？"余程提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苏溯舒平静地看着他："这是我的事。"
余程被他的态度激怒了："苏溯舒，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苏溯舒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苦涩："那你呢？余程，你把我当什么？一个不得不接受的累赘？一个为了家族利益才娶的人？"
余程愣住了。
"你说我只是出于责任才对你好，"苏溯舒轻声道，"那你呢？你对我好，是因为什么？"
余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苏溯舒别过脸："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余程走了，他真的走了。
苏溯舒眼前越来越模糊，心中的不舍却更清楚。
余程像行尸走肉般活着。过着和没遇见omega之前的日子，但性质变了。他整日泡在酒吧，用酒精麻痹自己，却怎么也忘不掉苏溯舒那双含着泪的眼睛。
楚南找到他时，他正醉倒在吧台上，手里还攥着半瓶威士忌。
"够了。"楚南夺过酒瓶，"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余程抬头，眼中布满血丝："...爸。"
楚南叹了口气："跟我回家。"
回到老宅，余誉正在书房等他。看到儿子颓废的样子，alpha的眉头皱得更紧："为了个Omega，值得吗？"
余程突然笑了："你们不就是为了让我变成这样，才安排这场婚姻的吗？"
余誉拍案而起："闭嘴！"
"余誉。"楚南拦住他，转头对余程说，"余程，你一辈子活在从前吗。"
余程愣住了："...什么？"
楚南轻声道："我看得出来。"
余誉冷哼一声，却没再反驳。
余程的眼中渐渐有了光亮："我说了很讨厌的话。"
"跟着心追。"楚南拍拍他的肩。
第二天清晨，余程捧着鲜花站在医院门口，却被告知苏溯舒已经出院了。他急忙赶回家，却发现苏溯舒的行李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在餐桌上。
「余程：
我回苏家了。这段时间谢谢你，也对不起。我想我们都该冷静一下。
你不用再来找我了。
——苏溯舒」
余程攥紧信纸，心如刀绞。他拨通苏溯舒的电话，却被直接挂断；发消息，也石沉大海。
余程找了好久，那本书也被带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余程几乎找遍了所有苏溯舒可能去的地方，却始终没能见到他。苏家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冷淡，每次拜访都被婉拒。
直到某天，余程在商业酒会上偶然遇到了苏媛。
"余少。"苏媛叫住他，"能谈谈吗？"
余程跟着她来到露台，夜风微凉。
"我哥最近很不好。"苏媛开门见山，"他瘦了很多，也不怎么说话。"
余程胸口发闷："...他在哪？"
苏媛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但是..."她犹豫了一下，"他每天都会去城南的图书馆，从下午三点待到五点。"
余程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谢谢。"
第二天，余程早早等在图书馆门口。下午三点整，苏溯舒的身影出现在街角。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余程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他快步走上前："苏溯舒。"
苏溯舒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身就要走。
余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走...求你。"
苏溯舒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放手。"
"对不起。"余程的声音哽咽，"我好想你的..."
苏溯舒的肩膀微微发抖："不重要，不需要对不起。"
余程看着他，正巧对上了他目光，苏溯舒笑着望着他，可怎么眼神中尽是绝望，是一滩沉寂的死水。
余程心中猛的颤了一二三四下，瞬间坠入冰渊。
“苏溯舒，我不能再重新被你喜欢了嘛？”
他垂下眼帘，颤抖着声音：“我没喜欢过你。”
余程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望着苏溯舒那双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你骗人。”余程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乞求，“你明明……”
苏溯舒轻轻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余程，我们之间本来就不该有感情纠葛。一开始就是错的，现在结束，对谁都好。”
他的语气那么淡，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不是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温存。
余程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苏溯舒只是微微笑着，眼神平静无波。
“我不信。”余程咬牙，突然一把扣住他的腰，将他拉进怀里，低头吻了上去。
苏溯舒没有挣扎，但也没有回应。他的唇冰凉而柔软，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任凭余程如何辗转厮磨，都无动于衷。
余程终于放开他，眼眶发红：“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
苏溯舒垂下眼睫，轻轻擦了擦唇角：“余程，别这样。”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割着余程的心。
“是因为我之前说的话？”余程声音发颤，“我那时候……只是害怕，害怕你对我好只是因为责任，害怕你其实根本不喜欢我……”
苏溯舒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复杂：“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有意义！”余程近乎执拗地抓住他的肩膀，“苏溯舒，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苏溯舒沉默了很久，久到余程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余程。”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我们之间，早就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了。”
“那是什么问题？”余程追问。
苏溯舒看着他，缓缓道：“是信任。”
余程僵住。
“你有那么一次真正的相信过我吗？”苏溯舒苦笑，“你怀疑我的感情，怀疑我的动机，甚至怀疑我的一切……这样的关系，太累了。”
余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是的，他怀疑过，不止一次。
他怀疑苏溯舒的温柔是伪装，怀疑他的喜欢是妥协，甚至怀疑他每一次靠近都别有用心……
可当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时，苏溯舒却已经收回了所有的感情。
“我错了……”余程声音沙哑，“苏溯舒，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失望……”
苏溯舒摇摇头，眼神温柔却疏离：“余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说完，轻轻推开余程，转身离开。
余程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胸口疼得几乎窒息。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溯舒时，那个站在阳光下、冷淡疏离的Omega；想起他在自己易感期时默默陪伴的温柔；想起他踮起脚亲吻自己时，脸颊微红的模样……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过去。
因为他愚蠢的怀疑和骄傲，他弄丢了这辈子最喜欢的人。
余程缓缓蹲下身，将脸埋进掌心。
余程再次见到苏溯舒，是在三个月后。
苏家举办的晚宴上，苏溯舒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站在人群边缘，神色淡漠，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余程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三个月没见，苏溯舒瘦了许多，下颌线条更加清晰，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沉静，像是深不见底的湖水。
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好久不见。”余程开口，声音低沉。
苏溯舒抬眸看他，眼神平静：“嗯，好久不见。”
客套疏离，仿佛他们只是最普通的旧识。
余程喉咙发紧，沉默片刻，终于问出那个盘旋在心底已久的问题——
“你想要的是什么？”
苏溯舒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笑了。那笑容很淡，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明明落在身上，却感受不到温度。
“我希望我能自由。”他轻声说。
余程呼吸一滞。
“我想要自由。”苏溯舒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坚定，“余程，放我自由吧。”
那一瞬间，余程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他张了张嘴，想说“不行”，想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当他看到苏溯舒那双平静到近乎陌生的眼睛时，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他又有什么资格挽留？
是他亲手推开了他，是他用怀疑和冷漠消磨掉了他的喜欢，是他让那个曾经会对他笑、会踮脚吻他的苏溯舒，变成了现在这个连眼神都不愿多停留一秒的陌生人。
余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苦涩。
“……好。”他听见自己说。
苏溯舒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谢谢。”
他说完，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余程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苏溯舒曾对他说过——
“余程，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我了，直接告诉我，我会自己离开。”
那时候他嗤之以鼻，觉得这个Omega不过是在故作姿态。
可现在他才明白，苏溯舒从来都是认真的。
他给过余程全部的爱，也给了余程选择的权利。
而当余程选择怀疑和推开他的那一刻，苏溯舒就真的收回了所有感情，连一丝挽回的余地都没有留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